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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勤,才放晴两天,又开始下了起来。
相对来说,相思还是喜欢下雪天,因为比较暖和,雪后的天儿才是最冷的,一张嘴,牙齿都能冻颤了。
时间过的很快,眼瞅着快到了年底,学校也快放假,这期间,她的家教一直在做,只不过早就换了家,离学校很近,五分钟路程,来回都不用坐公车,给一个初中生补课。
她能找到这份家教,自己也都觉得幸运,因为每小时的薪酬是她以前的一倍还多,而且,所辅导的初中生成绩本身就很不错,她都觉得没有必要再请家教,可家长坚持,她就只当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
发了薪酬后,她充了大半个月的饭卡,够放假前所用,还余下一些宽裕的钱,她想给自己买件羽绒服,现在这件都已经穿了三年多,不太暖和,今天冬天又是冷冬。
从公车上下来,相思孤身一人的朝着马路对面的商场走过去。
平时她总被同学或者舍友拉着来逛街,等到她想逛街买东西时,反倒大家都忙自己的事。不过她也就买件羽绒服,看到价钱和款式都合适的,买完就完事。
过马路时,她没太注意信号灯,走到中间时,静止的车流又开始涌动起来,她忙加快着脚步跑。
“滴滴——”
她太过着急,眼瞅着快穿过时,差点撞上一辆车,不由往后踉跄了几下。
车主的喇叭声再度不悦的按起,相思忙稳住了身子站好,却也同时看清了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桃花眼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顺便扫了眼副驾驶坐着的女人,她颔首示意表示抱歉后,漠然的起步离开,像是与他不识。
到了年底各个店铺都在打折,相思进入了一家店铺,在打折区的衣架中穿梭着,找到合适的后,跟店员报上了自己的尺码。
原地等待时,店员没多久就返身回来,手里拎着她所要的尺码,“小姐试一试吧,现在有自己的码赶上就合适,都是断码才这样低折扣出售呢!”
“嗯,谢谢。”说着,相思正想伸手去接时,衣服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
她皱眉看过去,就看到男人身影屹立在那,正歪着头打量着手里拎着的衣服。
“我看这件不错,你穿上给我看看。”纪川尧说着,将衣服递给了身旁跟着的女人。
女人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尺码后,娇睨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穿这个码呀?”
“摸还摸不出来么。”纪川尧勾唇,笑的无比邪气。
“讨厌!”果然,女人娇滴滴的笑,拎着衣服就往镜子面前走。
相思不动声色,只是瞥向愣在那的店员问,“这件还有吗?”
“没了呢,m码就这一件了,是断码促销的!”店员摇头。
“没关系,我再看看。”相思笑了下,抬步继续往前走着看。
等到她又选了款让店员去找自己所穿尺码时,阴魂不散的男人又会上来抢过,*溺的拿去给女伴试,然后买下。
就这样连续了三四件,就连店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位先生,您选的都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
“可我也看上了。谁先付钱就是谁的,不是这个理儿么。”纪川尧漫不经心道。
“川尧,不用买这么多件羽绒服吧,都够我穿两个冬天的啦!”女人踩着高跟鞋凑过来,撒娇着。
“怎么,不喜欢我给你买?”他侧过头,搂着女人的腰,暧/昧的吐气。
“怎么会呢!川尧,你对我太好了,我快要幸福死了!”
他低低的笑,“呵呵,这就幸福死了,那晚上……”
两人就在还有别人在的情况下,你来我往的缠/绵起来,完全忽略周遭一切。
相思敛着眉,不想再待下去,脚下才刚有动作时,他的目光忽然斜斜的睨过来,“还要选么?”
她捏了捏手指,有几分隐忍的迎上他的眸光。
“生气了?”他将女人搂的更紧,朝她恶意的挑眉。
吸了口气,相思很浅的微笑了下,“不会。”
过程中,他的眸光一直凝在她的脸上,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半响,似乎是没有找到自己所期许的东西,桃花眼里尽是森然之意。
“今天我不想买了,改天我再来看看,谢谢你给我介绍。”对着店员说完,相思直接淡然的朝着店铺外走去。
“川尧,我们还选么?”女人见他半响不动,不由的出声问着。
纪川尧未回应她,有几分气急败坏道,“这些我都不要了!”
店员闻言,愕然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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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平淡淡的继续过,相思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一旁的孩子认真的做着功课,偶尔在那道踢上犯难时,她会在纸上简单写出个方程式,一步步证明过来,孩子看后眨了眨眼,立即茅塞顿开,对着她笑米米后继续埋首做。
等孩子将书本都合上后,相思也看了眼时间,起身想要去拿大衣。
“李老师,我的作文上了《青年报》,你等我下,我拿给你看眼?”孩子兴奋的对着她道。
“好!”相思闻言,笑着点头,穿大衣的动作缓了缓。
孩子笑着就跑出了卧室,往餐厅方向去取报纸。
相思目送着他欢快的背影,脚步也跟着他往外走,路过某间卧室时,她的脚步不由顿住。
里面孩子母亲的声音从微掩的房门间透出来,“是的纪先生,还有十多天左右就放假了……好,到时我会跟李老师说,让她假期继续来补课……”
相思在这一瞬间懵了,脑袋反应明显迟钝起来。
原来,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好事。
看过孩子《青年报》上的刊登作文,相思也并没有多待,孩子母亲仍旧热情的送她出门。
再临关门之际,相思忽然笑着道,“抱歉,我想,明天我就不来了。”
两天后,她在从图书馆往宿舍走的路上,就看到了远处停着的那辆车,他并没有坐在里面等,反而靠在车边,穿了件军绿色的大衣,指间夹着根烟,也不嫌冷的抽着。
她也没有绕道,笔直的走了过去,看了他一眼后,绕过车身,坐进了副驾驶的席位。
纪川尧眉毛微挑,将手里未抽完的烟扔在脚下捻灭后,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天儿可真冷啊!”他边说着,还边搓着手。
相思眼角余光瞥过去,看到他的手骨节已经冻红,心里暗暗着活该。
毫无预兆的,他却蓦然伸手,从她羽绒服的下摆伸进去,掀开毛衣,手掌心就直接贴上了她的肌肤。
“啊!”她反应不及,被凉的一个激灵。
随即,咬牙愤愤的瞪向他,“你做什么!”
“真暖和。”他却舒服的直叹气。
相思握紧着手指,极力的隐忍着脾气,忍着从他掌心之间传递过来凉意。
冰凉的双手终于是被捂暖了,纪川尧有些恋恋不舍的撤回自己的手,离开时,还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这衣服新买的?”他伸手拽了拽她羽绒服的边角,问。
“嗯。”相思点头,有些嫌恶的将衣角从他手里拽出来。
他勾唇低笑,反而去伸手抓她放在膝盖上握拳的手,强势的抓过来后,一根根的将那攥紧的手指掰开,然后十指相扣。
“那天真没生气?”他眯着眼,晃了下她的手。
闻言,她还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没有。”她淡淡的回。
生气什么,气他故意和她抢衣服?那没必要吧。气他跟别的女人亲昵?那更没必要了。
纪川尧脸上神情僵了下,很快又笑容满面道,“我后天要去北京,有个案子,可能得年后才回来。”
“没必要跟我说。”相思淡淡的转过了目光。
“不是怕你又惹事么。”他仍旧笑着。
闻言,她眉头紧皱,好似说的她是他豢养的小*物一样。
这样双方各自静默了半响,还是他又率先开的口,“家教为什么辞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终于说到正题上,相思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怎么了,帮你都安排好了还不行?”他单臂支撑在方向盘上,笑道。
“我不需要。”她皱眉,很坚决的回。
“不需要?非得坐那么久的公车,大老远跑去做一小时几十块钱的家教?那点钱够你做什么的,是够你缴学费啊,还是够你外婆疗养院的费用啊?我给你安排好了,让你有钱花,还不需要了?”他说得散漫,笑容嘲讽。
“那是你的钱!”相思咬牙,说出症结所在。
“哟,跟我客气什么。”他笑的邪气。
“你是你,我是我。”她眼神坚定着,极力着维持着什么。
纪川尧脸上笑容如数的收敛起来,扣着她五指的手用力,眯眼着,“这样吧,今晚好好陪我睡一觉,你兼职的事我就不管了。”
相思瞪向他,眼眸深处的厌恶如同箭一样的飞刺过来。
他冷勾着唇角,桃花眼里尽是讥讽,“怎么着,不行啊?是害羞还是怎么的了,怕什么,处儿都被我破了!再说了,有一就有二,你要是怕疼,这次我温柔点,如何?”
深深吸气了良久,她才镇定的强调,“那晚是个意外。”
“我可不觉得。”纪川尧耸肩,神情虽是漫不经心,再开口,声音却很沉,“你是我的人,从签字开始,你和我绑在一起的可不仅仅是名字,你最好给我清楚这一点!就是没有那晚的意外,你也甭想不让我碰!”
“没有那晚意外的话,我死都不会让你碰!”她怒声反驳着。
“是么。”他又蓦地笑了,眼神危险的眯起。
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相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车子的引擎声紧跟着响起,她看着他发动车子,直奔着操场方向开去,速度快的惊人,横冲直撞过去后,原地转了个圈,刹车猛踩的停在了最中央。
两边车锁“咔哒”的落下,她一惊,面前就笼罩下来阴影,他像是猎豹一样,直接扑了过来。
“不要这样!”相思急急的低喊,从他眼里已经昭示了他要做什么。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不温柔。”纪川尧笑的邪。
“不,不——”她摇头挣扎。
可纪川尧已然疯狂,车子在他的动作下,不停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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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从宿舍玻璃窗投递进来的阳光很足。
相思侧着身躺在上铺,仍旧是闭着眼睛,任由阳光打在自己脸上。
昨晚她都不知道怎么从操场走回来的,就连现在,浑身一动,都还很疼的散架,可能是意识清醒时承受的关系,感觉比第一次时还要难受。
结束时,他穿好裤子后,甚至还帮她提好,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亲狎的气味。
“躺在那不动做什么,还想继续?”他点着烟,餍足的抽。
闻言,她僵僵的坐了起来,甚至还能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如何,在车里做,刺激吗?”他朝着她这边吐着烟雾。
相思无法吭声,垂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起。
纪川尧也是看到,凉凉的掠过后,笑着勾唇,“刚才我挺舒服的,心情也不错,你兼职的事我就不再插手了。”
她仍旧没吭声,只觉得心里的那片荒凉更大了。
他笑着继续,“虽然是你起的头,可甭想当成意外就完事了!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想碰就碰,想怎么碰就怎么碰,现在懂了么,知道了么?况且,刚才你入戏不也挺快的,吸的我那么紧……”
“知道了!”她难堪的扬声,清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回来后,她直接爬尚了*,一直睡到现在,上午的课也都没有去,身上都是他的气味。
“咯吱”声响起,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还有着交谈声。
“澜溪,你听说没,昨晚有人在操场上车震!传的可邪乎了,说场面老火爆了,车震的超级厉害!”舍友的声音传来。
“呃,什么是车震啊?”谢澜溪纯洁的问。
见状,舍友大呼,凑近着她道,“哎呀,车震你都不知道,就是俩人在车上做……”
“我的天!”谢澜溪忍不住双手捧着自己微红的脸。
舍友大笑,然后仰头看上去,伸手推着道,“相思,你还不舒服吗?有大新闻诶,刚刚我和澜溪说的你听到了么,要是没听到我再给你说一遍啊……”
相思没有睁眼,大力的翻转过身子背对着,唇被她咬的很紧。
紧接着没几天就假期来到,她绝没有想到,一起来到的,还有件令她无法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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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元旦,处处仍旧都是喜气洋洋。
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时,相思差点当场昏厥过去,等她赶到时,外婆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面容安详。
相思一直是有做准备的,像是外婆这种老年痴呆,属于大脑萎缩,诊断时医生也都给她提过醒,可真正走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她从小一直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哪怕后来外婆倒下,她也仍旧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换她照顾外婆。
人生在世,最无法避免的就是“离”,而且是那样的束手无策。
接到消息后,小姨在隔天才姗姗赶来,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就是在那凝着尸体半响。
因为是在疗养院直接出殡的关系,也不能逗留太久,相思什么都不懂,想着小姨来终于是有了指望,欲言又止看过去时,小姨却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神情很是淡漠。
“送去火化后,骨灰盒和墓地啥的,都选便宜的就够了,人都死了,讲究那排场做什么,再说我也没多少钱,别什么都指望着我!现在人死了,疗养院的费用也还能退回来些,不够你也自己想办法。”
闻言,相思垂着头,低声道,“退不回来多少钱,而且也一定不够,总不能让外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个无底洞,活着要钱,死了也还要钱!她早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眼里就只有你死去的那个妈,凭什么到最后都找到我身上,我就只能再拿5000块钱了,多了一分都没有!现在人死了,以后你也别借机管我要钱了!”不耐烦的说完,小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相思咬牙,僵着手去接过来,死死的攥紧。
“现在钱你也拿了,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你别去我家,也别找我了,别厚脸皮的再想从我这里在要一分钱!拖累我这么多年也够了!”说完,小姨便甩手离开。
“等等。”蓦地,一道男音突兀的响起。
相思一怔,朝声音方向看去,就看到纪川尧款步而来,桃花眼定格在她身上,好似此时,在他眼里只看得到自己。
这种目光,让她心头猛然跳动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他有随口说过,他会去北京,要年后才回来,这才几天,怎么会……
小姨皱起了眉,朝纪川尧看去,神情有些困惑不解。
走到相思面前站定后,他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信封抢了过来,随即重新朝小姨递了回去,“钱拿回去,我们不要。”
“你们……?”小姨孤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相思咬牙,伸手拽着他。
纪川尧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径自对着小姨道,“对,我们不需要,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
小姨有些愣住,完全是没反应过来,木然的看着他们俩。
他淡淡勾唇,直接将信封塞了回去,然后牵起相思的手,大步的走开。
不可否认的,一向抛弃自尊在小姨面前要钱的相思,在这个瞬间,终于有种抬头挺胸,无须再跟人低声下气的痛块感。
走远了一些,她就开始挣脱着他的手,面上仍死撑着,“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纪川尧仍旧勾唇笑着,很大度的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且这么久以来头一遭的,语气很是轻缓的道,“外婆的丧事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相思紧紧的咬着牙,心头猛然跳动的感觉又更加强烈了。
都交给我。这四个字,怎么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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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化到出殡下葬,相思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操心的,一切都被纪川尧安排的有条不紊,而且排场也不小,不知的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老人去世。
因为根本没什么亲戚,出殡的就几个人,一些还都是疗养院的人。
下葬之后,众人都陆续离开,相思还站在墓碑面前未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外婆的照片。
盯了良久,似乎是有些累,她闭上了眼睛。
背后,还能隐约听到纪川尧在跟墓园的工作人员交谈着什么。
抽完手里的烟,他才朝着她走过来,想要开口,却发现她正闭着眼睛,不禁细细的打量她。
也是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相思缓缓的睁开眼睛,朝着他看了过来。
纪川尧一怔,他以为在她睁开眼睛后会有泪水流出来,可什么都没有,那双丹凤眼里仍旧有着淡淡的光,水晶一样的亮。
“谢谢。”她张嘴,声音有些干。
闻言,他眉头紧蹙,这两个字让他很不爽。
伸手拉她的手想要离开时,她微微挣扎,“我想再待一会儿。”
纪川尧没再有动作,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的很紧,冰冰凉凉的,许久都握不暖。
“想哭就哭。”他侧目瞥着她,扯唇。
相思两道眉蹙在一起,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惆怅,“哭有什么用,能把外婆哭回来么,既然不能,何必哭。”
纪川尧听着,心情有些复杂,做律师的,一向口才是最好的,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有些词穷,甚至是很笨拙,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酝酿半天,也只能吐出句再平常不过的,“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
“是。”她开口应,眼神不可抑制的茫然起来,“可外婆走了,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以前,她的世界里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每周休息准时去疗养院看外婆,为了外婆努力的生活,还打算着等毕业将外婆从疗养院接出来。可现在外婆走了,她忽然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感觉孤零零的就只剩下她一个。
身子被人抱住,头也同时被按入胸膛之间,男音在头顶盘旋,“外婆走了,你还有我。”
没有嘲讽,没有调侃,语调和声音都很认真。
相思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抓住了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暖。
外婆走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还是有家人在的,你还有我。
她闭上眼睛,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着: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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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相思回到疗养院收拾外婆的遗物,纪川尧一直都跟着她,此时正在走廊里打着电话,好似在说着案件相关的事情。
他应该是身上还有事的,见到他时,他身上还有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之前他也说过,有事处理要年后才回h市。
现在突然回来,单纯仅仅只为了她么?
他那四个字好像还响在耳边,可他先前在车里对她所做的事情……
相思定了定神,不愿去想,继续将物品往行李包里面逐样放着。
“叩叩叩——”
门被敲响时,她也没回身,就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充耳不闻。
“相思!”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当下一怔,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去,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男人走过来,戴着眼镜,特别的文质彬彬。
“书维?”相思眨了眨眼,她还以为是纪川尧。
“是我,相思!”王书维有些激动,大步上前站定在她面前。
她还有些惊讶的说着,“你学校也放假了吗?”
外婆还没生病时,带着她一直住在平房区,和王书维几乎是从小一块长大,后者比她大半岁,所以都很照顾她,从小学到初中,两人几乎都是同上下学,后来外婆倒下,他们一家人还帮了她不少的忙。
再后来外婆住进疗养院,高中毕业后,所住的地方也都拆迁,他们也分别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学。王书维的所在的校区是在江北,离市区很远,法学专业也比较忙,他一个学期下来都鲜少回来,所以他们俩见面的机会也都很少,不过却也都没断过联系,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
“嗯,上周就放了。”王书维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神情凝重着,“我从学校回到市区后给你打了电话,不过一直关机,在家待了两天后,想着来疗养院看看外婆,这才得知外婆她……相思,你还好吗?”
“都安葬好了,我没事。”相思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很担心你。”王书维点了点头,眸光仍旧担忧的锁着他。
弯唇微微笑了笑,她道,“放心,我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我看你都瘦了一圈!”王书维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皱眉道。
“这两天没睡好觉的关系,过些日子就好了。”相思柔声宽慰着。
王书维虽然是点了点头,却也仍旧是皱着眉头,见她如此,心里很是心疼。
见状,相思张嘴,还想说什么时,门口突兀的传来了动静,她抬眼看过去,捏着手机的纪川尧站在那,懒懒的靠在门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还没收拾完?”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姿态一般,懒懒的。
王书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不禁暗暗打量,对方和他们不同,不像是学生,但看起来年纪应该也只是大两三岁左右,可浑身却散发着强烈的气势,虽懒懒的笑着,却很有威慑力。
他不解的问着,“相思,你朋友?”
相思皱了皱眉,看了王书维一眼,算是回答。
“你好,我是王书维。”见状,他很朝纪川尧走过去,友好的伸手。
“你好。”纪川尧也没伸手,还是笑脸应着。
随即,他便站直了身子,越过王书维,直接瞥向李相思,又重复的问了遍,“还没收拾完?”
“收拾完了。”相思低着头,将剩下几样东西都放进了包内,然后将拉链拉上。
“相思,晚上……”王书维张口,话才说到一半,被人猛的打断。
“还不走?”纪川尧眯眼,话里有几分威胁之意。
相思蹙眉看向他,几秒后,她似乎妥协,将行李包拎在了手里。
“书维,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再约吧。”她只好对着一头雾水的王书维道。
那边,纪川尧已经转身,抬起步伐朝着楼梯方向走去,相思脚步慢慢的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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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疗养院,他走到车边后,也没有立即上车,反而拉开着副驾驶的门,懒懒的在那等着她,一副体贴的绅士模样。
相思见状,也没什么感觉,径直的走过去上了车,车门被他关上后,他便绕到了车的另一边。
将行李包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有些发呆,感觉就像是抱着生前的外婆一样。
坐上车后,纪川尧将车打着火后,却不着急发动,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敲,桃花眼瞥着后车镜,不知在看着什么。
直到王书维的身影从车前走过,等过一个信号灯后,笔直的穿过了马路,他的声音才终是响起。
“你朋友?”他开口,问的是和之前王书维一样的话。
“……嗯。”相思点了点头,侧眼看过去时震了下,那双桃花眼里都是凉凉的冷意。
头皮有些发麻,她又补上了句,“是以前的邻居。”
“邻居?”纪川尧散漫的重复。
“嗯,小时候都在一个胡同里。”她再次点头,淡淡着。
“哟,这可是青梅竹马。”闻言,他浓眉一挑,声音里带着调侃。
相思也没反驳,随他怎么说。
眯了眯眼,他很是生硬的问着,“他对有你意思?”
“没。”她微皱着眉,简单的否认。
“那你对他有意思?”纪川尧继续问。
“没。”眉头皱的更深,她仍旧回答的毫不迟疑。
“嗯。”他低低笑着应了声,随即开始发动了车子。
在车子驶出的那一瞬,她听到他喜怒难辨的笑声传来:“最好是这样。”
中间等信号灯时,他接了个电话,只听到他对着话筒有条不紊的交代着:“嗯,我一会儿去机场,晚上的航班飞回去,把我要的那几点找出来后发在我邮箱里,别的等我到了再说!”
相思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乱。
他似乎很忙,早上匆匆赶回h市,帮她把外婆的事情高效率的都处理好了之后,甚至休息一下都没,就又要去忙碌……
等车停在餐厅门口时,她不禁诧异的看向他,“你不是要去机场?”
“你肚子不是饿的直叫?”纪川尧一边熄火,一边解着安全带。
她尴尬的说着,“我自己回去吃就可以……”
话还未说话,男人就已经跳下了车,很快绕过来,直接将她拽下来,往餐厅里面走。
车子在一栋楼下面停稳,相思朝外瞥了眼,伸手解着安全带。
学校放假的期间里,她都会在外租住,是那种便宜到家的*位,会住好几个人,跟宿舍一样,倒是也蛮热闹的。
“我走了。”她张口,嘴里辣辣的感觉还在。
晚饭毫无意外吃的又都是辣,虽然她现在已经能吃一些,但还是会辣的直冒汗,舌尖发麻。
手却被人毫无预兆的捉住。
吸着一口气,相思侧过头去看他。
桃花眼扫过她怀里抱着的行李包,微眯了眼,声音格外低的问,“你自己一人行么。”
外婆去世,想到先前她在墓地里茫然恍惚的模样,他心里又有些揪起来。
“嗯……”第一次,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想要下车,手却被他攥握的很紧,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感觉到车内温度有些高。
见状,纪川尧笑的十分愉悦,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后,才是松开了她的手。
懒懒吐出句,“去吧,别让我|操心。”
手被放开之际,相思便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抱着行李包往里面走,明明心跳的厉害,却仍旧背脊挺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好似要极力掩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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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走谁离,日子还得继续。
相思很快从外婆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不过却也在每个周末时,会习惯性的想要去疗养院,然后很快就会惊觉,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怅然若失。
她做着家教之余,还在超市里做促销员,时间刚好都能窜开,假期的日子也很充足。
除夕当天,她是白班,下了班后就碰到了王书维,似乎就是专门等着她,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去家里过年。到了他家里,因为以前就都是街坊邻里的,处的像是亲人一样,很是高兴的招待着她。
丰盛的年夜饭,相思在王书维家的氛围里,格外的感觉到温暖。
吃过饺子后,王书维送她往住处回,计程车停在街口,两人悠闲的散着步往里面走。
“书维,谢谢你啊。”相思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由衷的道。
每年过年,她都是和外婆在疗养院过的,今年外婆走了,若不是王书维拉她去他们家,恐怕她就要独自一人过了吧。
王书维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嘟嚷着,“客气什么,以前外婆没进疗养院的时候,我们过年不也都是一块玩。”
闻言,相思面上神情顿了顿,叹息着,“是啊,要是外婆还在就好了……”
“相思,你可别难过啊,大过年的!”王书维有些懊恼着。
“我没事的,只是说说。”见他的模样,相思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书维不禁也跟着一块笑着,夜空不时有烟火窜上,两人边走边看着。
“送我到这里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快到楼下时,相思停住脚步,对着他道。
“嗯好。”王书维点了点头。
在相思要继续走时,他又喊住了她,“相思。”
“嗯?”相思再次停住脚步。
“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和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她点了点头,很是动容。
她自己其实朋友很少,除了大学里觉得投脾气的谢澜溪外,就是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了。
王书维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很是真挚,“别怕有什么麻烦,我们小时候就一块儿玩,要怕麻烦早就怕了,对不?”
“好,我会的。”相思弯了弯唇,出声道。
即便看她微微笑着,王书维却还是很心疼,忍不住伸手将她虚揽在怀里,很温暖的一个拥抱。
刚开始时,相思僵了下,不过却也并没有推开。
拥抱并没有煽情的停留很长时间,两三秒后,王书维就放开了她,镜片后的目光暖暖的。
“我先回去了,上楼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嘱咐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相思也是同一时间转身继续往楼里走,只是才走两步,漫天的烟火里,一道车灯明晃晃的朝她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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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层层往上,红色的数字不停的跳跃着,“叮”的一声后,楼层到达。
被纪川尧蛮横的拉着往外走,相思有些往后使着劲,抗拒着和他来这里,可力气根本不能跟他抗衡。
一路直接上了二楼的卧室,也没开灯,他直接拉着她往里面走。
也没开灯,他拉着她在窗边站定,窗外不停窜起的烟火,将两人的轮廓影影绰绰出来。
他眯着桃花眼打量着她的神情,笑的很邪,“哟,大过年的,见到我这么不高兴呢?”
“太晚了,我想回去睡觉。”相思挺直了些背脊,淡淡道。
“在这儿不能睡?”他勾唇,瞥了眼身侧的大*。
她敛着神色,没有吭声,眼底的防备却加深了一些。
正无声对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按了拒接键后,将手机塞了回去,只是没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抬头瞥了眼他,刚要有动作时,他比她还快,握着她的手就将手机一并拿了出来,从后面整个将她抱住。
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他在她耳边念,咬字很重,“书、维?”
“是那天去疗养院找你、刚刚在楼下抱你的那个竹马?”
“我们是邻居。”相思淡然的强调。
纪川尧笑着看她,眼底聚集起风暴,“那你怎么不接?”
话音落下后,他就帮她接了起来,而且故意是按了免提,线路那边焦急的男音立即从话筒里散出来,“相思,你没事吧?这会儿应该上楼到家了吧?”
相思恨恨的瞪着他,只能咬牙回着,“嗯,到家了。”
身后抱着她的纪川尧,将俊容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在大力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下一秒随时会出击。
“我坐上计程车了,看你一直没给我发信息,有些惦记,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
挣扎了两下,他的手臂却收的更紧,她只得平静的回着,“抱歉啊,我给忘记了。”
“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那边,王书维的声音还是笑着的。
“呵。”她的耳边,纪川尧也是轻笑了一声,格外森然。
相思振作的让呼吸自然,“书维,那我挂了。”
说完,她就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冷声着,“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纪川尧像是个无赖一样。
“还以为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得孤苦伶仃的,看来我都是瞎操心了。”
“我不用你来操心!”她清冷的回,继续奋力着,想要快些挣脱开来他的怀抱。
他眼眸凛然的侧脸盯着她,笑的很冷,“别人抱你时百依百顺,到我这儿怎么就不能老实儿点?”
她咬牙,丹凤眼无畏的回瞪着他,用动作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抗议与嫌恶。
见状,纪川尧倒是来了兴致。
“看来你就喜欢被人驯服。”他笑的大声。
相思挣扎不开,眼里闪过狠色,毫不犹豫的就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背。
“你怎么咬人!”纪川尧扬声怒喝,不由松开了她。
拿到面前一瞧,牙印边沿处都渗出了血,啧,可见下了狠口。
纪川尧另一只手仍旧没有松开她,却也不再抱她那么紧,很轻松的将她身子扳过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你的那个竹马,不会也是体育系的吧?”
“你又想干什么!”她顿时一惊。
“你说呢,他抱了你那么半天。”他懒懒的看着她,一副她明知故问的样子。
想到之前的方剑,相思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别乱来!”
“那可得看我心情。”纪川尧眯着桃花眼看她,左边眉角挑着。
“纪川尧,你有病!”她喊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的骂着。
“这不是你第一次说了。”他听后,却无谓的耸肩着。
随即,又笑的更欢,勾着唇邪气着,“而且,我还是喜欢你在*/上叫我阿尧。”
“这样好了,你可以为你那个竹马说好话来求求我,没准我心情就好了。”
胸膛内有熊熊火焰燃烧着,相思有些气的发抖,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冷傲的瞪着他。
她并没有开口求,纪川尧反而很是愉悦,十分满意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便提着她往一旁大船走去。
几步他就走到,整个将她摔了上去,重重的一声闷响。
“你要做什么!”她脸色微白的看着他。
“做、哎!”纪川尧勾起一边嘴角,邪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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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完毕。又更新晚了,我尽量往上调时间,争取和以前一样,中午左右更新完毕,最近大姨妈闹的,苦不堪言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