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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双路情漫漫》第84章,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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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双路情漫漫》第84章,生了    【番外:《双路情漫漫》第84章,生了】

    一枚圆环,静静。

    喉结滚动,狭长的重眸在不停紧缩。

    这枚戒指他在三年前交给她,到他亲手替她戴上以后,就都没有看她再摘下来过。现在竟然摘下来,哪怕是暂时不方便或是什么,他是一定要好好训斥她的。

    视线重新在整个房间里扫了一遍,努力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路邵恒努力抑制住心里不断攀升的慌惴,迈着长腿往浴室里走,再到更衣室。

    可是都没有,哪里都静悄悄的,心中异兆更浓。

    她在的,一定在的!

    路邵恒返身走出主卧室,开始从二楼的房间一个个的找,渐渐的脚步加快,甚至都变得机械。

    小珺,小珺……

    路邵恒小声在心里喊着,唯恐这般大的声音,也会吓走本身就已经渺茫的生机。

    没有,依旧没有,从二楼所有的房间,再到一楼的厨房还是餐厅,只有他一人落在地面上的脚步声,路邵恒布满血丝的重眸,眼眶欲裂。

    蓦地,门口玄关处传来了声响。

    路邵恒重眸陡亮,几乎飞奔一样的朝着玄关方向跑去。

    “路先生,你出差回来了!”

    刚刚进门的阿姨,看到他也是愣了愣。

    路邵恒见到来人心里一沉,上前紧声询问,“阿姨,你看到小珺了吗!”

    “路小姐?”阿姨一脸困惑。

    “对!她去哪了,没有在家!”路邵恒连重眸都不眨一下。

    “我不知道啊……”阿姨仍旧困惑,尤其是他这样异常的样子,忙不迭的回想,“路先生你出差的那天,路小姐就也给我放了假,说是你不在她自己也觉得孤单,说是去好友那里住,我也是今天才刚来上班……”

    路邵恒听着,眉眼倏然僵住。

    一颗心沉沉下落,直坠向无止无境的黑暗。

    好友……

    脑海里闪过个名字,他奔出门外,留下一脸茫然的阿姨。

    ******************************

    晨光退却后,冬日的阳光渐浓郁了。

    雪被压成冰渣的路上很滑,吉普车一路马力加大,车轮有些左右不受控制的滑,飘飘然的感觉也无法释放路邵恒心里的郁窒。

    “我最近也一直没有见过小珺,最后一次还是她来我们家吃饭,后来在没有见过了。中间倒是有打过电话,可是后来我去了西班牙,回来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她真的没有再联系过我。电话也打不通,提示已经关机。”

    “哎呀,好像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小珺发来的!”

    ……

    半个小时前,他冲到自己好友司徒,也是她的好友秦苏家里,在说明来意和内心的焦灼后,后者也是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情。

    昭然若揭,她趁着他不在偷偷的计划好了一切,对阿姨说的话也是假的。

    路邵恒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僵硬,心脏也好似在渐渐停止了跳动,残忍的寒,正渗透着四肢百骸。

    车子挡风玻璃前的路,好像都模糊起来,浮起的都是她那双圆圆的眼睛。

    莺声萦绕在耳,她的一笑一动,皆在眼底心底。

    苏苏,我走了,替我幸福。

    那条短信的内容,短短的几个字像是烙印在他脑海里。

    替我幸福……

    她将自己的幸福转寄在了好友身上。

    脚下不由将油门踩的更狠,前面临江别墅区的方向已经近在咫尺。

    此时的路家,客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坠着,也是有着茶香缕缕,不过都心有旁骛的无心品尝。

    坐在沙发正中的路震,在听完下属的报告后,微微抬手示意,“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叔叔,一切都妥了?”坐在另一边的徐景岚,立即欠身问。

    “嗯,都妥了。”路震点了点头。

    旁敲侧击,精心的安排,为得也不过就是逼她离开自己的儿子,本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想要在h市掩掉有关她的行踪还是消息易如反掌。

    “那真是太好了。”眼中刺终于是除掉,徐景岚笑容深深。

    路震脸上也是浮起几分笑意的,又很快叹声,“只是不知邵恒知道了,会什么样。”

    这边正说着,院子里就隐约听到有汽车引擎叫嚣的声音,然后是玄关传来的声响,再来就是管家慌里慌张跑进来的通传,“先生,少爷回来了!”

    也没有怪管家的失态,男人一身戾气的大跨步进来,狭长的重眸深谙,里面风暴已起,令人看着都觉得不寒而栗。

    “爸。”路邵恒开口,却是咬牙而出。

    “邵恒回来了,正好景岚也在,先坐下来再说。”路震力作自然,抬手示意着他。

    路邵恒长身而立的站在那不动,镌刻的俊脸都好像笼罩在深冬的冰雪里。

    “爸,您做的是不是?小珺走了,是您背后动了手脚是不是?”唇角扯动的质问,宛如已经在弦上的冷箭。

    见父亲丝毫虽沉默,却没有丝毫回避的目光,已是了然。

    眉眼不敢置信,且失望至极,“真的是您!您逼走了她!”

    “她向来都是毕恭毕顺,这些年来在路家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活,有什么您直接冲着我来,怎么就容不下她!怎么就容不下,为什么!”

    “我为什么容不下她,你最明白。”路震也沉下脸。

    “爸,您简直太过分了!你难道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吗,你让她挺着个肚子能去哪里,她那样柔弱,您难道就没有不忍心吗!”路邵恒失控般的低吼,水晶吊灯好像都比震的有所响动。

    来这里是最后的确认,若真的是自己父亲所为,那么小珺的离开是铁定了,最后的一线生机也都彻底没有了。

    “这都要怪你,怪你执意如此!”路震语调也陡升,威势凛然,沉声道:“如果你乖乖和答应和景岚的婚事,没有处处忤逆我,我又哪里会这样做!你是我路震的儿子,也是路家的人,你身上就有着责任,联姻是你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邵恒,你别这样,叔叔也是为了你好!”徐景岚这会儿也起身,走到他面前柔声道。

    “为了我好?”路邵恒冷笑重复。

    食指指向他们,嘲讽的指责道,“我看只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邵恒,你先冷静一下!”徐景岚上前轻拽他的手臂,试图表现出安抚。

    路邵恒嫌恶的甩开,重眸通红,眼白里血丝弥布,声音冰冷的像是千里雪原上徐徐寒风:“少在这儿给我假惺惺,你也是帮凶,逼走小珺少不了你的份儿!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男人的身影已经离开,可空气中留下的阴鸷还令人心脏紧缩。

    良久,路震低而长的叹了口气。

    “叔叔。”徐景岚上前。

    路震微微抬头,示意道,“你先回去吧,婚礼也需要很多事情准备。”

    *******************************

    吉普车最终还是行驶回了所住的高档小区,像是驾驶人一样僵硬的停下。

    男人拖着步伐开门进屋,迎面扑鼻的暖气依旧很足,可却暖和不了血管中奔腾起来的寒流。

    回到主卧室,路邵恒慢慢坐在chuang边,重眸低着凝向chuang头柜上面静静放着的那枚圆环,眉目就像卷过雪白的涛,让周围一切都恍若定格了。

    他弓着背,憔悴的坐在那始终不动。

    外面的日光都不知何时西斜,渐渐的,夜色都笼罩了下来。

    从暗的室内看窗户外面的夜空,一颗一颗亮起的星星,像极了她笑起来的时候亮亮的圆圆眼睛。

    黑眉中间簌动,路邵恒脑袋和心脏都已经麻木,却又像是要炸掉,家里大部分她常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和他在这里住过一样。

    和外面宁静的夜色相比,他的心里完全是电闪雷鸣,他找不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这样寂静的绝望之中,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助。

    想要知道她去了哪,安不安全,有没有好好吃饭,都吃了什么……

    他想她,拼命的想她,想着她最后离开前都有过怎样的异常,说过什么样的话。

    路邵恒,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都不是真的。

    我和你在一起的这十年,我不恨你,也没有后悔。

    十年,她那样温顺乖巧。

    那样死心塌地的爱着他,跟着他。

    他甚至连曾给她的承诺都实现的艰难又没有办法,可她却告诉他不后悔。

    主卧室敞开的门被人敲响,请来的阿姨犹豫的问,“路先生,晚饭还要做吗……”

    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阿姨看情形也是大概能猜到一二,如今看着家里男雇主的模样,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办了。

    路邵恒重眸微抬,只是轻摇了头。

    阿姨还想说继续说什么,可看到他的样子,终究是咽了回去,悄声离开了。

    这下,房间再次寂静狭下来。

    随着悬月高挂,星光透过窗户在他线条深刻的眉眼间打下影,这个曾在部队里面对多少残酷作战的危急时都不皱眉毛的男人,此时俊脸上浮起的都是深深的痛苦之色。

    他像是旁边chuang头柜上的圆环,孤独的被遗留在那。

    *******************************

    美国的冬天,是直白酷寒的冷。

    不像是国内看重农历年,已经迎接过新年的异国,早就已经进入新一年的节奏当中,哪怕步入了夜晚,到处都可见行人在匆匆走。

    一家医院的急诊,有救护车停在门口,赶过来的医护人员正将从车里抬出来的担架往病chuang上放。

    医生随着病chuang推着往里快步走,英语询问着其他人,“病人是什么情况?”

    “是在时代广场晕倒的,是名华人孕妇,来的路上已经做过简单的检查,怀孕八个月零十一天。”

    “糟糕,羊水已经破了,是要早产!”

    “赶紧安排手术室!”

    ……

    一阵噪杂后,半昏迷的路惜珺躺在手术台上,正疼的生不如死。

    性格温顺的人,其实更正确的来说是习惯了忍耐,从阵痛开始到现在这种快要被撕裂开的疼痛虽然很可怕,但她一直咬牙忍耐着,没有哭也没有大叫出声。

    “感觉到很痛的话就喊出来,现在孩子是要早产,情况有些危急,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正在为你准备生产手术!”有上了年纪的女护士在她耳边这样说着。

    周遭好像都是忙碌的医生护士,路惜珺眼前阵阵恍惚,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只记得路过时代广场,看着很多人都围着正中央的那块大屏幕上看,她也就跟着过去,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起一帧帧的画面来……

    吃力的抬起手,路惜珺张了张嘴。

    在她身边陪着的护士聆听了半天,确认的问,“你是要找你的手机吗?”

    看她点头,知道她送进来没有家属可以联系,现在情况危急,有什么意外也是很难说,所以一点不耽搁的快速找到了她的手机递过去。

    “要给家人打电话吗?你得尽快啊,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

    路惜珺屈着食指,在手机上吃力的按了一连串数字后,就已经没有力气的垂下。

    “通了!”护士见她这样,等那边线路通了后,立即帮着她拿。

    抖着睫毛的路惜珺,感觉到贴上来的手机,听着那边线路接通的嘟声。

    “喂。”

    终于,低沉有力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

    那边似乎也是感应到她般,很快窒了呼吸声,“小珺?小珺,是你吗……小珺!”

    听着越洋线路那边男人的声音响起,路惜珺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疼痛和悲伤全部都嘶喊出来,可也许因为已用尽全力,一句便带了哭音。

    “……路邵恒!”

    她按着肚腹,大喊他的名字。

    从送来医院她痛的头发都汗湿打缕,第一次痛泣出声。

    神识渐乱的已听不清线路那边再说什么,她别过脸抬手将耳边的手机拿走。

    这就已经够了,她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否则她没有勇气去接受那全身骨缝都裂开的可怕生产,怕会没办法坚强的活不下去。

    “不再继续说了吗?”护士看她只说了一句,疑惑的问。

    路惜珺摇头,闭上了眼睛。

    看着护士帮着挂断电话后,她孱弱的请求道,“麻烦你……帮我关机,再将手机卡丢掉。”

    护士虽不理解,但也是连忙点头,正好医生也都准备就绪,正催促着马上进行生产,一行人开始将她往手术室里推。

    手术灯直晃晃罩下来,路惜珺眼角缝隙间有晶亮滚落。

    周遭一切都不重要,她不停重复回想着刚刚的那通电话,配合着周围医生护士们的助产口号,不停的用力着自己……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久,终于有婴儿的哭声响起。

    路惜珺最后的意识里,模糊听到护士在说:“生了,是个男孩儿!”

    ****************************

    另一边,h市。

    某区的某个分局,很多警车并排在门口停着,不时有便衣或者制服的人员来回进进出出。

    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是飘落下来,路邵恒站在门口,垂下的右手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好长一段,在一阵风之后松散飘落。

    重眸看着飞舞的雪花,只觉得心头都是凉意,好似都落在了他的心上。

    “邵恒,不是说上面已经安排你调走了吗?怎么你还在这儿待着?”有同事走过来,闲着和他主动攀谈,也是好奇心作祟,“我说你可真是啊,上面都把你调到那个位置了,别说咱们这小小分局,就是总局你也是能随便一句话就都得看你脸色的!”

    “呵。”路邵恒只是凉凉的笑。

    同事还正想继续说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路邵恒低头,将烟蒂撵灭的扔到垃圾桶,掏出来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

    他没有想要接的意思,只是正打算拒接时看到前面显示的区号似乎是国外,蓦地死灰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来,连忙接起。

    那边好半天都没有声音,他就越发紧张和屏息。

    听到她的那声唤,他身躯巨震。

    见他忽然疯了一样的冲出去,打开车门的窜上吉普车的开走,反应过来的同事不禁追着问,“邵恒,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啊?”

    吉普车一路到了机场,从里面飞奔下来的高大男人,紧握着手机,失魂落魄一般的在机场大厅的各个角落里跑。

    那声唤之后,没多久线路就切断。

    不管他回拨过去多少次,提示他的只有无法接通。

    虽然通话时间那样短,让他连真实和幻觉都有些分不清,但能笃定是她。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有种很强烈的心理感应,知道她现在正在承受着什么!

    他要去哪儿?

    同事这样问他,他连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在线路断掉的那一秒后发疯的想要找她,想要到她身边去,可是现在面对偌大的机场,他却不知该去向何处。

    小珺……

    他在心里喊上一遍,心里就多出个血淋淋的无望窟窿。

    路邵恒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机场大厅里四处奔走着,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凉凉的贴在精壮的背上,周围广播声一遍遍响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他的小珺。

    从滚梯上跑下来,临到地面时忽然踩空的踉跄。

    脚踝崴到的地方,致使他慢慢蹲了下来,仿佛软了身骨,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他恨,好恨。

    恨自己的无助!

    嘈杂的机场大厅,提着行李箱的人们脚步匆匆,走过他身边时都会好奇的回头看一眼。

    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眉目线条更是深刻,身材魁梧的看起来又是那样的阳刚,怎么一脸惨白的呢?而且明明是勾起的唇角,可那弧度却是悲凉到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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