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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种情况,子豪的心里十分明白,时间已经刻不容缓,确实是到了该和老人真正告别的时候了。
“快对奶奶说啊,马都快被烧完了。”那姐姐还在一边催促着。
所以,子豪说道:“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重新找回信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不会再碌碌无为,也不会再死气沉沉了。奶奶,您放心吧,我和妹妹一定会考上大学,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的。”
而后,子萍也说道:“奶奶,我会好好听话的,会好好学习,将来也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而在子豪和子萍说话中,那匹纸马已经化为了灰烬。
至于盛老人的寿材,众人已经将它安安全全地放到了坟坑中,并且也已经将原本绑着寿材的绳子抽取了上来;而剩下的事情,就只剩下往里面填土了。
而在填土之前,农村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是所有的孝子要走上前去,背对坟坑,然后用手往里面撒一撮撮土,而后才是帮忙的众人往里边填土。
于是,子豪和子萍跟着众位亲人走了过去,背对坟坑撒了一些土,然后才回到了原来跪着地方。
众人重新跪倒在那里,心里确使格外地难受;尤其是子豪,他的心里真的不是如何是好,真的不知该用怎么样的词语来表达。
他们跪倒在那里,看着帮忙的邻居们往寿材上铲着一铲又一铲的土,心里真的时难过极了,他们谁都明白,这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老人了,他们的眼睛里都蓄含着悲痛的泪水,而双手仍然在为老人燃烧着一张又一张冥币。
而在坟头的一片土地,则在燃烧着花圈和那些假的家具以及各类用品。
子豪数过,今天放在家门口的花圈足足有六十几个,实在是一个大数目。
那六十多个花圈燃烧着,还有那些假的东西,什么电脑电视,轿车洋楼什么的都被燃烧着;燃烧的火光很大,让周围的认本应该热的待不了;可是,跪倒在那里的人却丝毫感不到热,他们的内心凉凉的,凉凉的,因为他们失去了亲人,这又怎么能热的起来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原来时一个大坑的地方已经被堆起了一个大大的土峰,这就是坟堆了。
而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燃烧,所有的冥币都已经被烧完了;可是那些花圈啥的火还没有熄灭,因为那儿毕竟是烧了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也并不仅仅都是用纸做成的啊。
而院子里,堂屋里,还有大门外,邻居们已经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对于邻居们来说,他们帮东家搞完卫生,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老人的亲人,他们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呢?恐怕没有一年半载,不要说遗忘,就连从悲痛之中走出来,他们也是得费很大的劲儿。
活干完以后,邻居们都去了家里,而孝子们也留在坟头,等着那些东西彻底燃烧完;又过了十分钟,东西算是燃烧完了,子豪也就跟着众人向家里边走去。
但是,这段路却是布满荆棘,寸步难行啊。想想适才,就算老人已经和他们天人两隔,但她毕竟还躺在堂屋的地下,可是现在,她却被埋在了一米多深的坑里,这样的落差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终于,众人踏着称重的脚步,终于回答了家中。
子豪放眼望去家中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有的只是人多了点,再有就是门框上留有粘对联而留下的一些没有撕干净的碎纸片。
回到家中,当然事情还没有干完。
早先的两三天,是村里的邻居们帮忙打掉一切的,都自家人则是坐在堂屋的干草之上为老人守孝,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干。
而当将老人送出去以后,则是到了自家人招待邻居们的时候了,所以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然后将没有吃完的肉菜给客人们重新做一遍,这也算是农人的一个习俗,称之为答谢邻居。
时间还在流逝着,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也就是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邻居们便纷纷离去;八点过一点,邻居们都走完了,剩下的就只有周芳龄老人的子孙们了。
虽然说众人已经熬了降临十天的夜,但众人还是感觉没有睡意,因为谁窦没有睡觉的心情,所以他们便坐在一起,唠着一些家常。
直到很晚的时候,他们这才熄灯睡了觉。
而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早早地便起了床。
起床以后,他们吃过早餐以后,便要准备各自离开,投入到各自的学习工作之中去。
子豪所有的亲人,对子豪都很好,在临走之际,他们想要对子豪说一番话。
主要还是在坟头对子豪说话的那个女孩儿,她对子豪说道:“子豪,现在奶奶已经走了,但你不能一直沉寂在痛苦中,你要尽快从高考失败和失去奶奶的噩耗之中走出来,你要重新找回你往日里的洒脱与自信,好好学习,明年考一个考的大学,那样奶奶才会高兴,才会放心的。”
接着,王高帅表哥也对子豪说道:“就是啊,子豪,奶奶在世的时候,她是多么地希望你能考上大学,因为那样你才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可是,奶奶却没有等到。”高帅哥哥这样说着,眼睛里竟然出现了几滴眼泪。
接着,他擦掉眼泪,继续说道:“只不过,子豪,没事的,当你考上大学,奶奶她在天上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子豪说着。
或许,他们都是同样的心理,因为子豪他除了考一个好的大学再无别的路可走,他们和周芳龄老人的心情一样,他们都希望子豪能考个好的大学,然后有一个好的未来。
接着,众人便都离开了子豪的家,而徐子豪也跟着一个顺路的车回到了学校。
回到学校,当然得先回到他的出租屋里。
子豪回到出租屋里以后,他发现,一切还是自己走的时候的那个样子,但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是不一样。
虽然说,自己上次离开出租屋就已经想到,或许自己奶奶真的会去世,但刚刚搬进出租屋里的心情和想法却不是这个样子。
在他刚刚搬进出租屋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十几天以后自己的祖母会离自己而去,会和自己天人两隔。
子豪躺在床上,想着祖母生前对自己一切的一切,不觉间眼泪又流了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子豪的手机ps响了一下,原来是表妹嘉楠发来的消息。
原来,舅父杨帆在家的时候,见证了失去祖母的子豪是有多可怜,他的心情又是多么地不好,所以他告诉女儿嘉楠,要好好地安慰安慰子豪。
子豪打开qq一看,原来嘉楠发来这样一句话,“表哥,我和你在一起,我会听你笑,听你哭。”
子豪看到表妹发来的这一段消息,心情还是很不好,当然,子豪也清楚,表妹肯定是来安慰自己的。
于是,子豪便给嘉楠发了这样一段话:“嘉楠,我没有奶奶了,我再也没有奶奶了。”而嘉楠却不知道,子豪在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双眼再次流出了眼泪。
而李嘉楠呢,看到子豪发来这样一句话,她也不意外,因为她早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对于子豪的这一段话,嘉楠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接着,子豪继续给嘉楠发出这样几个文字:“嘉楠,我以后再也没有奶奶疼我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很难受啊。”
子豪说出这样的话,嘉楠可算是有话说了。
她对子豪说道:“表哥啊,奶奶她已经去世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心里非常地难过。但是表哥,你必须尽快振作起来,重新找回信心,好好学习,明天考一个考的大学,不然,就算奶奶在天上,她也是很担心的。”
其实,这样的话,众人都对子豪说了,他们这样说,无非是让子豪振作起来。
见嘉楠这样说,子豪他也终于有话说了,他直接给嘉楠打通电话,对嘉楠说道:“嘉楠,我对不起奶奶,我对不起奶奶,要不是我,奶奶她也不会去世。”
听到子豪这么说,嘉楠对他说道:“表哥,你不要这样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接着,子豪继续对子豪说道:“你知道吗?嘉楠,这真的怪我,真的是怪我,要不是我在高考出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失去信心,奶奶她也不会拖着病重的身体在雨天送我,这样她也不会滑倒,她也就不会去世了。”子豪这样说着,再次哭了起来,哭的很难过。
而电话那头的嘉楠听到子豪用哽咽的声音说了这样一段话,又听到子豪在电话那头哭的不成样子。嘉楠,她也流下来眼泪。
她也想到了自己坎坷的命运,自己在地震的时候勇于救人,但上天又为什么会残忍地夺去自己的双腿,让自己的人生要穿着假肢行走。
还有,上天为什么偏要选在高考这天来迫害子豪,为什么会来打扰他的高考;再者,上天又为什么偏要把那个人定为自己的好友白沁茹,这样残忍的安排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在电话的一边,嘉楠她也哭了;而子豪听到电话那头的嘉楠也哭了,她顿时有一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对嘉楠说道:“对不起啊,表妹,我不该说这些,把你也给弄哭了。”
嘉楠怎么会怪子豪,她本来就是来安慰子豪的。
于是,她对子豪说道:“表哥,我没事,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呀。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现在在复读,你定要好好学习,明天考一个好的大学,那样才会让奶奶放心啊。”
“嘉楠,我会的。”
“哦?”嘉楠像是发现了个啥,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嘉楠?”子豪问道。
于是,嘉楠回答子豪言:“子豪,差点忘了,明天我也参加高考啊,我应届,你往届,咱们两个希望啊。”
听到嘉楠这么说,子豪的心情稍微高兴了一点,这怎么会忘记这个。
“对啊,嘉楠,现在我们都是高三啊。只不过,你是名副其实的高三,而我却是高四。”子豪开玩笑地说道。
接着,嘉楠继续说道:“表哥,话不能这么说,你学习本来就很不错,明天你一定会考一个很棒的大学,而我就说不定了。”
而后,子豪便被嘉楠说道:“嘉楠,你不要这么说,你学习那么认真,也一定会考个好大学的。”
这说来也怪,嘉楠本来是来安慰子豪的,可当他们意识到他们同年参加高考时,他们两个却同时打起气来。
和嘉楠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他们便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子豪的心里终于找回了一点儿信心;子豪相信,有了这点儿信心,他还会有更多的信心,也就能考上好的大学。
说来也巧,当子豪在玩弄手机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一下。
子豪一看,原来是林智煜发来的一条留言:
别忘祁楼的书铃是我们永远的心声,异样的躯壳只有自己能点起明灯。
那个家,不止你,若不能走进大学的荣门,就只有接手父辈的犁耕,半世贫寒,一乡苦翁。所以,努力把自己提升,不要满足于渺小进步的微分,因为你异于常人,能改变你命运的是重点,无用的二本。
现在的悲痛是不能避免的,但时间不容许你等待,你必须先将这份悲痛深埋心底。以前总说些谎话敷衍你的人生,对不起,现在才意识到该写些真实冲淡你的虚梦。六月再败,不仅祸你,还有家亲良朋,又或许,将要放弃心中的梦想。
父母和天堂的祖母还在苦等,用他们十年之久的血痕,换你炫丽人生,所以你需要大学,只有大学的修整,才可赋予你能力,报答他们以余生福羹。
若无大学,你岂非还是那个异样,凡俗,更悲切,甚至添抹可笑的贫人。
不要抱怨我这段话写的残忍,我无法改笔,因为字字真诚。闲思该减,学分须升,勿忘今曾。
等出来的是命运,走出来的才叫人生。
毕竟天涯远方,雪点枝尘,淡淡墨花香浓,有我爱的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