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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宅子里的事儿乔卿莫心里终不是滋味,由绾青和佩蓝拥着出了大门,又因着马车就停在门口,短短一小截儿路乔卿莫也没心情带帷帽,于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到马车旁,殊不知这一下反将赶车的张二牛看得痴了,旁的倒也没注意到张二牛的异样。
当乔卿莫正准备借绾青的手上马车时,忽的听见一公鸭嗓呼喊道;“瑞表妹!原来真的是你!”
乔卿莫主仆寻声望去,只见东方恪身着浅湖色无纹蜀锦襕衫,腰悬上好的春带彩平安扣,足蹬松白底浅黄面儿宫廷式样的男式靴,头戴雕五蝠平安花纹的镂空白玉冠,迎面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向乔卿莫打招呼。
“啧啧啧,好一副财大气粗,有钱没处花的土豪模样。”绾青没见过东方恪,边小声嘟囔边好奇的张望一番。
乔卿莫因着上次的事心有不满,不愿与东方恪打照面,扯了扯绾青衣袖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样子道;“走罢,再晚些外祖母该担心了。”
可谁知东方恪见乔卿莫一副未曾看见自己的做派,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乔卿莫跟前,双手负在身后一副好意关心地模样道;“瑞表妹的眼神似乎不太好,可要我推荐宫里的太医给你瞧瞧?”
乔卿莫见来不及戴帷帽索性从几凳上退下来向东方恪大大方方的行平辈礼温声道;“卿莫见过恪表哥。”随后颇有深意的回头看了看佩蓝道;“想是恪表哥误会了。倒不是我的眼神不好使,只是这后巷光线一般,恪表哥的身量由于我身旁的佩蓝相似,远远的瞧着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姑娘......”话毕立马用玉手掩口作出一副不小心说错话的模样。
东方恪的脸色果然瞬间变暗,阴阴的像是要下雨。
‘我的姑奶奶耶,你好端端的提身量作甚。’一旁的小厮眼见着自家公子就要犯浑心里暗道一声‘命苦’,忙上前小心翼翼劝道;“公子,咱们今日出来是帮王爷送东西的,可别为这点子小事儿耽误了。”
东方恪一想也是,索性借坡下驴。把手一弹得意洋洋的对小厮道;“你瞧,我就说这是瑞表妹吧,你输了,拿来!”
小厮心知这是在拿他出气呐,忙从怀里摸出仅有的两吊子铜钱尽数奉至东方恪面前赔小心道;“公子英明,公子英明。”
小厮见东方恪收了两吊子钱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宽慰自己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只要公子今日闹不起来,旁的挨骂受罚就轮不到自己头上了。’
东方恪这副架势在乔卿莫看来就是仗势欺人罢,她本就无心寒暄,背着东方恪悄悄翻了个小白眼后便由绾青扶着重新踏上几凳,心中默念;‘莫要同我讲话,莫要同我讲话。’
谁晓得,乔卿莫已经撩了车门帘子正准备躬身溜进马车时就听见东方恪不明情绪地道;“瑞表妹这便是要回府了?”
“是呐,今日只是过母亲的宅子来看看,外祖母特地嘱咐我要早些回去。”乔卿莫深怕他来一句‘我送你’,边皮笑肉不笑的应答边连忙躬身入马车。
然乔卿莫在马车内听见东方恪略有些狡猾地嘿嘿一笑回道;“那你便走罢!”
这单单五个字差点儿让乔卿莫吐血,心中暗道;‘明知道他是个憨傻不懂世故的,何苦跟他啰嗦这会儿子。’思及此处乔卿莫无奈的尴尬一笑,忙吩咐张二牛赶车。
张二牛像是在同谁赌气似的,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着马儿,痛得马儿仰天嘶鸣瞬间从东方恪身边飞奔而出,留给东方恪的只有漫天飞扬的尘土。
东方恪何曾受过这种气,怒火直窜脑门!这攥了拳头便要追上去,小厮忙跪在东方恪面前拦了他的去路求道;“公子千万息怒!莫要意气用事!咱们还要去谷子楼见周六爷!”
“那她怎么办!这都要骑到我脖子上了!”东方恪气得一脚踹在路边的树干上,险些崴了脚。
小厮像哄小孩似的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公子近日都住在永诚伯府上,有的是法子讨回不是?”
“那行,待我为父王办完正事儿再想法子整她。”东方恪说了撂下这话便转身往谷子楼去。
马车出了巷子才稍稍平稳些,绾青这才撩了帷裳往后看去,不解地道;“姑娘,那人是谁呀?你竟如此讨厌他,若是看不惯过几日奴婢偷偷为姑娘揍他一顿可好?保准打得他满地找牙!”
“得,这事儿可不是你用拳头就能解决的。那人可是梁王府的二公子,先不说他本身就习武,就是梁王妃也将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么大了还跟着住在内院呐。”佩蓝边说边拍下绾青撩帷裳的手,待放下帷裳理了理补充道;“咱们姑娘倒不是讨厌他,就是不愿同他一般见识。”
“这是为何?”绾青是个什么事儿都要问清祖宗十八代的性子。
佩蓝也愿意同她八卦两句,于是瞄了一眼正挨靠着车厢壁毫无反应的姑娘,向绾青解释道;“据说那恪公子是个憨直之人,不懂世故不晓变通,但凡跟他多说两句话,要么被其噎的说不出话来,要么被气得心哽塞。”
“哈哈哈哈哈。”绾青听后果然捧腹大笑道;“瞧出来了,瞧出来了。”
乔卿莫自然是听见了这些话的,只因心里一直挂着旁的事,无法跟着笑也无心呵斥佩蓝多嘴八卦。
这会子随手端一盏热茶的功夫才看见缩在马车角落里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魏紫,只见她嘴巴微微张合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又像是在求饶。
乔卿莫想着魏紫见过温齐家的惨死的模样,只怕是心里有了阴影害怕得紧。眼瞅着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这会子突然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着实让乔卿莫的心猛的揪在一处。于是忙唤了佩蓝;“你快给魏紫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佩蓝先前只顾着同绾青八卦,确实没有察觉到魏紫的不对劲。直到自家姑娘唤,她这才发觉原本安静坐在角落的魏紫已经缩成了可怜兮兮的一团。佩蓝心知耽搁不得,忙坐到魏紫身边挽起魏紫的衣袖为其把脉,约摸半盏茶佩蓝蹙着的眉头才缓缓释解开道;“姑娘,魏紫的脉象虽稳却虚弱无力,加上手脚冰凉精神涣散,只怕是受了惊吓又未及时调节好,这才入魇怔着了。待回去,奴婢给她抓几副安神药熬汤喝下,应该会好些。”
“嗯,魏紫终究是因着我才给吓着了的。这几日你费些心神好好照料着罢,要用什么药材只管库房取,若缺了什么只管支钱去外边买便是。只一样,莫要惊动外祖母。”乔卿莫说着话,永诚伯府已经到了。
遂又吩咐道;“你先陪着魏紫回萝梦阁歇息,绾青陪我去芙德堂回话便是。”
乔卿莫眼见着佩蓝应下方才安心些,由绾青扶着下了马车后往芙德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