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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乔卿莫坐了马车一路直奔回永诚伯府,待张二牛将马车停在二门时,这厢还未下车便看见不停向四处张望的魏紫。
魏紫瞧见自家姑娘后,未等她下马车便急冲冲的过来伸手扶住乔卿莫,显然她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魏紫也顾不上还没收拾好东西的佩蓝,扶上乔卿莫便往二门里引,并且神情紧张小声地道;“姑娘,奴婢可等到您了。您不知道,现下萝梦阁都乱做一团了,就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呐。”魏紫说着没注意脚下的门槛,险些摔了去
“有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乔卿莫眉头一紧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反手拽住魏紫才没让她摔跤。
此刻佩蓝亦收拾好琐碎跟了上来,便见魏紫稳了稳自己的呼吸,边往回走边字句有理的讲起事件的来龙去脉来;“今早绾青和佩蓝姐姐同姑娘您一起去平昌侯府后,原本由我和景红轮换着班守姑娘闺房的。谁知我中途吃了个茶便不太舒服赶着去了趟恭房,谁知温妈妈竟趁我和景红都不在的空档偷偷溜进了姑娘的房间。
恰巧被突然返回的绾青给发现了,绾青气得头顶冒烟,当即便让我和景红领了丫鬟婆子去搜温妈妈的屋子,说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脏物。温妈妈自然是不肯的,誓死抵住门不让我们进,还又哭又嚎说自己冤枉骂绾青眼里没有王法。
绾青脾气直哪里肯听她嚎,唤了粗使婆子将温妈妈拉到一旁压制住,我和景红这才得以进温妈妈屋子。”
“那你们搜到什么了?”佩蓝忍不住问。
魏紫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见其面色自若方才接着道;“我们搜出了不少不是府中的金银细软,和姑娘昨日找了好久的珊瑚串子。”
“什么?!”乔卿莫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温妈妈伺候我这么久,怎会做出这种事?”
佩蓝跟着附和道;“是呀,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
“不会的,那珊瑚串子是奴婢亲自在温妈妈的床板下和旁的金银细软一道翻出来的。”魏紫说着咽了咽口水,仿若这会子还不相信那珊瑚串子就是自己亲手翻找出来的。
“然后呢?”乔卿莫瞪大了眼睛问话,然而谁也没瞧见那长睫毛掩下的一丝狡黠。
“然后温妈妈一听说那珊瑚串子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一骨碌瘫坐在地上边撒泼打滚边喊冤,又是骂奴婢和绾青是栽赃陷害,又是向在天之灵的太太诉苦,闹的动静大了,引了不少人在咱们萝梦阁门口看热闹呐。再后来绾青嫌温妈妈聒噪,便让婆子将她绑起来暂时丢进柴房关着,等您姑娘回来处置。”
“外祖母可晓得此事?”乔卿莫听完,原本微皱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
“太夫人这个时辰正在供奉佛祖,估计是晓不得的。倒是荣姑娘,派阿沫姐姐过来问了好几回。”魏紫一五一十回了话。
“那你们怎么回话的?”乔卿莫示意佩蓝将包袱交给魏紫。
魏紫边接东西边道;“奴婢按照绾青教的,就说温妈妈突犯癔症正满院子撒泼,谁都劝不住,只好绑了,能等姑娘您回来再说。阿沫姐姐还嘱咐我们小心些,说犯了癔症的人会分不清好坏。”
乔卿莫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停下来吩咐佩蓝道;“温妈妈如此不依不饶看来我得先回萝梦阁去看看她,来不及去外祖母哪儿回话了。佩蓝且你替我去罢,若是外祖母问起你便照实说就好。”
“是,奴婢晓得的。”佩蓝心里知道该怎么回话,遂郑重的行礼告了退后方才提了裙子不紧不慢的往芙德堂方向去。
待佩蓝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乔卿莫这才同魏紫回萝梦阁。
萝梦阁垂花门外果就围了约莫七八个做洒扫粗活的丫鬟婆子,她们一见到乔卿莫回来了,纷纷屈膝行礼,嘴上唤着“请表姑娘金安。”实际上一个个儿的眼睛都狠不得长在乔卿莫身上,生怕错过她身上的一丝异样。
然,乔卿莫毫不在意神态自若的唤了起,由魏紫扶着抬头挺胸的进了垂花门。
等着看表姑娘热闹的仆妇难免失望,有的伸长了脖子想探些有价值的信息,有的索性拾起扫帚继续回去干活。
这头乔卿莫才将将踏上回廊,远远儿的便听见温妈妈的咒骂,又是以‘八九月的鹅毛大雪’这样的话喊冤,又是用‘天打五雷轰顶’这样的话发誓。字字句句,好不精彩。
“姑娘您听,这叫得如同杀猪一般。先别说她是否拿了姑娘您的东西,就单凭这股嚎叫的劲儿,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非要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就像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一般!”
‘生怕别人晓不得?’乔卿莫听着觉得在理,缓缓垂了眼睑心里冷哼一声暗道‘看来温齐家的还有同谋才是,今日,无论如何我万不会再放过你这老虔婆了。’
二人说着话,乔卿莫同魏紫已经行至正院。
听见了动静的绾青连忙迎出来“姑娘,您可回来了。”说着一脸得意的从怀里拿出那串乔卿莫心心念的珊瑚串子双手奉上。
“姑娘您累了吧,奴婢给您煮了热茶可要喝些暖暖身子?”紧接着景红也迎了出来,然景红看着乔卿莫的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乔卿莫顾不上景红的异样,只是接过绾青手里的珊瑚串子反复摩挲了一会儿才道;“绾青,还是先带我去瞧瞧温妈妈罢。”正准备走时又吩咐景红道;“魏紫在二门候了这么些时候也怪冷的,你先领她去喝些热茶暖暖身子罢。”景红和魏紫一一应下。
乔卿莫这才随绾青去关押温妈妈的柴房。
待到了柴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略微阴冷杂乱无章的房间,接着便是被麻绳捆了手脚,身上衣衫发髻又脏又乱歪躺在墙角的温妈妈,只听她声音都嘶哑了仍旧面对着墙壁说些不依不饶的话。
乔卿莫示意绾青关上房门,温齐家的这才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一回头正巧对上乔卿莫那双极好看的眸子。
恍惚间,温齐家的以为自己看见了秦宝珍。待回过神来,才察觉那双眸子不明悲喜。
指尖她眼珠儿一转,立即挤出两滴可怜泪哀声唤道;“姑娘,老奴冤枉啊!老奴伺候了您十多年,您还不了解老奴的为人吗?!”说着,为了讨好乔卿莫,像条肥硕的大虫子一般艰难的爬向乔卿莫。
乔卿莫往后退了退故作天真问绾青;“温妈妈这是怎么了?”
“回姑娘,温妈妈这是突发癔症,若不绑着怕是要伤人的。”绾青难得一本正经道。
“呀!突发癔症?!这可是要移出府关进家庙不得再见人的呀!”乔卿莫瞪大了双眼,一副既吃惊又害怕的模样。
绾青见温齐家的听进去了,连忙配合性的行礼道;“所以奴婢暂时将温妈妈关押在这儿,请求姑娘发落。”
温齐家的听到这儿心中发了急,瞬间忘了早就想好的对策之词,连声恳求道;“姑娘仁慈,姑娘开恩,老奴没有癔症......老奴不想出府,不想去家庙......”‘毕竟家庙那种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了。’
“没有癔症?”乔卿莫眼中的天真突然换作愤恨,直直的瞪住温齐家的一字一句地道;“那便是温妈妈你手脚不干净,私自闯进我房间,偷了我的珊瑚串子!”说完,只见她得意一笑道;“若是借大舅舅之势处置你这奸猾老奴,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老奴没有,老奴......”话及此处温齐家的方才幡然醒悟,再次对上乔卿莫那双极其漂亮的眸子,满心恐惧地喃喃道;“原来,这是一个圈套!”
“你倒也不笨。”这时乔卿莫忽的走到温齐家的身边,袖手掩唇嫣然一笑后方居高临下地道;“是,也不是。”
绾青见温齐家的已然失语,遂解释道;“温妈妈你若无二心,那么今日过后,珊瑚串子便会不找而归,这一切便不是圈套。显然,温妈妈你是在替你的新主找什么东西,似乎还很急切,姑娘算准了今日你必然入翁,那么癔症之说很有可能就是温妈妈你的催命符。”绾青话毕还冲乔卿莫眨眼睛,像是在炫耀自己装腔作势演得极好。
“姑娘?”温齐家的第三次试图去看乔卿莫那双极其像秦宝珍的眸子,结果终究是失了勇气沉沉的垂下了头。她心知自己已然被发现了了,那便是大势已去。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新主的话来‘你若暴露,最好自我了断,否则人就等着给你的小情人收尸吧。’心里想着这句话,温齐家的便要挪身去撞墙。
乔卿莫也不拦她,只是看了看自己细心呵护的指甲,温声道;“妈妈若是死了,那么桥木又当如何”
“你把他怎么了?!”温齐家的瞬间回神,停止了撞墙自薄的行为。
乔卿莫装作没听见,理了理衣袖对绾青道;“我累了,咱们回去罢。”
“是姑娘,奴婢早就吩咐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藕粉蜜果羹,这会子吃上一碗准解乏。”绾青说着开了柴房的门,扶着乔卿莫准备出去。
“你把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温齐家的心有挂牵,撕心裂肺的冲乔卿莫哀喊,仿佛这样便能即刻看见她干儿子桥木一般。
“妈妈莫急,待你什么时候愿意将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做过的没做过的皆合盘托出之时,便是你同桥木见面之日。”绾青说完十分嫌弃的白了一眼温齐家的,这才扶着乔卿莫出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