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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弦觞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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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逢春果然和父亲夜虎来到螭王宫。与弦觞一照面,父子二人却未识得她是昔日的毒女,夜虎道:“姑娘,听说螭王身受重伤,不知他身在何处,快领我们去杀了他。”

    弦觞冷笑一声,道:“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毒女弦觞,你们想杀我师傅,只怕没那么容易。”

    逢春父子俱愕,夜虎道:“你是毒女?你几时变得如此貌美?”

    “这你就不用管了。”弦觞被赞貌美,心里不觉美甚,脸上的冷意立时消散了,“我已拜入螭王门下,你们想杀螭王,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过我这一关。”

    夜虎道:“螭王仗着本领高强抢走我烟云庄侍女倚梦,你难道也和螭王一样霸道不讲理?你若是放了倚梦,我们便可以不追究,否则我们定要杀了螭王。”

    “哼,少废话,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弦觞话一毕,便率先攻向夜虎父子。

    论实力弦觞根本无法抗衡二人,若是以一对一,倒是能胜逢春,但却难敌夜虎。她之所以敢放豪言,便是仗着令人胆寒的使毒本领。一个连身上的血液都是剧毒的女子,怎能不让人闻风丧胆?

    三人乱斗之时,倚梦及数名女子也加入进去。弦觞以一敌众,更是难以应付,这也意味着弦觞要放大招了,是以夜虎父子一边打斗一边提防弦觞使毒。只是弦觞用毒的手法已经出神入化,实在不易防住。没过多久,父子俩便着了弦觞的道,僵倒在地,动弹不得。倚梦等女子难以对弦觞构成威胁,一一被弦觞击倒,不敢再在弦觞面前造次。

    弦觞对夜虎父子道:“今日我不想取你们性命,但也不会将你们留在这里,我把你们丢出去,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着一手提起一人,当真把二人丢到了大泽之中。

    弦觞转身从洞口回来,跟着便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此人高瘦,须发微白,小眼、无眉,看着有些怪异。

    弦觞一怔,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老者诡笑道:“我听说螭王身受重伤,宫中姬妾走的走溜的溜,便特意来看看,看能否捡个漏,带一些美人到我的水游宫去。怎么,美人你不认识我豚鱼老祖?”

    “什么豚鱼老祖王八-老祖,我毒女一概不认识,我师傅螭王只是受伤,并无大碍,你胆敢前来抢人,不怕我师傅伤好之后取你性命?”弦觞冷冷道。

    豚鱼老祖被弦觞一顿嘲讽鄙视,心下微怒,却故作冷静道:“原来你是毒女,我听说毒女满脸毒疮,怎么会是你这般美貌?”

    弦觞一日之内两次被人称赞貌美,忍不住心花怒放,心里对风白的恼怒也消散了。嘴上道:“我貌美不貌美与你何干?我毒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难道有假?”

    “好好好。”豚鱼老祖道,“我以为你也是螭王的姬妾实话告诉你,几千年前原本是我看上了这个山洞,要在这里安家,不料螭王夺人所爱,强行占领了这里,我只好去了百多里外的水游宫。”

    “我那水游宫着实比不上这里,谁叫我技不如人呢?这几千年来我苦心潜修,终于练就了独门大法妖神杀,可谓遇妖杀妖,遇神杀神,我今儿个来,捡漏是一方面,杀螭王才是我的终极目标。怎么,螭王伤得起不了床无法出来见人了?哈哈哈哈”

    弦觞听他所言,知道他是跟螭王一辈的人,看样子没那么容易对付。此时见他笑得忘形,正好伺机下手,即袖子一挥,朝豚鱼老祖射出了数条毒蜈蚣。

    豚鱼老祖却早有防备,将身一闪,左掌向弦觞打出了一记独门法诀妖神杀。弦觞本想连着再射出几条毒虫,眼见对付使出法诀,哪敢怠慢?也是将身一躲。便听轰的一声大响,螭王宫抖了一抖,洞顶簌簌落下许多碎石灰尘。

    弦觞略为吃惊,这豚鱼老祖还真不是吹牛。不仅如此,只见豚鱼老祖祭出了一圈灵气护盾——炼魂,弦觞不禁又是一怔。

    豚鱼老祖道:“毒女,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方才我只使出了妖神杀的几成法力,若是使上十成,这洞府早已坍塌。莫说你,就是螭王,也未必能挨得了我妖神杀致命一击。”

    弦觞确实气馁了,豚鱼老祖身上罩着炼魂,自己的毒技已无法朝他的脸面招呼。虽然打起来他的双手会裸露在炼魂之外,但中自己毒招的几率已大打折扣。一旦自己最擅长的使毒本领无法施展,单凭修为,自己是万万不敌的。

    方这样想时,豚鱼老祖右手屈指一弹,喊了一声:“擒妖咒。”

    只见一道黄色的法咒横身扫到。弦觞飞身急躲,甫一落地,豚鱼老祖左手又弹出了一记擒妖咒,弦觞只能飞身再躲。数番较量,弦觞最终没有躲过豚鱼老祖的擒妖咒,被捆了个结实,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豚鱼老祖哈哈一笑,道:“世人皆道毒女一身毒技出神入化,令人闻风丧胆,便连前一阵子还传闻龙家老二睚眦被你毒瞎了一只眼毒残了一条腿,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弦觞冷笑一声:“王八-老祖,你莫要太得意,有机会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毒女的厉害的。”

    豚鱼老祖再次被弦觞嘲骂,怒火中烧,抬手便向弦觞打出了一记妖神杀。弦觞身躯飞出三丈,啪的一声,如软泥一般掉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当即身受重伤。

    此时螭王扶着洞壁出来,见状道:“豚鱼老祖,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你若真的厉害,等我伤好之后与我决一死战,你敢不敢?”

    “哈哈哈哈”豚鱼老祖一阵大笑,“我本想今日趁你受伤之时将你了结,眼下看你连走路都走不稳,我便可怜可怜你,留你一条性命,就依你之言,等你伤好之后,我在水游宫恭候大驾不过你的这些姬妾我就不客气了”

    豚鱼老祖面露邪笑,施展擒妖咒将众女子一一捆住。那几个狐媚一些的女子大概是平素习惯了螭王宫的奢靡日子,竟对螭王有些不舍,齐喊救命。螭王已是自身难保,又能怎样?

    豚鱼老祖又施法将弦觞同众女子串成一条线,他在前头牵着,众女子跟在后头,便如牛倌牵牛一般,一齐走出了螭王宫。

    螭王自知自己受伤的消息将传遍云梦大泽,势必会有仇家继续前来寻仇,而自己已无力自保,只能离开螭王宫暂避。是以豚鱼老祖一走,螭王也挣扎着离开了。

    螭王宫内出奇的安静,只留下风白和朱雀神女二人。风白心里叫苦不迭,弦觞被抓,自己和朱雀神女被丢下,也不知身上的毒什么时候可以自行解除。倘若要十天八天,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直到第三日,二人所中之毒才自行解除。风白念及弦觞被豚鱼老祖抓走,恐遭豚鱼老祖凌辱,弦觞虽然脾气怪异,却不是什么坏人,相识一场,风白觉得应当出手相救。朱雀神女却觉得弦觞胆大妄为,缺乏敬畏之心,正好借豚鱼老祖之手教她做人,两人的意思便合不到一块。

    风白决定自己单独前往水游宫去救弦觞。朱雀神女一听,觉得风白未必是豚鱼老祖的对手,便决定还是一同前往。风白将避水石一分为二,各执一半,当即离开了螭王宫。

    二人在螭王宫外百多里处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水游宫所在。正纳闷时,一件怪事发生了,只见不远处驶来一条船,没错,是一条船,一条在泽底行驶的船。两人对视一眼,都以为看花了眼,再一细看,确实是一条船。这条船被一个大气泡包裹住,两边各有十余条桨,驱使着船快速地移动,眨眼便到了跟前。

    二人正准备让开,这船却突然停住了。六、七个人从船舱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矮小驼背而苍老的男子,无发无须,皱纹极深,双目浑圆,泛着绿光,看起来极像是龟鳖一类所化。

    驼背老者哈哈一笑,道:“中州果然多美女,这才来没多久,就碰上了绝色女子,徒儿们,这回我们有福咯!”

    二人听言一怔,想不到又来了一个豚鱼老祖一样的货色。朱雀神女正要发话问他是什么来头,却见驼背老者伸手一指,喊了一声“着”,朝自己施了一记看似束缚类的法咒。朱雀神女袖子一挥,当即把这记法咒化解于无形。

    驼背老者一愣,瞪圆了绿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稍一缓神,他便故技重施,朝朱雀神女再施了一记法咒。

    朱雀神女又依法化解,斥道:“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敢在我朱雀面前撒野,不要命了么?”

    “朱雀?哪个朱雀?”驼背老者不解。

    “自然是王母娘娘御前的朱雀神女。”风白代为回答道。

    “原来是朱雀神女,老龟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神女海涵。”驼背老者说着作了一个揖。

    “你是何人?听你刚才之言,来此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劝你莫要胡作非为,否则只怕会自食其果。”朱雀神女严辞警告道。

    “我乃沧海洲的一只万年老龟,神女说的是,不该做的事老龟必不会做,老龟这就离开。”

    驼背老者说着招呼徒弟开船,改道往一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