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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敞开心扉?涟漪
“真是个傻孩子!这个世界的东西并不是属于人类的,有很多是人类看不到的,偶然的一瞥又怎么能理解呢?莫奈尔岛,就好比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缩影,看得到、看不到全是一个缘字!”
“缘?”
“明白么?”
“因缘际会……”
“果然!你的心扉已然打开,原本看不见的东西现在怕是要一涌而至呢!”米罗见辛迪一脸的迷惑,便接着说道:“你初次登上这座小岛的时候,心中自然会有几分戒备,看到的自然就少了很多。咱们举个例子吧!你在入学之前、入学之后,有没有发现一些不同之处呢?”
“嗯……,这个岛好象大了很多,树的种类也多了很多,经常能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花草、飞鸟,……”
“其实,这个岛上、乃至这个世界,人类只是其中的一个种族而已,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理解万千族群的生息变迁呢?所以说,你将来要经历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是越来越精彩,现在你就开始迷茫,不是会错过很多有趣儿的事物么?草长莺飞、风蚀雨注、日盈月仄、陈宿列张,哪一样儿都是一个别样儿的世界,你想不想去看看呢?……”
“想!”辛迪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竟然透出了精光。
“看来你已经接受了呢!”
“接受什么?”
“敞开心扉——”
“你怎么知道我敞开了心扉的?”辛迪的语气中又有了那种纯真的稚气,“你都知道什么?能告诉我么?”
“要说明这个问题,我们还得举个例子呢!”米罗停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多少位弟弟到了这座岛上么?”
“没细数,大概有五十多位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身上都是香气扑鼻,味道又是人各不同,随便数过去也能知道一个大概吧?再加上,你们来了之后,整个岛上到处鲜花盛开……”
“岛上的人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呢?”
“哪里还会有什么反应啊!就是有,也只是新生罢了,其他人见得多了,……”
“这里的人从来没有同时见过三位花域的人!就算是我的弟弟们全都站在这里,他们也只能见到两位而已,心胸最宽广的也只能见到四位而已!”
“不、不会吧?……”
“这就是事实!因为他们真的看不见,就是看得见的、也闻不到他们身上的香气!所以,就算弟弟与祖父站在一起,他们也会以为他们是双胞胎的!”
“我、……”
“我知道你有点儿不相信,你大可以去问……”
“我现在虽然还不能相信,”辛迪坦然承认自己的疑惑,“但我也不会去问的,说不定你的哪个弟弟会修改人的记忆,那我问谁还不都是白问?搞不好,连我的记忆也被修改了,那就更不用问了,因为答案已经写好了,放在了我的某处记忆里了。”精神恢复了,脑袋也就变得灵光起来。
“修改记忆?你听谁说的?”米罗有点惊奇。
“没听谁说,只是我的记忆曾经被人修改过,”
“啊——!”阿尔方索不禁失声。
“被谁修改的?”米罗问道。
“费米利。”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发现有很多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些事情的时间也混淆了,我就确定有人在修改我的记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叫费米利的人做的呢?”
辛迪的脸一红,“是……、是……、是因为我记东西的时候,是不用脑子的……”
“不用脑子?”米罗来了兴致,“不用脑子用什么?”
“用……,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他用的是结构性记忆,这种记忆方式所记住的不是什么事件,而是一种结构。修改记忆的人,无论动了这个结构中的哪一部分,都会引发连锁反应,最后由记忆本身再进行重组。重组的过程中,动手脚的人就会自现其形了。”
“哦——,”米罗心中暗叫惭愧,幸亏自己对这个孩子情有独钟,没有让加布利尔对他下手,否则,便是近在咫尺亦会形同陌路,好险!
“你能这么想真是难得,不过即便岛上的人没有被修改记忆,也一样看到我们。”
“为、为什么?”
“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我们只是一株花而已,你刚才不是看见我从花坛里走出来的么?”
“那种障眼法儿我也会!”
“障眼法儿?你说他们看不见我们,是因为我们用了障眼法儿?”
“难道不是么?”
“好!就算我们用的是障眼法儿,有一用就是半个多月的障眼法儿么?”
“呃……,这个……”
“你说你会用这种障眼法儿,我倒要听听看,你是怎么用的。”米罗的好奇心越来越大。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伊戈院长大人、万尼斯他们都亲眼见到过呢!”
“他们都亲眼见到过?什么时候?”米罗这一次表示出极大的不相信。
“就是我变出十二品莲的那次,当时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呢,是吧?阿尔方索院长大人?”
“啊……、呃……”阿尔方索不知是在承认、还是在否认。
“那就是障眼法儿,其实我根本就没在花儿里,也没与那些怪物打架,……”
“你当时没动手?可……”阿尔方索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们那是在自己打自己!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会魔法不是?那些家伙可是有些道行的,万一失了手,不是坏了我的名堂?所以,我就使了个障眼法儿,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又省事、又解决了问题……”
“那后来……”
“您是说后来把他们送走是么?那是我做的。”
米罗看着阿尔方索,阿尔方索看着米罗——
最后,阿尔方索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后悔呢?”
辛迪摇了摇头,“嗯——,尝试一下新的决定也不错,最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就知道怎么去应对了。”这几句话一说,倒象是一个小大人儿似的。
米罗与阿尔方索不由的莞尔。
“现在还感觉到迷茫么?”阿尔方索问道。
“迷茫还在,……不过,我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了。”
“要做什么?”米罗问。
“去训练馆参加训练。”
“哦——?不是去睡觉?”米罗眨着眼睛问。
“睡……,是要睡一会儿,但不能在这里睡!在那边睡会让很多人安心下来的吧……”这句话的含义更深了一层,回味的人也就不只眼前的这两位了。
“嗯,那你就去吧!”阿尔方索也不留,直接下了催促令,“下午的课还要照常来上,不要迟到喽——”
“是,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辛迪站起来,向二人各施一礼,从容的走了。
辛迪走了好长时间了,米罗依然坐在躺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尔方索——
“看来你也是无事不登门呢,是要进去说么?”
“不!想请你到水榭花园儿,尝尝我从家里带来的花草茶。”
“赏花、品茗,真是个不错的提议呢,现在就去么?”
“可以么?”
“乐意之至!”
几片花瓣飘了起来,打了个旋子,两个人就都不见了。
莫奈尔学园?劳力克学院?三楼某教室
上课的钟声已经响过好长时间了,教室里的学生们没有一个是坐在座位上的,老师也靠在窗边儿等着什么——
教室的门开了,杰帕?塞列欧斯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象是在进行着无声的问候,直到他在第二排的位置坐好后,老师才走上讲台,探寻般的问道:“可以开始了么?”
“嗯!”杰帕?塞列欧斯翻开书,老师对其他同学做了个手势,站着的人便很自觉地坐在了杰帕?塞列欧斯的身后,没有一个人坐在同一排,更没有人敢坐在他前面。
课程原本是很精彩的,但教室里的气氛却甚是压抑,就连老师也小心翼翼的,这样的课真是没法儿讲!
“唉——!”杰帕?塞列欧斯叹了一口气,教室内立刻鸦雀无声,有一会儿的停顿,“老师,请接着讲吧。”
“是!”
下课的钟声终于响了,杰帕?塞列欧斯合上书,站起来、离开了教室,随着慢慢关上的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种日子还要再继续两年多,真是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舍弃成群的家庭教师,偏要到岛上来学习呢?
其实劳力克学院所收纳的学生均是各国的皇室、王室成员,其家庭大多已远离政治旋涡,即便是有几位皇族后裔,也都已经是没落、或消逝的皇族了。所以,这里学生只剩下孤独与清高,再没有皇室、王室成员所特有的霸气!而杰帕?塞列欧斯所给人的压迫感,已非普通的霸气,而是一种真正的王者之威!
杰帕?塞列欧斯,但认识他的人通常只称呼他的另外一个名字——里诺耶维奇,一个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的名字,包括老师在内都没有想过会称呼他为杰帕?塞列欧斯,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约定横亘在那里似的。
杰帕?塞列欧斯,刚刚来到这座岛上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仆人都没有,从不主动与人交谈,纵然有人上前搭讪,最多也就是淡淡的一瞥,依然旁若无人的自行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人心生敬畏的,已是说不清的事了,只有一件还存有深刻的记忆——
每天都会有一艘船在清晨抵达港口,水手们会把几只大小不一的箱子送到他的住处;傍晚的时候,又把这几只箱子带走,时隔两年有余,从未有所间断!
杰帕?塞列欧斯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整个劳力克学院都不愿意探究答案的问题。
今天的杰帕?塞列欧斯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笑,越发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走在走廊里,学生们给给退避,就连高年级的也不例外。所以,当他走在楼梯拐角处时,一个人拦住了他,这种行为还是从未发生过的呢!
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楼梯口儿,谁也不打算先开口,这种场面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一种阻塞!——楼上的人不知道该如何下楼,楼下的人又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上楼,偏这栋教学楼只这一架楼梯,麻烦自然就会升级到……
劳力克学院?教务长办公室
萨科曼提斯,劳力克学院的教务长,已然年近四十,却依然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很有一种高贵气质。坐在大办公桌儿的后面,心不在焉的翻阅着卷宗——
如果办公室里站着七、八位前来报告事情的学生,而且还在有学生不断走进来汇报,任谁都不可能集中精神、无视他人的。
“萨科曼提斯先生,二楼与三楼……”
萨科曼提斯就好象没听见似的,依然对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萨……”
萨科曼提斯“哗!”的一下就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了,看着办公室里站着的十几个人,心想: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来一个说一遍、来一个说一遍!你们烦不烦啊!我耳朵都听出萤子来了,就没有别的?比如说,他们已经各行其是了之类的?你们碰到什么不好汇报?偏要汇报这样的事,我能解决得了么?那两个学生,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他俩僵持在那儿,怎么想都比找到咱们院长还不容易吧?你们……
正当教务长萨科曼提斯都烦躁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人不请自来的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帮你啰!”柔媚的声音让人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我又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的帮忙啦?”
“讨厌!人家可是第一次主动帮人呐!”有两个学生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有上上次、再上次……”
“这次不同嘛!”又有三个学生退了出去,其他离得近的,也慢慢向门边儿靠。
“有什么不同的?只要有你出面就只能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