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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夜晚透着澄澈、清爽,微风习习、带着新绿特有气息,八个人如三只大鸟在夜空掠过,直向一坐穹顶塔上落去。
“哎呀!这个塔真是特别,塔顶居然是圆的,……”辛迪已经恢复了过来。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刚刚可是为你捏关一把汗呢!”匹克道。
“我刚刚不正常么?”
正常才怪!不过匹克嘴上可没说出来,“提着两把大刀给人家接骨,能不让人捏把汗么?”
“我不是说了不能让外人看么?我又不会别的办法,我也是不得已啊!若是等那些家伙来治,还指不定要多少天呢,而且就是治好也会变成残废,谁知道还能不能画图啊!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等。”
“你是说,我不是外人?”
“当然,不然你站我旁边怎么会分毫无伤的?”
匹克的心太激动了,直接把辛迪抱在了怀里,“我们进塔。”
穿进塔的穹顶,首先看到的是几个相叠的沙盘,每个沙盘上都清晰的标注着山川、河流、平原、森林、沼泽、城镇等等,而且更奇妙的是这些沙盘是浮在空中的,并且在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看呆了辛迪的双眼。
“别怔着,那个就是你要看的本部的沙盘,旁边略低一点儿的是莫奈尔岛的,快看!快看!看过之后就要讲讲我俩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毕弗隆斯催促道。
“哦,嗯,”辛迪这才回过神来,“这个可真太妙了,给我看可惜了,有没有绘在羊皮纸上的地图,可以上面画的那种?”
“就在沙盘上看吧!想添什么就说,我们帮你添,”安洛斯说道。
“真的可以么?”
“可以。”
“那好,”辛迪从腰里取出那三个羊皮纸卷,交给匹克,“你让他们在沙盘上把这些地方的样子再现出来,然后我们今晚就能知道结果,那个人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把他送到了医塔的最顶层,……”
“不好,不能把他留在那儿,会有人盯上他的。”
“老四,你去把那个人带到这儿来,我来再现那些地方,”杜克道。
“是啊,我们来做就好了,”灰克也附和道:“你去带人吧!”
“可是你们怎么看这些纸卷啊?”辛迪问道。
“哼,看那些东西一定要用手拿么?”胡克用鼻子哼道。
说得也是,三个纸卷自己在杜克、灰克、胡克的眼前展开,凭空悬在那里。“我们开始吧!犹他草场,烈冰箭,三级……”
“拜尔山庄,玄冰柱裂,五级……”
“普尔堡,幽谷黄沙,二级……”
…………
三个脑袋描述每一个地点所受的魔法攻击的种类及级数,毕弗勒斯和安洛斯则在沙盘上将相应位置再现破坏的情景,一边标注、两个人的汗一直往下流,嘀嘀嗒嗒的直落下来……
齐克在一旁偏着头看辛迪,辛迪则专注地看着沙盘上的变化,差不多有一半儿的时候,匹克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已经到了塔外,人就在我身边,要带进来么?”
“把他的眼睛蒙上、嘴堵上,只留下鼻孔出气就可以了。”辛迪随口说道。
“好!”这是今天下午匹克做得最多的事,所以动作也极麻利,三下五除二,一个特大号猪头就做好了。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发现的?”显然这个问题是在问齐克。
“他脚上应该有一个小纸条,上面标注得很清楚,匹克摘下来看看就知道了。”齐克说道。
匹克果然在那个脚上找到那个小纸条,取下来借着夜光仔细看,“他是在雷曼桥旁发现的,居然是第十二席长老曼提柯尔,还真没看出来呢!”
“匹克,你检查伤势的时候没做记录么?”辛迪问道。
“当然做了,而且还做得很详细呢!”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册子出现了,“喏!都在这里了,……”
“我要它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字,你留着就好,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做了记录还不记得这个人。”
“二百多人,怎么会一下子都记住?就是记住的那些,刚刚也忘了个差不多。”匹克心想,那种场面让我看了两次,任是什么都会忘记的!
“罢了,查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弗尔学院的?来之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进入的长老院、与哪些人过往甚密?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家族的情况、所属国的情况,他的老师都有谁?……”
“你白说了那么多,一点用都没有,他做不来的。”齐克道,“这些事情你只要问一下伊戈,你就会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会一清二楚的,说得夸张点儿,他喜欢穿什么样式的内裤、跟哪些女人说过话,你都能知道。”
辛迪听了这些,便不言语了,专心看着沙盘的变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沙盘上的情形越来越明朗,辛迪的眉头却扭了扭,虽然这个变化瞬间即逝,却没有逃过杜克兄弟的眼睛,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只猜不出辛迪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午夜时分,沙盘做好了。果如伊戈所言,只有摘星堡、忒尔普堡和翡翠阁完好无损,其他地方无一幸免。
“我们学院这是怎么啦?几千年都不曾伤得一砖一瓦,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这、这是谁干的?”毕弗隆斯不由得问道。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塔怎么没受到伤损呢?”辛迪问道。
“这些塔又被称为本命塔,只要塔主不死,就不会有损伤,它只能消失、或者出现。塔主去世,它自然就消失了,但什么时候会出现,却要看个人修为了,……”安洛斯答道,双后习惯性的摸了摸大肚子,却摸了个空,因为那个大肚子不见了。“喂!小家伙儿,我们把沙盘都给你做好了,你该讲讲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了吧?”
“对啊!可不能让你给蒙混了过去,快说!我怎么矮了将近半尺呢?”
“你骨头碎得太厉害了,要是一块块儿接上去,到明天也接不完,为了节省时间,我就给切掉了,把那些大块儿的接到一起。其实要不是为了让你两条腿看起来一样长,只切掉一寸左右就可以了,现在虽然切得多了些,可你两条腿却是一边儿长的,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么?”
“啊——!”所有人都愣了,停了好一会儿安洛斯才开口:“他本来就是一个拐子,两条腿根本就不一样长啊!”
“是、是这样么?我也不知道啊,那一会儿我再把那几块儿给你接回去吧,不会很麻烦的。”
“不、不用了,”毕弗隆斯忙说道:“这样就好,再好不过,简直就是太好了!拐了一辈子,老了还变成了正常人,孩子,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讲,甭管能不能做,我都绝不说半个不字!”
“那、那我——”安洛斯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您的腿没什么问题,已经原样接回去,就是肋骨断得太多了,……”
“你把我的肋骨给切了下去?”安洛斯的汗不停的流。
“那倒没有,接上也不麻烦,切下去干什么?但是外面包着的油脂太厚了,用刀很不方便,就全部剔下去了。这样接好肋骨,皮就多了很多,再填什么东西也浪费时间,就把那些多出来的皮给切了下去。不过我可是捡那些难看的切的,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留下的都是比较细嫩的?那是用你腿上的皮贴的,肚子上的都贴到手臂上去了,手臂上的就都扔掉了。”
“那、那我、我……”
“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再塞回去的,油脂不比骨头,我只会剥、不会添,……”
“他才不会求你给塞回去呢!他天天嚷嚷减肥,都嚷了十几年了,结果是越减越肥,你这几下子可是解了他心头最大的烦恼,怕是几宿都不能睡觉了!”毕弗隆斯道。“你哪天要是把他的那个双下颌也给解决了,你让他天天背着你,都没问题。”
“嗯、嗯!”安洛斯在旁边频频点头,脸上早乐开了花。
“这样你们还会觉得很高兴?真是没处说理去,在我们国家做这些的时候,他们都恨死我了,若不是奈何我不得,他们早把我给吃了多少遍了!这边真是有意思。”辛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辛迪的话声音不大,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但却让灰克留了心。
“喂!你们也问过了,现在是不是该书归正传了?”胡克的冷气又吹了过来。
“嗯!两位老师,可不可以将这个沙盘借我两天?”
“借什么?你拿去吧!旁边的是莫奈尔岛的,也一并拿去吧!没事儿多看看,省得找不到地方,我们再给你做一个可以折叠、能够随身携带的,等做好了就给你送去。以后要出岛去哪个国家、地区什么的,也提前告诉一声儿,我们给你做专用地图,包好的。”安洛斯说道,“这两个你先拿去凑合着看吧!”
“谢谢!”含糖量超高。
“甭谢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去吧!”毕弗隆斯道。
匹克抱着辛迪一如来时从窗子出去了,齐克带着十二席长老,杜克三人则拖着两个沙盘,一行人相继出了图塔。
“安洛斯,我真的不瘸了么?”毕弗隆斯来回走了几趟。
“当然,跟旁人没什么两样!噢!他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儿,人长得可爱,做出来的事儿更是让人疼!我们得去找伊戈,想办法让那孩子到我们这儿来上课,这山川地理没人会比我们讲得更好,他是从遥远的东方大陆来的,对这边的人文地理陌生得很,让我们来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
“是啊!亏你想着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现在可是半夜啊!”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要现在这个时候才好。你想,床上躺着200多位,还有几十位都累了一个下午,再有就是不在本部、也不在岛上的,我们现在去找伊戈,刚好是个好机会,就是预约我们也占了先。”
“是哦,那就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也离了图塔,趁夜去找伊戈去了。
“辛迪,我们去哪儿?”匹克问怀里的人。
“摘星堡。”
“我们去得,可他去不得。”
“为什么?”
“摘星堡只有六芒星去得,别人都不行,就是发出邀请,也是进不来的。”
“那我们就先把这个人解决了,再去摘星堡。”
“你要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他?”
“你不是要解决他?那不是要杀他么?”
“不杀他,是让他不能逃脱的意思。”
“哦——,那要怎么做?”
“我早就准备好了,”辛迪说着从匹克的怀里钻出来,站在一片魔法雪花上,来到齐克身边,将十二席长老身上的衣服尽数撕掉,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戴的东西也全部撸了下来,不过这些东西没扔,而是撕了块衣襟儿包了,揣到腰里的如意随缘袋中去了。再把头上的布条扯掉,连同头发也三把两把的给拔了个干净。
“你、你也太狠了吧?”齐克道。
“狠什么?你没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滴血都没流?这个家伙身上的邪气重着呢!”又伸手在腰里掏出个小包儿,将自己的裤腿没沾到血的地方,撕了一条子下来,沾了沾小包儿,就开始在那人的身上、脸上狂写起来,一边写、一边沾小包儿,就连脚趾、眼皮都没放过,耳朵后面也写画一番。
匹克抽了抽鼻子,“齐克,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味道很冲鼻子?”
“有啊!还很重呢!”
“辛迪,你沾的那个小包是什么东西啊?”
“马尿。”
“你用马尿在他身上画了什么?”匹克问:“那有什么用么?”
“你从哪儿弄的马尿?”齐克问。
“就是下午角门儿里的那匹马,我帮它接好了腿,它送给我些马尿。这是可以辟邪的东西,本来是想用来防备那些巫蛊之术的,现在用在他身上,刚好可以把邪气封在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