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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无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自己死在了那黑衣人的刀下,而阮家如她前生所经历的一般被扣上了贪污赈灾皇银的罪名,包括父亲在内的阮氏一族被斩于菜市口。命运的齿轮再次重蹈覆辙。
“不要。”阮无双在梦中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守在榻前一晚未眠的独孤连城见状,心蓦然一疼,随即轻轻的将即使在睡梦中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的阮无双揽在了怀中。
“没事了。”他的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睡梦中阮无双被独孤连城抱在怀中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只见她紧闭的眼皮动了动,随着眼睛睁开的瞬间一滴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朦朦胧胧的眼帘中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轮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眼底的光,只有一股淡淡的似雪莲似药香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抱着她的是独孤连城,因为这个味道很特别。
“独孤连城。”她唤了一声。
“我在。”独孤连城应了一声,语气毫无波澜,却透着丝丝暖意。
一句我在温暖了阮无双的心,刹那间阮无双只觉着心里暖哄哄的。
“独孤连城刚刚我梦见自己死了。”阮无双说着想坐起身却被独孤连城按回了怀中。
她说得云淡风轻,漫不经心,他却知道她当时的害怕,她梦中的挣扎,明明是一个女子却能镇定到杀了两个人,却能任由被剑划破掌心流血而不皱一点眉。他不知为何心竟有透着丝丝的疼。
“不还活着吗?”独孤连城道。说着手不知觉的轻轻的撩开她因为冷汗而粘在额间的碎发,他的动作很温柔,仿佛他手下的是一个瓷娃娃似的小心。
而神思飘忽的阮无双还在想刚刚梦中的事,并未察觉独孤连城的寸寸柔情,她不是害怕自己死去,她害怕的是所有事情重蹈覆辙,阮氏一族被亡。
“我不怕死,只是”阮无双顿了一下,却没在说下去,漆黑的眸子渐渐的黯淡下去。
“笨蛋。”独孤连城并未问只是什么?他不知道她心中藏着什么不可告诉他人的秘密,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告诉他,她深藏心底的那个秘密。
“主子药好了。”芸娘说着就推开了门。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芸娘不敢看自家已经黑脸的主子,小声的呢喃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门被慢慢的关了起来,独孤连城的一张脸却黑的不能再黑,因为刚刚芸娘话落推门时,本来老老实实窝在他怀中的阮无双一下子跟触电似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阮无双侧身背对着独孤连城,刚刚搞什么鬼?她竟然窝在黑心狐狸的怀里,还被芸娘给看到了,这让她以后脸往哪里放?而且刚刚她竟然有些贪恋他的怀抱。
他的胸膛的温度很温暖,让她觉得很踏实。
阮无双心下不禁懊恼,苍白的脸色红的一阵一阵的。
“七影,药。”独孤连城沉声道,一贯好听的宛如林间清泉流淌的声音,此刻听着颇有几分寒风凛冽的味道。
外面苦着脸以为要被主子“流放边疆”的芸娘暗自反思着自己的行为,却在听到主子那一句“七影,药。”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的意思是不怪她咯!哈哈,芸娘幸灾乐祸的把端在手上的药递给一脸哀怨的看着她的七影。
“七影,保重,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说着芸娘巧笑倩兮的拍了拍七影的肩膀。
“得了吧,还不都是你。”七影怨恨的瞅了眼芸娘,这才端着药走了进去。
“主子,药。”七影端着药,头垂的低低的,一点都不敢看自家主子。
闻声,阮无双自觉的坐起来准备喝药,却被独孤连城一下子按回了塌上。
“你干嘛?”阮无双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难不成他要喂她?
“滚出去。”独孤连城接过七影的药,并清声道。
七影暗自扯了扯嘴角,很自觉的应声后,低垂着头退出了房内,他可是从进房间里连头都不敢抬的,他可没忘记那次主子差点想挖了他的眼睛。
“起来,吃药。”独孤连城语气干干的命令道。
神经病,刚刚她要起来的时候,他把她按回去,害她以为他要亲自喂她,现在又喊她起来吃药,阮无双心中吐槽,却也慢慢的坐起身来。
独孤连城则将软枕放在了阮无双的身后,待靠稳后,独孤连城将药递在阮无双的眼前。
“可以不喝吗?”阮无双皱着眉,看着眼前这碗仿佛散发着黑气的药,一看就很苦。
“当然可以。”独孤连城爽快的道,清冷的眉目间不知何时布满了浅浅的笑。
阮无双心中一喜,却还没高兴完,红唇就被占领,随即一口苦到发涩的药水顺着口自咽喉流下,独孤连城这个流氓。
阮无双瞪大了眼眸,一把推开独孤连城,擦掉嘴角的苦汁,瞧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人,阮无双气不打一处来。
“独孤连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流氓。”阮无双冷声道,他刚刚竟然用嘴渡药给她喝。
“现在发现也还不晚。”独孤连城幽幽的道。
闻言,阮无双颇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只得怒瞪着独孤连城。
“你看你是自己喝呢!还是我继续喂你?”独孤连城丝毫不惧阮无双的怒气的问道。
闻言,阮无双二话不说的准备拿手去抬,却在伸出手时发现左手缠上了一层厚厚的布,这是昨晚握那剑身的时候划破的。
“看来只能委屈本皇子继续亲自喂你了。”独孤连城浅叹道,面上惋惜,心中却不忍发笑。
阮无双嘴角抽搐,谁要他喂了?自作多情。
“四殿下还是不要委屈自己,臣女这不还有一只手吗?”阮无双说着伸着右手就要去接。
“这药有些烫,怕是拿不稳。”
“你”不等阮无双你完,她的红唇再次沦陷,一口又一口的药被渡进口里,她伸手拍打他,却发现毫无作用,他跟座山似的,雷打不动。
直到药悉数进了阮无双的腹中,独孤连城才放开她的红唇。
“独孤连城,你欺人太甚。”阮无双吼道。
“嗯,说的对。”闻言,独孤连城还语气懒洋洋的应和阮无双。
阮无双握拳咬牙,心中无力又有熊熊烈火在焚烧,独孤连城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阮无双暗暗的想。
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时,脑子一下子炸开了锅,她的衣裙呢?她身上现在只穿了亵衣、亵裤,而且还都不是她的。
“昨晚是你给我换的亵衣?”阮无双皱眉问道。
“嗯。”独孤连城不咸不淡的轻应了一声。随即又扫了眼阮无双,颇为嫌弃的道:“真是没什么看头。”
阮无双只觉得自己现在气血上涌,脑门充血,喉咙睲甜,就只差一口喷在他的脸上。他看光了她,还说没看头?几个意思?而且她的清白难不成就这么被他毁了?
“独孤连城,你说我杀了你,会不会偿命?”阮无双咬牙切齿,额间青筋难得的欢快的跳动着。
见状,独孤连城却没有继续逗她的心思了,别一会真气出什么来,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是芸娘换的,本皇子可没那个闲工夫,要换也轮不到你,本皇子只给未来夫人换。”独孤连城气定神闲的道。
“那个嫁给你,那真是非得被你气死不可。”阮无双压制下心中翻腾的火气道。
闻言,独孤连城并未回应她,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那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轻不浅的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