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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夜访斧头殿
他们的谈话,一直进行到了晚上,田正国才跟着李一封,同坐着一辆马车,在一行数十人的护卫下,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位于城北的斧头殿总会处。
这是个极大的宅院,大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斧头殿”,三个鎏金的大字。
田正国望着这座有些威严的门头,他立刻认了出来,这原先应该是城里,因做粮食和药材生意,而发家致富的刘金桥,刘大财主的府邸。
这刘大财主,在莞平城的生意,做得可不小,家财万贯不说,府上的家丁丫鬟仆人众多,那可是仅此于首富李文化的存在。想当初田正国自己作为城里的僚侉子弟,还跟刘财主的大儿子刘福,抢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现如今,偌大的刘府,竟然被一帮土匪强盗们,霸占了宅院府邸。可想而知,那些被韩家几位公子们,收纳在床榻上的美人们,终究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这让田正国,心里唏嘘不已,实感世事的无常,时过境迁得真是快啊!
等他们几人,到了斧头殿的大门口时,有四个雄壮魁梧的汉子,正手持快刀,分左右地站在大门的两边,还时不时地瞪着一双双牛眼般的眼睛,毫无忌惮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
李一封为了避嫌,并没有打算带着随行的卫士们,只带了田正国一人,下了马车,上前去交涉。
不知是不是出于内心的鄙视,田正国压根就没把那四个粗壮的汉子,放在眼里,自己身份高贵,这斧头殿的张开,应该亲自出门来迎接啊!可此时,却被几名看门狗挡在门外,着实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哟这不是李一封,李大公子吗?这年都过了,怎么今天才晓得,来拜见我家哥哥啊?”为首的汉子,拿眼一挑李一封和田正国,笑着说到。
李一封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冷冷地说:“你进去跟张殿主说一声,就说我们有事找他”
“哟呵几天不见,就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想当初你跟个孙子似地我跟你说,小子,别管你是什么城主家的狗屁公子,还是狗屎守尉,到了咱们斧头殿,你也得跟老子老实点”那汉子听了,顿时努目圆瞪,显然是不满李一封,对自己的吆五喝六。
“你说什么,狗奴才,还反了天不成”田正国早就一肚子火,此时哪里还忍受得了那汉子对李一封的羞辱。
“嚓”
那汉子猛地抽出了快刀,横档在胸前,做好了攻防的姿势,骂道:“哪来的黄毛小子,不知死活,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说完,汉子挥刀向田正国砍来。
在远处等候的众卫士们,看这边的情形不妙,也是一声惊呼,也坐实了斧头殿的飞扬跋扈,连官家的大老爷们,都敢动刀子。
田正国见对方挥刀来砍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慌乱。
虽然他平时到处吹嘘,说自己身手如何如何的了得,但哪些都是纸上谈兵的尤多,真要自己临阵搏杀,那就得歇菜不可。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刚刚拿话去刺激对方,不该强出头。
“啊”还没等那十几个卫士们,赶来救自己,一声凄栗地惨叫,把他恍惚不定的心神,拉回了来。
只见刚刚还暴戾恣睢的汉子,此时已经倒在了当场,他浑身上下并无伤口,人却直挺挺地仰面躺着。从他面上,那扭曲到了极致的表情,和黑洞洞的双眼,来推策他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田正国看着那汉子死得如此的诡异,心里惊骇莫名。由于离得近,他亲眼目睹李一封,刚刚只是稍微地耸了耸肩膀,那汉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难不成是李一封杀了那汉子,可自己压根就没有看清他动手啊!’田正国越想越不明白,心里不免对这李一峰多了一丝的忌惮。
剩下的三名汉子,见同伴不明不白地死了,当下抽出腰刀,严阵以待,深怕自己横死当场。
“这可是斧头殿啊你们不要乱来”平时欺负惯了别人,现在遇到硬茬子了,汉子们却是恿了,一个个胆战心惊。
李一封向赶过来的卫士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冷冷地说:“去叫张开过来开门”
“是”一个汉子哆嗦着推门进去了。
不一会儿,门内人声鼎沸,吵杂声,脚步声,兵刃出窍的声音由远及近,闹哄哄地如同千军万马即将杀过来般,搅得田正国心神不宁,心里不禁生出了想要逃跑的打算。
“哐”斧头殿的大门洞开,一伙手持刀剑的帮众,簇拥着几人冲了出来。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斧头殿帮众们,田正国和手下的卫士们,如同饿狼面前的小羊羔,个个是两股战战,恐慌不可终日。
只有站在他们身前的李一封,平静而淡定地望着如同洪水猛兽般,涌过来的杀意,丝毫没有半分的动容。
眼看刀剑无情,一场生死杀戮就要开始,一声突兀地“住手”,从人潮里迸发了出来。
“李公子”被帮众们簇拥的一个轻壮的汉子,走上前来,向李一封施了一礼,他正是斧头殿的二当家:牛习生。
“牛当家,你们张当家人呢?”李一封向他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冰冷。
“唉李公子,你随我进去吧!有些话也不好在此多说”牛习生面露难色,视乎有些难言之隐。
“李大人,切不可贸然进去,恐怕不妥”田正国见牛习生邀请李一封进去,他连忙阻拦。
“无妨,你也随我进去”李一封淡淡地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进了大门。
“牛当家的,不可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对啊!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了,还真当我们斧头殿是好惹的”
“今天若不杀了他们,日后还不被全城的人看笑话”
斧头殿的帮众们,见李一封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直接无视对待,不禁心里火起,一个个的磨拳擦掌,正欲杀之而后快。
“你们敢是想跟他一般躺着吗?”李一封平静地一指地上的尸体,淡淡地说着,不带一丝的情绪波动。
也许是李一封的气场足,或是死亡带来的威胁,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斧头殿帮众们,此时此刻都冷静了下来,纷纷地退到两边,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牛习生领着李一封和田正国,一路穿过人群,拐了几道院门后,来到了一处大堂,分宾主坐定。又吩咐旁人奉上酒食,款待李一封二人,算是为他们压压惊。
“真是对不住了,李公子,刚刚实属误会”牛习生举杯向着李一封,一口喝下去。
“恩”李一封没有去拿酒杯的意思,只是若微地点了下头。
牛习生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峻,也不为意,只是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实不相瞒,我张大哥,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张大哥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张开这种狗熊呢!
原来,昔日的草台班子们,进了莞平城后,早就被城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给腐蚀了雄心。
以前在做土匪时,张开就对城里的情况一清二楚,谁家有钱有势,谁家的宅院富丽堂皇,谁家的美娇娘多等等情况,是了如指掌。
所以进城后,他就带领手下众弟兄们,强行霸占了这刘大财主的宅院,以及刘家的巨万钱财,除了府上的女子、丫鬟和美妾们外,其他一干男丁等人,全部被赶出了门。
若是有人反抗,那就对不起了,死人是没有能力反抗的。所以,被赶走的刘家男丁们,大多数人,后来都是不知所踪了。
据坊间笑谈,说是至从刘大财主,被活活气死后,他的几个儿子,就没有人再见过了,不知是被斧头殿的人杀了,还是远走了他乡,总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张开将刘府霸占后,改成了斧头殿的总会场,一切事宜,皆由牛习生等几个心腹去处理。他自己却是把那些衣袂飘飘,眉目如画的美妾们,全都带在身边。
他还在宅子里,寻找了一处风景绝佳的所在,命人铺整按排出一间热烘烘的暖阁,又陈设上各类的美酒佳肴。每天和众多的女子们,躲在里面厮混,喝着美酒,搂着美人儿们,寻欢作乐。
耳边是丝竹声阵阵,眼前是歌舞的翩翩,快活得张开,简直忘了他自己是谁。
张开每天如此,孜孜不倦,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当然吃喝玩乐,自有人伺候
此时的深夜,当外面还是寒冷刺骨的时候,暖阁里却是热浪滚滚。张开赤身裸体,坐躺在雪白诱人的女人堆里,对着丽人们、佳酿、美食、勾人的艳舞,摇头晃脑。正得意忘形之际,暖阁的门,却被人粗暴地踹了开来。
一阵一阵的寒风,嗖嗖地跑了进来,惊得在场的**美人们,惊叫声四起,纷纷抱卷着白净的身子,趴在角落里,瑟瑟地发抖。
张开迷离恍惚的双眼,被冷风刮过,少有的清明了几分。
“大胆”他一声暴吼,刚想怒发冲冠为红颜。可等看清楚了进来的几人,不禁一惊,并有些诧异地说:“李一封李公子”
“张殿主,别来无恙啊!”进来的正是李一峰和田正国等人。
“呵呵李公子啊!怎么有空来看我”张开胡乱拉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等穿好了后,才发现是件女人穿的衣服。对此,他也没有去理会,也不去管那些卷缩在地上的美人们,径直走到了李一封等人的跟前。
“张殿主,我们合谋的事,你忘了”李一封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的阴冷,冷笑着说到。
“哦,那事也不急,现在天气寒冷,不适合再说嘛!时机未到”张开打了个哈切,视乎有些困倦。
而他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想着该找什么办法,好打发掉这个李一封。他自己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难得如今他家财巨万,身份地位崇高,整个莞平城,他都能横着走。
况且每天里,美女相陪,歌舞升平,哪还有心思去重蹈覆辙,再去过以前那种,有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呢!
李一封看着张开,那还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当即就冷冷地说:“哼你的今天,是我给的你若推迟合谋之事你现在的一切,我都将收回”
“哈哈”张开看着李一封,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就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收留你啊”突然,他的话还没说完,笑声却哑然而止了。
紧跟着张开魁梧的身躯,如同触了电一般,直挺挺地站立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两眼里,分明吐露着,不可思议地惊恐。
只见他喉结翻滚,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四肢僵硬,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就像别人下了定身的魔咒。
“这是”一直跟在李一封身后的牛习生,窜了过来,也是满脸的惊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过了一会儿,李一封平静地望着张开,问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人明白了”此时的张开,渐渐地恢复了自由身,整个人如同害了一场大病,脸色苍白似雪,额头上冷汗直冒。原先魁梧的身躯,现在跟一堆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旁的牛习生,赶忙上前去扶他,发现张开没什么大碍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刚刚一系列的事,使得一向心思细微的牛习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现在,他发现张开明显比刚才,好像苍老了很多,若不是他对张开的知根知底,也很难发现这点。
‘难道李公子,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白了就好,记住明日正午时分,斧头殿的所有人,必须出现在黑风岭的山脚下”
李一封说完,也不去理会任何人,转身就走了,至始至终都不带任何的表情,平静自若,就像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