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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女鬼娃娃
几天过后,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
当晚,莞平城南城守尉府内,守尉大人田震在吃过了年夜饭,安顿好家眷仆役后,径直来到了后院的书房。
因为当天是除夕岁末,府里上下都忙活了一天,下人们都去歇息了,整个后院就显得静悄悄的,没有了白天的喧闹。
书房的灯,此时还亮着,田震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书房内,一个汉子抱着一本泛黄了的旧书,在书房里的书架下,席地而坐,借着灯火,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这汉子,正是原来的小卫士刘洋,现在已经得偿所愿,被田震大人提拔成了南城守尉府的卫士长。
刘洋见田震进来了,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行礼,诚惶诚恐地说:“卑职罪过,竟然看入迷了,大人来了,都不知”
田震向刘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说:“你看的什么?”
刘洋把手里的书,双手捧着,递到了田震跟前。
“不错不错不错想不到你会看本书,看懂了吗?”田震看这本书,是自己早年间,收藏的一本军训正纲,不禁对眼前这个有些匪气的汉子,刮目相看了几分。
“回大人的话,卑职只看懂了一些,但很多地方,还是不怎么明白”刘洋被田震接连三个的‘不错’,给夸得有些眩晕,有些激动不已。
“这本军训正纲,也不知是何人所留,当年我年龄轻轻,游历会川时,看到一位瞎了眼的老人家,在当街售卖此书。一时兴起,就花了二十两的金子,买了回来”田震摩挲着泛黄了的旧书,眼里闪烁着对年少青春的追忆。
“二十两金子”刘洋看着那本破书,竟然要二十两金子,那可是他自己整整五十年的俸禄啊!
“怎么这书不值?”田震看他一脸懵逼,笑了笑。
刘洋摸了摸额头,讪讪地说:“回大人的话,值不值卑职不清楚,但里面说的东西,还真是蛮有道理”
“值与不值,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细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刘洋接过这本价值不菲的破书,内心有些兴奋。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值二十两金子,守尉大人肯赏赐给自己,就算是一文不值,那都是莫大的荣光。
“卑职多谢大人”刘洋将书放在胸前的衣衫内,整理周正后,低头就要给田震行跪拜礼。
田震摆了摆手,说:“今日岁末,叫你前来,是有一事,让你明天去办”说完,田震并从怀里,摸出一小截的竹筒,递给了刘洋。接着,又说:“明天务必把这个送到林老府上切记跟之前一样,别被人发现了!”
“是”刘洋不清楚守尉大人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让自己隐秘地给他送信物,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作为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的田震,也不敢有什么异心。
“明天务必送到,不得有误”田震看着刘洋把竹筒贴身放好后,又叮嘱了一番。
末了,田震还特意询问了一下刘洋的近况,问他这个春节该怎么过。他知道刘洋,是光棍一条,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回大人,至从家产被我大伯一家霸占后,我爹娘就去世了,我每年都是一个人过的感觉也没啥意思,今年打算留在府上,听候大人差谴”
“难得过年,这几日你就留在府上吃住,明天办完事后,去你父母的坟上,烧点纸钱”
“是”刘洋郑重其事地给田震磕了一个头,眼睛里一片的湿润。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以后有机会时,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了”田震扶起了刘洋,领着他来到了书房的窗前,榻床垫上,早就备着一茶几的酒菜。
两人坐下,开始喝酒谈话,无非都是些莞平城里琐碎的事情。
喝着聊着,刘洋就觉得眼前一晃,他抬起头来,突然惊奇地发现,窗外院落里,有一个穿着红色短衫的女娃娃,正身手敏捷地站上墙头,来了个鹞子翻身,嗖地一声,跳进了院子里。
翻墙跳檐,岂是一个幼小的女娃娃,能做到的?这黑灯瞎火的大晚上,就往人家的院子里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一般的女娃娃,哪有这样的身手,这么高的围墙都挡不住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刘洋终生难忘。
只见那女娃娃,翻身站在院子里之后,俏脸上漾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突然,隔着老远,就伸出手来,闪电般地往田震的头上抓去。
人的胳膊,能有多长啊!按理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是断然无法沾到田震的身体。可接下来的事,竟让刘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女娃娃的身高不过半尺,但她的手臂,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好像能无限延展似的,一直伸长到了六、七丈远的地方。眼看着她揪住田震的头发,一把将他从窗边的榻上,拽到了院落的地面上。
田震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的惨叫,头上的棉帽,被扯落下来,不知了去向。整个人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让旁人一时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
那女娃娃见自己一击及中,尖着嗓子,又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森森然,烦乱心神,又像是一把利器,刮擦着人的耳膜似的,听起来好不瘆人!
片刻之后,她又把脸转向了刘洋。接着,白惨惨的爪子,伸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刘洋吓得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只到那只长着尖尖指甲的手,来到他的跟前时,他才醒过神来,仓促之间,只得以手中的酒壶,进行遮挡。
左抓左挡,右抓右挡,两个人过了几招。那女娃娃见一时之间,竟不能得逞,就丢下了刘洋,拖着田震,朝院门外走跑了。
那女娃娃,简直是力大无比,田震被拖在地上,怎么挣也挣不开,脸都叫地上的石板砖头,给刮开了花,鲜血淋漓,使得他痛呼连连。
显然方才,他只是晕死了过去,此时是被痛醒了。
守尉府上的家眷下人们,听到田震的叫声,都跑出来看。正好看见田震的衣角,在门口一闪,还有跟在后面绊绊跌跌的刘洋。猜也猜得出,一定是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了。众人们也不再犹豫,也跟在后面,朝他们追去。
那女娃娃也不回头,直接把守尉大人田震,拽到了街上一座荒废的宅院里。后面的家人们,边跑边喊,惊得街道上的住户们,纷纷出来观望。
再往前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胳膊都快抻成面条了,细长的手上,放风筝似的,抓着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的人,那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样的情景,实在是怪异。他们想看看究竟,也汇入了追赶的队伍里。
那女娃娃见来的人太多,不敢恋战,松开手,把田震扔在一边,自己则气定神闲地理了理头发,跳上荒宅院子的墙头,不见了。
待众人们,气喘吁吁地围上去时,只见田震遍身青紫,满头是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处竟然多出了一个寸余大的血洞,人早就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守尉府上有人懂些医理,就蹲下身去,又掐又按,折腾了半天,田震仍旧是气若游丝,人也是依旧昏迷不醒。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走上前来,把他架在中间,抬了回去。回到守尉府之后,让他平躺在榻上,灌了些药,又过了很长时间,也不见苏醒过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田震,面色苍白似雪,整人好像突然苍老到了极致,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大伙们满面愁容,田夫人等一些女眷们,当场就哭泣抽噎。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了啊!老爷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啊!”
府上顿时,哀洪片野。还没天亮,除夕夜都没过啊!身为一家之主的田震,就突然遭此横祸,这打击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塌了般的巨大。
就在莞平城南城守尉的府上,家眷们及下人们,举家哀悼时,刘洋仍在街道上,追赶着那个让人惊恐的女娃娃。
此时,他提着刚刚趁乱抢过的一把腰刀,寻着女娃娃消失的方向,一路向西,寻找着。
除夕岁末,夜里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刘洋借着酒劲,也翻上了一户人家的屋檐,想登高望远,查看那女娃娃的身影。
“咯咯”
一个眉清目秀,精致可爱的小娃娃。突然,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一处屋檐上,还在冲着他微笑。
那笑容如微风吹过,好像能使初绽的桃花、柳树丛中,冒出新的绿芽来,这让刘洋有如沐春风的真切感觉。那样的美,还是稚嫩的,清新中犹带着羞怯。然而,就是那一点点的红,一些些的绿,令人的眼前,蓦地一亮。
瞥过之后,心花便是朵朵盛开。
这个女娃娃不光长的好看,还生得是楚楚动人,让人生不出半点的恶意。
如果没有之前的遭遇,或许刘洋会被这女娃娃,给蛊惑了心神。但此时,他见了,如同被蛇蝎咬了一口般,浑身发麻。一种来至心底的惊恐,让他差点没站稳脚,险些栽倒了。
“你是什么人?”刘洋强忍着内心的惊悚,手握着腰刀,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咯咯”女娃娃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他微笑,好像在看什么笑话。
刘洋被那女娃娃看得是,头皮发麻,身体巨震。
“啊”胸腔内的一股闷气,好似憋了太久,使他实在是隐忍不住,并仰天长啸道:“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索性一搏,管你是个什么东西!”
刘洋提刀纵身,一跃而起,他人已经到了那女娃娃站立的那处屋脊上。
说起时迟,那时快。
突然,白光闪现,腰刀反射着一抹寒光,已斩向了女娃娃,那稚嫩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