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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下一个问题是,人才从哪儿得,正如范子衿说的,今年才开恩科,要到后年才有新人注入。
“现在军中都是大老爷们,大字不识一箩筐,后勤完全靠子衿撑着,至于生意上的事,子衿也说管事的不够,但要招人,除非去挖别人的墙脚,不然哪有会算数记账却会管理铺子的人等着我们招?”
“那就张贴布告,广纳贤才,”穆扬灵道:“春秋战国时期,那些列侯不就这么招揽门客的吗?这世上从不缺有才识之人,我们觉得人才难找,说不定人才还在感慨无出头之地呢。”
齐浩然沉思。
“这是生意上的,军中却必须得朝廷委派,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那些职位留待恩科之后,我们可以现在就启用前朝致仕,或因忠正而被罢官,或因孝期而辞官的官员,还有那些过了乡试却无门路出仕的举人,也可以用。”
“开恩科固然可以让学子对朝廷感恩戴德,从而对大齐忠心,但他们内心肯定更多的认为自己能出人头地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但启用那些原本没机会的官员举人却能让他们对朝廷,对皇上感恩戴德,也更加的用心,只要他们人品过得去,人才是否为前朝官,前朝举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齐浩然想的却要更多些,现在朝中的官员内心还有些惶惶,无非是怕他们齐氏把江山坐稳后清洗前朝臣子,可这个政策一出,却可以安定臣心。
齐修远也正在为各地的缺任而头痛,齐浩然的折子一上,他就动起了心思,前朝被罢黜或已辞官的官员不是那么好用的,他需要先抛个石子问路。
齐修远将严渡,张诚等前朝重臣和吏部的左右侍郎和尚书给叫进宫来,将他想要补缺的职位发下,问道:“前朝中有哪位已致仕或因其他事不在朝的官员适合这些职位的?”
张诚等眼睛俱是一亮,觉得皇帝的胸襟的确宽广,不仅不疑心他们这些前朝重臣,竟然还愿意启用在野的前朝臣子,这么一想,众人都感激涕零的努力回想自己是否认识有这方面才干的官员。
众人商讨了一个下午,齐修远让人记下他们提供的名单,就单留下严渡,让其他人退下。
“荣郡王让朕启用无门路出仕的举人,但朕觉得,若是有特殊才华的秀才,也不是不可以破格录取,比如,朕就听说,鄂州有位秀才擅治水,因专研水利治水之道,于科举上就有些荒废了,朕不缺进士,也不缺举人,却缺这样的人才。”
严渡眼睛一亮,拱手道:“皇上破格录取人才,实乃大齐之福,百姓之福。”
齐修远摆摆手道:“严卿别把好话说得这么满,破格录取得依赖下面官员的举荐,朕怕会重蹈察举制和九品中正制覆辙,让底下官员把持选官制度,反而将选用人才之制变成他们中饱私囊和谋取私欲的手段。”
严渡想了一下,道:“皇上不用担心,我朝虽开破格录取之道,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科举,底下官员运作有限,再制定一些政策,让他们福祸相依,若举荐上来的人的确有真才实学,那就给举荐人一些奖励,或在政绩上记优,或奖励一些银钱,若举荐上来的人为庸碌之才,品学不佳,则也要连坐举荐人,可在政绩上记下等。”
齐修远点头,“严卿下去写封折子上来,明日上折,在朝会上与群臣讨论一番吧。”
严渡就知道齐修远已认同这个方法了,忙躬身而下。
齐修远敲了敲桌子,叹息一声,拿起范子衿的脉案看了看,就给齐浩然写信,让他就近招纳人才接管子衿的生意……
齐修远回到后宫后就让李菁华开库房将一些珍贵温补的药材打包给黔南送去。
李菁华急忙问道:“是荣郡王出什么事了吗?”
齐修远笑道:“没什么事,只是黔南贫穷,朕担心他们那儿没好药材,你给他们送去便是。”
李菁华顿了顿,笑着点头应下。
此时,黔南已热闹一片,齐浩然前脚给齐修远送信,后脚就让人敲锣打鼓的找那人才了。
那热闹程度就跟摆个大台子唱戏一样,却愣是没一人上前应征,范子衿看得惨不忍睹,对齐浩然道:“我看还是算了吧,黔南贫瘠之地,你上哪儿找会做生意的人才?”
齐浩然偏不信邪,让飞白上太吆喝,“就说爷说的,只要有真才实学,不管他是什么人,爷必定重用,只要做够五年,就可离开,到时候爷还送他一副锦绣前程。”
范子衿蹙眉,道:“我可不用心大之人,在我手底下干活,必得签卖身契。”
范子衿疑心重,和齐浩然可不一样,在他手底下干活的都是他的奴才,他拨给穆扬灵的那几个管事,现在卖身契都还在他手里呢,可见他对人多没信任感。
穆扬灵在一边哄着小熊吃水果,闻言道:“你这一条出去就不知打发了多少人,不是谁都能接受做奴才的,我看还不如签订用工协议,就照浩然说的,签五年约,离开后三年之内不得出卖我们铺子的机密,将条件定得苛刻一点,只要对方没坏心,一般都会接受了,不用做仆人,又有一番前程,这样才有人来。”
范子衿冷哼一声,自傲道:“能当爷的奴才是他们的荣幸,容得他们挑三拣四的?”
齐浩然连连点头,对穆扬灵道:“你这样说肯定更没人来应征了,要是说子衿要收奴才来管理铺子,肯定不少人蜂拥而至。”
穆扬灵不相信,“我收的人才也是用来管理铺子,给的工钱也不少,又不用做奴才,条件这么好,两相一对比,是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齐浩然嘿嘿一笑,“那是你不懂人心,不信来赌一赌。”
范子衿有了些兴趣,“这个不错,不如我俩赌一赌,两个擂台一设,看看人是去你那边应征,还是在我这边。”
“赌就赌,谁怕谁?”穆扬灵扭头把小亭叫来,仔细的交代一番,就得意的看向范子衿。
范子衿随意的挥手让研墨去,道:“就说爷的铺子缺人,要收奴才,有才干的人可应征,但要签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