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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弟,是你吗?”魏玄机到了近前,搓着双手,试探着问。明明心情很急切,却有些迟疑了。
端坐之人还是没有反应。
玉烟他们稍稍移了移位置,从侧面看过去,他的前面是一个石头棋盘呙。
一个人下棋?
魏玄机却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与其面对面,“花老弟?”
眉毛都没抬一下,目光还是专注在面前的石桌上。
魏玄机急了,一掌下去,石桌从中间断裂。
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伴随着一跃而起,一掌就拍在了魏玄机的胸前。
众人不由得惊呼醣。
魏玄机毫无防备,直接就飞了出去,擦着枰柳树干,跌坐在地上。
身体是痛的,却应该比不上此刻的心痛。
嘴角渗出了血迹,顾不得擦。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发力的人。“你居然对我动手?”
“你还我的棋来!你赔我的棋局!”花果终于出声,出口的话却是令人哭笑不得。
嘴上念叨着,人却又冲着魏玄机而来。
魏玄机不动,面色却已是铁青。
只见白影一闪,云竹飞身上前,接住了花果的招式。
玉烟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花果的武功的确不错。也就难顾洪缨不是他的对手了。
云竹哇啦哇啦大叫:“沈廷钧,你赶紧想办法啊!我可不是来找人打架的呀!”
沈廷钧道:“他武功是不弱,但体力上明显不济。你就再跟他耗一会儿吧!把他的力气耗没了,他也就没脾气了。”
“沈廷钧!”云竹手脚不停,嘴里继续大叫,“你这是人说的话吗?他旁边那个丫头,你赶紧支个招啊!”
玉烟只是幽幽的吐了一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医花果啊!”
从最初,她的命运就跟这个人绑在了一起。
想象中,他该是怎样的玉树临风,该是怎样的精神矍铄,智慧非常。
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看那魏玄机由铁青转为苍白的脸,身体上的伤还是其次,最难以承受的怕是心里的伤吧!
处心积虑了这许多年,只为了营救自己的好友。
期间,害了多少善良的无辜,纵容了多少邪恶的奸佞,可谓不计其数了吧!
到头来呢?
换来的却是重重的一击。
他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是否还是值得的呢?
谢老爷捋着胡须感叹,“看相貌,的确是神医花果。只是这性情,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魏玄机却猛的跳起,加入了缠斗。
云竹很自然的就获得了解放,直奔玉烟他们而来,“好你们两个啊!居然见死不救!”
玉烟叹口气,“活该!那本是人家两个好友之间的事,你瞎搀和什么?”
“你------”云竹就气鼓了腮帮子。
他无语反驳,人家说的很对,的确是他自己要挺身而出的。
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就只有自己受了。
这样子说来,此刻的魏玄机,是不是也是自作自受呢?
玉烟转向打斗的两人,道:“会不会一见面就打,是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沈廷钧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排除真的有那种相处模式。但是,这两个人的,显然不是。”
谢老爷道:“不错!这神医花果拼起来,完全是六亲不认的架势。丫头,得想个办法呀!”
玉烟提高了声音大喊:“花神医,你唯一的徒弟,柳烟已经因你而死了。”
场中没有变化。
玉烟再喊,“就在刚刚,你唯一的妹妹花香,也因你而死了。”
打斗还是没有停止。
玉烟抿一下嘴,扭头,问道:“这个花果,应该是已经失忆了吧,吴公公?”
吴公公叹气,“柳二小姐还真是心思敏锐啊!花神医自从八年前被送到皇陵来,对于过去的人事,的确都已经不记得了。”
所有的人就都倒吸了口凉气。
谢老爷道:“这就难怪了!”
玉烟皱眉,“也就是说,他根本就已经忘了他前朝太子的身份,忘了他是神医,更有甚者,忘了他的好友神算魏玄机。”
吴公公道:“不!有些没忘!治病救人没忘,还很热衷于下棋。”
玉烟看看呆愣在一边的姚诚,“姐夫哥,你不上场吗?”
姚诚皱了脸,“那是主公啊!我怎么能对主公动手呢?”
他苦寻了八年的主公,就藏在这凌岱山里,与他可谓是一步之遥。
上天做这样的安排,也太具有讽刺了吧?
玉烟道:“难道你
想看着他们两败俱伤吗?你的主公,已经不是从前的主公了。”
姚诚咬着唇,“无论主公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主公!”
真是榆木脑袋啊!玉烟在心里暗骂。
谢老爷道:“丫头!再打下去,那魏先生怕是要吃亏啊!”
玉烟眯了眼睛,那是肯定的。神医花果肯定会使出全力,但是魏玄机可是会有所保留的。
玉烟然后转向吴公公,“刚才的棋盘,应是象棋。看来,公公对各种棋都很精通啊!”
吴公公谦虚的笑笑,“哪里?先皇爱棋,咱家没事的时候就观摩,或者陪下。慢慢的,咱家也就懂了些道道。”
玉烟就重重的看了沈廷钧一眼,然后道:“这皇陵之内可还有别的象棋棋盘吗?”
吴公公道:“自然是有的!花神医房里就有!”
玉烟扯动嘴角,朗声道:“吴公公,我家平祝王爷的棋技怕是不在你之下呢!要知道,他的棋可是先皇亲自教的呢。他今日此来,正是特意跟你切磋的。”
吴公公一愣,看向沈廷钧。
沈廷钧却正看着玉烟,然后就看到了玉烟狡黠的笑容。随即配合道:“公公请吧!”
吴公公道:“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各位请随我来吧!”
没等众人转身,那边的打斗却突然止了。
花果全然不顾魏玄机一口鲜血吐了出去,径直跑了过来,“下棋!我要下棋!”
众人哗然,只除了玉烟。
花果喘着粗气,却是红光满面。
明明已经步入老年,头上却找不到一根白发。
岁月留下的痕迹,全都集中到了额头,刻下了很深的皱纹。
五官深邃,年轻时自然是俊逸非凡。
浑身散发着贵气,只是一张嘴说话,却又将天然的一切破坏殆尽。
玉烟叹口气,“吴公公,你就是用棋局,将他困在这里,一困就是八年吧!”
吴公公也不否认,“咱家说过了,他被送来时就已经不记得了过往。”
玉烟道:“我姐姐也曾经失忆过。一个失忆了的人,最直接的反应不是就此忘了过去,而是要想法设法的去寻找过往。所以,最初的神医花果,不可能是这样子。”
吴公公道:“不错!他那个时候的确是急于从这皇陵里出去的,但他既然被送来了,又哪会有让他出去的道理。”
云竹道:“刚才跟他交手,他的武功不是一般人能拦住的。”
吴公公就摇头叹气。
玉烟道:“也许,最初的时候,他的确是被关着的。更有甚者,是用铁链锁着的。”
花果已经不耐烦了,四处打量,焦急的踱步,“不是说下棋吗?在哪里下?来来来!下棋!”
吴公公就走过去,“这里的棋盘毁了,把你房里的棋盘搬出来可好?”
花果低头沉思,然后抬头道:“好!今天,我一定要赢你!我自己去搬!”
说完,转身就走,消失的方向正是皇陵的西北方。
姚诚连忙追了上去。
这样的神医花果,的确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玉烟走向倚在枰柳树干上的魏玄机,“先生可还好吗?”
魏玄机抬头,看到树上悬坠着的一串串元宝果,道:“你觉得,我能好吗?”
玉烟道:“他只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魏玄机有气无力道:“谁能告诉老夫,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玉烟听他喊完,只觉得无尽的悲凉。
他是神算,从来都是他预知别人的命数,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寻求答案。
到了此刻,他却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玉烟看着他,白发中的黑发显得那般的刺眼。
对于他不管不顾的执着中,对她的利用,有过恨吧!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不用她去复仇,上天却已经用开玩笑的方式对他实施了报复。
她对他,还恨得起来吗?
她突然开始相信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
玉烟看向吴公公,“到了现在,公公还有必要隐瞒吗?”
吴公公道:“咱家不傻,就算想隐瞒,怕是也瞒不过柳二小姐吧!二小姐说得没错。花神医出来的时候,的确是被禁锢的。更有甚者,还有大内高手看守。”
魏玄机道:“他究竟是如何被抓的?”
吴公公道:“这个咱家确实不知!他初来时,嘴里时不时的大喊大叫,喊的都是大火烧,还有就是死人之类的。咱家寻思着,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
玉烟道:“他的被抓,皇上应该清楚。但他的失忆,应该与姚家老宅的那场大火有关。”
沈廷钧道:“不错!姚诚说过,最后见到花果就是
在姚家老宅被毁当日。”
云竹道:“也就是说,花神医在救出姚家三口之后,心力交瘁之下,恰被皇上的人给捉住了。”
玉烟问:“吴公公,他来的时候可是有伤的?”
吴公公点头,“是的!伤口虽已结疤,但几乎全身都是,其中不乏烧伤。”
玉烟道:“这就是了!幼小的阿楠当时在那场大火中受了刺激,失忆了。那么,拥有医者仁心的花神医,看到那么多人死,甚至连尸体都付之一炬,肯定是要内伤的。”
“也就是说,他跟阿楠是一个症状对不对?”魏玄机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突然焕发出神采,“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能治好他?”
“我吗?”玉烟装傻,“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
魏玄机苦笑,“你的聪明与柳烟无二,医术自然应该不相上下了。”
玉烟叹气,“治病救人,本就因人而异。就算相同的原因,由于体质不同,后期的经历不同,治疗上也就差别大了。阿楠只是个孩子,心思单纯。以毒攻毒,刺激了他的记忆。但为了唤醒他,我姐姐可是烧了平祝王府的一座西院的。”
“啊?”云竹大张了嘴巴,“平祝王府的西院原来是------原来是柳烟烧的啊!难怪一直找不到真凶!我早该想到的啊!”
魏玄机道:“只要能唤醒他,烧十座房子都可以。”
玉烟挑眉,“姚诚有钱是不假,你们不差钱。可问题是刺激他的不仅仅是火啊!而是几十口子的人被杀,然后葬身火场啊!先生难道为了唤醒他,真的去制造一个现场吗?”
魏玄机清冷了眸子,“老夫算计了这许多年,为了救他,死了的人何止千百。再死几个又何妨?何况,前朝遗留下来的,还是有死士的。”
玉烟苦笑,“看来,有些人就算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啊!如果,这个法子根本就不管用呢?”
魏玄机咬一下唇,“那也得等到试过了再说!”
玉烟眯了眼睛,“花神医就算失忆了,还是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神算魏玄机的确该打!”
魏玄机的嘴角就抽搐了一下。
玉烟道:“你既是他的朋友,口口声声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你也的确在付出你的一切。那为什么不付出你的体谅呢?你做这所有的一切,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魏玄机道:“他一直都渴望自由的!”
玉烟道:“渴望自由!不错!那先生有没有想过他真正渴望的自由是什么呢?”
魏玄机撇嘴,对于玉烟问出这么低等的问题显然不满。“自由是什么?当然就是不受禁锢了!没有人愿意身陷囹圄的!”
玉烟道:“先生错了!”
魏玄机脸色微变,“老夫哪里错了?”
玉烟道:“他身为前朝的太子,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了。有前朝的祖训,有前朝遗族的重托,更有当今皇上的防备------所有这一切的一切环绕在他身边,才是真正不自由的桎梏。”
沈廷钧道:“不错!任何一个人背负这许多东西,都会感到难以承受的。”
云竹也帮腔道:“就是!如果是我,也是会选择主动失忆的。因为忘却了,才能真正感到轻松吧!就算身体被禁锢了,心里也解脱了。”
玉烟浅浅淡淡的笑了。
能想到这一层的人才是真正淡泊的人吧!
魏玄机的身体就摇了摇,“主动失忆?”
玉烟道:“放弃复国,选择医术,为的什么?复国是害人的,而医者,则是救人的。这样的选择,恰恰说明了他的仁心和爱心。他只想做一个悬壶济世的人,到头来,别人却还是没有放过他。一场灭门惨案,彻底击垮了他的内心。”
“棋盘来了!”花果自己抱着棋盘气喘吁吁的吃力的跑来。
姚诚悻悻的跟在身后,想来是被拒绝了。
桌子、凳子重新摆好。
众人联手捡起散落的棋子。
花果往凳子上一坐,摩拳擦掌道:“吴公公,来吧!还说你今天没时间陪我,害我郁闷了好久,却原来是骗我的!”
这话听来,多少带点儿孩子气了。
吴公公看看玉烟,犹疑道:“这------”
玉烟走过去,笑着对花果道:“吴公公的确很忙。所以,这盘棋,不是有他来陪你下,而是由平祝王爷陪你下。”
“平祝王爷是哪棵葱?”花果皱了眉头,翻着白眼。
玉烟笑,将沈廷钧推到了棋盘前。“平祝王爷就是吴公公的师弟啊!不过,他的棋技可是远远在吴公公之上的。而且他位高权重,只要你能打败他,什么条件他都会打败你。”
“有那么厉害吗?”花果拧眉沉思,似乎是个很难下的决定。
沈廷钧也拧眉,幽怨的看着玉烟,“你这样子把我推出来,真的好吗?就不怕他火气上来
,一掌劈死我啊?”
玉烟道:“吴公公刚才说了,他的棋技是跟着先皇学的。你自幼跟在先皇身边,若说嫡传,那就绝对在吴公公之上了。我说的对吗,吴公公?”
吴公公讪笑,“厉害啊!王爷十岁时就能与先皇打成平手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厉害两个字是说给谁的。
花果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就跟你下!可是输赢总得有说法吧!”
沈廷钧道:“你若赢了,就放你离开这皇陵,如何?”
花果转动眼珠,摇摇头,“我要想走,这皇陵能困得住我?我天天在这里有棋可下,为何要离开?不好!不好!有了!就把这个小姑娘留给我说话解闷,如何?”
“噗——”云竹没忍住,笑喷了出去。
被沈廷钧两眼一瞪,立马憋得脸通红。
沈廷钧的脸色就极其难看,他原先还想着要不要让着这老头,现在看来,必须得全力以赴了。
“那你要是输了呢?”玉烟好笑的问。
花果一摊手,冲着沈廷钧努嘴道:“愿赌服输,他说了算。”
玉烟嘻嘻笑,“他听我的!所以,你要是输了,就跟着树上的那个老头走,如何?”
花果顺着玉烟的指向看过去,“不好!他不会下棋!”
玉烟道:“你没问,怎知道他不会?”
花果恨恨的目光毕露,“他打坏了我的棋盘!真正的爱棋之人是断不会那么做的。”
魏玄机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我想到了!”花果拍手,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沈廷钧,“如果我输了,就拜你为师!”
“噗——”云竹再也忍不住,跳开到三米之外,大笑了起来。
沈廷钧就只能哭笑不得的看向玉烟了。
玉烟拉他坐到石凳上,柔声细语道:“加油!输了我,你这一辈子可要注定孤独了。”
沈廷钧重重的叹气。
他当然不能输啊!
可是,他也不想赢啊!
真要整个老头跟在他屁股后面师傅师傅的叫,他肯定会疯掉。
观棋不语。
魏玄机捂着胸口,往旁边走。
玉烟追了过去,“先生,这是要走吗?”
魏玄机站住脚,“老夫是来带他走的!他不走,老夫自然是不会走的。”
玉烟道:“先生不觉得,现在的花果,过得很开心吗?”
魏玄机道:“如同傻子一般的活着,有什么可开心的?”
玉烟道:“先生真的这么想吗?敢问先生,花果他老人家为何终生未娶?”
魏玄机一愣,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玉烟道:“在我看来,他是怕他的后代还承受跟他一样的痛苦吧!吴公公,那边有个亭子,咱们到那边说话吧!老爷子,慢点儿!”
谢老爷道:“老了!其实,真要能够返老还童,应是很快乐的吧!”
这话,就是说给有心人听的了。
几人就移身到了不远处的八角亭。
玉烟看向吴公公,“公公就是用刚才那招困住神医花果的吧?”
吴公公看戏谢老爷,道:“谢大人,你们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厉害丫头啊?”
谢老爷道:“老夫肯走这一遭,也正是被这丫头所折服啊!所以,公公有些事,也就别藏着掖着了。”
吴公公道:“先皇驾崩后,咱家就来守着皇陵了。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日子其实是有些难以打发的。后来,花神医就被送到了这里。初时怕他跑了,所以就关押着。咱家敬他医术高超,就经常跑去跟他说说话。”
玉烟道:“再后来就干脆下下棋?”
吴公公道:“正是!然后他就慢慢的沉迷。”
云竹道:“那他又是如何被放出来的呢?”
玉烟道:“对棋的沉迷是很容易上瘾的,神医花果一旦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棋局上,就慢慢的痴傻了。”
吴公公抬手,摸一把额头上的汗,“咳咳!其实,日日的相处,也是会产生感情的。见他已经没有了离去的心,再者说了,长期关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所以就任他在皇陵内行走。”
玉烟挑眉,“真是这样的吗?单纯的下棋,没有赌注的话,应该会少了色彩吧。所以,他能够从屋子里走出来,应该是从棋局上赢来的。而吴公公能够越活越年轻,怕也是从神医花果那里赢来的吧!”
刚才花果往棋盘旁边一坐,一开口就是要输赢的说法,足见这个游戏规则应该经常用的。
吴公公叹气,“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柳二小姐。”
玉烟微微一笑,看看枰柳树下正在对弈的两人,再看看谢老爷,道:“老爷子,先皇驾崩前,应该是请过神医花果给他看病的吧?”
谢老
爷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转换话题问这个,而且还是问到了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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