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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祖母来庄子上养病,本是要图清静的。
可这一出一出的,反倒是比在东方侯府热闹多了。
转一想,这样子也不错。让祖母接触一下外面的人事,说不定对于恢复也是一种刺激呢。
马车驶近,在东方珞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露出的是李红喜笑意盈盈的脸。
东方珞福身一礼,道:“原来是李总管!丰”
北郭锐也拱手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李红喜下了马车,眼里却只有东方珞。连连摆手,“咱家就是个奴才,您是主子,这般行礼,可不是要折煞咱家了吗?”
东方珞苦笑,“我算是哪门子主子?”
李红喜笑道:“不管珞姑娘现在是哪家的主子,都是我们腾亲王府看重的人。这不,王妃不能亲自来,就派咱家给姑娘送了缸莲花来。”
“啊?”东方珞讶异,“这么远运莲花来?王妃真是太有心了!”
送金送银,不如送心意啊!
李红喜道:“那是!王妃莲花养得好,咱家还是第一次见她送人呢!”
东方珞到:“李总管,请!”
李红喜这才看了北郭锐一眼,同东方珞说着话,往宅院走。
到了大门口,东方珞就喊来了常青,吩咐将莲花缸直接搬去祖母居住的福荣院。
李红喜笑道:“临来前,王妃也吩咐了,让咱家代她去问候东方侯夫人。珞姑娘,一起去吧!”
福荣院里,自然是热闹的很。
北郭侯夫人来了,东方侯府的人竟然还没走。
东方珞都忍不住要看天了,今儿起晚了,忘了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了。
因着北郭侯夫人来了,一众人已经移身到专供会客的花厅。
东方珞进到花厅,径直到了北郭侯夫人身边,福身一礼。笑道:“您要是再不来,我明儿可就要去北郭侯府找您去了。”
北郭侯夫人满面含笑道:“这是在怪老身呢!要不是赏荷会得了风寒,我能拖到现在才来看我这老姐姐吗?”
东方珞关切的问:“得了风寒?可是好些了吗?要不要我给您把把脉?”
北郭侯夫人笑不拢嘴,道:“已经无碍了!我这不就赶紧来了嘛!锐儿呢?”说着往门外张望。
东方珞道:“二哥怕祖母这里有女眷在场,冒然进来怕是冲撞了,正在院子外面和李总管说话呢!”
“哪个李总管?”李氏刷存在感,出声问道。“不是听说你这里只有一个常总管吗?”
东方珞却不答话,而是冲着东方侯夫人道:“祖母,腾亲王府的李总管来了,说是奉了王妃之命来给您送莲花的。我已经命人将莲花缸放到了院子里,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东方侯夫人就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东方珞的手,哆嗦着嘴唇道:“想------看------”
在场的人不由得都一愣。
这两个字虽然有停顿,却说得很清楚。
东方璎更是激动的情绪失控,上去抓住东方珞的另一只手,道:“珞儿!你太厉害了!这才治疗了几天啊,祖母居然能说清两个字了。”
东方珞无奈的笑,她能说这是祖母激动之下的奇迹吗?
北郭侯夫人道:“腾亲王妃真是有心了!知道老姐姐没能去成赏荷会,居然把莲花给搬到庄子上来了。这般厚爱,老姐姐这是享了独一份了。走!老身也去沾沾光!”
东方珞就赶紧吩咐白薇抱了东方侯夫人,到院子里去。
众人也都跟着起身往外走。
“四姐姐!”东方珞喊住东方琳,“北郭侯府的二少爷可在外面呢!你不怕见外男吗?”
“又不是没见过!”东方琳撇嘴。
东方珞故作不解的道:“四姐姐是说人,还是说莲花?”
东方琳就又重新坐了回去,“好像一辈子没见过莲花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东方珞翘起嘴角,很满意这个效果。
心道,要是东方琳天天来也不错,这样子欺负着她过日子,心里也蛮爽的。
李红喜站在院子里,分别冲着东方侯夫人和北郭侯夫人行了个礼。
对于其他人,却根本视而不见。
北郭锐却没有那么大的气场了,挨个的行了礼。
李氏就扯着嗓子道:“哟!那腾亲王府派了李总管亲自送了缸莲花,也不知道是怎样稀世的宝贝。”
听不出什么语病,却能感受到语气里的轻蔑。
李红喜往莲花缸前一站,目不斜视道:“赏荷会上,珞姑娘中途退场,没能看到压轴的蓝莲花。王妃对此事一直记挂着呢!可惜,那一缸第二日便败了。这一缸,刚一开花,王妃就命咱家给姑娘送来了。”
“蓝莲花?”东方珞大叫着,也顾不得礼数,提
裙奔了过去。“真的有蓝色的莲花吗?”
待看清了缸里的花儿,禁不住抬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铺满心形绿叶的缸里,盛开着一朵蓝盈盈的花。
那花瓣比秋天的天空还要澄澈明净。
吐着黄灿灿的花蕊。
简直不像是真实的存在。
更有一朵含苞待放,俏立在旁。
东方珞很想伸手去摸摸那如同蓝宝石般的花瓣,手却轻颤不已。心也在畏怯,很怕一碰之下,那份美好就会凋零。
白薇已经抱着东方侯夫人到了近前,一看之下,两人也都面露惊讶之色。
东方侯夫人更是激动的呀呀大喊。
白薇道:“奴婢虽然曾在腾亲王府当差,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蓝色的莲花呢!”
东方璎连忙搀扶着北郭侯夫人走了过去,一看之下,自然也是惊艳非常。
北郭侯夫人连连点头,道:“对!那日赏荷会上看到的,就是这种蓝色莲花。只是,当时看到的那一缸,似乎没有这个娇艳呢!”
“我看看!”汪氏越过李氏和王氏挤了过去。
她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赏荷会她去了,蓝莲花也见过了,听北郭侯夫人那么一说,才想着上去比较比较。
但她这种行为,落在李氏和王氏的眼里,却是故意在显示优越感。毕竟,她俩今年没能去过赏荷会,更别说见过蓝莲花了。
所以,李氏的脸就拉的很长。
而王氏本来就不苟言笑的脸,就更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汪氏却自顾自的惊叹,“啧啧!北郭侯夫人所言极是啊!六月初六在赏荷会上,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匆匆忙忙的,还真就没今天看的真切呢!”
北郭侯夫人笑道:“当日腾亲王妃说了,她统共就养了两缸蓝莲花。没想到居然送给了珞儿一缸,这是多么大的荣宠啊!”
李氏冷笑道:“只怕这荣宠的背后,是在补偿什么吧?”
东方珞淡淡的笑道:“听闻,赏荷会当日,因为嘉怡郡主多嘴,钟凌风用小小的一粒石子打的她满地找牙。现在,满京城都在疯传,上位者有意让钟凌风娶了嘉怡郡主,莫非也是在补偿什么吗?”
“你------”东方琳冲进院子,未接近人群,脚步骤停。
她已经知道了!
可她怎么可以说得这般的云淡风轻?
以她在赏荷会上和钟凌风二人之间的互相维护,怎么看都是互生情愫的两个人。
如今,钟凌风欲娶她人,她怎么能这样的无动于衷?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要以此刺激她,看她怎样的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从此一蹶不振的啊!
她还跟母亲以及两位婶婶夸下海口,说绝对可以看到东方珞精神错乱疯癫的状态。
可为何现在,那个近乎要失狂的人是她?
再看东方侯府的世子夫人及太太们的脸上,也都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北郭侯夫人也是一脸的错愕,她活了一把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自认为过的桥比眼前这丫头走过的路还要多,可为何却是看不透她?
她一心想撮合她跟自己的孙子凑成对,但赏荷会上,钟凌风强行将人带走,将她所有的预想打乱。
以至于,这几日躲在家里唉声叹气的。暗恨自己好容易相中了一个投缘的丫头,却被别人掳走了,怎能不懊恼?
所以,乍闻钟凌风要被赐婚郡主的时候,虽然也为丫头心疼,但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儿窃喜的。
带着北郭锐急匆匆而来,一是想给她安慰,二来在必要的时候为自己的孙子求娶,也算是给她的一种支持。
毕竟,京城现在的言论对这丫头是愈发的不利了。
钟凌风先是坏她名声掳走她,却又要娶别人,始乱终弃明明是男人的行为,到头来遭踩踏的却是这个无辜的女子。
可如果当事人自己都不在乎的话,别人又强出的什么头?
就是李红喜,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却也忍不住的呆愣。
王妃送来蓝莲花的用意,的确是安慰的成分多一些。
毕竟,最近京城的流言,处处都彰显着对东方珞的不利。
而流言是管不住的,多多少少,或早或晚,都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攸关自己的名声,如何能承受得住?
所以,王妃割爱,想着送她一缸稀世莲花,能讨她一时的欢喜,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看东方珞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儿伤心欲绝?
是他们想多了吗?
倒是北郭锐,因为先前已经领教了东方珞的直接反应,所以,现在对于东方珞再有什么惊人之举,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东方侯夫人和东方璎,因
为什么都不知道,注意力也就全在蓝莲花上,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
李氏最先醒转,恶狠狠的瞪了眼东方琳之后,才咬牙切齿的道:“什么补偿,人家那是天作之合!”
东方珞翘起嘴角,道:“上位者做媒,可不是天作之合嘛!”
且不论嘉怡郡主是如何的瞧不起钟凌风这个哑巴,更不能考虑钟凌风对嘉怡郡主是如何的厌恶,只因为是上位者的赐婚,便只能被动接受,从此做一对恨死对方的怨偶。
想到这里,她就有种莫名的愤怒。
但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她已经看出来了,东方侯府的人,今天之所以赖着不走,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来的。
她怎么可能让她们得逞?
李红喜哈哈大笑,“说得好!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嘛!”
东方琳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天作之合,那也是别人的天作之合,与你东方珞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吧!”
东方珞冷冷的看向她,“与你又有多少关系呢?四姐姐对此事是不是太热心了点儿!”
东方琳道:“事关东方侯府的名声,我们这些姐妹可不想被你连累呢!”
东方璎这才从蓝莲花那里抬头,一下子冲到了东方珞前面,气鼓鼓的道:“琳儿,你乱说什么呢?珞儿她怎么就坏了东方侯府的名声了?”
东方琳冷笑,“看来六妹妹做下的事,没有跟三姐说啊!”
东方珞冷了脸色,“姐姐,祖母累了!外面太阳毒辣,你陪她先进屋吧!”
东方璎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出了苗头不对劲。倔强劲也就上来了,“我不走!”
东方珞扭头,“白薇,还不抱祖母进屋!”
东方侯夫人也摆着手的拒绝。
东方珞知道,自己这两个最亲的人,是不可能弃自己于不顾了。于是只能转移策略,看向东方琳,道:“四姐姐,祖母还病着!你今儿若是敢在这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乱嚼舌根,我明日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名誉扫地。你信不信?”
东方琳自幼可是被当做大小姐养大的,何曾被人这般的威胁过?
她高傲的自尊决不允许她忍下这口恶气!
东方琳五官扭曲的冲到东方珞面前,吼道:“我就说!我偏说!你这个目无尊长的灾星!我今儿还真就当着祖母的面把你的丑事全给抖出来。我怕你呀!”
“好啊!”东方珞高昂着头,冷冷的看着她,“在你说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一心想嫁给新科状元吕恩泽吗?说实话,我也挺看好他的!所以,那个大有前途的人,我跟你抢定了!”
东方琳瞬间石化。
每个人都有死穴!
东方琳一致认为那吕恩泽是她的囊中之物,现如今却被她最不耻的人给惦记上了,差点儿噎的她一口气没上来。
“公然叫嚣着抢男人,你还要不要脸?”李氏终于护犊子的出手,“公然顶撞自己的姐姐,还要不要长幼有序?如此的嚣张跋扈,我看东方侯府是留你不得了!”
王氏补刀道:“我看她是勾引那钟凌风不成,便想着勾引自己的未来姐夫了。大嫂说得对!这个丫头留在东方侯府,只能跟一个鸡屎坏了一坛酱一样。”
东方侯夫人哇哇大叫起来,一口气上不来,眼睛就要往上翻。
“祖母!”东方璎带着哭音的大叫,整个人就扑了过去。
东方珞赶紧抢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抚.胸的。
北郭侯夫人也连忙过去安抚,“老姐姐,保重身体啊!你这还活着,她们就这般容不下珞儿。你若真气出个好歹来,珞儿还不得被她们绑去沉塘啊!”
东方侯夫人顺过一口气来,但仍然喘着粗气,道:“滚------”
东方珞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她已经警告过她们了。
可这帮孝媳贤孙却压根儿不顾忌祖母的身体,那么还留她们何用?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不能好好的说话,那还多费什么口舌。
“粉薇,红薇,黄薇,白鹭,黄鹂!”东方珞大吼,“将东方侯府的这帮完全不把祖母放在眼里的妖孽,给我清出去!愿意自己走的,就让她双脚着地。不愿意的,就给我扔出去。”
李氏往前一站,“东方珞,你敢!”
东方珞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这可是我的地盘!”
李氏道:“你就不怕被东方侯府除名吗?”
东方珞道:“这是你第二次以此来威胁我了,希望这次你们来真的。”
“珞儿!”东方璎走过来,拉扯东方珞的胳膊,“不可啊!”
东方珞推掉她的手,“姐姐,此事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不行!”东方璎揪着一颗心,“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不管你,谁管?珞儿!你还小
,不知道被家族除名的后果!”
东方珞冷哼,“姐姐,凭良心讲,东方侯府给过我什么?除了一个空壳子六小姐,就是一个扎扎实实的灾星!就他们现在的行事,我将来能指望他们什么?你不是灾星!你可是东方侯府正儿八经的三小姐,而且是二房的嫡长女,他们又怎么对你了?居然想让你去嫁给老男人做填房。姐姐觉得,我依附着东方侯府,又能得着什么好?”
东方璎被她说的愣愣的,但还是不死心的道:“等祖母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说祖母我还不生气!”东方珞唾沫横飞道,“祖母刚才差点儿晕倒,她们这些东方侯府的高高在上的人,谁上前一步了?传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了吗?丫头们!还等什么?还想让我说第二遍吗?”
“不用!奴婢懂得什么是先礼后兵。”白鹭说着走向李氏,“世子夫人是想横着出去还是竖着出去?”
东方珞本来怒火中烧,却因为白鹭这句话,差点儿绷不住笑出声来。
“好你个东方珞!你等着!”李氏气呼呼的撂下话,扭头就走。
东方珞冷笑,大声道:“这次,我还真就等着了!谁怕了,谁就是乌龟王八蛋!冰灯,去告诉常总管!以后但凡东方侯府的人来,就是来条狗,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准进的院子来。有那个虚假的心思来请安的,就在院门口磕个头就行了。”
声音虽没有洪钟响,却足以让走出院子的和没走出院子的,都听到耳朵里,脚步踉跄,恨在心里。
至少东方琳回头的那一目是夹枪带刀的。
东方珞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又何必表示友好?
东方珞深吸口气,对着院子里还在站的外人,露出了歉意的一笑,道:“让侯夫人,李总管,还有二哥,见笑了!请到花厅喝茶吧!连翘,把我昨日给祖母拿来的槐米茶给客人们泡上。”
白薇抱着东方侯夫人往主屋走。
东方珞道:“白薇,把祖母也抱去花厅吧!东方侯府的人行事瞒着祖母,我这里却不希望祖母对我怀有心结。”
一众人移身到了花厅,分主次坐了。
东方侯夫人的情绪还有些激动,尤嬷嬷和陆嬷嬷从旁照顾着。
东方璎却坐到了北郭侯夫人身边,红着眼圈道:“侯夫人,我祖母口不能言,只能干着急。珞儿又小,有些事不知道轻重。此事,您还得帮着拿个主意啊!”
北郭侯夫人的目光在姐妹俩之间打了个来回,道:“以璎儿之见呢?”
东方璎咬一下嘴唇道:“我以为,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若珞儿真的被东方侯府除名,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好茶!”李红喜呷了口茶,高声称赞。“我们家王爷和王妃都很稀罕珞姑娘炒的这槐米茶呢!”
东方珞笑道:“好说!总管走的时候,烦请为王爷王妃带上些。”
李红喜在这个时候出声,意在表明腾亲王府的立场,从而为她撑腰吧!
李红喜笑道:“如此甚好!你们不知道,赏荷会后我们王爷有多懊恼,后悔将珞姑娘带去的槐米茶都拿来招待客人了。想自己喝,都不可得了。现在好了,我这能将槐米茶带回去,指不定得什么赏赐呢!到时候,分珞姑娘一半啊!”
这后一句,就明显是缓和气氛的说笑了。
东方珞顺势爬杆道:“李总管可不许食言哟!”
李红喜就对北郭侯夫人道:“侯夫人您看,咱家不过是客套,这珞姑娘可就当真了呢!”
北郭侯夫人笑道:“李总管可别欺负珞儿年纪小,此事,老身可是要当见证的。”
李红喜道:“侯夫人这么向着珞姑娘,怕也惦记着那槐米茶吧?”
北郭侯夫人就哈哈大笑,“这都被总管给看出来了啊!”
因这个话题,花厅里本来凝重的气氛,立刻缓和了下来。
东方侯夫人的情绪也基本稳定了下来。
东方珞坐在东方侯夫人身边,趁机道:“祖母看到了吗?即便没有东方侯府,珞儿也可以活的很好。毕竟腾亲王府和北郭侯府都是向着珞儿的呢!”
东方侯夫人红着眼圈,伸出左手去够。
东方珞连忙递过去自己的右手,以为她是想握住她的手寻求安慰。
李红喜干咳两声,道:“东方侯夫人,容咱家一个外人说句话。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珞姑娘脱离了东方侯府,也未必是坏事。”
北郭侯夫人看了眼东方璎,道:“老姐姐!你看看璎儿,在你身边尽心尽力服侍了这么多年,得了什么好?所谓的祸兮福之所倚。珞儿离开东方侯府,未必是坏事呢!至少,她的婚事,在你的病好之前,是没有人能大做文章的了。”
东方璎道:“可是,一旦离了东方侯府。珞儿日后在外面受了欺负,可就一点儿依仗都没有了呢!”
北郭侯夫
人道:“傻丫头!东方侯府又何曾让她依仗过?”
东方珞却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东方侯夫人面前,头埋在她的腿上,放声大哭。
不管祖母是不是前世的姨婆,却依然是那个最疼她的人。
祖母的手抚在她的背上,是那样的轻柔。
北郭侯夫人和李红喜对看一眼,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面面相觑。
东方璎赶紧起身过去,拉扯东方珞的胳膊,“珞儿,别这样!还有客人在呢!有话好好跟祖母说!你看看,你哭,祖母也跟着哭了------”
说到最后,自己的声音也哽咽了。
东方珞想想还有客人在,连忙就这东方璎的力气动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擦了把眼泪。转头,道:“侯夫人,李总管,我祖母累了!容她先回房歇息了!”
被点名的两人连连颔首。
白薇就抱着东方侯夫人出了花厅,去了主屋。尤陆两位嬷嬷也赶紧跟去伺候。
花厅里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东方璎和东方珞挨着坐了下来。
东方珞胡乱的擦了把眼泪,挤出一丝笑,道:“请原谅东方珞刚才的情绪失控!我只是没想到,祖母居然是什么都明白的。”
东方璎诧异道:“祖母明白什么?她刚才什么都没表达啊!”
东方珞道:“她表达了,不是用手比划的,不是说的,却是用左手写在了我的手心里。”
东方珞紧紧的握起了右手。
幸亏钟凌风经常在她手心里写字,以至于她的手心对于字体的感触变得异常灵敏了起来。
所以,祖母的字虽然写的不怎么规范,她却还是懂了。
众人全都一愣,随即恍然,原来刚才祖孙二人的手接触,还有这么一出啊!
东方璎惊问:“看你情绪这么激动,莫非是祖母同意你脱离东方侯府了?”
如果连祖母都同意了,那么珞儿在东方侯府就真的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
这样的认知,竟然没有她刚才想象的那么恐怖了。
东方珞道:“祖母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在我手心里写下了六个字:查十年前的事!”
北郭侯夫人倒吸了口凉气,道:“这分明是同意了啊!这得是对儿孙失望到什么程度,才肯做出这个决定啊!”
李红喜道:“珞姑娘可还记得在赏荷会上晕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东方珞挠挠头,“我说了什么吗?我那个时候的意识根本已经集中不起来了。”
一直静默的北郭锐终于开口了,道:“你当时说的是,你的哥哥十年前死的好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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