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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钰当即断定这位极为清俊的公子便是路萧然了。
谁说寒门无人才,单就这份气韵风度,也把绝大多数的士族子弟比下去了,也就三皇子、庾璟年、谢纯等寥寥数人能和他媲美。
沈沅思的目光牢牢定格在路萧然的身上,连沈沅钰拉了她一把她都无知无觉。路萧然略有所觉,豁然回头,正好看见站在那里的沈沅思。
那一瞬间的情形,让沈沅钰想起一句古诗: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沈沅思若想过去和路萧然说两句话,沈沅钰是绝对不会拦着她的。不过两人四目交投,对视片刻,沈沅思忽然垂下头,一把拉着沈沅钰道:“咱们还是快去净房吧。”
沈沅钰看见她的眼角有淡淡的水光。
沈沅钰想不明白,沈沅思一个顶级门阀士族的千金小姐,是怎么和路萧然这种寒人子弟扯上关系的,又是怎么和他发展出一段感情,并且看起来颇有点……“两情相悦”的,沈沅钰很想表示一下她对于沈沅思遭遇的无限同情之心。
不过……“二姐姐,你把我的手捏疼了!”沈沅钰还是十分不厚道地说出了这句话,并且立竿见影地打断了这种奇怪的类似琼瑶剧的诡异气氛。
等两个人从净房出来,沈沅思已经恢复了兰陵沈氏嫡女的傲气和尊严,沈沅钰跟在她的身边,她不说话,沈沅钰也没有问她。她虽然也爱听八卦,可是却不想因为这个爱好打扰别人的生活。
两个人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就看见路萧然和其他几位寒门公子竟然来到了楼上,想来是三皇子叫人请他们上来的。
就听三皇子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路兄,相逢即是缘,既然来了,咱们正好好好叙谈一番,本王这儿也有不少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路尚之掌握着朝中官员的升迁,权力极大,三皇子早就想拉拢路氏父子,今天碰见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因此他对路萧然的态度十分平易近人。
和路萧然一块儿来的一位寒门子弟,也就是刚才和店小二吵起来的那位,满脸兴奋地说道:“路兄,三殿下这样尊贵的人,又是盛情邀请,咱们却之不恭啊!”恨不得立刻就代替路萧然坐下,这下看店小二还狗眼看人低不?
路萧然却拱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殿下的盛情在下心领了。不过店里既然规定了二楼只能招待高门士族,在下一介寒门庶民,却是不便就坐的,还请殿下见谅!”
三皇子一怔,没想到路萧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陡然明白到他虽然是寒门出身,这份傲气却不比士族子弟差。
三皇子笑道:“路兄不必如此,那店小二不过是一个下人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你是本王尊贵的客人,莫说是这醉仙楼,普天之下,你哪里坐不得?”三皇子毕竟是龙子凤孙,这话说来自然有一股隐隐的霸气。
路萧然却是苦涩一笑:“殿下,我并不是小肚鸡肠,要与那店小二一般见识。也不是给脸不要,坍您的台。实在是……”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殿下,您能让我今天在这里吃这一顿饭,却不能改变我的身份。我从小熟读老庄,连崇有派的领袖大名士何晏都夸我一句‘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我的才华和能力连皇上都是认可的。可是司徒府给我定品的时候,仍把我定为了‘中下’,而那些士族子弟,哪怕学问本事比我差很多,也能因为祖辈的荫庇,至少定为‘上下’品……”
路萧然又是一顿:“说这些,我并不是对朝廷,对士族有所怨言。只是想告诉殿下,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今天就是坐在了这里,把自己当成了士族中的一员,在座的众位可能看在您的面子上,嘴上不说,可心里面不痛快。而我得到的也不会是荣耀,而是羞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您说对吗?我这便下去一楼等位置,若您真想交我这个朋友,我在楼下恭候您的大驾!必然不敢再有任何推脱之言!”
说罢他又拱了拱手,拉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寒门子弟下了楼。沈沅思和沈沅钰这时候刚刚从楼梯走上来,两帮人相对,各自行礼,并未多做寒暄便各自走开。沈沅钰却看见路萧然深深地看了沈沅思一眼,而沈沅思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重又变得苍白。
沈沅钰暗想,刚才那一番话,路萧然与其说是说给三皇子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沈沅思听的。
等沈沅钰和沈沅思回到座位上,路萧然等寒门子弟也回到了一层,就有一个士族子弟嗤笑了一声道:“这等荒伧寒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对待这样的奴才,殿下何必这样客气!”
立刻便有数人纷纷应和,其中便有裴十三和裴十四。士族子弟对于寒门士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厌恶感,何况路萧然的父亲路尚之没有任何背景,仅凭一己之力做到当朝二品大员,礼部尚书的位置,比很多人的父祖位置还要高得多,这些人自然对路萧然更加没有好感。
三皇子忙摆摆手制止住众人的吐槽:“萧然兄才华横溢,各位切莫如此!”他也没想到路萧然会以这种方式拒绝他的邀请。不过路氏父子越是这样,他对他们就越是感兴趣,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两个寒门中的人才网罗到自己的麾下。
谢纯举杯敬三皇子道:“路尚书虎父无犬子,路萧然此人大不简单啊!”路尚之之所以一路高升,区区二十年就从一个从八品上的上牧监丞升到吏部尚书的位置,除了他本身才能卓绝,更重要的是皇帝的赏识和信任。
路尚之在朝廷之中向来以独来独往,不与任何家族不与任何皇子结交的孤臣形象示人的,路萧然自然紧随着父亲的步伐。今天若是应下三皇子的邀请,恐怕明天皇帝对路氏父子的信任就会打一个折扣,所以路萧然是一定要拒绝三皇子的。
谢纯之说以说路萧然大不简单,就是看到他能这样漂亮地拒绝三皇子,让三皇子没有丝毫不悦,不会引起三皇子的反感报复,这就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了。
三皇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哈哈一笑道:“季平兄说得有理!”
众人都不再提起路萧然,酒过三巡,都有点薰薰然,就有人起来相互敬酒,场面就有些乱哄哄的。
沈沅钰酒量很差,前世她是有名的一杯就倒,这辈子虽然换了一具身体,可还是没有摆脱这种不能喝酒的体质。所以喝的虽是果酒,可也只是沾沾嘴唇而已。她就看见裴琪的庶妹裴染直接离开了座位,端着满满的一杯酒去给三皇子敬酒。
“殿下,我敬您一杯!”借着一点儿酒劲儿,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放射出迷人的电波,沈沅钰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尼玛!这还是古代吗?
这样大胆出格的举动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多数贵女的眼中都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也有不少人实际上是羡慕裴染的,因为三皇子这样的男神,实在太过符合思春少女们梦中情人的形象了。
只可惜,三皇子现在已经是名草有主了!
那么裴染这样倒贴又是为了什么呢?三皇子的正妃是定了,不过按照大晋定制,皇子可以有一正二侧三位妃嫔,侧妃虽然较真起来也算是妾,不过那也算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将来三皇子开了府,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殿下请满饮此杯!”裴染的双眼中蕴含着无限的风情。
三皇子微笑地看着裴染,那明亮的黑眸中分明闪过一丝鄙夷,却仍然从裴染那纤细的玉手中接过金樽,调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有裴小姐这般的美人相敬,本王又岂能不喝呢?”
三皇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掉了个儿,亮给裴染观看。“本王可都喝了,裴小姐是不是也表示一下呢?”
裴染娇笑连连,一仰脖,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干了。
士家子弟们平日也是风流惯了,立刻轰然叫好,一片放浪形骸的神态。沈沅钰微微皱眉,却没想到更离谱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裴染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脚下不稳,归座的时候竟然脚下一软,向地上摔去。也不知裴小姐怎么摔得那么有技巧,这一摔不偏不倚地摔向了三皇子的怀里。
三皇子一伸手就楼住了美人的小蛮腰:“裴小姐,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一些!”裴染定定地看着三皇子的眼睛,只觉得他眉眼之间一片温润,那份风流倜傥是她生平从所未见的,一时之间看得几乎呆了。
直到三皇子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才含羞带怯地向三皇子道谢,等她回到座位上,众小姐看过来的目光已经是*裸的鄙夷了。裴染似乎是脸皮很厚,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仍时不时地偷看三皇子一眼。
等谢纯遥遥向裴琪敬过第二次酒,新安公主狠狠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面,“不吃了!什么狗屁倒灶上不得台盘的东西,简直污了本公主的眼睛!”
公主这一发怒,顿时满室寂然。沈沅钰也不愿意再和这些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士族子弟混在一块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这灯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再晚,母亲要担心了!”
三皇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新安公主,开言道:“既然大家都吃饱了,就继续出去看灯吧!今天难得聚得这样齐整,下回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戌时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三皇子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只能答允,否则那不是不给三皇子面子吗。于是众人纷纷起身,三皇子打头,众位公子先下楼,然后是各位小姐。等公子们刚刚下了楼梯,在一楼大厅里站定,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裴琪便从楼顶上滚了下来。
众人还没等反应过来,裴琪已经滚到了地上,满脸是血,楼上的小姐们有看见的,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整个醉仙楼都炸窝了。
裴楷赶紧上前扶起裴琪,“九妹妹,你怎么样?”
裴琪的额头上撞了一个大口子,她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只摸了满脸的血,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忍不住大哭起来:“十三哥,呜呜,有人要害我!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你要给我做主啊!”
有人在后面推了裴琪一把?裴楷的目光森然地扫过一众士族千金,跟在裴楷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安公主。裴楷的目光就是一凝。
新安公主推了裴琪一把,所有的士族小姐几乎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有几位公子也看到了。
新安公主脸上乌云罩顶,满脸都是不屑的冷笑,狠狠将裴楷的目光瞪了回去。这要是换一个别家的千金,裴楷无论如何也要为妹妹讨还一个公道,可是新安是帝后最宠爱的公主,是太子的嫡亲胞妹……
裴楷当机立断:“妹妹休得胡说,众位小姐都与你无冤无仇的,谁会下这样的毒手?定是楼梯太过陡峭,你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他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裴琪的丫头:“刚才是你扶着九妹妹小楼的,可是如我所说的那样?”
那丫鬟被裴楷凶神恶煞的目光吓坏了,嗫嚅道:“是……是小姐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这才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裴琪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十三哥,正要说点什么,三皇子已经走了过来,“裴兄,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出凶手,而是赶快将令妹送到一个安静所在,再找个大夫给瞧瞧,有没有伤到了哪里!”
裴楷刚好就坡下驴:“殿下说得正是!在下这就带着舍妹去就医,就不能陪伴殿下观灯了。我十四弟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就让十四弟随侍在殿下身边吧!”
三皇子自然应允。
裴家跟着出来的丫鬟婆子不知从哪里抬了一架软轿过来,裴楷带着裴琪先行离去就医。裴琪受了这样的伤,裴染当然也要跟着一块儿过去。不过明显走得不十分情愿,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三皇子几眼。
沈沅钰趁乱走到谢纯的旁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这般对付自己的爱慕者,有一天她们明白了真相,岂不是要心寒!”
她真是有点儿想不明白,新安公主和裴琪对谢纯都有那种意思,她看出来了,谢纯也应该看出来了。只是被这样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喜欢,男人不是应该飘飘然高兴的吗,谢纯这样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谢纯淡淡冷笑了一声:“这样的爱慕者,我可承受不起!”哼了一声便走开了。沈沅钰觉得谢纯忽然有点不高兴了,刚才他看见自己的计策奏效,裴琪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分明是透出笑意的,怎么自己和他说了一句话,他又生气起来。
反正这家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沈沅钰也懒得多想。
她却不知道,谢纯见识了新安公主的野蛮,也看出了公主对他的心思,这样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就涌上心头。在酒宴上谢纯频频挑拨新安公主和裴琪的关系,真正的原因是他亲眼看见裴琪暗算沈沅钰,将她挤进了新安公主的圈子里。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大家的情绪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实际上,众人对裴家的两位小姐印象都不怎么好,甚至是十分糟糕,她们出糗受伤,众人反而有几分幸灾乐祸,看得十分欢乐。
走出酒楼的大门口,刚好舞龙舞狮子的队伍从大街西边过来,无数的人流从这里经过,众人身边虽然丫鬟、长随、护卫众多,更有不少的护卫隐在人群中,扮成普通的百姓保护三皇子,饶是如此,众人还是差点儿被混乱的人流冲散了队伍。
好不容易等着舞狮舞龙的队伍过去,众人已经被人流带到了一堵高墙之下,众人尚未回过神儿来,就见高墙之上忽然出现七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刚才的那一下,把沈沅钰和沈沅舒、沈旭全给冲散了。沈沅钰正在焦急地四处寻找妹妹和小叔叔,就听见谢纯示警的声音焦急传来:“不好!有刺客!快趴下!”
沈沅钰根本就没有看到刺客在哪里,单是出于对谢纯的信任,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仆倒在地上。一阵嗡嗡的弓弦声响起,“嗖嗖”的破空声以及骨折肉裂声和惨叫声。
沈沅钰眼睁睁地看着街上的一排人被射中倒地,中箭的部位各不相同,鲜血汩汩地流出,情形之惨,宛若人间地狱。
沈沅钰看见刚才与她一同吃酒的一位张姓的小姐胸口被一支羽箭贯穿,眼看着活不成了,却仍在地上辗转呻吟。许多与此事毫无干连的普通百姓也在这一轮箭雨之下或伤或死。
庾之瑶站在她的左前方,傻傻地立在那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一幕,一时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连哭都哭不出来。沈沅钰害怕刺客们再射一轮箭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将她扑倒在地。
然后又是一轮箭雨,又有数人倒地。沈沅钰惊魂初定,看见河东裴氏裴柏被人一箭贯穿了咽喉,明显是活不成了。裴十三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留下弟弟陪着三皇子,竟然将弟弟送进了地狱。
庾之瑶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哭出声儿来。
“保护三皇子!”
“保护五少爷!”
“保护八小姐!”
无数声音此起彼伏,今天出行的这么多士族子弟,每一个人带着的护卫都不在少数,刚才是因为刺客从墙顶上冒出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过诡异,所以打了护卫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能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此时护卫们正在纷纷向主子靠拢,黑衣刺客已经没有时间再射出一轮箭雨了。就见为首的一个黑衣首领呼喝一声,领着众刺客从墙上跳了下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兵刃,杀气腾腾地向着三皇子所在的方位杀了过去。
他们的目标是三皇子!
沈沅钰趴在地上,心脏剧烈跳动着,犹如擂鼓。两世为人,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血腥恐怖的场面,她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降低存在感的同时,她抬起头,悄悄观察着场中的形势。
三皇子面色端凝,出奇地沉着冷静,此刻他的身边已聚拢了五个护卫,正在慢慢向另一侧的墙壁靠去,其他的护卫也在向他靠拢中,只要再给他几吸的时间,众护卫就可以将他牢牢护住。
今天他带出来的护卫都是他亲手挑选的,每一个都武功高强,能够以一挡十,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这几个刺客人太少,根本就不可能威胁到他。
只不过那些刺客也是出乎意料的凶悍,他们一路杀过来,挡在前面的人全都被斩瓜切菜地顺手干掉了,个个死状奇惨。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趴着的好处了,刺客不是不想杀她们,而是根本没有时间蹲下身子给她们补上一刀。
刺客们动作很快,片刻之间就逼近到三皇子身边。三皇子这边的五个护卫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剑齐出,打斗得非常激烈。
刺客比护卫多出几个,只是每个护卫都不要命似的与刺客死缠烂打,哪怕自己挨刀,也绝不肯退后半步,几乎是短短一瞬间,胜负就已经分明,五个护卫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刺客死了四个,剩下的三个也每一个人都带着伤。
刺客首领还活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知道只要自己挥动宝剑,就能把眼前的这个天之骄子,流着谯国桓氏血脉,皇帝极为宠爱的三皇子的脑袋砍下来。
只不过,那一瞬间,他并未从三皇子的眼中看到恐惧,亦或是惊怒诸如此类的情绪,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讥嘲,刺客首领觉得不对,可惜已经晚了。
三皇子的手伸向腰间,速度极快地抽出一把薄薄的软剑,他的动作快得超过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刺客首领只觉得眼前如同霹雳闪电般的剑光一闪,他那把精钢打造的长剑已经断为了两截。
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捂住了咽喉。三皇子的软剑刚才从这里划过,切断了他的喉管!鲜血大股大股地涌出,他伸手指着三皇子,想要说一个“你”字,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刺客首领轰然倒地,剩下的两名刺客相顾骇然!
谁也没想到三皇子年纪轻轻,武功竟然这般高强。
三皇子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抹过剑锋,看向两个刺客的目光就像在看两只臭虫,声音更是寒如冰雪:“蠢货们!若肯束手就缚,并且供出主子是谁,本王还可饶你们狗命!否则,本王要叫你们尝尽天下间的酷刑,后悔在这个世界上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