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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大郎的话,浅浅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低语:“照这意思,汉国也只是把你和那些侍卫隔开了而已,暂时没有对他们下黑手。”
大郎脸色阴阴的说:“汉国虽然有称霸的雄心,但目前局势未定,他自然不可能把人都杀了,只怕是关在某一处地牢。”
汉国这样的举动,无异就是将魏国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可怕的是他们被设计得束手无策,谁会想到,堂堂一国君主设宴招待,酒席上竟然会加了黑暗料理。
想到那些一路相护的侍卫,大郎的神色极差。
来了国都,他根本保护不了这些人,汉国皇上一句话,就将他们暂时隔离了,彼此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只要我们把他们救出来就行了,我相信清哥哥和刘府给的人都不是庸才。”
特别是大郎刚才说汉国是用了些龌龊的手段才将他带来的人全部扣押起来,便清楚这些人肯定是有些实力的。
所以一路同行的太子心里十分清楚,才会不选择面对面。
“我也清楚他们是有能力的,但是要怎么救他们出来,现在连收押在哪里都不清楚,更别提是救人了。”大郎眼里透了几分失望。
他被软禁在驿馆的时候,就已经多方面打听过了,根本连点消息都探不到,只要一提他带来的侍卫,周边的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太子只说是请他们去帮忙了,但是帮什么忙不说,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我总算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汉国的土地上,还真就由了他们,上下两张唇皮,随便他们怎么说。”大郎一脸的愤愤不平。
虽然很不清楚这只是汉国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一点都不漂亮,甚至经不起推敲,但是奈何在人家的土地上面,人家直接强权压迫,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者,大郎也怕把太子逼急了,他一个不悦,直说那些侍卫在帮忙的过程中全部丧生了。
汉国就是这样无耻的存在,所以大郎不得不防,也不敢太过,毕竟现在还只是软禁,若他执意要见到那些侍卫同伴,说不定那些人就这样没了。
“这……他们倒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浅浅略微凝思,很是认同大郎的话。
汉国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再多做一点不要脸的事情,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换句话说,事情即已发展到了这一步,汉国就一定不会退缩,自然不可能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至于太子他们暂时没有杀了那些侍卫,选择软禁,浅浅琢磨着,可能是魏国和蜀国还没有到最后一搏的场面。
那些侍卫死了,路就绝了。
以后就算有一个万一,只要侍卫没死,汉国说的话就算是漏洞再大,刚经历过战争的魏国也不会追根究底。
“是啊!至少现在他们还活着,其实只要魏蜀两国停战的话,达成协议,汉国就算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使不出来的。”
大郎低低一叹,可怕的是他们魏国清楚汉国的计策,也一直谨防不愿意上当,但是蜀国却不是。
而且汉国也算是厉害,知道害死蜀国的公主和皇子,以此来挑起战事。
毕竟蜀国比起魏国,实力略强一些,他才敢为公子和皇子讨回公道,以战事来了结彼此的恩怨。
这事若发生了魏国身上,魏国不一定会选择战事,至少处于三国最弱的魏国,不会主动挑起战事。
“我们说不要打仗是没用的,我被掳来前,清哥哥就被派出魏国谈和了,路上却被人设计了,裕皇子死在他们的队伍当中,所以蜀国才执意要战的。”浅浅拧眉,战事的话语权从不在魏国手中。
因为魏国一向是主和的。
魏国的常胜将军也就谷敏一人,但他又不可能分身,因此,他常年四季驻守在汉魏边境。
毕竟汉国一统天下的雄心,已经到了路人皆晓的地步。
如今魏蜀开战,为防汉国趁火打劫,不论魏蜀边境乱成什么样子,汉魏边境任由谷大将军牢牢的守住。
这也是汉国厌恶的一点。
大郎皱了皱眉说:“这事我听说了,至于裕皇子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路上,我深觉与汉国有关系,但是又打听不到情况。”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打听不到情况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这么好打听的话,魏蜀两国也不可能开战。”
汉国的目的就是挑起两国战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露出口风。
而且据浅浅对太子的观察,也算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然的话,魏蜀两国不至于被他耍得团团转。
这种人会露出口风时,那事情肯定是到了十拿九稳中了,甚至到了这一步,他都有可能不提。
所以浅浅根本就不打算自他口中探得消息,因为就算探到了消息,她又有本事传回去,但是蜀国又信不信呢?
与其是这样,她还不如早点摆脱眼下的困境,逃回魏国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魏蜀开战,浅浅深信,赢的人一定是清澜。
虽然清澜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但是皇上和肃亲王府有的是有经验的人派来做帮手,而清澜有才智,两者结合,浅浅就不信清澜赢不了。
毕竟孙子兵法、武穆遗书那些可都是古人传下来的精髓,而这时代,浅浅就教了清澜一人。
这时代的人,自然有他们的兵法,他们打仗的行事作风,但都没有清澜懂得这么全面。
清澜等于说是读了两个不同时空的兵书,再加上他一身武艺,若仍然赢不了的话,浅浅也只能说老天瞎了眼。
正是因为浅浅深信清澜不会打败战,所以她才一定要先回魏国,不然的话,到时候她就会成为汉国威胁清澜的棋子。
倒不是浅浅自大,而是以清澜的性格,为了她,冲冠一怒学了吴三桂,是十分有可能的。
浅浅不在乎清澜是大英雄还是大汉奸,毕竟对她而言,清澜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而已,但她却不想清澜以后被世人唾弃。
“汉国真是可恶!这样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最终苦的不都是老百姓吗?这样自私的人一统了天下,当了皇上,百姓也不会有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思来想去,脑袋想不出好办法,理不清思路的大郎愤愤不平的咒骂了几句。
浅浅挑眉看去,轻轻一笑,因着这话,突然想起了秦始皇,他当年也是一统六国,最终却因不施仁义而毁灭。
与眼下的形势,大郎的话,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大郎无奈的剜了眼浅浅,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浅浅轻轻摇首说:“大哥,你别急躁了,现在就我们俩人,势单力薄的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一步都不能错!不然的话,以后再行事的话,会难上加难!如今得想想,我们有什么办法,才能与那些侍卫联系起来。”
大郎神色一缓,有些惭愧的说:“到了关键的时候,我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如你冷静。你说得对,急是没有用的,而且这种情绪的影响下,还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浅浅很满意大郎的表现,一点就透。
俩人各自冥思想了一会儿,大郎突然出声提议说:“我们或者可以找机会出去试试,我们联系不上言昕,他却能够联系我们,相信我来太子府的消息,他应该已经晓得了,肯定会暗中注意太子府的行踪。”
浅浅点点头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们出府的话,一言一行,肯定会被监视,而且太子也不太可能让我们出府。我们突然提要出府,太子肯定也会猜到有鬼,就怕我们没与言昕搭上线,却连累言昕被抓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这倒也是!”大郎半晌才讷讷的回了一句。
浅浅深叹声:“若是言昕能潜到太子府来就好了,但他又不像国师一样,来去无踪,还真是麻烦事。”
他们不论是主动或者是被动,只要与人亲近了,对方不是太子派来的人,定然就会被太子重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切私下行动,但怎么样才躲得开太子的耳目,这又是一件麻烦事情。
不说其他,光是太子派给她的两名婢女,就不像那么好打发的人,眼下她和大郎在屋里说话,那两名婢女都像座山一样守在门口。
害得她们兄妹说点重要的事情不是比手划脚,就是用水在桌面上写字。
听了浅浅的话,大郎若有所思的说:“其实太子府倒不算固若金汤,毕竟太子刚被册封,这太子府也是刚建成的,下人整顿还没有这么快,几个月的时间,不足以把所有的暗桩都剃除干净。也就我们身边的人是太子党,别院的可不一定,不管是汉蜀魏,总免不了争权夺位的事情,就算太子是嫡出,母后是皇后,那又怎么样,历来储君就没规定一定要是嫡出,不然的话,汉国的太子之位也不会悬空这么多年。”
“大哥说得很对!”浅浅眼神一亮。
“我们不单要回魏国,还要把汉国搅得天翻地覆才行,至少也让汉国乱上几年,让我们魏国有时间整休,不然的话,汉国一天到晚惦记着攻打我们魏国,也真是够了,就像只恶心人的苍蝇一样。”
浅浅撇了撇嘴,将汉蜀魏三国中,最强的汉国比喻成苍蝇。
若是汉国的君主听到了这话,只怕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斩了浅浅的脑袋再说其他。
大郎宠溺的望着浅浅笑了笑,说:“你形容得十分的贴切。”
浅浅莞尔一笑,脸上的神色又瞬间恢复严谨的接着说:“我们要先查清楚皇位另一个呼声最大的人是谁?而且太子这次突然被册封应该是做了什么事讨了皇上的欢心,你来汉国有些时日了,多少应该清楚一些才是。”
大郎边点头边小声说:“三皇子是汉皇的长子,同时也是呼声最大的,就我个人所看,皇上应该比较喜欢三皇子,不过三皇子母族没落了,没有人支持。但其实三皇子这人甚为温和,在百姓当中,呼声也是很大。”
浅浅思绪一动,突然想起了汉武帝刘彻。
他算是最恨外戚的一个皇上,当初金屋藏娇的典故让多少姑娘动容,陈皇后的结局又让多少姑娘悲戚。
但陈皇后的成败,都是因为她的世身,她的嫁家。
陈皇后独宠的那些年,她是真的不能生吗?浅浅觉得不见得,这当中固然有汉武帝不想她生下皇子的可能性。
毕竟以阿娇在太皇太后和馆陶长公主心中的地位,阿娇若是生下儿子,就定然是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
汉武帝是一个有胸心大志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很多人都说,汉武帝一生最爱的女人可能是李夫人,其实就浅浅个人而言,李夫人能在汉武帝心中留下重重一笔,不过是她耍的一个小心机,抓牢了一个男人的心思,那种求而不得,避之不见,最终对汉武帝而言是遗憾,但却让汉武帝记牢了她最美的样子。
或者是浅浅在幼年刚识得金屋藏娇这个典故时,将它幻想得太过美丽的缘故,浅浅始终认为汉武帝是爱陈阿娇的,毕竟两小无猜疑的感情最是深笃,陈阿娇虽然在刘彻的面前刁蛮任性,但何尝不是因为她眼里只有刘彻这一个人,而忘了他的身份。
或许这也可以说是陈阿娇情商低的一种表现,但是在爱情当中,如果一个女人连犯傻都不会的话,只能说明她未动深情。
在这里拿汉皇和汉武帝刘彻相提并论,可能抬高了汉皇。
但到底都是有雄心的皇上,想来心中的顾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即是如此,浅浅一个想法便慢慢在脑海中形成。
若是能隔阂了皇上与太子,让他们彼此生了嫌隙,那对魏国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哥,我有一个办法。”浅浅眼神一亮,招手让大郎附耳过来。
大郎疑惑的倾身,听着浅浅在他耳边低语,脸上自迷茫到惊讶,再到佩服。
“这么好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大郎惊讶得不能自已。
浅浅失笑的说:“不是我想的,这是真实的故事,我以前看过的一本野史上清楚的记载着。那也是一位有雄心壮志的帝王,一生都用在平定匈奴,给百姓创建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环境。”
大郎点点头,不敢置信的问:“那金屋藏娇是真的吗?”
浅浅耸耸肩说:“当然,皇上是爱阿娇的,不过由于阿娇的出身太好,就好比现在的皇后,但是皇上却不能让阿娇生下他们的孩子,因为皇上自小就深深明白,外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说来,也只能说那个时代的女人太过厉害。
无论是吕后、薄姬还是窦太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也难怪汉武帝刘彻自小就厌恶这些。
“我们能以说书的事情将金屋藏娇的典故推出去,但是这不比魏国,我们派是找不到人手帮忙。”说到后半句,大郎的眼神就黯了。
浅浅却是不甚在意的说:“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就好了!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了,我们还能困死在汉国不成。”
浅浅更不相信的是老天爷让她重生一回,难道不是弥补上一世的不完美吗?怎么可能会让她随随便便的就死在汉国。
大郎附和的点点头说:“也是!这几天我就多在太子府里走动一下,一方面了解下地形,一方面也探探消息,说不定言昕也潜在这里面呢!”
浅浅微微一笑,并没有否定大郎的天真。
因为她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以言昕的为人,自然不可能放弃大郎一。
人回魏国,这边的消息,言昕应该已经传到了魏国。
而且大郎他们到汉国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发生这事也一个月了,想来魏国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目前没有处理,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派来处理的人还在路上,二就是魏国分身不暇,照顾不到这里。
但不管怎么说,魏国也是一个大国,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到这一步,想来第一种可能性会大一些,就是不清楚这次派来处理这事的人会是谁。
浅浅觉得最大可能性就是派谷敏直接与汉国交涉,不说谷敏地理优势,就单大郎而言,也是谷敏的旧部下。
言昕传消息回魏国,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找到谷敏,把这边的情况说了,由他派人回国都。
“对啊!不管怎么说,眼下的形势越来越好,至少我们俩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方针,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做些什么事了,总好过游手好闲,坐吃等死。”
浅浅很是满意今天的谈话。
毕竟对接下来数天的行动,她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行,那现在反正没事,我就去踩点了,也好早点打太子府的地势摸清楚,说不定哪天逃生就要用到。”大郎说罢,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
浅浅附和的说:“去吧!一切小心些,就算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也别急着和他们接近,不然的话,不是暴露了他们就是害死了他们。”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大郎憨笑一声。
这些事情,他倒是都懂。
毕竟以前在军营,就连刺探敌军情报的事情都干过,这种事情,相对而言倒是小儿科了。
“那我们分头行事,我也知道该把金屋藏娇的故事告诉谁了。”浅浅阴恻恻一笑,小脸布满坏意。
大郎狐疑的问:“谁?我们在太子府里,谁会帮我们吗?”
浅浅呲牙笑说:“那个没脑子的冰月公主啊!她正处于发情期,这种你情我爱的故事,她最是喜欢,由着她嘴里去说,更好一些!”
大郎瞠目结舌的看着浅浅,纳闷的想,这哪里更好一些了。
亲手推着她母后和太子皇兄去死,这往后若是事情到了揭露的一天,冰月公主不是自杀就是杀了浅浅。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大郎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同情心去浪费,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汉国挑起的。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毕竟冰月公主不可能为我们所用,她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会直接传达到皇上的耳里,若是事先被太子或者皇后听到了,我不确定皇后是不是能反应过来,但是太子定然不会让这样的故事流传出去的。我怕到时候追究起来,你会有麻烦。”
大郎眉心微蹙,担忧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我会小心行事的!到时候多的是借口,实在不行,我就说是羊皮纸上的内容,反正没人看过羊皮纸,这话也就由得我胡诌了。”
“这倒是!羊皮纸上的内容是他们求着你默写出来的,你不过是提前告诉了冰月公主,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大郎展颜一笑,也算是放心了。
兄妹俩人又说了几句,互相叮嘱了对方要小心行事,这才各种去行动。
有了这个决定,浅浅接下来,便不打算再写一些兵法给太子,而是苦思冥想了些历史上的典故,摘写下来。
毕竟这些事情,不算兵法,更像是帝王之术。
如九子夺嫡、康熙使计撤三藩、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成功,反正浅浅不管太子是不是乐意看,她就是执意写这些了。
到时候太子问起,她自然有她的说辞。
毕竟羊皮纸不是她写的,里面要写什么故事是原主的意思,她也阻止不了。
其实这些东西也不算乱来,都是有根有据的,就算太子追究,浅浅推托她编不出来,太子也是会信的。
而且一个上位者,如皇上、太子他们看到了,很容易便能引起他们深思。
九子夺嫡,太子会防兄弟,毕竟这故事里,最终坐稳大位的人,不是康熙喜欢且嫡出的皇太子而是四皇子。
撤三潘能让皇上防大臣,不会让权利过于散落旁臣,会集中到中央。
一代女皇武则天会让皇上防后宫,虽然这事在这男权当代的皇朝中,大多人会不屑。但到底是真实的历史,浅浅说起故事来,自然是可信度十分高的。
这些事情,若是汉国能悄悄消化,其实对他们是有益处的,但是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初看到这些,定然是急着做些什么的。
几番动作一起下来,浅浅再使些手段挑拨皇上和太子,这汉国也就不是这么牢固了,国弱都是自内乱开始的。
打完冰月公主的第二天,浅浅便被汉后请到了皇宫里。
对于汉国皇后,浅浅也没有兴致去讨好,更不想下跪,因此,看到她了,也只是福了下身子见了礼。
“皇后安康。”
汉后眉眼闪了闪,并未表露什么,反倒是让人赐了座。
不过刚坐下,汉后的脸色即变了变,也不算发难,而是颇为内疚的说:“冰月这孩子不懂事,怕是给你添麻烦了。”
浅浅看了眼一边不服气嘟着嘴的冰月,笑了笑,不给面子的说:“倒是,皇后还是多加管教比较好,毕竟世人都说,若是和谁家里有仇的话,就生一个女儿,然后把她教养得无法无天,让她去祸害别人。”
浅浅不觉得汉后对她有好意,与其这样明面着交好,背里里耍阴招,浅浅还不如直接和她们撕破脸,也省得汉后有机会,以一种为她好的嘴脸来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汉后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的说:“世孙妃就是心直口快,呵呵……”
浅浅莞尔,一副很是认同的表情说:“这倒是!我大魏国的皇后也是这样说的!不过说真的,汉后还是管管冰月公主比较好,毕竟像她这样的性子,到时候汉皇给她指婚了,那些大臣不就清楚了,汉皇不喜欢谁,厌弃了哪个臣子吗?这多不好啊!”
浅浅一副傻大姐的样子,说着一些为汉后好,实则要把她气得吐血的话。
汉后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掩去,但良好的出身及修养,倒是没让她直接将骂人的话说出来,而是极委婉的表示。
“世孙妃在魏国时,也是如此说话的吗?”
浅浅未答,冰月公主就抢先回答说:“母后,她是故意的,她在魏国才不是这样。”
若不是皇后刚才说了不准她说话,她早就在浅浅开口前跳起脚来骂人了,哪里还会容许浅浅指责她的不是。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我难道不是这样说话的吗?噢,也对!在魏国,一般是我一个眼神,那些夫人小姐就都乖得跟只猫样了,我倒真不用说什么。”
浅浅一脸认真的神色点点下巴,好像在说一件多严重的事情似的,弄得汉后和冰月公主十分的无语。
“世孙妃说话真幽默。”汉皇淡淡一句,又以此带过去了。
冰月公主却是憋不住了,又大声骂说:“你少来了,你装什么装,你以为那些女人是怕你吗?你就是一个农家出身的低等烂货,不过是巴到了一个男人才有今天的地位,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我母后面前装蒜。”
浅浅挑了挑眉,对于冰月公主严厉的措词,她也不恼。
倒是汉后立即出声喝斥了一句,“冰月,怎么说话的!”
浅浅微蹙了下眉眼,一副为汉后好的样子说道:“看吧!她就是这样的,在你面前都如此撒泼了,你可知道背着你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那出口的话,比起市井的泼妇还要难听,若不是看她穿了一身绫罗绸缎,我还以为……啧啧!”
浅浅最后两字没有明说,却是使得汉后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
就是一国之母再好的风范,被浅浅这样指桑骂槐的说她女儿的不是,她也是沉不住气的。
毕竟,娃都是自家的好。
就是自家的娃做错了,那定然也是别人家的娃带坏的,不然的就是别人家的娃活该自讨苦吃。
“言浅浅,你不要以为这里是魏国,没人治得了你!”冰月公主暴怒而起,手中的长鞭又甩了出来。
浅浅轻飘飘的躲开,目光微凉的看着冰月公主手中的长鞭,已经不是昨天的那根了,显然那根是被她毁了去。
不过也是,以冰月公主的性格,她怎么可能留着那条打过她自己的鞭子,那不是时刻提醒她这个耻辱吗?
“噢,冰月公主这话的意思,是想治我吗?”浅浅站稳,笑笑的看着冰月公主。
她倒是不介意再打冰月公主一次,只要她自己不嫌痛就行了,毕竟这种事情,熟能生巧。
“冰月,别胡闹了!”汉后瞪了眼冰月公主,满是责备。
昨天刚被教训过,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还敢不要命的上前去挑衅,简直就是蠢到底了。
若不是冰月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汉后还真想就此撒手不管,长得这么大,除了用身份压人,其他的一点都没有学会。
若是遇上两个不把她身份放在眼里的人,真的是不堪一击,一如这次和魏国世孙妃之间的斗争。
“母后啊!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来见您,也不知道下跪请安,摆明了就是没把你看在眼里,昨天还打伤了我,今天又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冰月公主不依的告着状。
浅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反驳说:“公主在说笑吗?原来你们叫我来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啊!”
“昨天我好好的在太子府里,公主看到我,就上来一顿挑衅,这里虽是汉国,公主不懂得尽地主之宜,但我也比公主大一些,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可是你死缠烂打不放过我,还要和我决斗,我为了避免麻烦,连军令状都和你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浅浅一席话下来,可没有一个字说自个儿的不是,通篇先是说冰月公主无礼,再又指她技不如人,最后还隐晦的表示了她无耻翻盘,打算以权压人的想法。
“你你你……”冰月公主气急得脸都红了。
浅浅却是淡定从容的看着她,一副‘你想怎么样’的闲散表情,看冰月公主的眼神,就跟看那不懂事的稚儿是一样的。
“够了!”皇后娘娘一声喝斥。
对着冰月公主一顿责骂:“世孙妃说得不错,你是大汉的公主,身为主人家,怎么能这样随性,你就算要与人比试切磋也该言明,毕竟拳脚无眼,伤到客人了怎么办,你虽是金枝玉叶被打出了一身伤,但好在如今客人无碍,不然的话,别人还当我们汉国欺人。”
汉后骂冰月公主,自然是说给浅浅听的。
一味的强调主人的身份,也不过是说浅浅不识大体,忘了她客人的身份,毕竟身为客人,谁去谁家做客,不是谦逊有礼的,像浅浅这种客人,胆敢打主人家的,怕也是头一回。
“嗯!这倒也是,拳脚无眼,冰月公主下次还是不要了比较好!你打不过我,又逼我使用全力,我也很为难,实在不好控制这力度。”浅浅装傻的摆摆手,仍旧一脸无辜。
汉后叫浅浅过来,本来是想敲打一番,为难一番,但看她这样油盐不进,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毕竟皇上言明了,暂时不能动浅浅,她自然不能使用什么龌龊手段,不然的话,以浅浅的性子,怕是要出大事。
经昨天她和冰月公主的事情,汉国几位上位者也算看出来了,浅浅就是一个不吃亏的主。
这样的人,不好对付,眦睚必报。
在羊皮纸的内容没有完全到手的情况下,他们不打算与浅浅为难,怕她到时候在羊皮纸的内容上动手脚。
毕竟目前对汉国而言,什么事都没有在浅浅身上得到羊皮纸来得重要。
而汉皇他们完全误会了浅浅,她怎么可能在羊皮纸上动手脚,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把羊皮纸上的内容老老实实默写出来给他们。
如今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更加不可能了。
与其给汉国,浅浅觉得,倒不如直接给蜀国,以此来作为和平的交易,到时候是不是再公开,又是另一说了。
目前首要,是平息战事。
浅浅回到太子府,大郎立即上前关怀问:“怎么样?有什么事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浅浅耸耸肩,笑吟吟的在大郎面前转了一个圈说:“他们怎么可能为难得到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最最最聪明的妹妹。”
大郎悬挂了一个上午的心也放下了,略略勾唇笑了下说:“对,你是最最最聪明的,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这里毕竟是汉国,我怕你有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护不住你。”
现在兄妹俩人在一起倒还好,大郎很担心,有朝一日,汉国也会把他们兄妹分开,到时候他连保护妹妹的能力都没有。
毕竟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所以对大郎而言,也算是一个心结,行事起来,比起浅浅更加小心谨慎。
“放心好了,大哥!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别看我打了冰月公主,但我行事并不过分!”
浅浅看着张扬,也不过就是试探,想看看汉国为了羊皮纸,他们的底限在哪里,若真没脑子的话,她就冲去打太子打皇上了。
显然易见,汉国为了羊皮纸倒是挺能忍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冰月公主虽然是嫡出,便到底不是男儿,又不是汉皇喜欢的孩子,在汉皇心中自然比不上羊皮纸重要。
而且这些大人物都有一个习惯,利息摆先,其他的事情,都能秋后算帐,翻脸不认人,也是一把好手。
“这就好,我就怕你出事!”大郎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浅浅笑了笑,兄妹俩人回了屋。
再次把大门锁起,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大郎在桌上写上数字,然后迅速抹去。
浅浅眼神一亮,欣赏的小声嘀咕说:“这是好事!”
“的确!”大郎眼里也泛着喜色。
昨天下午加上今天上午的时间,大郎大太子府四下走动,倒没有人拦着他,除了太子的书房那些地方他去不了,其他的院子,倒没人会拦他。
而他还真碰上了一些目光闪躲诡异的人。
大郎听了浅浅的意见,也没有急着和那人接触,他打算过几天后,先暗中观察观察再说。
而且有能耐混到太子府来,没有被人发现的,自个儿本身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即是如此的话,他们大可以守株待兔。
毕竟那人不管是谁,是他们魏国的人,还是汉国想拉拢他的人,总之,对方肯定会主动与他接近,即是如此,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兄妹俩人为了这一点小小的发现而欣喜着,但却不敢多说什么,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很快便将话题引开了。
浅浅说起了她在皇宫的事情,这些话,倒不用藏着掖着说,反正太子也定会收到消息的。
俩人正说着的时候,门神一样的婢女敲了敲门说:“国师来了。”
浅浅眉宇一皱,不喜的说:“她来做什么?”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浅浅的脚步还是朝着门口走去,倒想看看这国师又要使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