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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宫婢面面相觑,见浅浅这副怒容,也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但让她们直接去麻烦国师也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几个眼神交换了意见,其中一个小宫婢退出去了找了太子身边的侍卫,把浅浅的意思传达了。
太子坐在屋里,目光忽明忽亮,并未多想,便让宫婢自个儿去找国师,至于国师见不见,就是国师的事情。
国师那边,刚梳洗准备休息,小宫婢就来了。
“什么事?”国师声音冷冷清清,脸上也四季没有笑容,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因此,即使国师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是他们对国师的惧意,却是丝毫未减。
小宫婢谨慎回答说:“姑娘请你过去一趟。”
太子也没有介绍浅浅的身份,只是让她们盯着好生侍候,万不可让她逃脱或者走丢,所以小宫婢开口闭口也只会叫一声姑娘。
“姑娘?”国师翠眸微微一闪,反应过来。
“嗯!我马上过去。”
虽然不清楚浅浅找他什么事情,但国师仍然是整理了下仪容就去浅浅暂住的小院。
浅浅沉颜坐在厅中,青丝透着水润,滴滴水珠落下,浅浅却是无心打理,也许是因为刚沐浴完的原因,那双盈盈杏眸显得格外氤氲。
国师长腿一迈,刚跨过门槛,浅浅便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掷去。
“你这禽兽……”
国师微微蹙眉一闪,翠眸满是不解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
“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浅浅一个疾步冲到国师的面前,小脸胀得通红的指着他,话却是问不出口。
国师狐疑的看着浅浅,耐性十足的开口,“你要问什么?”
浅浅盯着国师的眼眸,只觉得翠色的眸子干净明亮,长有这样眼睛的人,怎么看也不该是一下个流无耻的人才是。
再加上,在实力上较量,浅浅是绝对打不过国师的,忍了胸口即将吐出的一口老血,压低了声音,满是阴鸷的问起。
“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国师抬眼,淡声说:“昏过来的。”
浅浅眼眸一翻,咬牙切齿的说:“没人和你开玩笑,我当然知道我是昏过来的,我是问这路上,我昏迷的时候,总要有人把我抬上抬下抬进抬出吧!”
国师恍然,道:“我!”
浅浅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动了动手中的袖箭,凉声问:“洗澡这些呢?”
国师目光一闪,眼神略显尴尬,想到第一次出现这种生理卫生状况的时候,他和小童两人都傻了眼。
后来还是小童在附近买了一个哑女侍候浅浅,这才解了他们沿路来的困窘,但是过了魏国,小童都留在魏国了,更何况是哑女,早在住店的时候,小童就已经将哑女打发掉了。
到了汉国境内,国师日夜兼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一点!好在汉国倒也方便,沿路有事都是请的大娘来帮手。
“沿路买了一个婢女。”国师简短的一句。
说罢,又加了一句,说:“抱你进出时,都有替你裹一层厚棉被。”
浅浅神色微缓,看向国师的眼神仍然是半信半疑。
不过对上国师翠绿的眸子时,微微怔仲,眼眸干净清澄,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不可能会是坏人才对,相反,性子该是很单纯的。
如若不然,也只能说这人的演技很好,影帝在他面前也会自叹不如。
“是这样最好,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浅浅心里已经相信了国师的话,但嘴上却是忍不住占了些便宜,威胁了一番。
其实这种事情,探究到底没有用,毕竟他给的答案,和她所想的是一致,这就够了。
而且以她现在的能力,即杀不了国师,也伤了他。
她这世和前世不一样,以前孑然一身,什么都能够不在乎,命都能豁出来。
在这时代,有让她牵挂的夫君及儿女,有了软肋,做事都会束手束脚。
浅浅瞬间想了许多,放在袖箭上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来。
国师看浅浅脸色阴晴几变,也没打断她的思绪,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见她还不说话,他又想回屋里休息,这才出声。
“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事吗?”
浅浅满是不悦的娇斥:“什么叫就是这事,你有没有一点职业道理,你掳人时,这点事情都不会考虑吗?你就不能把我弄醒吗?为什么一定要昏迷的扛来?”
国师平静的看着浅浅,反问一句。
“若你是清醒的状态下,你觉得我们能这么顺利的来汉国吗?”
浅浅愤愤的看着国师,明白他的话是对的,毕竟他们俩人考虑的事情不一样,而且她若是在醒的状态下,一定会留下线索。
皇上和肃亲王这样大面积的搜查,她若留了线索,说不定就被救回去了,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有些担忧。
她刻在梳妆台上的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若是没有被发现的话,那三个月时间了,他们不是连她身在何方都不清楚吗?
想到这里,浅浅一颗心犹如坠到了冰窖。
依赖别人来救,应该是不可能了,看样子,她只能自救了。
“你们为什么要掳我来,是想借着我威胁魏国吗?若是这样的话,你们去抓皇后不是更快一些,她才是国母,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孙妃而已,国都像我这么的小角色太多太多了。”浅浅一味自我贬低,倒没希望国师能借此放过她,只是希望以退为进的在他口中探得一点消息罢了。
国师抬眼,冷淡的看着浅浅说:“我们去过魏国国都。”
浅浅眉眼一闪,嘴角一抽。
他们来过国都,自然就清楚肃亲王府在魏国是怎样的地位,而她这小小的世孙妃在世孙爷心中是什么地位,而世孙爷在肃亲王府又是怎样的地位。
这样算来,她这小小的世孙妃,其实一点也不小。
浅浅神色一敛,眉眼布满冷意的看向国师,整个人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冷冽的问:“我没有见过着羊皮纸,更不知道上面记载了什么,太子让我默写下来,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到了这一步,浅浅觉得她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装傻了,不管怎么装,某些事情,他们早就已经认定了。
国师轻敛眉眼,淡然说:“乔三公死的时候,那羊皮纸落到你们手里了,而那会儿,澜世孙尚不足以看懂上面的东西。”
“我们也查过了,言家上下都是你在做主,而且,你……”
国师顿了顿,视线微微闪躲了下才说:“早就该轮回了的,如今魂与体也……再加上你突然懂得这么多,无论是处事还是其他,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浅浅脸上血色陡然全部褪尽,不敢置信的看着国师。
他话顿了几下,说得委婉,但也不算委婉,毕竟她一听就不清楚,国师清楚她的来历。
她来这里也三年了,就连家里人都不清楚她的事情,国师和她匆匆数面,竟然看清楚了她的来历。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一阵恐慌。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浅浅有些吱唔。
国师翠眸看向浅浅,定定的说:“你明白的,不过这种事情,我不会管!但是羊皮纸你一定要拿出来。不要说你没见过或者是不知道,你们在南阳的事情,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
浅浅嘴角一阵抽搐,脸色又是一变。
“你们倒是了解得多啊!”
国师没有答话,只说:“太子他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想达到!”
浅浅白了眼国师,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不折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吗?这种人叫做自私自利。
“眼下蜀国和魏国是不是开战了?”浅浅话锋一转,问起战事。
她觉得汉国挑的时间太凑巧了,早先她和清澜俩人商讨的时候,就觉得一月底是一个危险的时候,因为那会儿正是裕皇子回到蜀国,璟皇子回到汉国的时间。
若是三国间会有异动,也就是那时候了。
而这一切,端看裕皇子回国后怎么说,是否会挑起两国战争。
“嗯!”国师没有隐瞒的淡淡应了一声。
浅浅蹙眉,只想把裕皇子抓到面前来大骂一顿,但眼下显然不可能,她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蜀魏两国打仗,我们魏国出征的将军是谁?”浅浅微微眯眼。
清澜出使蜀国,结果裕皇子挑起两国战争,而那当下,自然是清澜临危受命,守住边境。
“是澜世孙!”
国师出声回答,浅浅竟然有一种果然的感觉,没有太多的惊讶,可能是她心里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清哥哥出使魏国是谈和,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是不是你们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也只有这样,蜀国才会开战。
蜀皇脑子又不傻,明显能用一个公主换得诸多好处的情况下,还开战,最终使汉国占得便宜。
国师没有搭理浅浅这话,只说:“裕皇子死了。”
浅浅脸染讶色,呆呆的望着国师。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这一刻深刻的体会到了魏国国力的薄弱。
魏皇派了这么多人出来,没有拦阻下裕皇子,却被汉国的人找到了,而且秘密将其杀了。
甚至不用想,浅浅就知道人裕皇子之死,定然又赖到了魏国的身上,所以蜀国才会一怒之下挥剑相向。
先是公主又是皇子,这样的情况下,已经不是魏国赔礼就能了事的。
蜀国若是不摆一个态度出来,别人只会以为蜀国国弱,怕了魏国,才会畏首畏尾。
“你能告诉我裕皇子是怎么死的吗?”浅浅双目灼灼的看着国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会实话实说。
但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至少也希望他能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个结果。
国师默默看着浅浅,问:“你知道了也没用了,你要知道做什么?”
浅浅带了几分怒意说道:“为什么不用知道,至少现在和蜀国打仗的人是我相公,我当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国师眸光闪了闪,才说:“澜皇子在去蜀国的路上,遇上了裕皇子,一路同行,裕皇子死在他的队伍当中,死中剧毒。”
浅浅嘴角抽了抽,冷笑一声,娇斥:“你们可真有本事,逃跑了的皇子都能抓回来,塞到我们魏国的队伍当中。”
国师没有出声辩解,这事他没有插手,也不归他管,他也不会去管。
“哼,你们汉国也就会这些宵小的手段,就算以这种手段取得了天下又如何,大丈夫行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浅浅站着,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酸话。
别说这些话对国师没有作用,就是当着太子的面说,他也不会在乎。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
只要能赢得天下,谁又会在乎这过程中,使了哪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国师等浅浅发泄了一会儿,才面不改色的说:“我能走了吗?”
浅浅古怪的看了一眼国师,两人对话的次数越多,她就发现国师越奇怪。
他不像坏人,倒像是一个好人。
自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说话缓缓的,不带一点厉色,她问什么,他也就说什么。
但若要说他是一个好人,他又杀了乔三公,还把她掳到了汉国。
可他要是坏人,太子倒是更像。
而且国师也不知是没有七情六欲还是如何,不论她说什么,他始终都是冷冷漠漠,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不行,我还最后一个问题!”浅浅出声拦下国师的时候,身子也动了一下,脚一伸,拦住门的方向。
国师敛眼低语,“还有什么问题?”
他对浅浅始终有些惭愧,若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也不会听从太子的话,将她掳过来。为此,他极力忍让。
浅浅闷声问:“我想知道之前护送你们回国的言将军,他人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回了魏国?”
浅浅这话使国师想起了她和言大郎的关系,但他也刚回汉国,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可他离开的时候,言大郎那会儿并未归国。
“我也不清楚!”国师据实以告。
浅浅却是没有耐性的催促说:“你赶紧让人去问问啊!你不是这里的国师吗?随便招个人不就问到了。”
国师翠眸微微闪烁,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这次护送他们回来的人,若不是言大郎,与浅浅没有兄妹关系的话,汉国定然早就让他回去了。
但是凑巧来的是言大郎,因此,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这不像汉皇和太子的作风。
国师未将猜测说出口,而是走到门边,叫来那两个婢女问话。
“魏国言将军在哪里?”
两个婢女左右对视一眼,她们一直守在门边候命,厅里面的话,她们听得一清两楚,也终于清楚了浅浅的身份。
这会儿国师问话,她们俩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说:“言将军现在在驿馆。”
“驿馆?”浅浅听到婢女的回话,都不用国师传话,立即失态的叫了出来。
“他为什么会在驿馆,怎么还会在你们汉国?”浅浅声色俱厉的看着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一脸无辜的回望,魏国将军来访,来多少天,留到什么时候,又怎么是她们这种小小婢女能够左右得了的。
“想来是皇上留人。”国师看两个婢女回答不出的样子,主动插话解惑。
浅浅冷冽的眼神瞬间落在国师的身上,趾高气昂的说:“你现在派人去把言将军请过来,我要立即见到他,立刻,马上。”
国师怜悯的看了一眼浅浅,淡声分析说:“其实你不用急,你拖个一二天不默写羊皮纸上的内容,太子自然就会让你见他了,而且还是以他相威胁,你晚两天见他还比较好,至少他能晚两天受到威胁。”
“你……”
浅浅咒骂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她觉得国师说得十分有道理。
不然的话,汉国为什么要强留下大郎。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这是国际惯例,更何况汉魏两国目前还没有开战,只是魏国清楚汉国的打算,边境一直严守着,不敢有一丝轻忽。
“你们汉国可真是好样的!”浅浅愤愤不平的说着。
但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现在不单是人在屋檐下这么简单,而是汉国国大力强,又有一统三国之心,而蜀皇那边又中了汉国的计谋。
若照着汉国的计划走下去,早晚有一天,蜀国和魏国都会消失在历史的大河当中。
蜀魏消失,浅浅本不关心。
但是奈何现在她夫家姓君,儿女姓君,他们一家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其他人都有可能会偷生,而他们不行,汉国称霸了,根本不会放过蜀魏两国的皇亲,避免他们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浅浅一不想全家被灭,二不想往后的几十年日日东躲**。
为此,他们除了和汉国背水一战,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国师看了眼烦躁的浅浅,闷声不吭的走了。
他不像浅浅,一路是睡过来的,他一路使用内力轻功回来,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疲惫,这会儿只想回屋好好休息一下,而不是站在这里与浅浅对峙。
更何况他们俩人的对峙,根本就影响不到大局。
国师前脚一走,婢女其中一人后脚就去太子那边报告信息。
两个婢女鹦鹉学舌的本事都很强,将国师和浅浅的对话,一五一十还全了。
太子一声轻笑,诡异的对前来回信的婢女吩咐说:“去盯紧她,有任何举动都要来报,就算是一天只喝了两口水这种事情。”
“是!奴婢先退下了。”婢女恭敬应了声,退了出去。
由太子的话,不难看出来,他紧防浅浅。
毕竟他对浅浅的背景深入调查过一番,连乔三公那些事情都挖出来了,又还有什么没有挖出来。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
难道死过一次,真的能让人改头换面吗?
而浅浅这点特殊的地方,国师并没有告诉太子,因此,他是不清楚的,便越发觉得浅浅如谜一样,得紧紧盯牢,以防生变。
太子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坐了会儿,理清了思路,便招来了属下,一阵耳语,属下立即退了出去。
“国师啊国师!你好心到本太子都不想放你走的地步了,这可怎么是好?”太子枯坐在书房,脸上噙着怪异的笑容。
浅浅这边,怒意过后,便冷静下来了。
毕竟无论是哭泣或者是发怒,对事情都是没有帮助的。
眼下,太子希望她把羊皮纸上的内容默写出来,她也不是不记得,但是以汉国的行事,以及太子的小人。
浅浅可不相信她将羊皮纸全部默出来了,太子会留她一命。
相信太子绝对会以羊皮纸不能流露出去为由,动手灭了她,为了保住她和大哥的小命,她不能交给羊皮纸上的内容,但又不得不慢慢写出来。
否则的话,不给一点甜头,汉国定然有其他的手段,而最显而易见又容易达成目标的手段,就是对付大郎。
来到汉国的这一晚,浅浅一夜未眠。
不知道是因为虑忧,还是因为昏睡了三个月的原因,反正整晚,她的情绪一直高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也知道,监视她的两个婢女也没有睡觉,她这边一动,那边呼吸就瞬间紧绷起来了。
显然,这两个婢女很担心她会趁夜逃走。
说来,也是她们太高估她了,这样铁桶般的太子府,她又如何逃得出去,逃走了,也难以离开汉国。
更何况她的大哥还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大哥一人逃生的。
次日上午,婢女过来叫了浅浅一次,浅浅由于不饿,并不想起身,也就假装没有醒,没有搭理她。
直到中午,两个婢女小声对话,浅浅才不得不起身。
她瞬间弹起了身子,眼神清明的看着两人,问:“你说言将军来了?”
“回姑娘的话,言将军一早就被太子请来了,现在正在前厅里等着姑娘,姑娘要去见吗?”婢女询问的声音未落下。
浅浅这边已经快速套好衣服穿上鞋子,疾步走了出去。
两位婢女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看浅浅出院子方向都走错了,忙出声唤道:“姑娘,前厅在这边。”
浅浅回身走来,对着婢女冷声道:“还不赶紧带路!”
从开始起,浅浅就知道这两个婢女派来就是为了监视她,她也不打算给这两个婢女好脸色看。
不为别的,只为了她自己。
这两个婢女有自个儿的职责,又是汉国人,要她们背主自然是不可能的。
与其是这样,又何苦花了心思去交好。
因为她总有一天会逃离,到时候太子盛怒,定然会要了这两个婢女的性命,若真交好了,她到时候又该如何决择。
即是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交比较好。
两名婢女闷声不吭的带着浅浅一路到了前厅,前厅里,太子也倍坐在上位,看到浅浅突然跑过来,他一脸笑容,表现得十分欢迎。
“你可算是起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你再不出来的话,你大哥都误以为本太子说谎骗他。”
浅浅白了眼惺惺作态的太子,并没有理睬,而是直接奔到大郎的面前,一双眉眼焦急的上下打量追问。
“大哥,你还好吗?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大郎看到浅浅真的出现在汉国,情绪十分的激动,声音却是沉沉的说:“大哥没事,你呢?”
浅浅摇了摇头,兄妹俩无声对视数秒,确实彼此暂时都平安,倒也算是放了心。
“本太子就是看在言将军是你大哥的份上,也知道你思兄心切,一早就帮你把人请过来了。”太子微挑眉眼看向浅浅,竟然是一副邀功的样子。
那表情就像在说:怎么样,我表现得不错吧!
浅浅恨不得一口唾液吐到太子的脸上,脸色阴阴的看着他,不耐烦的说:“太子,你不过是想要羊皮纸而已啦!但是羊皮纸真的不在我的身上,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派我大哥回去拿。我会把羊皮纸藏匿的位置告诉他。”
太子虚伪的笑笑,说:“这可不行,你还是默写出来比较好,若实在是记不得的话,也可以把地方告诉本太子,本太子自会派人去取。”
浅浅紧蹙眉眼,不耐烦的说:“我说的位置,你们知道是在哪里吗?我让我大哥回去取,我留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你要是再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大哥啊!”
浅浅想着,他们兄妹俩都回去的话,太子自然不可能同意,即是如此,不防换一个办法,试试看有没有可能将大郎先弄走。
毕竟兄妹俩都困在这里,束手无策。
而大郎若能回去的话,还能想办法通风报信,清澜晓得她在国都,也会想尽办法来救她,总好过坐以待毙要强得多。
太子笑容微敛,声音透着寒凉的开口,“本太子把言将军留在汉国,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不是为了让他最后去替你取羊皮纸的。”
他可不傻,言将军到了魏国,那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他就算多派几人去盯着又有何用,不是照样能跑脱,他的人手早样折损。
而就算是这样,最后他仍然也对浅浅动不了杀机,除非他不想要羊皮纸了,若还要的话,这亏就一定要忍。
即是如此,他干嘛要冒风险。
把言将军留在汉国,若是浅浅不能老实默写出羊皮纸上的内容,还能用来威胁浅浅,一举两得的事情。
也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又怎么可能因为浅浅的一句话就改变。
“我说过我不记得羊皮纸上的内容,你就算杀了我们俩人也没有用,我一个女子,拿这个要命的东西干嘛?那张羊皮纸还要了乔三公的性命,我吓都吓死了,自然是恨不得早点脱手,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我相公处理了。”
浅浅杏眼圆瞪,一副坚定的样子,微微晃花了太子的眼。
不过瞬间,太子回神,用同样坚定的口吻说道:“我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只要结果,若是十天后,你没有默写出来,就别怪本太子无情。”
浅浅差点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说:“你们都是有病吗?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羊皮纸,不知道什么羊皮纸,你还强迫我默写出来,而且还是十天,又是十天!”
上次在魏国,舞阳公主的死,裕皇子也是只给你十天的时间。
“怎么,嫌时间太长了吗?”太子完全无视浅浅前面的话,就针对她最后一句,还是给予威胁。
浅浅恨得一阵牙痒痒,冷声骂道:“你真是好样的。”
太子眉眼一挑,得意的说:“多谢夸奖。”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骂说:“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
“是啦?”太子冷冷一声,叫来下人,吩咐说:“把言将军给本太子压下去。”
浅浅一愣,忙阻止问:“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本太子能不能更无耻一点吗?那本太子就做给你看。”太子带了些痞笑,得意的看着浅浅。
浅浅眉眼微微耷拉下来,明白在太子面前耍狠没有用,因为她就算这副豁出性命的去表示她没有见过羊皮纸,不知道上面的内容,太子也是不信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浅浅一改神色,压低了声音冷冷开口。
太子挑了下眉,对于浅浅前后变脸的速度也没有惊奇,只说:“本太子要什么,早在开始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倒是世孙妃不够坦率。本太子就大方一点答应你,若是你将羊皮纸上的内容默写出来,本太子就派人送你们兄妹二人回魏国,如何?”
浅浅微扬眉眼,脸上一副松动了的表情说道:“真的吗?”
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异色,张口便说:“这是一定的!本太子说话向来算数。”
浅浅低眸,故做深思的样子,凝神了片刻才说:“羊皮纸的内容,我是真的记得不全,当初在那种心情下看了,也只记得七七八八,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太子不甚在意的说:“你只要肯配合就好,十天不行,那就二十天,你什么时候默写出来了,本太子就什么时候派人送你回国。”
浅浅微颤的眼睫下一片担忧之色。
太子殿下说得这么大方,说明魏国和蜀国眼下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他才有把握能给她这么多时间。
想到这里,浅浅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也不知道清澜那边到底好不好。
“我不保证我能写全,但我会尽量,希望到时候太子能信守承诺。”浅浅面色沉沉的看着太子,满脸的不信任。
太子也不在乎,反而大方的说:“行,那本太子就让言将军暂留太子府,也好让你们兄妹两人见面方便一些。”
浅浅抿了抿唇,说了一声,“多谢!”
大郎在汉国的一些行为都被人监视着,无论是不是在太子府,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浅浅便想着,至少在眼皮子底下,兄妹俩有事也有一个商量的人。
“行,那本太子派人送你们去休息。”太子心情甚好的开口叫来了下人。
浅浅不领情的说:“不用,我有话和我哥说,我们先出去了。”
浅浅说罢,也不管太子的脸色,拉着言大郎就走。
反正现在答应了默写羊皮纸上的内容,不管她怎么样,太子也不会亏待她,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又何必给太子好脸色看。
兄妹俩人一路沉默的到了浅浅暂住的院子,浅浅将监视她的两个小婢女都赶了出去,将门也牢牢的锁紧了。
“大哥,你这些天还好吗?”
只剩下兄妹两人了,浅浅总算能卸了心防,好好说两句话了。
大郎沉重的点点头说:“我没事,只是跟我而来的那些士兵就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把太子他们送到了汉国,我们就要走的,但是被汉皇强硬的留了下来。尔后,我们带来的那些侍卫就消失不见了。几次找皇上理论,他都推说会帮我查清楚,而眼下又把你掳来了,想来,是他们所为,也早就有了计划。”
浅浅一脸鄙夷的接话说:“一群鼠辈,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话她特意拔高了声音,就是为了让那些偷听的人能够听得更清楚一些。
毕竟这是汉国太子府,他们兄妹俩说话,又怎么可能暗处没人。
不过浅浅也不在意,她们明面上要说的话,也不重要。
毕竟真正重要的事情,也是他们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的纸。
浅浅默默写下暗桩两字,用眼神询问大郎。
大郎却是摇了摇头。
浅浅眼神一黯。
看样子她出事了,魏国不是不知道就是还没来得及和汉国这边的人联系上,所以至今没有人找上言大郎。
说到这里,浅浅不免又有些捶胸顿足,他们言府若不是根基这么薄弱,也不至于到了汉国就成了睁眼瞎。
大郎眼神也微微黯了下来,问:“那羊皮纸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浅浅嘴上回答说:“那种东西,谁要记得,你那会儿不在家里,你都不知道乔三公满身是血的拿着羊皮纸来,只说有人要抢,要了他的性命,我就怕会给我们家带来灾难,我留都不敢留。”
浅浅嘴上说的话和手底写的字意思是不一样,嘴里说了一堆,手下只写了记得两字。
兄妹两人又打着哑谜说了许久的话,大郎好不容易才弄清楚这羊皮纸上记载的东西是什么,当下便果断的说,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汉国。
汉国兵力本来就最强,若再加上用兵如神的羊皮纸,那不是锦上添花吗?
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魏国和蜀国。
浅浅手上写着放心,示意大郎不用担心,嘴里却谈起国都的事情,说起了家里的一切。
大郎毕竟来了汉国这么久了,心里总是惦记家人的,如今兄妹俩苦无对策,也只能谈谈家说说家人了。
稍晚一些,大郎和浅浅一起用了膳,浅浅也没有让大郎去别的院里,毕竟这院子里空房间还有很多,既然要住在一起,就住一个院子好了。
这大户人家才讲究兄妹长大了不要住在一个院子,免得名声有污,但是像浅浅他们这样的出身,以前一个家也比不得这么一个院子大。
不说兄妹,就是全家都住在一起的。
接下来,一连三天,浅浅和大郎都待在书房里,看似在默写羊皮纸,其实在商量对策。
而他们的行为,太子看在眼里,也没有管,只是每天晚上会派人过来,要验收成果,因此,浅浅每天都必须要写一点东西出来交差才行。
到了第四天,浅浅仍然不见太子和国师,却是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照。
看到浅浅,瞳孔瞬间扩大,张牙舞爪的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小骚蹄子,竟然勾引男人勾引到了这里,难怪国师国朝了却不回宫,原来是你使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