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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蕙望着高宸,和他相距不过几寸的距离。
阳光下,他俊美冷毅的面庞染上金芒。那修长有如远山的双眉下,是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目光清亮透彻,照得人心根本就无处躲藏。更不要提,他周身笼罩的那一层隐隐杀气,说错一句话,只怕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样的男人,好似骄阳一般,骄傲、强大,不容别人对他有任何欺瞒。
他可以保护自己周全妥当,也可以伤了自己。
“不必说了。”高宸推开她。
仙蕙的片刻迟疑,让高宸以为沉默就是她的答案,----他自尊心极强,根本就没有半分耐心等待,当即起身,要把小娇妻给放下去。
“我说,我说。”仙蕙赶紧环住他,不顾姿势难看挂在他的身上,发誓道:“我保证说得全都是真的,若有一个字假话,叫我天打五雷轰……”
高宸打断道:“不必发那些恶誓!你是皇上御赐的郡王妃,清清白白嫁给我,不论如何,我都会给你嫡妻的体面。”他的自我保护,不容许自己收到感情伤害,“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往后我们就假作夫妻,各不相干!”
仙蕙不免有点上火,这人……,自尊心也太强了吧?冷静呢?理智呢?不等人说完,就讲出这种绝情绝意的话来,真是太伤人心了。
她心口闪过一丝疼痛,“好,很好!”三分真难过,七分演戏,在榻上哭了起来,指着他道:“你走,你走好了。”
“我走?”高宸只觉得热血往脑门子上冲,冷静理智全无,讥讽道:“你不仅没有半分羞愧,居然还敢撵我?!这里是庆王府,不是邵家,我为什么要走?”
他赌气又坐了下来。
心下闪过一丝懊恼,这个这个举动实在太幼稚了。
“那我走。”仙蕙故作气哼哼的,跳脚道:“我回娘家去!”
高宸一把抓住了她,“你闹什么闹?我为了大家的体面,处处把事态给压下去,你还有脸跟我闹?!”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憋屈,“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居然心里装着别人瞒着我,你对得起我吗?”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少放屁!”仙蕙骂完了他,又蹲下来哭,“你冤枉人,不让人说话,说话尽戳人心,也不管人心不心疼……”
“你还知道心疼?还有脸撒泼?”高宸简直没有见过比她更胡搅蛮缠的,心里恨自己怎么还不动手,把这疯子给扔出去?只会嘴上针尖对麦芒,“哦,我倒是忘了,你本来就是一个泼妇!”
“对,我就是泼妇。”仙蕙故意气他,“泼妇配混蛋,谁也别嫌弃谁!”
“你说谁混蛋?”
仙蕙冷哼,“谁问谁就是!”
高宸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来,顿了一下,才缓过来劲儿。
----继而觉得自己蠢透了。
她都心里有别人了,还在这儿跟她吵什么架?无聊不无聊?看不顺眼,赶紧走了便是了,蠢货!还留在这里生气,一定是脑子给她气坏了。
“砰!”一只茶盅遭了秧,粉身碎骨。
“哐当!”一桌子的茶具前仆后继,全都追随茶盅前辈摔了下去,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白花花的碎瓷片,弄得人都没地方下脚。
“噗……”仙蕙没绷住,一声笑了出来。
高宸觉得她脑子不正常了,还敢笑?恶声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仙蕙笑嘻嘻道:“你吃醋了,不仅吃陆涧的醋,还气得理智全无,留在这儿跟我拌嘴。所以……”她拖长了声调,“说明你心里有我,喜欢我。”
“邵仙蕙!”高宸看着她得意的眼睛,气极反笑,“呵,你还要脸吗?”
“我不要了。”仙蕙上前扑住他,死皮赖脸的,“我知道你憋了一天的气,不把这口恶气给散出来,我都不敢跟你说话。”她语速飞快,生怕真的被高宸给甩下去,躺在瓷片上可不是玩儿的,“我从头到尾的说,好不好?你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行,一炷香的时间。”
“两柱香?”仙蕙又眨了眨眼。
高宸黑着脸,起身就要出门,偏偏又甩不开身上的小东西,“你给我下来!”
仙蕙忙道:“在进王府前,我一共见了陆涧五次!”
高宸闻言一怔,“五次?”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浮了起来,冷笑道:“好啊,果然早就是郎情妾意了。”
“你别胡说。”仙蕙又把他扯了回来,故意卖关子,“先说第一次,其实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高宸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就那次啊。”仙蕙嘟哝道:“在仙芝镇的时候,我不是踩了你脚吗?后来给你做了靴子送过去,然后刚要走,就撞见宋文庭和陆涧上楼。喏,这就是我第一次见他,见是见了,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哦。”
高宸记性很好,况且那件事也不可能忘记。
听她这么一说,火气倒是消了不少。如果那时候他们才认识,想来……,应该不会有多深厚的感情吧?不对,自己的妻子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有感情!他不想再忍受这种煎熬了,问道:“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在庆王府的凉亭里面,我迷路那次啊。”
高宸听她没有丝毫隐瞒,又消了消气。
仙蕙继续道:“当时我不是往凉亭里看了一眼吗?你还问我,是不是认识他们,我怎么好意思说在仙芝镇见过他们?所以就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你看,这就是第二次见到陆涧,我也没跟他说过话。”
“第三次呢?”
仙蕙看似莽撞胡闹,其实是用了心计和法子的。
先故意和他吵架,让他发脾气,把最大的那口气给散出来。然后再一点点,一步步抽丝剥茧,给他解释,让他慢慢相信自己的话。
“第三次没啥好说的,是宋文庭和陆涧来我们家,给我姐姐相看。我和姐姐躲在屏风后面,看了一眼,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还有……,第五次。”仙蕙瞅着他道:“就是在邵家看台那次,远远看见陆涧在看台下面晃荡,如此这也算一次的话,那就是第五次。”手指在他胸上乱戳,“还是一样,我没有跟他说话的。”
高宸的怒气,一而再、再而三,一点点消褪下来。
这几次的见面,都是偶遇和很正常的因故相遇,见了,也不可能有任何感情。刚才是被她说五次气住了,还以为她和陆涧早就熟稔,原来都是一些无聊的见面。
等等,怎么少了第四次?
高宸挑眉,看向低下头去的小娇妻,忽然意识到,可就那四次都没有任何瓜葛,就是这一次有点说不清罢。
“第四次……”仙蕙没有隐瞒,以为高宸这种男人自信又自负,与其隐瞒,不如坦白交给他来判断,那么自己至少可以问心无愧,“那时候,娘已经告诉我,说是准备订下陆涧。”
“哦,接着说。”高宸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之前见过他,觉得他长得不错,人也好,听说做学问也很好。所以想着,能和这样的人订亲也不错。”除了前世,仙蕙全都一五一十说了,“那天因为邵彤云和陆涧订亲的事,他来我们家商议对策。他走的时候外面还飘着雪,挺冷的,他穿得少……”
“然后呢?”
仙蕙知道,要说的是最关键的一句话,因而抬起眼眸,“我就让丫头拿了哥哥的披风,给陆涧披了回去,就这些了。”
高宸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水汪汪的,里面好似没有一丝杂质,也没有任何波纹。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依她的年纪,对男女情.事的谎言,肯定做不到心如止水,所以应该不假。
他静默了一瞬。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让人给准未婚夫拿一个披风,当着家人和丫头们,算不上的私下幽会传递。再者说了,她性子本来就有些活泼,又淘气,脸皮也厚,这些自己不是不知道。
虽然叫自己有点不痛快,可也并非不可理喻之事。
----但却不能这么饶了她。
刚才还敢戏弄自己,得意洋洋,小丫头胆子不小!
仙蕙扯着他的手,摇了摇,“我全都老老实实交待了,绝无半句虚言!高宸,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生气的样子好吓人。”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弯弯的,模样俏皮又可爱,“拉钩、上吊,一百年……”
高宸却依旧冷着脸,“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冷哼,“刚才我问了,你心仪陆涧吗?回答我。”
“啊?这要怎么回答啊?”仙蕙叫屈,“要我说,肯定是没有。可是,我就这么说你又不会相信。”嘟哝道:“没有,没有!行了吧?”
“不行!”高宸断然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许撒谎。”
仙蕙没想到他这么难缠,都使尽一切手段了,还是不放过自己。又不敢不看他,让他生疑,努力让自己直视他,小声道:“你……,你这样好吓人。”
那双眼睛深黑幽邃,又冷、又看不到底,好似一道没有尽头的万仞深渊,多看一会儿,整个人都要跌进去,然后再也出不来。
高宸没有半分退让,执着问道:“你心仪陆涧吗?”
“我……”仙蕙觉得自己那点小聪明,在他面前根本不够使,和他对视,就什么心思都转动不起来,吓得说了实话,“有……,有一点点。”
“好。”高宸像是气极了,反而笑道:“好个一点点!”
“不是的,你听我说。”仙蕙急得要哭,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慌张道:“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我就跟他说了一次话……”又急,又委屈,语无伦次的解释,“陆涧他……,他就好比小时候我爱吃的糖葫芦,以前爱吃的,现在已经不爱吃了。”
“糖葫芦?”高宸的声音更冷了。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仙蕙觉得自己要给他逼死了,掉眼泪道:“高宸,我现在只喜欢你的,真的,真的!只喜欢你这种大鱼大肉……”
高宸故意沉声,“哦……,我是大鱼大肉?”
她和陆涧就那么一次递披风的交集,能有多深的感情?喜欢?小丫头不懂事,听说是自己的未婚夫,见人长得俊俏,就以为是可以托付终生,值得一辈子喜欢的人了。
糖葫芦?大鱼大肉?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她不是胆子大吗?虎里虎气的,刚才还敢跟自己厚着脸皮耍赖,这会儿算是吓破了吧?不治治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仙蕙软坐在美人榻上哭,抽泣道:“我说错话了,你割了我的舌头吧。”
高宸仍旧板着脸,冷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笨丫头!若是她冷静无比,回答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可疑,自己是不信的。若是她胆敢有丝毫隐瞒,那自己更不会放过她!可现在,忍不住想问她一句,“就你这笨样儿,还敢在我面前耍小心眼儿?胆儿肥了啊。”
仙蕙是真的给吓着了,也乱了。
高宸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冷脸有多吓人,就是那些幕僚们,都得吓得浑身一哆嗦。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以后老实点儿,可没想真的把她吓出毛病,于是清了清嗓子,“真的不喜欢你那糖葫芦了?”
仙蕙原本是垂头丧气默默掉眼泪的,一听这个,赶忙泪汪汪的抬眼,“不喜欢了,不喜欢了!”她连连摇头,泪水都甩了下来,“真的,我发誓!”
高宸强行忍住了笑意,板着脸道:“那我暂且信你,不过呢,还要再看看你以后的表现,才能确信。”
啊?自己还有机会改正?仙蕙喜不自禁,忙道:“可以,可以!以后我一定好好的表现。”然后举手要发誓,“我邵仙蕙……”
“行了。”高宸不想她说那些恶毒誓言,打断道:“我不信这个。”然后冷哼,“你赶紧去洗把脸,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敢说自己是大鱼大肉,呵呵,小丫头胃口倒是不错啊。
“好,我去!”仙蕙赶忙跳下床去。
“不稳重。”
“啊……”仙蕙又端正身姿,像个大家闺秀一样走了过去,轻手轻脚的,就连拧帕子都没敢弄出太大声响,斯斯文文的洗了个脸。
她没看见,背后的高宸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四郡王?”门外,是厉嬷嬷试探的声音,“该摆午饭了。”
仙蕙急忙跑了过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连连摆手。
高宸扫了一眼,心下好气又好笑。然后掸了掸身上袍子,刚才被那小东西揉得皱巴巴的,出了门,在椅子里坐了下来,“摆罢。”
厉嬷嬷瞅了一眼,吃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刚才明明听见里面砸东西,眼下四郡王妃又没出来,难道是两人吵翻了,所以气得不出来了?只是不敢多问,更不敢这会儿触霉头,赶紧让丫头摆饭。
等到饭菜上桌,高宸又道:“都下去。”
他没说为啥,也没人敢问他为啥,全都退出去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厉嬷嬷领着人进来收拾碗筷,发现饭桌上是两人用饭的痕迹,方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还在一桌子上吃饭。这么看来,估计是四郡王妃在里面哭了,刚才不好意思出来。
四郡王既然肯她掩饰,那么就算有点问题也不会太大。
厉嬷嬷想了想,不能让两人一直沉浸在吵架的气氛,得找事儿打岔。正琢磨找点什么事,能让小两口一致对外、齐心合力,外面就来了丫头,传话道:“邵老爷来了。”
邵元亨?厉嬷嬷一琢磨,哦,荣氏还扣留在沧澜堂呢。
正好,因而当即进去回禀了。然后等里面传话让进,便去领了邵元亨,让他停在珠帘前面,回道:“邵老爷到了。”
邵元亨神色紧张无比。
他能不紧张吗?一大早的,先是荣氏被庆王府的人叫走,然后是珊瑚也被叫走,自个儿在家等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回来。眼下来了,女儿女婿又不让见面,那不用猜,肯定就没什么好事儿!
珠帘后,传出高宸清冷的声音,“进来说话。”
邵元亨如蒙大赦,赶忙低着头进去,作揖道:“见过四郡王、四郡王妃。”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高宸一身煞气,女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至于客套过后,给自己赐坐的体面更是没有,不由更紧张了。
“爹……”仙蕙不情不愿喊了一声,禾眉微蹙。
高宸喊了厉嬷嬷进来,“荣氏的事,你来说。”
邵元亨脸色不安的等候。
厉嬷嬷口齿清晰、条理情绪,不过三言两语,便把荣氏从珊瑚手里支出银两,然后收买了人,在各大茶楼造谣仙蕙害了邵彤云,前因后果全都说明白了。
邵元亨吓得张大了嘴,再没想到,荣氏会发疯到如此地步?!眼下邵家可是全靠二女儿,得罪了她,再得罪了高宸,能有好果子吃吗?忍不住跳脚,“这个疯妇,我绝对饶不了她!”
“行了。”仙蕙神色厌烦无比,“爹,每次荣氏做了恶事,你都这么骂几句,有什么用?你不烦,我还听烦了呢。”
高宸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道:“荣太太你可以带走,但是……,得去官府给她过一趟明路。”
仙蕙闻言一怔。
去官府过一趟明路?那岂不是?!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一直想着不能杀了荣氏,怕让母亲背上恶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还是高宸他心思敏捷啊。
不过……,他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吗?又帮自己。
高宸没有小娇妻那么多心思,眼下当着外人,不是两人怄闲气的时候。朝着邵元亨看了一眼,双目微眯,“怎么?你不同意?还是我的要求过分了?”
“不,不不!”邵元亨哪敢得罪这位冷面女婿,就是大郡王,都没女婿吓人,再想起荣氏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不能再护着她了。心思飞快,当即连连点头,“我这就带荣氏去一趟官府,这就去!”
“走罢。”厉嬷嬷招呼,领着邵元亨出去了。
到了偏厅,荣氏被丫头领了出来。
她一大早被王府的人传来,又被揭穿阴谋,加上等了一上午的惊慌恐惧,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正在心悸之际,忽地见丈夫过来领自己回去,不由喜出望外。看来丈夫还是心疼自己的,肯定求情了。
哼,邵仙蕙还是不敢把自己怎样。
这么想着,瞅着丈夫难看的脸色也不那么怕了。自己陷害仙蕙的事情揭穿,他肯定是要生气的,回去好好的哄一哄他,做做小伏低也就是了。
然而马车走着走着,荣氏听着动静却不太对劲,怎么听见王三娘豆腐的叫卖声?她掀开一条缝儿,看了看路,回头道:“老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回家吗?怎么越绕越远了。”
邵元亨黑着一张脸,不说话,然后马车到了官府门口,当即跳下车。不管荣氏叫唤和询问,径直进去,半晌以后才捏着一张纸出来。
荣氏觉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又不好在大街上大吵大闹。
等着回了西院,进了屋,方才问道:“老爷,你刚才跑去衙门里做什么?”
“做什么?!”邵元亨将一纸文书摔在她面前,“纳你为妾!”
“妾?什么妾?”荣氏隐隐有了猜疑,但是不信,赶紧捡起地上的文书细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商户邵元亨,因为战乱,先娶原配嫡妻沈氏,后以为沈氏亡故又娶荣氏。今两房妻室都仍健在,按照礼法,沈氏为妻,荣氏只能为妾,特请官府出示文书以正妻妾之名。
空气里,是一触即发的火药气氛。
荣氏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然后怔了怔,忽地爆炸似的跳了起来,尖叫道:“邵元亨!你让我做妾,做妾?!我跟了你十几年,现在居然让我做一个妾室?!我、我……”
她大口大口的艰难喘气,喘不过来,然后一头栽到在地上。
消息传到东院,沈氏先是吃惊,顾不上听说荣氏做了妾室应有的欢喜,而是当即叫了一个妈妈,“去王府,打听打听,仙蕙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早起王府传西院的人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而今邵元亨又让荣氏做妾,不消说,必定是荣氏做了对不起仙蕙的事!
沈氏催促道:“快去,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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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某一处幽静别致的庭院里。
燕王世子正在听下人回禀,“今儿出了两件大事。头一件,庆王府的孝和郡主和陆涧搬回陆家住了;第二件,邵家原先的荣太太,重新去官府用文书定了名分,居于沈氏之下,为妾,下人都唤她荣姨娘了。”
“哐当!”旁边一个倒茶的年轻美妾,面色惊骇,竟然失手落了茶杯。
“下去。”燕王世子撵了下人,然后用脚尖勾起那个侍妾的下巴,“呵呵,刚才吓着你了?乖乖,你的亲娘现在是姨娘了。”
邵彤云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仙蕙!一定都是仙蕙在捣鬼!”
“哦。”燕王世子慵懒的躺在椅子上,“这么说来,你那个妹妹不仅长得貌美,还很是有些手段啊。”要知道,高宸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邵仙蕙能够借着高宸的势,压制娘家人,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了。
“世子。”邵彤云赶紧跪下,急道:“求世子,替妾身做主。”
“你又胡说了。”燕王世子伸出一根手指,摆摆手,“我是来江都做客的,等着参加完了庆王的寿诞,怎么能去跟庆王府过不去呢?”他笑了笑,“你发什么愁啊?好好的跟在我身边,吃香的、喝辣的,日子也挺美不是。”
邵彤云的身上仍然在抖,咬了唇,眼中恨意四下迸射。
“你就那么恨你妹妹?”燕王世子勾起嘴角,扯着她的领口,看着那一片白皙细腻的春.光,然后把手放了进去,“只要服侍好了我,心情一好,没准儿就会替你出了那口恶气。”
现如今,自己还有用得上庆王府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翻脸。不过空头许诺,哄哄女人玩儿,也不费劲,不过是费一点口水而已。
邵彤云却是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只要世子能为妾身除掉仙蕙,除掉东院的人!彤云什么都愿意为世子做。”
燕王世子将她用力一扯,跪在自己面前,“来罢。”
邵彤云怔怔的看着他,片刻后,才领悟对方是什么意思。她恶心得想要吐,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飘飘忽忽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