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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福山泽夏与南方仁二人总算是有了落脚之地,而且还是不用付住宿费的那种。
咲小姐所在的旗本——橘家。
“虽然术后情况恢复的很好,但是,还是需要当心伤口发炎的可能性。在完全愈合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在给橘恭太郎额头上的伤口更换完纱布后,福山泽夏对他叮嘱道:“如果有任何觉得不适的状况,请不要犹豫,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是南方医生。我们会想办法的。”
“啊,多惠夫人那边我去过了。”
南方仁拿着包裹走进屋来。
“伤口恢复的情况非常好。”
“我给橘先生的伤口换过药了,状况良好。”
福山泽夏对南方仁讲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后,就换上咲小姐给她改好的男式和服,准备出门了。
“我出去一下。”
听到福山泽夏这么一说,南方仁立刻追问道:“福山,你去哪里?”
“去找开源节流的具体方法。”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福山泽夏便走出了门口。
遵照医嘱,尚且还卧病在床的橘恭太郎问着身旁的南方仁。
“南方医生,不和福山医生一起去吗?”
被这么追问了,南方仁也只能尴尬的挠挠头,如此说道:“怎么讲呢……我和福山君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他的行动力可是第一的。”
之前福山泽夏与南方仁讲过了,为了行动方便,她就以男性的身份对外示人,南方仁也得改口,将她当成一个男人来对待。
说实话,若非清楚见过福山泽夏女装的模样,就连南方仁自己也会经常忘记福山泽夏的真实性别。
再加上足有两年的时间让他们二人没有进行过正常的交流……
南方仁发现自己对于称呼福山泽夏“他”毫无抵触之情。
手肘撑在桌上扶额叹息,而福山泽夏则一脸倦意的回了家门。
“出诊回来,那位大小姐真是难搞啊。”
福山泽夏将医药箱放下后,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对着南方仁抱怨道,“我下次再也不去看着我会脸红的大小姐家里出诊了。”
“诶?”
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吐槽比较好,所以南方便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位小姐得了什么病?”
“肺结核。”
福山泽夏将手上的茶杯放下后,说了一个现如今属于不治之症的名字。
“不过发现的很早,吃个一年左右的药就可以了吧。”
“福山医生还带了治疗肺结核的药吗?”
“嗯,但是只有一人份,这次用完就没有了。”
福山泽夏显然将此世只有一份的肺结核的药物卖了个好价钱。
“我收了八百两的诊金。”
突然从她口中说出了非常可怕的话。
“八、八百两的诊金!”
“是做木材生意的大盘商家的独生女儿,捧在手上的千金大小姐呢。得了肺痨这个病,家里人担心的不得了,听说有能治疗这种病的药,立刻就把全部的诊金奉上了。”
福山泽夏满不在乎的说着自己做下的大事。
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福山泽夏认真的注视着南方仁:“比起拿这些药去治高杉晋作啊……或者说是‘少女漫画的最爱’冲田总司,他们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吗?”
福山泽夏将手上的茶杯放回了桌上。
“我想去做的事情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一个月后的夜晚,那位做木材生意的大盘商便将八百两的诊金亲自奉上。
福山泽夏看着装满两箱子的满满当当的银小判,从中数出十枚交给了橘恭太郎。
“这些时日多有打扰,此等微薄的谢礼请务必收下。”
接下去的一年还要继续给那位大盘商家的千金大小姐复诊,根据病情的状况也要准备其他的食物进行食疗,还要注意饮食,总之接下去还有许多麻烦的事情要做。
在三天一次的复诊当中,福山泽夏也与那位千金大小姐的父亲——松山正一郎熟悉了起来。
在某次闲谈中,松山先生忽然问道:“福山医生听说过虎狼痢吗?”
“虎狼痢……?”
福山泽夏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病名,但是随后想到了了另外一个相近的病名:“是霍乱吗?”
日本人的语言里面没有翘舌音真是个大悲剧。
“在西方是叫做霍乱这个名字吗?”
松山先生似乎对于福山泽夏编纂的“前些时日从从美国学医回国”的身份深信不疑了。毕竟是医术超群又完全采用了兰医的治疗手段,如果他不说自己是从西洋留学回来反倒是没法相信了。
更何况,他在和服里面还穿了一身高领的衬衫和西裤的装束,这是只有在长崎(当时日本唯一对外开放的港口)才能见到的西洋人的衣服。
当时,福山泽夏对自己这种穿着方式是这么解释的:“虽然我的心没有变,但是身体已经完全习惯了西方的生活。”
“是的,如果是霍乱的话……”
福山泽夏又将记忆里和霍乱相关的病症一一讲出,询问松山先生是否和虎狼痢的病症相对。
“果然,是霍乱啊。”
福山泽夏叹了口气。
霍乱在这个时候,应该是非常可怕的传染病吧,听松山先生的讲解,在前些年的江户城里造成了十万多人的死亡。
“这个病的话,其实很好预防。”
福山泽夏将记忆里应对霍乱的方法讲出来。
“霍乱细菌在生水,生的食物,患者的粪便、呕吐物中都有。通过嘴进入人的身体,所以最重要的是不让细菌扩散而隔离患者。”
“将病人隔离吗?”
松山先生拿出纸笔,认真的写下了应对的方法。
“是的,在中国……啊,就是海对岸的那个现在叫做‘清’的国家,在历史书上不都有记载,在这个清朝更早之前的朝代,官府的官员们都会将得了瘟疫的病人与健康的人隔离起来。有时候也会采取将整个患病的村子连人带村一起烧光的做法。虽然这种做法听上去是很残酷,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在面对哪个医者都束手无措的疫病面前,这是最彻底的根治办法。当然,如果有其他办法可行的话,我完全不赞同这种方法。”
“那么,哪个细菌是指……”
“当成是某种邪风入体来理解可能比较好吧……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讲清楚。”
福山泽夏对于怎么将细菌的定义用简单易懂的方法讲出来很是苦手。
所以她干脆跳过了这个问题,继续下面的内容。
“然后,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生的水和食物进口,一定要完全用火烧过后才能食用。水要烧开后,食物要完全煮过才可以。而且,所有被污染过的东西都要彻底的消毒——消毒就是‘将细菌消灭’的意思。”
“这样子就能预防了吗?”
松山先生停下笔,继续追问道,“那么,怎么治好那个……霍乱呢?”
“多喝水就好了。不,光光是水还不够,应该是喝ORS。”
福山泽夏将记忆里的英文念了出来,但是立刻摇了摇头,翻译成了能让人听得懂的方法。
“ORS就是将一升的水——当然要烧开后的水,加入2勺的盐和10勺的糖,然后不断的给病人喝下去,就算吐出来了也要硬灌下去,虽然最初看上去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是一定要坚持将水灌下去。霍乱就是因为身体大量失水才会导致人的死亡。”
“这样简单就行了吗?”
松山先生听到那个简单的方法,楞了好一会儿。
“嗯,病人排泄的粪便和穿过的衣物都要挖上坑,撒上石灰后再用土埋掉。”
福山泽夏又补充了一点。
“这样就应该可以了。”
“这个方法,”松山先生从位置上站起身,跪在福山泽夏面前,认真的拜求道,“请问,我能这些告诉其他人吗?”
“当然了。还请麻烦松山先生您通过自己的人脉,将这个办法告知大家。能够提早预防的话,也能少死很多人。……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举。”
福山泽夏很大方的就将这个办法让了出去。
松山先生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预防和治病的方法传播出去。
带着松山先生硬是给的谢礼——最后福山泽夏带着装在木盒中的十个豆沙包回了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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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我带了豆沙包回来……”
福山泽夏走进屋才发现已经有客人在了。
她抱歉的笑笑,拿着手上的豆沙包给了橘咲。
“咲小姐,这个豆沙包就麻烦您了,我对处理这种点心真心苦手。”
“好的,我去准备茶点。”
咲小姐接过那袋豆沙包后,立刻就从房间离开了。
“啊,您是之前那位给多惠夫人动手术的医生——”
一旁陪同的青年认出了福山的样子,她看着那位青年,总算是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那个时候……那个大夫啊。”
“是的,在下名为佐分利祐辅。”
“我叫做福山泽夏。”
“请问……”
在南方仁身旁坐下后,福山泽夏看着来势不小的一行人,低声问着身旁的同伴。
“南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的声音似乎大了一些。
在场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领头的那位长者将他们的来意再说了一遍:“我们,是来向二位请教治疗虎狼痢的方法。”
“我之前出诊的时候才说明了一遍啊。”
福山泽夏扶额。
说实话,她真心讨厌这方面的解说工作。
教过她的老师都认为,她完全不具备有教师育人的才能。即便她是这些老师们生平所见——最为优秀出色的学生也一样。
南方立刻向福山问道:“讲了吗?”
“病人的父亲问起了这个问题,我为了诊金也得说啊。”
福山泽夏扶额叹息。
她就知道那八百两的诊金不好挣。
“原来是这样啊。”
最后将对那位松山先生所讲的内容,重新再说了一遍。
但是因为来的人是医学所的兰医们,所以福山泽夏立刻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钢笔取了出来,开始画起了简易图。
“霍乱……啊,就是那个虎狼痢的病,大多数病患无法将ORS喝下去,所以要做出像是这样子的器械……请问可以制作出来吗?”
事已至此,南方仁也开始配合起福山泽夏:“请问……有橡皮管这个东西吗?”
“有的。”
叫做绪方洪庵的老者的回答,让这二位现代穿越过来的未来者感到高兴不已。
“那么,这种针头也可以制作吗?”
福山泽夏从医药箱中取出了已经用了挺多次数的一次性注射的针管,将针头部分取下后递给对方。
这种针的中间是中空的。
“手艺好的师傅可以做到的。”
“那么,请务必——”
福山泽夏俯□,对于她而言,别说跪地鞠躬请求了,就算让她喊对方爹妈,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也会去做。
自尊心这种时候完全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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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医学所的一行人离开后,福山泽夏则和南方仁关起门来,争论福山泽夏的做法是否正确。
“这是改变历史……”
“我们是医生吧。”
福山泽夏抓着南方仁的衣领,冲着他喊道。
“是医生的话,就要治病救人,要救的就是眼前的人!哪个医生会面对需要救的病人还会犹豫——救了他是不是会改变未来,这种想法啊。”
她放开了手,整理了下自己也有些凌乱了的衣服,冲着尚且畏惧改变历史而犹豫不决的南方仁丢下一句:“连救人都要害怕改变历史的话,不如放弃当个医生吧。”
她快步走出门后,从衣袖中取出那张专门从钱包里取出的照片。
照片上,那几个非洲孩子们的笑容依然如故。
她伸手在照片上摩挲了一番。
如果这能改变历史的话,她不仅想给友永未来一个能治好她病的未来,也同样想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也算是一个痴人说梦的宏愿的话,就请让她将这个宏愿做成吧。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推荐一个视频。重新去看了这个视频后才发现,视频开头的那段话就是出自仁医完结篇里的坂本龙马之口。
我真是对清朝所造成的悲剧哀恨至极。
高杉晋作和冲田总司,这二位算是幕末时期最有名的得了肺结核挂掉的人吧。最起码我就知道这么两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