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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念头而是一闪而过,顾盼儿并没有抓住什么,让包子爹娘将东西搬到牛车上,打算今天就把这些东西送到蛇精病那里去。现在才刚刚到中午,来回一趟县城还是赶得及的。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丫,你说咱送这酸菜跟鱼,合适吗?”
顾盼儿扬了扬手中的菜谱说道:“对于那蛇精病来说,能饱尝口服是人生一大美食,没有比这东西更合适他的了。”
张氏闻言不免有些放心下来,叹道:“还真是可怜那司公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尽活在药罐子里了。还好这会他终于能吃东西,要不然咱也不知道该送他点啥,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是他运气好,遇上咱了!”
顾盼儿却是在心里头嘀咕,这还是司南命好,生在大富人家,要不然哪能活到现在。刚认识那会是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南雨是怀着司南的时候被人给打了一掌,勉强将人生下来的时候,大人跟小孩都中了阴寒之气,那个时候司南才多大点?
当时司家还有一棵火笋,若是给大人吃的话,可能会刚刚好,给小的吃的话只需半棵,可这虽然能把阴寒之气给解开,却会留下火毒,为了解这火毒又服了不少药材,结果小小年纪就被药物侵噬,随着年纪增长,需求量就越大。
结果便是一个阴寒之气未解,沉睡整整二十年;一个被药物荼毒二十年,血能解百毒,肝脏却毒如蛇蝎。
不过也是这俩人幸运,要不然现在哪能好起来。
前几天司淮山传来消息,说南雨似乎有了一点知觉,这恢复得还真快。
不禁叹了一口气,好歹相识也近一年了,就如这蛇精病说的,咋地也算得上是个朋友,这对朋友自然不能忒抠了点。于是顾盼儿弄了十张上等毛皮、两坛青果酒两坛梅子酒、一筐拉腊肠腊肉、最后还加了一罐十斤重的蜂皇蜜。
这些东西看起来自然没司南送来的多且好看,可仔细算起来,并不比司南送的东西价值低,单单是这一罐蜂皇蜜就顶了司南那两车的东西。
“我这也算是大方了一回。”顾盼儿边装车边嘀咕。
顾清可是知道这一车子东西的价值,不过价值再高,都是自家不花钱得来的,送出去也没觉得多心疼。就如那蜂皇蜜一样,都说是皇室贡品,连皇后都舍不得多尝一口,可自家的蜂蜜不但人随便吃,就是大黑牛也能时不时喝上一点,就这样送出去还真不觉得有多心疼。
“是啊,就你最大方了。”顾清白了顾盼儿一眼,不以为然。
顾盼儿不由得斜了顾清一眼,什么时候开始小相公也变得大方起来了?之前卖菜的时候,可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得眉开眼笑的,莫非那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是自己的错觉?
屁个错觉,明明就是这小奶猫,化成灰也认得。
“走吧,上车坐着去,赶紧把东西送了咱赶紧回来,要不然回来天都黑了。”顾盼儿将东西装好装稳了,便跳上车,伸顾清伸出爪子。
顾清朝顾盼儿爪子打了一巴掌,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不用帮忙就拉倒!”顾盼儿白了一眼,将手收了回来。
顾清坐好以后,就说:“我都说了明天再回礼,你偏偏要今天就送去,回来的时候要是天黑那也活该。”
顾盼儿道:“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这大年三十的,鬼才乐意送礼去。”
顾清却道:“很多人都是年三十才送礼的!”
顾盼儿踢了踢牛屁股,让大黑牛走起来,等出到村口才说道:“别人是别人,咱这送礼是要送到县城去,一来一回就得四柱香时间,那就是半天了。这年三十咱还要不要过了?”
顾清不免嘀咕:“你又不会包饺子,又不会做饭,就只会张口吃吃吃,你自己来回一趟正好赶上吃饭,不也挺好?”
顾盼儿斜眼:“我不会做,我看着你做不行?”
顾清眉头立马就竖了起来:“君子远离庖厨,你别尽想着让我做饭!”
“不让你做,我找别的男人做去?”
“家里有帮工的!”
“大过年的,也得给人家放放假,这事我都没提,你自己提前就做了。”
“吃货,尽会吃!”
“我若是不吃的话,你做起来多没成就感?”
“见鬼的成就感。”
“少啰嗦,明天给我包饺子罢!”
“给你包一槌子!”
“也行!”
……对上顾盼儿的没皮没脸,顾清也只能黑着脸败下阵来,谁让自己倒霉娶了这么个媳妇回来,不认命还能咋地?真让这婆娘去找别的男人给她做吃的?那样自己还不如找根绳子直接上吊去好了。
黑、瘦、丑、贪吃、脾气也坏,这婆娘缺点真多。
摸了摸胸口上挂着的暖玉,又捏了捏头发上别着的木簪子,不用特别去看就能想到簪子上雕着的那只奶猫炸毛的样子,最终还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得了,还是认命吧,谁让自己就摊上这么一个媳妇,祸害自己就够了,就别祸害别人去了。
牛车坐着没马车那么舒服,况且这牛车还是敞篷的,走到一半的路时顾清就将整个人裹在斗篷里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往外瞅着。
看向顾盼儿,见顾盼儿跟个没事的人似的,不免有些嫉妒了。
“你个疯婆娘还真不怕冷!”顾清自己戴着暖玉,穿上本已经穿得挺厚,现在又披着斗篷,可每当风吹过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点冷。
顾盼儿斜了顾清一眼:“平日里就叫你多锻炼,可你一有时间就窝着看书,就你那样想把体格再养好一点也困难。要是你也跟着锻炼锻炼,哪会跟现在似的,就这么点冷风,也能把你给冻缩了。”
这哪是一点点冷风,明明风就不小,一般人哪受得了。
“说真的,就跟宝哥儿似的,每天就练那半柱香时间,身体就能好?”顾清还真就琢磨了起来,想着要是真能把身体养得再好些,每天半柱香的时间自己也是抽得出来的。
顾盼儿便说道:“这事说来没用,你自己用眼去看,小豆芽的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顾清想了想,不免将小豆芽现在与过去作了一下比较,又与自己作了一下比较。发现原本身体比自己还要差很多的小豆芽现在不但活蹦乱跳的,大冬天的跑出去找小伙伴玩,也不见生病不见叫冷啥的,比自己这身体要好多了。
“要我说,你这体质也能练武,要不然练武得了。”顾盼儿不由得撺掇。
可顾清还是喜文不喜武,让他锻炼一下身体可以,让他弃文练武的话还真是做不到,没多犹豫就摇了摇头:“若是练武的话,就没有多少时间念书,目前我还是比较喜欢念书,习武的话就算了吧。”
“那随你吧!”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顾盼儿不免还是有些失望。
人各有志,勉强为之,亦是不好。
不过小相公能想到锻炼身体已经很不错了,顾盼儿还算是感到有些欣慰。自己初到这里的时候,小相公才过十三岁的生辰,一副营养不良才一米三多的样子。自己算是将一个面黄饥瘦随时有可能会嗝屁的半大小子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自然希望能养得更好一些。
说话间牛车已经进了城,今天虽然已经二十九,可还是挺热闹的,买卖东西的人不少。顾盼儿问了顾清一下要不要再逛一下,顾清摇摇头,东西已经全买了,也没有什么需要买的,这么冷的天也不想逛。
于是俩人直接赶着牛车去了司家,没去前门,而是到了后门那里。
“真服了你们了,有前门不走非得走后门。”
得知顾盼儿与顾清到来,却没有走前门,司南是有些不高兴的。毕竟相处的时候看似很不友好,可司南是真心把这俩人当成朋友,而且是掏心掏肺的那种,自然希望这朋友来了,就光明证大地走前门,而不是绕到后门这里来。
顾盼儿指着车上的青菜道:“你们厨房在靠后门这边,卸菜方便。”
司南白眼:“这肯定是借口。”
顾盼儿便道:“借口又如何?老娘就就看你家前门不顺眼了!”
顾清见二人又要吵起来的样子,赶紧打断:“一人少说一句,赶紧把东西卸下来罢。天色不早,得早点回去,不然到家真就天黑了。”
顾盼儿闻言点了点头,先是将三丫写的菜谱给拿了出来,扔给司南。
“这是什么?礼单?”司南接过还没来得及看直接问道。
“礼单你大爷,这是三丫给你写的菜谱子,听说你尝酸菜鱼跟水煮鱼,故意给你写了做法,还大冷天的去河里头打冰窟窿,弄回来十条鱼给你送来!喏,担心你家没有酸菜,还给添了两坛酸菜。”顾盼说着指了指那两坛子酸菜。
司南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将纸张摊开来看了看,看到边上有点皱,顿时就不爽了,嚷嚷道:“你个黑妇咋不把东西放好一点,这纸都皱了!”
“反正你记性好,看两遍基本上就记住了,这纸就甭要了。”顾盼儿说着就伸手要去将纸夺回来。
司南一见哪里得了,顾不上折不折的,直接塞进了怀里。
“本公子记性不好,这必须留着慢慢记,就不劳你费心了!”说着又看向顾盼儿所指的两坛酸菜,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是你娘跟三丫亲手做的吧?吃起来一定很不错,本公子决定了,今个儿就吃酸菜鱼。”
顾盼儿白了司南一眼,又接着将车上的东西给卸下来,最后踢了踢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坛子,说道:“这是你馋得不行的蜂蜜,这次可别说老娘抠了,可是足足给你弄了十斤。”
司南听着眼睛又是一亮,赶紧跑过去抱了起来,整个人乐滋滋的。
“这四坛果酒还没有开封,也不知道酿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你自己看看。别的就没啥了,没事我俩就先回去了。”顾盼儿说完便扫了扫牛车上残留的菜叶,将毯子铺好一些,便打算直接走人。
司南忙说道:“你俩要不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好了。”
顾盼儿直接回了司南一句:“你有病,大过年的我住你家,一边玩儿去。”
司南无语凝噎,心道这不才二十九么,明天才是年三十,明天回去也不晚啊!再说了,在别人家过年怎么滴?要不是你丫的嫌弃,本公子还想到你们家过年呢!
“行了,你就别找不自在了,我俩回去了。”顾清不免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友好的挥了挥手,之后坐上牛车与顾盼儿一同离开。
待俩人离开以后,司南将蜂蜜放到大富手上:“给本公子抱好了,摔坏了本公子要你的狗头子!”待大富接过蜂蜜后,司南就屁颠屁颠地翻看起顾盼儿送来的东西,边看嘴里头还边嘀咕着。
“他娘的,这皮子竟然都是好皮,比之前本公子买的还要好,这黑妇指定又上山祸害野兽去了。这鱼真大,够本公子吃上好几顿了,这酸菜闻起来也挺带劲的……哎,这果酒本公子可是第一次听说,本公子是不能喝酒的,不过听那黑妇说,若是果酒的话本公子能小尝一点……”
大富大贵听得满头黑线,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起那么稀罕别人家的东西了?
司家家大业大,什么东西没有?
不过这果酒是什么酒?大富大贵心里头不断腹诽,可眼珠子却一直提溜转着,不时朝顾盼儿送来的东西上瞅,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挺稀罕的。
“看什么看,除了那半车的青菜,别的都是本公子一个人的!”司南不经意瞥向两奴才眼睛冒光的样子,立马就炸起毛来。
大富大贵讪讪地笑了笑,可眼睛还是时不时朝东西上看。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堂堂一司家大公子如此不顾形象?”一道威严中夹杂着爽朗的声音传来。
司南浑身一僵,赶紧冲了过去,一把将大富手里头的蜂蜜给抱紧了。
“你别过来,这里什么也没有!”
司淮山闻言眼中眸光一闪,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那样子有多严肃就多严肃。
司南却严防死守,不断后退,紧紧地盯着司淮山。
却见司淮山本来是走向果酒那里的,忽地就转身朝司南扑了过去,伸指一弹,轻而易举地就使司南松了手,蜂蜜罐子就掉了下来。
“我的蜂蜜!”
却见那本要落于地上的罐子被一只大手接住,司南看得脸都绿了。
司淮山将罐子捞到怀前抱住,打开罐子闻了闻味道,满脸陶醉地长叹一声,之后嘴里头发出啧啧声响:“还真是蜂皇蜜,你小子不孝,竟想吃独食!我看你娘最近皮肤干躁了些,这蜂蜜给你娘吃最好不过,就当作是你孝敬你娘了!”
司南直接就跳了起来,急道:“那里面可是有十斤,娘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十斤,你要拿就拿一半,给我留下一半。”
司淮山却道:“这蜂皇蜜可遇不可求,你一个爷们吃来何用?养得跟个小白脸似的,也怪不得人家黑妇瞧不上你。要我说,这种东西你还是少吃,往后若是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记得送到你娘那里。”
司南才不管,咬牙扑了过去,非要抢回来不可。
可这一个会武功的与不会武功的相比,还真是没法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最终还是没能抢回来,眼睁睁地瞅着司淮山抱着蜜罐洋洋得意地离开。
“老子要学武功!”司南冲着司淮山背影大吼。
司淮山顿了一下,扭头皱眉地看着司南,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南儿啊,不是爹不愿意教你,而是你已经二十岁,身体的经脉已经长成,哪怕你付出十倍的努力,也难有多少成就。”
“无所谓,只要有那么一天能打过你就行!”
司淮山闻言不禁摸了摸鼻子,略为古怪地瞧了一眼司南,然后转身走了。
“喂,我说我要习武,你听到没有?”
“那你就学呗,关老子鸟事!”
“……”
到了晚上,张氏就拉着顾大河商量起来,这过年过节的自然要往老屋那边送点东西,这大过年的送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寒碜了。如今这个年过得丰富,可该老屋那边送点啥东西,张氏却有些犯难,不由得问起顾大河来。
“你说咱往老屋那边送点啥去才好?”
顾大河却道:“这不都你们女人该操心的事儿?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知道?”
张氏闻言伸手就朝顾大河的肩膀用力打了一下,嘴里头骂道:“这是给你爹娘送东西过去,你要不想清楚了,咱还就不送了,看你能怎么着!”
“你这娘们还真是……”顾大河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疼得直皱眉头:“力气真大,打得人恁疼的!”
张氏闻言又抬起了手,顾大河赶紧躲开了点:“行了行了,咱想想就是了,别老动手动脚的。”
张氏得意地收回手,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是想着送点猪肉、腊肉、糖果这些,然后再给你爹娘一人弄两身衣服的布过去,你啥想法?”
顾大河不由得嘀咕:“你都想好了,还问咱?”
张氏翻了个白眼:“咱是这有个想法,可是这量不太好定。再说了,那是你亲爹娘,这要送点啥的,你自己心里头就没个想法?你自个想想还得送啥,又送多少的量才合适。”
顾大河不由得歪着脖子想了起来,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猪肉就送五斤,然后五斤腊肉,糖果啥的就少给一点,咱俩闺女还得吃呢!布就按你说的,一人送两身的,正好司公子送来的布有合适的细棉,一会你给裁点,把东西整好,明天一早就送去,送完了咱好回来包饺子。”
张氏听着心里头就开始打起主意来,那天到县城里头,这男人见了啥都想买,可是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俩丫头也不是个贪嘴的,而且这东西也忒多了点,觉得好吃的东西才多吃一点,吃着不怎么样的干脆就不动了。
不如就留些闺女爱吃的,那些不爱吃的,就通通送到老屋那边去。
反正那些东西就是老屋那里也不见得能舍钱去买,送过去他们还能嫌弃不成?
最后张氏想到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赶紧又问道:“咱给银子不?这要给的话又得给多少?这半年来咱也赚了点钱,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咱这要是不给点银子的话,估计也说不过去。”
顾大河先是嘀咕了一句:“有啥说不过去,当初咱分出来的时候可是说清楚了的,过年过节只送礼不给银子的。”
可毕竟是亲爹娘,顾大河这心里头也犯嘀咕,也觉得该给一点。
这么一想,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张氏看了一眼顾大河,便猜到顾大河此时心里头的想法,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咱就给一两银子吧?反正咱就一年给一回,就照着老二他们俩口子一样的来,平日里过节就送点东西啥的,到过年的时候才给一两银子。”
顾大河听着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便点头道:“行,就依你说的,咱也送一两银子。”
夫妇俩这一商量好,就分头准备东西去了,顾大河去拿肉,张氏就去包糖果这些东西,等东西弄好装满了一大篮子,就放到柜子里锁着。
到了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夫妇俩人就出了门。
俩人一路上也没说话,心里头都有些闷闷地,毕竟每一次到老屋那去都没能讨好,这一次虽然送的东西不少,可凭着周氏那脾气,能给好脸色才怪。
顾大河走在前面,张氏走在后面,途经孙言家的时候张氏不由得顿了一下。
小娘子正抱着一捆柴火进厨房,根本就没注意到院子外面有人,转眼间就进了厨房里头,让站在院子外面的张氏想瞅也瞅不着了。
可这是看了这么一眼,张氏这心里头就感觉怪怪的,很想再进去瞅多几眼。
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门去,赶紧追上了顾大河。
“你上次说的那个书生就是住在咱以前住的那里?我刚看到个小娘子……”张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啥来,心里头却一个劲地纳闷着。
顾大河闻言便道:“哦,那小娘子便是那书生的媳妇,听说那书生以前还是个秀才哩。不过才十八,才了年才十九岁,就已经考上了秀才,这肚子里头的墨水指定不少!到时候要真的在咱村里头教书,就让宝哥儿跟着这书生念书去。”
张氏闻言惊讶:“这书生还是个秀才呢?要真是的话,也挺不赖的了!”
顾大河点头:“估计不会有假,咱女婿都说这书生学问好。”
张氏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小娘子……”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到了老屋门口,正好看到陈氏推门出来,张氏赶紧就住了口。
“哟,这来得还真早!”陈氏夸张地叫了起来,然后眼睛一个劲地往张氏手里头挎着的篮子瞅,下意识伸手过去:“咱看这篮子挺沉的,你都拎了这老远的,咱帮把手让你歇歇。”
张氏翻了个白眼,躲开了陈氏的手,说道:“不用了,反正也拎了这老远,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看大嫂还是忙活自个的去吧!昨天夜里可是下了雪,这门口还积了不少,大嫂估计也得忙活一会了。”
一大屋子的人,到这前也没扫雪,还真是够可以的了。
这拎着东西进了上房,周氏还真就是只瞥了一眼就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好像这俩口子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一样。
虽然夫妇俩早就预料到这是这样,可心里面难免还是不爽快,也就没打算多坐,将一两银子放下便要回去。
老爷子突然开了口:“这大过年的,就回来一块吃顿饭得了。”
顾大河正想说些什么,那边周氏就叫了起来:“吃什么吃,就拿了这么点东西还回来吃,够他们那一家子吃的吗?咱可是穷人家,供不起!”
得了,有这么一番话,还吃啥?
况且顾大河也没想让媳妇孩子回来遭人白眼,于是啥话也不说,直接拉着张氏扭头就出了门。
老爷子跟在身后叫了两声:“这,这……”
最终还是啥都没叫出来,回头便瞪了一眼周氏,责怪道:“你瞅你是咋说话的?这大过年的,孩子回来吃顿饭不是应该的?还能真把咱给吃穷了,你也是睁眼说瞎话。不说这好几斤肉呢,就是这一两银子,也不算少了。”
周氏一把将银子揣进怀里,睁着三角咧咧道:“就这点银子还不够老娘养他这么大呢,老娘养他这么大,就不得收点回来?”
原本老爷子也不想说啥,毕竟这人都被撵出去了。
可听到周氏这么一说,老爷子就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得了吧,也就老大跟闺女是你自个带大的,剩下的几个可都不是你带大的,那是咱娘给拉扯大的。你别说是带孩子了,连喂口吃的都不乐意,老三更是奶都没吃上一口,不跟你亲也是活该。”
周氏一听,立马就反驳道:“是那又咋样,还不一样是从咱肚子里爬来的?咱要不把他生下来,他能活着?”
老爷子听得直翻白眼:“要不生下来,你连这一两子都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把周氏给噎住了,摸了摸怀里头的一两银子也不说话了。
张氏与顾大河一同回家的时候再次路过孙言家,忍不住又往里面看了看,可惜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看啥呢?”顾大河见张氏伸长脖子看,不由得拽了一下。
张氏这么一看也没看到人,有些不情愿地收回视线,闷闷地小声说道:“我看那小娘子呢,可惜没见着人。”
顾大河道:“这大年三十的,估计在厨房里头忙着呢!咱们这会空着手,要空着手倒是可以进去看看,省得你老惦记。”
张氏便想着回去拿点东西再来看看,可自家跟这书生家也不熟悉,还没到可以探看送礼的程度,这么一想不由得泄了气,闷声道:“还是算了吧,以后还有大把机会,这会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包饺子,咱们小留儿可是一大清早就说要吃饺子的。”
“行,咱包多点,让俩闺女多吃点!”
“还不知道宝哥儿回家吃不,这孩子一天到晚尽跑大丫家去。”
“这得怪咱,到时候多包点,宝哥儿想在家吃的话也能多吃一点。”
“是这么个理。”
……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小娘子才从厨房里出来,若有所感地朝两人方向看了看,柳眉轻轻蹙起,眼中似有不解。
“娘子这是怎么了?外面多冷,快些进屋罢!”孙言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娘子点了点头,道:“无事,刚才走过两个人,感觉有些熟悉。”
孙言便道:“可能是见过罢,毕竟到村子里已经几天了。”
小娘子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屋子,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转眼间又忙碌了起来。
顾盼儿家的帮工都放了假,所以这大过年的也只能自己忙活,为此顾盼儿还是有些怨言的,觉得顾清不应该给那些帮工放假。之后又想到顾清之所以给这些帮工放假,那是因为这些帮工都没有签什么契约,仅仅只是帮工而已,他们还得忙活他们自己家的事情。
“你就甭嘀咕了,赶紧揉面团子!”顾清正剁着白菜,打算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不由得白了顾盼儿一眼。
顾盼儿愣:“我嘀咕了吗?”
顾清道:“你嘴上没嘀咕,心里头肯定在嘀咕。”
“你咋猜出来的?”
“你脸色那么臭,还用得着猜?”
“得了,剁你的白菜罢!”
不过想来想去,顾盼儿还是很不爽快,就琢磨着要不要到人伢那里去买几个下人回来。要不多了去,能把家务全做了就行,至于田地里头的活计就请长工来做,然后自己与小相公就能从这一堆琐事中解放出来。
想看书就看书,想上山就上山,这种日子才自在。
于是将这想法与顾清说了一下,顾清听后就喷道:“得了吧你,就三亩的田还请长工,你脑子被牛踢过了不成?”
顾盼儿斜眼:“啥叫三亩田?你就没打算开点荒?你之前挖回来的红薯就没打算种?咱们家院子你就不打算种果树?这池塘你就不打算种点藕养点鱼……这里头的事情多着呢,你能做得完?”
顾清瞥眼:“你能做得完!”
“……”顾盼儿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能做得完?好吧,这些事我的确能做得完,可我为啥要这么累死累活的?我傻呀我!”
顾清不由得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娘亲她不喜欢家里头有外人。”
顾盼儿闻言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事你问过她没有?”
顾清回道:“没有。”
顾盼儿便道:“你先问一下你娘,要是她不喜欢的话咱就不买人啥的,要是她没意见咱就把这事给办了。”
“什么意见?”安氏偷偷摸摸地进来,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顾盼儿见到安氏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爱哭包终于舍得从房间里爬出来了,然后不等顾清说话,就快速说道:“想往家里头买两三个下人,再请几个长工,不知道你啥意见。”
安氏眨巴着大眼睛,说道:“要买人呀?这主意挺好的呀!请长工也挺好的,这事你们拿主意就行了。”
顾清闻言不由得怔住,不解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安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不喜欢又不是讨厌,况且这买了的人就是自己人了,这长工啥的也不跟咱住一块。不过这买人跟请人就要看好了,别把不干不净的人往家里带了。”
说到底还是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顾盼儿心底下划过一丝了然。
真不知这爱哭包心里头藏了什么秘密,竟然如此害怕见到陌生人。本村人还好一点,安氏虽然不喜欢见,但也从来都不曾拒绝过,可是一旦有外来人到,安氏就会选择性地躲起来,这一点从司淮山到家里来就能看得出来。
顾清没想那么多,也从来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毕竟十多年来安氏都是这个样子,便以为安氏只是讨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而不认为是在防着什么。
“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到时候肯定要打听好了。”顾清说道。
难得安氏出了屋子,顾盼儿便说道:“这大年三十的也不会有别人来,你要不来帮帮忙?一块把饺子给包了,好早点下锅。”
安氏眨巴眼睛,泪汪汪道:“我不会包饺子。”
顾盼儿翻了个白眼,道:“不会就学。”
而顾盼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母子二人都盯向了她,眼内的意思还真是……教人不爽极了。
“看着我干嘛?都不用干活了?”顾盼儿立马挑眉一个个瞪了回去。
安氏幽幽地飘到放置糖果的地方,抓了一把糖果,又抱了一盒糕点,眼泪汪汪地留下一句话:“娘的屏风还差一点没绣完,这就回去绣!”
原来是出来找食的,顾盼儿终于了然。
“你再看也没用,赶紧揉好面,一会还要赶皮子呢!”顾清也对自家娘亲安氏很是无语,可也拿安氏没有半点办法,只能默认了。
顾盼儿闻言翻了个白眼,一边心底下吐槽一边动作快了起来。
可这揉面团还好说,只要有一把力气,怎么搓揉都没有关系,这赶面皮却是个精细的活,顾盼儿连赶了四五张也没有赶好,气得顾清直骂顾盼儿笨蛋。
“你就是心不在焉,要不然你能做不好?”顾清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雕工那么好的人却连面皮都赶不好,毕竟这雕刻东西可是比这赶面皮还要细致无数倍。
顾盼儿也很无奈,说道:“我也不想的好不好?可就是赶不好,木有法子。”
又赶了七八张,还是那个样子,顾清实在看不下去,便将顾盼儿撵了开来:“算了,你还是别赶了,把揉好的面团切成一块块就行了。记得切得均匀一点,不要有大小块了。”
顾盼儿倒没有反对,拿起刀来霍霍霍地,转眼间的功夫就将面团切好。
顾清看得眼角一抽:“拿刀你倒是挺在行!”
顾盼儿嘿嘿一笑:“还别说,拿着赶面杖咱怎么都觉得别扭,可这刀一上手立马就来了感觉,别说就这么点面团了,就算再来几盆,我也给你切好了,保证大小都一样。”
顾清闻言先是一怔,之后恍然大悟,却也满头黑线了。
不过顾清还是不太死心,先是自己包了一个饺子,然后对顾盼说道:“你看我怎么包的,然后你也学着怎么包,两个人包着比较快一点。”
顾盼儿盯着瞧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不难,立马就拿起一张皮子包了起来。
“馅多了。”
“噢,那我弄少一点。”
“轻点,破皮了!”
“呃,我换一张皮子看看。”
“馅那么少,一会你吃?”
“噢,那再加点。”
“你这是怎么捏的,还没放下就散了,到煮的时候就只剩下皮了。”
“擦,都没用力气,咋又破了!”
“……”
……过了约么两刻钟,顾清最终还是放弃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可这疯婆娘却怎么也做不好,若不是看她也拧起了眉头,一副要跟饺子皮拼了命的样子,顾清还以为这疯婆娘是故意的,可事实上这疯婆娘就是这么个样子,简直就是没救了。
“行了,你别忙活了,一边玩儿去吧!”顾清可不想自己赶了半天赶出来的饺子皮全让顾盼儿给祸害了,只得将顾盼儿撵走。
顾盼儿却不爽了,咬牙道:“我再试一个,就不信不行了!”
顾清闻言真想一赶面杖敲顾盼儿脑瓜上,挥着赶面杖,黑着脸威胁:“敢再碰的我饺子皮一下,看我揍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