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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大军已经照主子的指示攻陷凤阳城。蓝雪已经按照主子的修书,三十万大军直压池峰城。东璃君帝派遣吴戴前往凤阳城,没有等到云族援手,亲自御驾前往,东璃璃王轻骑前往池峰城。”流月将得来的消息禀告给玉痕。
“嗯!”玉痕点点头。事态都是按着他预料前进,很好。回身看了昏迷的凤红鸾一眼,轻声吩咐道:“父主可是接到了我的修书?有何言说?”
流月看了床上躺着昏迷的凤红鸾一眼,犹豫的道:“国主言说主子要娶红鸾公主为太子妃可以。只是指示先救好琼华公主!否则国主不答应。”
明明知道失心疯无救,国主却是给主子出了这么一个难题,显然是不想主子娶红鸾公主。流月见玉痕沉默不语,又道:“国主还说……否则他只能答应红鸾公主入西凉永久为质。”
玉痕凤目闪过一丝清厉光芒。流月不敢抬头看主子神色。
半响,玉痕淡淡开口:“你去告诉父主,我会救好琼华。让他按我说的准备迎娶太子妃的聘礼吧!”
“是!”流月立即躬身。
“传消息出去,攻陷凤阳城之后,大军按兵不动。至于蓝雪……修书蓝雪国主,如果君紫璃到达,蓝雪大军撤退。按我说的做,蓝澈自然会安然无恙。”玉痕再次吩咐一句,摆摆手:“去吧!”
“是!”流月身影一闪,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流月走后,玉痕负手在窗前,直到天幕劈开一道红光,万千光华流泻而下,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才嘴角微弯,转身看着床上小脸恢复了几分莹润之色的凤红鸾。
须臾,他转身走到凤红鸾旁边的软榻上盘膝而坐。运功调息损耗的内力。
凤红鸾一昏迷便是一日一夜。
熟睡昏迷的她早已经不知道天下已经变天了。
醒来已经是来普陀寺的第三日午后。睁开眼睛,凤红鸾如水的眸子打量着陌生的房间,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看到盘膝坐在房间另一张软榻上的玉痕,才拉回了几分神智。
“醒了?”玉痕几乎在凤红鸾醒来第一时间便睁开眼睛,缓缓收了功,从榻上下来,走到床边,凤目温润的看着凤红鸾。
“嗯!”凤红鸾看屋内陈设就知道还在寺院。缓缓起身坐起来,看着玉痕:“如今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一日一夜。”玉痕见凤红鸾气色很好,笑着开口。
“一日一夜?”凤红鸾蹙眉,抬眼看外面天色,午后的阳光从遮掩的帘幕依稀透进来,她转头看了玉痕一眼:“你没有离开?在这里陪了我一日一夜?”
玉痕点点头。
凤红鸾见玉痕眉眼间洋溢着愉悦之色,不见丝毫清寒浓郁,虽然贵气天成,但隐去了高高在上。就如一个轻衣缓带,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可见心情甚好。
“这两日发生了何事?”凤红鸾微微挑了一下眉,难得的见到如此玉痕。
玉痕对于凤红鸾的通透丝毫不见怪,坐在床前,缓缓开口:“西凉攻陷了凤阳城。君紫钰人马在凤阳城下和西凉兵马对阵已成僵局。蓝雪驻军攻陷池峰城,池峰城守将毙。君紫钰到池峰城之后和蓝雪欲交战夺回池峰城,蓝雪却弃城退出。三十万大军驻扎池峰城外五十里。”
本来是血雨腥风,你争我夺,硝烟弥漫的战场杀戮,但是轻飘飘从玉痕嘴里吐出来。却是如此清淡平缓。就如今日吃什么饭,喝什么茶,去那里游玩一样简单轻巧。
凤红鸾也只是静静听着,面色丝毫未变。见玉痕话落,淡淡开口:“本来可以倾覆东璃江山,却是如今平和出一局僵局。西凉国主怕是要气疯了。”
玉痕嘴角微勾:“气疯的不止我父主,怕是君紫钰和君紫璃才是。”
凤红鸾不置可否。君紫钰御驾而去,被人夺了城池,却是想打西凉又不打。想夺回又夺不回,憋屈可想而知。而君紫璃辛苦决心赶去池峰城。却是不得一战,蓝雪夺了城又撤退,偏偏大军不远不近的驻扎在三十里外。君紫璃想动也不敢动,想离去也不敢离去。这笔怒火同样不小。
“将所有人都玩弄鼓掌之中。”凤红鸾沉默半响,吐出一句话。听不出是褒是贬。
玉痕顿时一僵。
“不过这样的棋局才有意思。”凤红鸾瞥了玉痕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味不明的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凤阳城?”
玉痕墨玉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心叹怕是放眼天下女子,只有这个人儿才最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若无身体不适。午饭后我们便启程。”玉痕温声道。
“好!”凤红鸾点点头,推开被子,就要下榻。
“你难道不想试试自己如今情况么?”玉痕见凤红鸾下地,淡笑开口。
“试试?”凤红鸾眉梢微挑,斜睨着玉痕,忽然对着他出手,只觉随着她出手,丹田内一团火球冲了出来。
玉痕处变不惊,反手躲过凤红鸾的掌势,转眼便飘出了房间。
凤红鸾足尖轻点,身子尾随而出。只觉自己似乎化成了一抹青烟,随风飘去一般,只觉身子轻盈如雪。全身像是冲了一个热气球一般,只要她稍微运些体内的内力便飘起来。
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未升起丝毫欢喜的情绪。这一刻,凤红鸾是由衷欢喜的,发自内心的。有了内力,也就预示着,从今以后她被人控制伤害有了一个抵抗反击的资本。
寺院中参天古木高立,二人便站在古树枝叶顶端对打起来。
玉痕有意引导下,凤红鸾由开始的生疏不适应到渐渐的熟悉运用自如。
只见一黑一蓝两道身影衣袂纷飞,光华闪闪。如墨青丝飞扬,随着树叶簌簌而落,风景如画。
智缘、天音、忘无大师站在远处看着二人。三双眸子齐齐惊叹。
许久,天音抬眼看了一眼西北天空,感叹道:“从今天下,怕是真的不平静了!”
“姻缘造化,天命所归。总要有定论归属。我们但看吧!”智缘借口道。
忘无点点头:“不错!”
直到凤红鸾熟练引领了门路,玉痕才住了口。凤红鸾退却了清冷淡漠,温和向着智缘、天音、忘无道谢。三人欣然而受,齐齐道:“也算是给已逝的那位故人一个交待。”
凤红鸾自然知道说的是她娘。
“福祸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一念则苍生受益,一念则生灵涂炭。一念之差可以斗转星云,改天换地。一念之差也可以是魔是佛。”智缘大师看着凤红鸾,双手合十:“红鸾公主凤星临世,天命所归,历劫而来,应劫而生。总会寻到自己的归属,万勿让心魔困住性灵,以免徒走荆棘。”
凤红鸾微态眸看着智缘。玉痕墨玉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光芒。
“阿弥陀佛!贫僧言尽于此,玉太子,红鸾公主,一路走好!”智缘大师话落,对着二人道。
玉痕如玉的手抬起,对着三人拱手:“三位大师慈悲为怀。玉痕便不言谢了!”
三人同时点点头。
客套一番。玉痕和凤红鸾在寺中吃过午饭。便启程前往凤阳城。出了山门,便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前坐着流月。
凤红鸾对着玉痕挑眉:“若是马车的话,最快也要三日到达凤阳城。你不怕凤阳城有变?君紫钰若是反过来夺回了凤阳城,你这些部署,便功亏一篑了。”
“攻人先攻心!三日之后,才好和君紫钰谈判。”玉痕上了车,伸手拉凤红鸾也上了车,笑道:“你以为我西凉五十大军之外,便再没有设防了?”
“若论算计,天下你称第二,无人敢言第一!”凤红鸾上了车,吐出一句评价。
“若是我真第一的话,便不用担心了!”玉痕不置可否。落下帘幕前,向着云族的方向看了一眼。
声音虽轻,但是还被凤红鸾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也抬眼向着云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水的眸子涌上一抹不明的神色,须臾,遮下眼帘,沉默不语。
流月一挥马鞭,马车缓缓走了起来。不出片刻便离开了普陀寺,向着凤阳城方向而去。
大概是得了玉痕的吩咐,所以流月赶的马车并不快。
车厢很宽敞,车厢内锦绣被褥,一应用具应有尽有。华丽又不张扬,凭的流畅着一种令人安心舒服的气息。
凤红鸾上了马车,便半靠着软枕随意的躺在那里。一头青丝柔顺的斜披而下,遮住了半张清淡的小脸,眉眼不再是那种清清冷冷,而是浓意着安静静谧的气息。
玉痕坐在凤红鸾的对面,同凤红鸾一样靠着软枕随意半躺着。青丝如墨,头上的墨玉簪子散发着柔和的光熏。整个人也透着一种雍容柔和。
马车稳稳而走,车轱辘压着地面有规律的清响。两个人谁也再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