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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门前,太皇太后身子一颤,下意识的飞快抬首望去,只见身材欣长,傲如松柏,身着明黄锦绣龙袍的皇帝,从寺门内徐徐的走出来,他的身侧跟着护国寺的几位大师,个个敛息恭身,双手合什,谁也不敢说任何话,一路陪着面容深沉的皇帝从寺庙内走出来。
燕祁狭长的凤眉轻轻的挑起来,深邃幽暗的瞳眸,染着浓浓的煞气,一眨不眨的望着太皇太后,他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太皇太后,一股地狱阴寒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太皇太后整个人,太皇太后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心里飞快的想着,这是怎么回事,燕祁难道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如若他知道什么,定然会立刻回宫找她算帐的,可是现在他只在护国寺悼念皇后,并没有回宫中去,所以一定是她想多了。
太皇后太后强作镇定,不卑不亢的回了皇帝的话:“皇上,哀家身为你皇祖母,肩负着监察皇帝的责任,皇上虽然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但凡事该以大局为重,不能儿女情长,身为帝皇者,不该长情,请皇上随哀家等立刻回宫,临朝问事,主持朝政。”
太皇太后话落,下首的人沉稳的开口:“臣等恭请皇上回宫。”
燕祁抬眸扫视了下首的众朝臣一眼,冰冷的开口:“闭嘴,这是第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朕不介意把你们一个个贬出京城去,从此后远离京城,老死不准进京。”
此言一出,下首的所有朝臣,皆心惊,谁也不敢说话。
皇上在潼关大败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还杀掉了西雪的三十万大军,这等雷霆手段,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眼下大宣的朝臣,谁也不敢挑衅皇上的权威,个个垂首低头,一个不敢说话。
燕祁眸光从朝臣的身上,滑落到秦家的一干人身上,秦沐秦枫二人看着那阴沉幽暗冰冷的眼神,如阴毒的蛇瞳一般的嗜血,两个人不由得手脚冰冷,心惊胆颤,害怕不已,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不过不管知道不知道,皇后没死是事实上啊,若是让皇后回来,他们秦家必死无疑啊。
秦沐和秦枫二人只觉得周身冰冷,汗水流得更多,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燕祁的眸光又落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缓缓的开口:“太皇太后别忘了当初曾和朕说过的话,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太皇太后难道不是女子吗,竟然还身负监察皇上的责任,朕倒从来不知道,朕竟然需要太皇太后的监察,朕想请问太皇太后,谁给你的这个权利,皇后身为大宣的花王,拥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都不能临朝问事,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竟然可以监察皇帝,莫非你要改变祖宗的规矩。”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如一顶巨石压迫着太皇太后,让她喘不过气来,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可从来没想过干涉他什么,左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皇祖母,所以才会说了这番话,他倒好,当着满殿朝臣的面,贬剥她一通。
太皇太后只觉得老脸都没处搁了,一声不吭。
燕祁却冷冷的开口:“起驾回宫。”
方沉安立刻哟喝起来:“皇上起驾回宫了,众臣全都随驾回宫。”
燕祁领着方沉安等太监当先一步往护国寺外走去,太皇太后等人缓缓的起身,身后的一众朝臣跟着太皇太后身后起身,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官,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不少人腿软,周身像水洗过的一般,不过不敢耽搁,赶紧的挣扎着争先恐后的下了山,追随着皇上的车驾一路回宫去了。
至于云染,此时却在护国寺的后院贵宾房里,被广元子大师殷勤的招待着,广元子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皇后已死的消息,先前他得到皇后去世的消息,立刻查看了天上的凤星,发现凤星虽然黯淡,但是却并没有消失,所以皇后并没有死,只是最近遇到一些麻烦而已。
云染端坐在正位上,下首坐着广元子,她一边喝茶一边问广元子:“对了,你在护国寺挂单,绣娘怎么样?”
广元子神容淡然,超然脱俗,他是越来越像一个和尚了,面容仁慈,眉目慈善。
“回娘娘的话,绣娘她已经离开护国寺走了,她说老纳更适合当一个和尚,不适合当一个丈夫,所以她一个人下山走了,从此后天涯各一方。”
说起绣娘,广元子倒底还是心疼了一回,可是自从他和绣娘再相逢,他就一心向佛了,即便和绣娘相处着,也是相敬如冰,心如止水,这么些年,他一心修惮,早已与佛祖融为一体了,他只一心修佛,无意男女之情,绣娘也看出了这一点,认为他最终会成为一名得道高僧,但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了。
至于他们的儿子,随着宋隽的死,他们也没有了再找的打算了,一切随缘吧。
云染没想到绣娘最后却走了,叹了一口气,世间事造化弄人,若不是那背后之人把广元子抓出来,带走了他儿子,他们还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现在却是妻离子散了,可是这却是他们的路。
“好了,你在护国寺怎么样,住着还习惯吧,要不要我让皇上下旨,赐你为护国寺的护法大师,以后你就静心修佛吧。”
广元子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老纳谢过皇后娘娘的厚爱,不过老纳这样就很好了。”
云染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掉首望过去,便看到门外冲进来数道身影,安乐带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全都过来了,一走进来,几个人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全都咧嘴哭了起来。
贵宾房里,顿时哭声一片,此起彼落交汇成一起,广元子望了一眼这些人,双手合什的望向云染:“娘娘,老纳先告辞了。”
“去吧。”
待到广元子离开了,云染笑望向那些哭得嘶咧哗啦的家伙:“本宫回来了,你们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哭成这样呢。”
看了一圈,只见大家个个都很憔悴,瘦了一大圈,就连小小的昭阳公主,小脸蛋也有些苍白。
云染不禁心疼,心里更是把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给臭骂了一顿。
云染开口后,贵宾房里所有人都止住了哭声,荔枝和枇杷还有柚子最先扑过来,对着云染便是一阵乱摸,因为她们有些无法置信,这个娘娘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
云染伸出手拍掉身上的几双爪子,无语的说道:“本宫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三个人总算破涕而笑了起来,搂成一团,欢呼着。
“真是太好了,娘娘没事,娘娘还活着。”
这三个丫头自在一边欢呼,那边的安乐已经领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安乐整个人有些弱不禁风的,这些日子,她又是带两个孩子,又是忙着给云染守灵,一时间竟然有些撑不过来,所以才会如此瘦弱,此时看到云染好好的,安乐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三个人先后的开口。
“云染,你真的没事。”
“皇婶婶子,你吓死昭阳了。”
小小的延庆郡主也不安的叫道:“皇婶婶。”
云染伸手拉了安乐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又拽了昭阳和延庆到自己的身边:“我没事,这件事一言难尽,总之一句话,我没死,先前宫中那个中天花的女子是个假的皇后,我前往潼关去找皇上了,然后和皇上一起回来了。”
“那先前在宫中守着皇后娘娘灵位的不是皇兄吗?”
安乐只觉得一头雾水,有些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这究竟是哪跟哪啊,她都被搞糊涂了。
“先前在护国寺给假皇后守灵的也是一个假的皇帝,他是皇上的手下破月扮的。”
破月一直是皇上的手下,想必他扮演皇上十分的像,若是不多行事,没人会分辩出来。
安乐一时理解不了其中的信息,也不去理解了,她伸出手拉着云染的手,高兴的说道:“总之,你没事,这是最高兴的事情了。”
云染点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安乐,又望了望昭阳,后来把眸光落到了延庆郡主的身上,她想起了延庆郡主应该是大长公主照顾的,而且她死了,大长公主应该是最伤心的一个,怎么现在大长公主反而没有出现呢?
云染望向安乐,担心的问道:“姑姑呢,怎么没有看到她,她在宫中吗?”
一说到大长公主,安乐的脸色便苦了,满脸的难过,轻声的说道:“姑姑因为你的去世,受不了刺激,竟然直接的疯了。”
“疯了,”云染一阵心疼,很是难过,没想到姑姑竟然因为她疯了,她不会让姑姑疯的,她一定会治好她的。
云染心中发誓着,安乐则拉着云染说道:“既然你没事,那还不让外面的和尚停止一切超度仪式啊,外面还在给皇后做超度的仪式呢,而且整个梁城,整个天下的人都以为皇后已经死了。”
云染却阻止了安乐:“不,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等事情结束了,再停止超度才行。”
她要等收拾了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以及秦家的所有人,才向外界公布太皇太后的罪行,公布秦家所做的罪行,到时候这里便可以停止了一切的超度。
安乐愣了一下,不过云染怎么做都好,总之她只知道一件事,云染并没有死,她还好好的,这个消息相信会让很多人高兴的。
云染则想起自己的父王来,关心的问安乐:“怎么样?我父王有没有回京。”
先前她出事的时候,她父王云紫啸还在西北部收拾游牧部落的人,不过她死的消息肯定传到西北去了,那么父王他一定会很难过。
“你别说了,云王爷在你死后不久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一回京进了护国寺,痛不欲生不吃不喝了好多天,差点没了命,后来不知道广元子大师和他说了什么,他终于吃饭了,离开护国寺回云王府去了,不过之后他每天都来护国寺一趟,情况有所好转了。”
云染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广元子肯定告诉了自己的父王,她并没有死,所以父王自然不闹腾了,安静的吃饭了。
想想这些为她伤心难过的人,她心中对太皇太后便恼恨不已,老妖婆,她不会放过她的。
接下来几个人在贵宾房里好好的说起话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快乐的说话声。
……
宫中,丹阳宫里,坐了几个脸色不好看的人,上首是太皇太后,下首是秦家的几个重要的人,秦沐,秦枫,秦煜城,秦傅奕,谁也没有吭声,先前皇上的态度,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们现在坐立不安,害怕不已。
秦家的秦老国公,太皇太后的哥哥,此时已经被气得卧病在床,直接的爬不起来了,现在就吊着一口气了。
他只要一想到秦家和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日夜难安,生不如死,最后终于一病不起了。
现在秦家所有人都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做出来,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太皇太后瞄了下首秦家所有人一眼,沉稳的开口:“你们别垂头丧气的了,秦家还没亡呢,你们便这样垂头丧气的摆脸色给谁看。”
可是往日对太皇太后敬重有加的秦家人,此刻已经对太皇太后心生绝望了,个个根本不理会她,自顾着伤心不安。
太皇太后气得胸口起伏,望着秦沐秦枫二人:“皇上也许是有些什么猜估,因为他很聪明,但是别忘了,他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只要杀了皇后,他就死无对证,他就算要治秦家的罪,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我秦家做了什么,他要治我们大罪,所以你们杞人忧天的根本没必要。”
秦沐忍不住开口:“太皇太后,你说皇后会不会已经到了皇上的身边,所以皇上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太皇太后一颤,身子有些冷,不过这种时候,她不能慌,所以她坚定的摇头:“绝对不可能,如若皇后已经到了皇上身边,皇上不会这么多天不回宫,不找我们秦家的人报仇,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护国寺里。”
秦枫接口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不好呢,好像皇上知道了一切。”
太皇太后的眼睛落到了秦煜城的身上,直接愤怒的指着秦煜城:“都是这个孽子做出来的事情,如若他杀掉了皇后,又哪里来今日的种种。”
秦沐和秦枫二人怒狠狠的瞪着秦煜城,孽子,什么人不喜欢,偏要去喜欢皇后,如若他不喜欢皇后,他是断然不会出手救皇后的。
所以一切都是孽啊。
上首的太皇太后还在发火:“秦煜城,如若秦家被灭,你就是千古罪人。”
秦煜城像听一个笑话似的盯着上首的太皇太后:“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成了千古罪人,那个人应该是太皇太后才是,如若你不想着除掉皇后,我秦家百年世家何至于一朝毁灭,是你害了秦家满门。”
秦煜城不客气的说道,随之又接了一句:“我是做了对不起秦家的事情,若是秦家被灭,我第一个自杀向秦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太皇太后脸色气得发白,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最后强撑着说道:“你们还没有找到皇后的下落吗?”
秦沐和秦枫二人摇头:“没有。”
太皇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很虚弱很疲倦,神情戾戾的,挥了挥手示意秦沐和秦枫等人退出去。
等到秦家人走了,侍候太皇太后的两名贴身宫女赶紧上前温声说道:“太皇太后,奴婢扶你去沐浴休息吧。”
太皇太后心情沉重的点头:“嗯。”
她的心里崩着一根弦,此番皇上从护国寺出来,对她明显的充满了敌意和恨意,这让她寝食难安,总觉得皇上知道了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情,可是如若皇上知道了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情,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动作呢,难道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
……
夜晚,漆黑的夜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呼的在暗夜之中呼啸咆哮着,好像一只抓狂发疯的怒兽。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多少人难以成眠。
丹阳宫,太皇太后的寝宫里,她歪靠在寝宫的大床上,听着外面狂风大作,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喘不过气来,随着夜深沉,她的心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今夜要发生些什么事。
她翻身打滚的睡不着觉,最后干脆披衣坐起来,床前守夜的宫女一惊惊醒了,赶紧的起来关心的询问:“太皇太后,你有什么需要和奴婢说。”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睡不着觉。”
她话刚落,忽地狂风掀动了寝宫的窗棂,叭的一声,窗户竟然打开了,窗外有轻雾弥漫开来,寝宫内侍候着的两名宫女不禁脸色难看,自从皇后感染天花去世后,这宫中很多人害怕,生怕皇后的魂灵回来,听说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两个宫女正簌簌发抖,忽地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窗外飘进来,正是皇后娘娘。
两个宫女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眼一翻,扑通扑通的往地上栽了过去。
太皇太后满脸惊骇的望着那从寝宫外面飘然而进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皇后云染,她的心一沉,心里下意识的害怕起来,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皇后根本没死,所以哪里来的鬼怪之说,这分明就是有人装神弄鬼的。
太皇太后面容森冷,冷喝出声:“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跑到哀家的寝宫里来装神弄鬼的。”
云染本来想吓这老妖婆一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点没被吓到,她嘲讽的一笑,挑高细长的纤眉,幽幽暗暗的说道:“太皇太后莫不是年纪大了,连本宫都认不出来了,你不是在这寝宫之中下令人屠杀本宫吗,本宫又回来了,不过本宫回来,接下来可就有人要倒霉了。”
随着云染的说话声落地,寝宫里轻雾迅速的退了出去,莹莹灯光之下,端坐在寝宫一侧冷目望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心一沉,凉意从脚底漫延上周身,皇后,她不但没死,还回来了,所以先前皇上之所以那样针对她,其实是因为他知道了她下令在丹阳宫屠杀皇后的事情,所以现在轮到她倒霉,轮到秦家倒霉了吗?
太皇太后紧蹙着眉,只觉和周身的无力,心里升起一股怒火,都是秦煜城那个小子坏掉了她的大事,若不是他救了这女人,她怎么会活着,怎么会回来收拾她。
“皇后要收拾哀家,哀家无话可说,但是这些事都是哀家一个人做的,所以请皇后不要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到秦家人的身上,秦家是被哀家威逼的。”
云染轻笑,脸上透着无尽的诡谲莫测。
“太皇太后,晚了,五城兵马司所有人把秦国公府给围得水泄不通,本宫之所以过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有好戏看了,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你想做什么?”
太皇太后的脸上血色迅速的撤退,如纸一般的苍白,她紧盯着云染,这一次云染没有吭声,寝宫外面,有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人周身浓烈的煞气,眉眼遍布着冷戾,他一走进来,便替云染回了太皇太后的话,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秦家胆敢大逆不道,屠杀当朝皇后,谋害皇室的两位小皇子,论罪九族当灭。”
一言落,使得太皇太后身子一软,周身的酥软,一动都动不了,冷汗从身上窜出来,挣扎着望向燕祁和云染。
“哀家做的事情,哀家一人受罚,你们饶过秦家的人。”
燕祁嗜血的冷笑:“饶过,太皇太后,你想得太轻松了,我要你秦家因为你从此后永不能翻身,百年世家大族,毁于一旦,这就是你最大的报应,不过这样还不算完。”
燕祁说完望向方沉安:“把太皇太后带上,一起前往秦家。”
方沉安一挥手两个太监上前一步拽住了太皇太后,把她往寝宫外面拖去,太皇太后一辈子荣光无比,什么时候这样被人拖着走,顿时火大的尖叫起来:“你们放开哀家,哀家会走。”
不过没人理会她,方沉安手下的太监都是监察司的人,监察司不比寻常的太监,直接听命于皇上,不理会你是什么人。
燕祁则伸手抱了云染温声问道:“染儿,你要不要回寝宫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朕,你只要安心养胎就行。”
云染挑高纤眉,摇头,她就想亲眼看看老妖婆生不如死的痛苦。
“走。”
夜空之中忽地耀起一道闪电,电闪雷鸣,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水之中数十人穿透夜幕只往秦国公府闪去。
燕祁大手搂抱着云染,用披风包裹着她,一路疾驶往秦国公府。
太皇太后被方沉安手下的两个小太监架着一路紧随着帝皇帝后,夜空中,一道闪电耀起,她一眼看到秦国公府门外立着的黑衣人,层层叠叠的包围住了秦国公府,把秦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太皇太后眼一黑,差点昏过去,此时此刻的她真正的害怕了,他们要做什么,要杀了秦国公府所有人吗?可是又不像,若是要杀秦国公府所有人,大可以把人抓进刑部的大牢中去。
秦国公府的正厅里,此时吵闹成一团,秦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外面五城兵马司的人团团的包围住了秦国公府,秦国公府的人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正厅里,满满一厅的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其中不少人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五城兵马司的人为什么要围困秦国公府。
是啊,他们想干什么。
这里众人正吵闹成一团,忽地正厅门外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来,秦国公府的所有人愣住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来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死了吗?
秦家的秦沐秦枫,秦煜城等人则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五城兵马司会围困秦国公府了,因为他们秦家屠杀皇后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出来。
其他人则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有人飞快的跪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齐声唤道:“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抱着云染从外面闪身进来,虽然在大雨之中疾驶而来,不过并没有沾上半点雨水,他轻手轻脚的放开怀里的云染,伸手拉着她,两个人一路越过跪着的众人,往秦家的正厅走去,方沉安立刻一挥手,身后的数十名的黑衣太监飞快的分布在整个大厅里。
另有两个小太监提着太皇太后闪了进来,把太皇太后往地上一扔,安静的站在旁边。
此时的太皇太后一扫人前的风光无限,现在的她说不出的狼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国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真是失败啊,太皇太后不禁惨笑起来。
正厅里秦家的人看着眼面前的事情,不由得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怎么也被人抓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正厅上首,燕祁冰冷嗜血的声音响了起来:“太皇太后和秦家联手密谋屠杀皇后,论罪当诛九族。”
燕祁话一落,整个大厅死一样的寂静,个个说不了话,好像石化了似的,只除了几个大事人外,其他人面面相觑,待到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害怕的哭了,大人小孩的哀嚎声不断,扑通扑通的在大厅里磕头。
“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我们不想死啊,我们不想死。”
有人想往外逃,不过大厅四周的黑衣太监一看到有人往外逃,身形一动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凡是往外逃的人都被人给踹了回来。
太皇太后看着上首的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就像煞神似的,他们摆明了不会让她还有秦家好过了,太皇太后心口抽疼得厉害,今日被炎热的大太阳一照,先前又淋了雨,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人生只剩下绝望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下杀心了,她这是何苦啊,她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啊,太皇太后大哭起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皇上,你饶过秦家的人吧,一切都是哀家做出来的,哀家甘愿一死。”
燕祁望着下面哭得嘶咧哗啦的老女人,此刻再不复平时的风光无限,只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可惜燕祁的眼里她是面目可憎的。她不仅仅命人屠杀染儿,她还曾经派人毒死了他的母亲,她是他的杀母仇人,本来他对她,心中就有恨,没想到她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竟然再次的把爪子伸了出来。
燕祁望着大殿下首满脸忏悔的老女人,一点同情没有,他瞳眸阴沉嗜血,冷若寒霜的开口:“你身为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阳宫屠杀当朝皇后,她以及两个皇室血脉差点死在你的手里,现在你以为凭你轻描淡写的说一人所为,秦家可以不死吗?不,秦家不但要死,朕还要让你看着他们是如何死的,都是你,都是你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你,秦家依旧是百年声声誉的秦家。”
燕祁话一落,大厅里秦家的人全都疯了似的指着太皇太后骂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杀皇后,为什么要害我们。”
“你个老不死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有女人疯了似的冲过去拉扯着太皇太后,拼命的摇晃。
有人带了头,更多的人冲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又哭又骂:“你个害人精,你怎么不早早死了啊,你早早死了,我们就不用死了,为什么你要害我们啊。”
一时间哭叫声一匹,太皇太后满头的银发都被摇散了,此刻的她实足的一个老疯子,她心痛的望着身遭指责着她,怒骂着她的秦家人,她是太皇太后,她是一国之太皇太后啊,她不要这样,她挣扎着吼叫起来:“滚,都给我滚。”
可惜这种时候根本没人理会她,不但没人理会她,不少的手还伸出来拽住她的头发,有人去拽她的衣服,个个疯了似的又抓又咬。
人在频临死亡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十分的强大,力气也十分的大,只一会儿功夫,太皇太后的脸上身上便被抓得鲜血淋淋的。
太皇太后挣扎着,秦沐和秦枫看不下去了,她倒底是秦家的姑母,一国的太皇太后,曾经她给秦家带来了无数的荣耀。
“住手。”
秦沐一声大喝,无数只手收了回来,秦沐和秦枫二人扑通往地上一跪,沉稳的说道:“皇上,请降罪处死秦家所有人吧,请别这么折磨秦家的人。”
燕祁阴森森的冷笑起来,嗜血的望着秦沐和秦枫二人,杀害染儿他们也有份儿,他就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以为朕会让你们死得畅快吗?那朕不得不说秦大人想得太多了。”
燕祁说完一扫大厅里的所有人,沉声开口:“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们要不要了。”
“现在在场的人,每个人若是杀掉身边十个人,朕便可以免他一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望向大厅上首的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燕祁望向方沉安,方沉安站出来解释:“皇上与你们玩一个游戏,每一个人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但是你要杀掉这个大厅里的十个人,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如若想活命,就杀掉十个人。”
方沉安说完,大厅里一片死寂。
太皇太后,秦沐秦枫还有秦煜城等人个个瞳眸血一样的红,皇上这是让秦家的人自相残杀啊。
他果然是不想让她们好死啊,太皇太后挣扎着扑出来:“皇上,求你了,你只管下旨杀了秦家吧,不要让他们自相残杀了,要死让我们一起死吧。”
太皇太后说完朝着大厅一侧的墙壁狠狠的撞去,她不想再看了,她真的怕自己疯掉了。
不过燕祁袍袖一抬,一道劲风泄出来,把太皇太后给挡住了,燕祁阴侧侧的望着太皇太后,森冷的开口:“太皇太后,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朕今儿个可是请你来看好戏的,你看,只要他们每个人杀掉身边十个人,便可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这个游戏很公平不是吗?而且你秦家不会满门皆死的。”
太皇太后脸色一点血色皆无,挣扎着望着燕祁,痛楚的开口:“皇上,哀家错了,哀家错了啊。”
她大哭,悔不当初,她怎么会这样糊涂啊,她怎么就这样糊涂啊。
燕祁望向大厅下首的秦家的人,不卑不亢的开口:“你们所有人也希望被抓进刑部大牢里等死吗?还是这样抓得一线生机呢?”
燕祁的话一落,大厅里便有人动了,动作俐落的朝着自己最近的人扑了过去,狠狠的掐那人的脖子,另外一个人又去拔头上的长簪对着一个人的心窝子狠狠的扎了下去,男人则拿出剑来,对着身边的人一阵猛砍猛杀。
整个秦家完全乱了套,太皇太后看着秦家的人在她面前砍杀拼死,个个只为了得一条活命,整个正厅血流成河,断肢残臂不停的四处飞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做下的孽啊,太皇太后血红一双眼睛,胸中一口血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从喉间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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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倒霉了,太皇太后倒霉了,亲们,来张票纸庆祝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