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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炎皇宫,绵延起伏的重楼宫阙,翻翘如云的宫檐碧瓦,穿亭越阁的长廊画柱,青郁的枝木掩映,花草林立,好一派辉煌华丽的所在。
宫中三步一兵,五兵一将,戒备十发的严格。
一众人从宫门前接受盘查,一路往皇宫里面行来。
为首的两个人分外的出众,一人身着青衫,腰垂碧玉,步伐从容,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馥郁,青竹淡香飘然溢着整个人。
他身侧一人却秀逸如天上的皎月,纤尘不染,眉眼高洁,一颦一笑,无不透着美好。
这两个人一人是东炎的永王姬星河,另外一人却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云染,云染此时的身份乃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
两个人一边往皇宫行来,一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姬星河,这些怕不是你的手笔吧?”
云染看着那些站在青砖甬道边的兵将,调侃姬星河。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些是太子姬擎天的手笔,这个人不但把持了东炎的朝纲,连东炎的皇宫也把持了吗,那姬星河有办法翻身吗?
云染趋身凑到姬星河的身边:“这样野心勃勃,亏你还能容忍,不过我现在关心的是他把持了东炎的一切,你怎么翻了这天。”
姬星河挑开黑眉,星眸幽深似海,唇角点点笑意漫开,一股馥郁的青竹之香晕开。
他浅眉轻语:“只要你救活我父王,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击破他的层层防线。”
“好,但愿我们合作顺利。”
云染瞳眸冷寒,两个人一路往里走,终于走到了皇帝宫殿外不远的地方,一队兵将再次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
几名身着银甲的兵将走了出来,手中执着长枪,长枪一伸拦住了永王姬星河和云染的去路。
待到这些人看清了来的人是永王姬星河和一个秀逸的少年时,为首面容遍布冷霜的兵将沉声开口:“原来是永王殿下,不知道永王殿下来宫中做什么?”
“滚开,”姬星河清隽的脸色陡的一沉,朝那几个人冷喝。
他是皇室的永王殿下,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兵将指手划脚的了。
不过这几个兵将明显的不把姬星河放在眼里,傲慢的开口:“王爷,属下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防守宫门,不让人随便进宫,以免伤害了皇上。”
姬星河直接不和这些人废话,朝着身后的几名手下命令:“给我拿下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这里是皇宫,不是太子府。”
他一声令下,身后手下出动,闪身窜了出去,手中长剑一挥便欲和太子姬擎天的手下动起来,不过两帮人还没有打起来,便听到身后一道冷喝响起来:“住手,闹什么,不知道皇上生病了吗?”
姬星河和云染等人抬眸望过去,看到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乃是一身黑色锦衣华服的东炎太子姬擎天,云染看到这家伙,眼里陡的窜起杀气,不过眨眼即逝。
姬擎天领着几名朝中的大臣走过来,先前拦截姬星河和云染的几名手下,恭敬的行礼:“见过殿下。”
姬擎天没有看手下,而是望向姬星河:“王弟,你不是不知道父皇最近身子不好,你这是闹什么?”
姬星河俊雅的面容之上拢上冷笑,瞳眸摒射出错综复杂的光芒:“皇兄,你这是打算软禁父皇了。”
姬擎天的脸色立刻难看:“王弟,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我身为父皇的儿子,连见父皇都见不得了,这些混帐东西连我都敢拦了,难道这不是你的主意。”
“本宫只是让他们拦下不相干的人,如若无事还是不要打扰父皇的休息,让他静养为好。”
“谁说本王打扰父王的休息,本王特地去寻了名医过来替父皇检查身体的,父皇一直昏昏沉睡,本王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特别的找了名医进宫,我想她定然可以查出父皇究竟是怎么了?”
“王弟,本宫知道你心疼父王,本宫也心疼父王,所以本宫找了不少的名医进宫替父皇检查,但所有人都说父皇没有病,只要让父皇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没事,呵呵。”
姬星河轻笑,眸光清幽明亮:“父皇不是太子皇兄一个人的父皇,他也是本王的父皇,太子皇兄有孝心找名医进宫替父王检查,本王也有孝心,所以本王也找了名医进宫替父皇检查,希望太子皇兄不要阻止本王的孝心。”
姬擎天的一双黑瞳煞眸盯上了云染,瞳眸一闪而过的幽暗,王弟是狗急跳墙了吗?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家伙来替父皇治病,当真是奇思异想,姬擎天的瞳眸之中有着傲慢之意,指了指云染。
“这就是你所说的名医吗?”
他话落,身后的几位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永王爷太胡闹了,这人这么年轻,一看就是个不经事的,能是什么名医啊。
骗子还差不多,永王殿下一定被这人骗了。
姬星河没有理会自己的皇兄,唇角是幽暗的笑,如若他告诉皇兄,自己身边这位大夫,便是揽医谷的名医揽月时,只怕他就不会是这种势态了,不过如果让他知道他身侧的人是揽月,只怕他未必会让他见到自己的父王。
所以姬星河没有说云染的身份,云染自然也没有说。
她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就是东炎的太子殿下吧,在下人称鬼医圣手,只要在下出手,没有治不了的病,不管是什么病,在下看一眼,瞧一瞧便能瞧出是什么病症,所以太子殿下大可放心,皇上若是生病,只管包在本人的身上,保证药到病除。”
云染摇头晃脑的样子,十足的一个神棍骗子,江湖郎中,赤脚大仙,姬擎天身后的几名朝官,立刻摇头叹气。
永王殿下真是糊涂了,怎么找这样的一个神棍来替皇上治病呢。
往日皇上多疼着他啊,看来是白疼了。
姬擎天看着这样自吹自擂的人,不由得满目轻视,望向姬星河淡淡的说道:“既然王弟有这孝心,那就带人进去替父皇检查一下吧,如若本宫拦阻,只怕王弟又要说本宫不让王弟尽孝心了。”
姬擎天说完,望向身前的几名手下:“让开,让永王殿下带人进去。”
“是,太子殿下。”
几名银甲兵将应声往后退。
姬星河望了一眼云染,两个人走了进去,身后的姬擎天望了一眼身边的几位朝中大臣:“既然王弟请了名医进宫,那我们一起进宫去看看名医的高超医术,说不定我父皇的病被这位妙手鬼医给一查便查出来了。”
云染懒得理会这家伙的冷嘲热讽,跟着姬星河的身后一路往皇帝所住的宫中走去。
皇帝的寝宫之中,一片安静,床前跪地侍候着的两位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除了太监还有两名御医,正在替皇上检查,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多余的一点响声都没有发出来。
雕龙戏凤的大床上,安静的睡着东炎的皇帝陛下。
老皇帝因为昏睡了不少的日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呼吸微弱,若不仔细看,都要怀疑这人羽化成仙了。
姬星河一看到皇帝这样,眼眶先红了,飞快的走到床前,哽声开口:“父皇,儿子带了人回来救你了,你一定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
姬星河话落,姬擎天唇角勾出不屑,瞳眸满是冷视,根本不把姬星河的话放在心上,他冷酷幽沉的声音响起来:“王弟,你还是快让这位名医给父皇检查一下吧,父皇需要静养。”
虽然这人看上去一无用处,但是姬擎天眼看着自己离那帝皇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一点也不敢大意。
云染唇角勾出冷笑,这个渣男,这是赤祼祼的逼宫啊,害死了自个的兄弟不死心,现在还想害死自己的父皇,虽说历来帝皇之路都是残酷血腥的,可是她还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如此理直气壮的杀兄弑父,无耻。
今日她就要破了他这局,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皇位与他错身而过。
光是想到便大快人心。
姬擎天,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云染心里发狠,眸光凉凉的扫了一眼姬擎天,不过她一扫,姬擎天便警觉的望过来,这人的警觉性果然不低。
永王姬星河从床前徐徐的起身,听到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姬星河淡淡的挑眉,望向寝宫外面。
太监飞快的走了进来禀报:“太子殿下,赵将军濮阳候等人进宫来了,他们说永王殿下带了名医进宫,他们想看名医是否能查出皇上是得了什么怪病?”
姬擎天身后的朝中大臣飞快的望向脸色黑黝的太子殿下,姬擎天眸光森冷的望向了自己的王弟姬星河。
没想到这个兄弟手脚倒是挺快的,带了人进宫来,还把朝堂之上的大臣给召进宫里来了。
不过他以为凭这小小的神棍,能查出父皇中的什么怪病吗,真是痴心枉想。
姬擎天挥手,太监奔出去,很快外面的几位东炎的朝臣走了进来。
这些人是永王一党的人,也是保皇派的人,因为皇帝喜欢的人是永王殿下,而且他们看得出来,永王殿下仁义待人,温和宽厚,更适合当东炎的皇帝,太子殿下越来越暴戾残狠,杀了自己好几个兄弟,现在皇上也莫名其妙的生了怪病,一直沉睡不醒,御医和很多名医检查,都查不出皇上中了什么病。
现在的东炎朝堂完全由太子把持着,若是皇上驾崩,太子立刻即位,这东炎的江山就要落到残暴不仁的太子手里了。
所以保皇派的人很着急,先前接到永王殿下派人通知他们的消息,说他寻访了名医进宫,让他们立刻进宫,保皇派的人立刻领着人进宫来了。
寝宫里。
保皇派的人一进来,便先向太子姬擎天和永王殿下请安。
“见过太子殿下,永王殿下。”
姬擎天挥手:“赵将军,濮阳候,左尚书,起来吧。”
待到几人起来,姬擎天望向姬星河:“王弟,时辰不早了,还请这位鬼医圣手给父皇检查吧。”
姬星河徐徐点头,往云染身边走去。
太子一派的人个个眸露讥色,唇角擒着嘲弄的笑容,满脸的不屑。
保皇派的人这时候才注意到永王殿下面对的少年,秀逸清俊,如清晨碧荷一般的毓秀俊美。
保皇派的人呆愣住了,这,这就是名医。
殿下这是搞什么,保皇派的人都呆愣住了,个个满脸失色,有人心中嘀咕,殿下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请了这么一个漂亮秀气的美少年来替殿下医病,当真是胡闹啊。
姬星河温和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揽月,请你替我父皇查一下。”
“好。”
云染朝床前的东炎皇走去,慢慢的坐在皇帝床前的小杌子上,伸手优雅的拉了东炎皇的手出来。
身后的寝宫里,太子一派的人唇角勾了勾冷笑,揽月,连名字都这么娘娘腔,能成什么事啊。
不过有人蹙眉,揽月,这名字有些熟悉啊。
谁啊?有人努力的想着,然后脸色有些变,飞快的望向身边的人,小声的嘀咕:“我记得揽医谷的鬼医叫什么?”
“揽月。”
“不会就是那个怪胎吧。”
“听说揽月公子确实是个年轻貌美的公子,难道就是他。”
“真的假的啊。”
太子一派的人乱了,望向身侧的太子殿下姬擎天,姬擎天冷酷无情的脸上,瞬间笼罩了暗潮,心紧窒,不过他自我安慰着,不会的,听说揽医谷的那个怪胎,很少理会达官显贵,肯定是名字一样的。
对,他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相较于太子一派的恐慌不安,保皇派的赵将军等人却激动了,盯着云染,最后望向永王姬星河。
“殿下,他不会是揽医谷的那个揽月公子吧。”
赵将军问,姬擎天和太子一派的几位朝官皆紧盯着永王殿下。
姬星河扫了寝宫内的太子一派的人,明显的受了惊吓。
姬星河笑了,先前不是一脸的讥讽,一脸的不屑,一脸的不以为意吗。
他清风般和雅,温尔轻语:“是的,她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本王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她找到了,所以皇兄不要担心她查不出父皇的怪病,父皇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姬星河话落,寝宫之中保皇派的人立刻对云染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他们早就听闻这位揽医谷的揽月公子为人十分的怪僻,在民间深得百姓的喜爱,因为百姓若是有病,找到他医治,可是分文不取的。
不但如此,各国若是发生什么天大的疾病灾祸,这位揽月公子就会派揽医谷的神医出山,帮助百姓,所以此人在民间名声十分的响亮。
没想到永王殿下竟然请得动这样的人,保皇派的人兴奋了,看来皇上的病有望救活了。
太子一派的人皆小心翼翼的看着自个的殿下,没想到永王殿下竟然有能耐请动揽医谷的揽月公子。
这可是麻烦事,他们不会忙碌了半天,最后无功而返吧。
尤其是皇上醒过来,知道了现在的局面,只怕对太子殿下不利啊。
太子姬擎天立体刚硬的面容,越发的冷硬冰冷,瞳眸闪过幽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前的少年,他的心里飞快的闪过念头,然后唇角扯了扯,神色放松了一些。
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有些意思,就算他医术高超又如何,这人没病,他就算查了也查不出名堂来的,所以他怕什么,紧张什么。
呵呵,姬擎天冷笑两声,想到了王弟姬星河的事情,明明被人打成了重伤,最后竟然没有死,看来这其中也有这位揽月公子的事情了,一定是这位揽月公子救了他。
他要不要告诉这位揽月公子,多管闲事的人,一向不长命。
姬擎天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他的眸光掳向身后的几位朝臣,一眼便让这些家伙安定了下来。
紧张什么,瞧太子殿下多镇定,胸有成寸,太子心中有数,太子有把握,不会让人识穿他的局。
所以这什么揽月公子的就算厉害,又怎么样。
太子一派的人也淡定了下来。
寝宫里,两道暗潮汹涌叠起,所有人都盯着床前的云染,云染不理会身侧这些家伙,一派淡然的检查东炎皇的病情。
脉像正常,没中毒,没被人下蛊,没有任何的不正常的现像,一切都正常,东炎皇之所以如此的瘦如枯槁,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沉睡,他沉睡不动,身体的机能在衰退,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现在他之所以还活着,靠的就是御医的人参燕窝灵之养着,等到他精气全都熬干了,就算人参燕窝燕芝的都养不了他的身体,他必死无疑。
云染放开东炎皇的手,徐徐的起身。
寝宫里,永王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盯着她。
“怎么样?皇上他。”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道:“他没病。”
保皇派的人黑了,姬星河脸色失了血色,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转身痴看着床上的东炎皇。
别人说的话他不信,揽月说的话,他不会不信。
姬星河心痛的扑到床前,伸手紧紧的握着东炎皇的手。
“父皇,怎么会,你倒底怎么了?”
保皇派的人跪了下来,沉痛的叫起来:“皇上。”
太子姬擎天和太子一派的人松了一口气,个个脸上有喜色。
太子党的几名朝臣,瞳眸有得意,望着保皇派的人,哼,找了什么揽医谷的人来,还揽月公子,那又怎么样,皇上根本就没有病,就算揽月公子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云染没理会别人,在寝宫里来回的走动着,满脸的若有所思,若是东炎皇没病,那么就是有药物之类的东西让他陷入了沉睡地状态,这背后的人倒是挺聪明的,竟然想了这么一个妙法子,既没有下毒也没有下蛊什么的,所以就算有御医,就算有外面来的名医,也查不出东炎皇的病症,因为他根本没病。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东炎皇本人身上,却忘了很可能是外面的东西致他昏睡的。
寝宫里,别人只顾伤心,太子姬擎天一直盯着云染,看这少年满脸的若有所思,在寝宫这里瞧瞧,那里瞧瞧,不由得心里一沉,手指悄然而握,飞快的开口:“王弟,你特地找了揽月公子过来,揽月公子已经检查过了,父皇既没病也没有中毒,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沉睡不醒,说不定他很快醒过来也说不定,现在查也查过了,还请王弟和各位大人都出去,让父皇休息吧。”
姬星河不理会姬擎天,姬擎天脸色不好看了,沉声开口:“王弟,你胡闹也有个度,好了,立刻带着揽月公子离开这里吧,父王需要休息,你若是再不走,别怪本宫让人撵你离开。”
姬擎天话落,永王姬星河没有说话,另外一道微哑的声音响起来:“太子殿下何必心急呢,本公子说皇上没病,可没有说这寝宫里没有名堂。”
众人飞快的抬首望去,便看到云染站在寝宫一侧的墙壁边,她的身侧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一幅云髻高挽,红衣艳丽,明眸皓齿的美女图,这美女图上的画像,不是别人,乃是皇上喜欢的淑妃娘娘的画像。
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盯着云染,不知道云染话里是什么意思。
太子姬擎天的脸色却变了,瞳眸浓戾的杀气,那摄人的冷芒直射向云染。
“揽月公子,你查也查了,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还是快离开寝宫,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云染呵呵冷笑,其状顽劣,忽地乌瞳一暗,认真的盯着姬擎天:“太子殿下,你翻一个给我看看,看我会不会怕你,身为东宫太子,眼看着本公子要找出皇帝昏睡的原因了,你不但不高兴,倒和本公子翻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巴不得皇上醒不过来,你好乘机登上龙位啊。”
“浑帐东西,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姬擎天脸色黑沉,陡的朝寝宫外面大喝:“来啊,给本宫把这狂妄的家伙拿下。”
寝宫外面有人闪身直奔寝宫而来。
云染理也不理那奔进寝宫来的家伙,直接的一抬手,一道劲气挥了出去,一拳打碎了墙壁上的画像,画像坠落到地上,她指着地上的画像,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画像便是东炎皇昏睡不醒的原因。”
此言一出,寝宫之中的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齐齐的变了脸色,姬星河瞳眸嗜血的望着寝宫外面冲进来的侍卫:“立刻滚出去。”
数名侍卫盯着太子殿下。
姬擎天盯着云染,瞳眸一片血红,离得他半步之遥的皇位,竟然被这人给毁掉了,他现在想杀了他。
姬星河的话响起来:“太子皇兄,本王进宫之前,已调了神机营的人在外宫门听命,若是你再敢胡来,本王不介意今日与你浴血一战,我倒要看看我东炎的百姓,能不能接受你这样杀兄弑父的人为皇。”
姬擎天一口血气往上涌,直顶脑门,他眼神森冷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吞食了这人。
不过眼面前的局面,已容不得他再做多想,生生的压抑下嘴里一口血气,挥手让门前的侍卫退下去。
姬星河望向云染,飞快的开口:“揽月,这画像有什么古怪的。”
云染蹲下身子,轻手摸了摸画像,沉声开口:“这画像之上的七色丝线,用一种使人嗜睡的药草,三叶倚罗浸泡过,浸泡后放太阳下面晒干,又烘了两遍,这三叶倚罗本来就无色无味,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但是人闻久了就会嗜睡,慢慢的沉睡不醒,而这个根本不是病症,所以没人查出皇上有病,但偏偏皇上沉睡不醒。”
云染说完掉首望向寝宫之中,如石雕一般冷硬的东宫太子姬擎天。
“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样?”
姬擎天脸色一沉,狠戾的喝道:“你问本宫,本宫如何知道。”
“呵呵,我以为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呢,原来是不知道啊。”
寝宫里,姬星河瞳眸微湿,心中激动,若不是寝宫里有人,他真想冲过去,抱抱揽月,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的,他就知道,只要找她出面,肯定有用,铁定有用。
果然,他猜对了。
“揽月,那我父王有没有办法治。”
“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时间有点长,因为他吸入的三叶倚罗份量有点多了,不过若想他立刻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染走到姬星河的面前:“借匕首一用。”
姬星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取了递到她手里,云染走到床前,伸手拽过皇帝的手臂,她手中的匕首朝着东炎皇的手臂狠狠的划了过去。
寝宫里所有人变了脸色,个个惊叫:“揽月公子。”
姬擎天更是像逮到什么把柄似的大叫起来:“大胆逆罪,竟然胆敢对我父皇动刀,你找死是不是?”
他身形一动便欲出手收拾云染,云染冷哼着呶呶嘴:“你父皇醒了,有你什么事啊。”
床上的东炎皇因为手臂被云染狠狠的划了一刀,从剧痛中醒了过来,他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寝宫里的所有人,此刻的他十分的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盯着头顶的青丝纹纱帐,好半天没有反应。
寝宫之中的姬擎天呆愣住了,姬星河飞快的扑过去,激动的叫起来:“父皇,父皇,你醒了,你吓死儿子了。”
东炎皇听到姬星河的叫声,慢慢的掉头望过来,伸手握住姬星河的手,这一握他感觉到手臂很疼,一低首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全是血迹,不由得变了脸色,虚弱的开口:“朕的手臂?”
姬擎天飞快的上前:“父皇,是这个狂妄的家伙用匕首划伤了你。”
东炎皇脸上有怒色,姬星河立刻开口:“父皇,你别怪揽月,是她救了你,先前你沉睡不醒,宫中的御医以及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儿臣特地去揽医谷请了揽月过来救你的。”
东炎皇听了姬星河的话,眼睛亮一下,喘着气说道:“哪个揽月,是救了你的揽月吗?”
“是,父皇。”
“让他过来,朕想看看他。”
东炎皇虚弱的说道,这么短短的空间,他又有了困意,相睡觉。
这是因为三叶倚罗的原因,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嗜睡。
云染主动的走了过去,东炎皇望着他,脸上扬起笑意:“你就是揽月,好年轻啊,朕谢谢你救了朕的儿子。”
东炎皇的话使得姬擎天的脸色变了,大手悄然的握起来,心里的火气快喷堤而出。
云染挑高眉,神容清淡的开口:“东炎皇,你还是办正事吧,有人在你寝宫的画像上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沉睡不醒的,待会儿你又要睡着了,虽然不会有大事,但是短时间内会特别的嗜睡,所以你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吧,例如你昏睡的时间内,朝中的大事交给谁,在画像上动手脚的案子交给谁来查,这宫中保护你的事情交给谁,你还是早点下命令吧。”
云染话一落,东炎皇眼神黝暗了,凉飕飕的寒气,看来是有人把他当傻子了。
东炎皇叫起来:“杨汤,立刻下旨,朕身体抱恙,宫中事务和朝政之事皆交由永王殿下处置。”
杨汤乃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飞快的领旨去拟圣旨。
姬星河飞快的开口:“儿臣领旨。”
他不会再让人伤害父皇的。
皇帝此时已陷入了昏睡的状态,不过他仍然没忘了命令朝中的几位大臣。
“濮阳候,赵将军,左尚书,你们协助永王殿下。”
“臣等遵旨。”
几位保皇派的朝臣领旨。
皇帝再次的昏睡了过去,太子一派的人皆脸色黑沉,个个好像石化了一般。
他们明明算计得好好的,没想到却因为突如其来出来的这么一个人,竟然全都毁掉了。
姬擎天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揽月,杀了他,杀了他。
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家伙活着的,绝不。
姬星河眼看着皇帝又昏睡过去,不由得紧张的问云染:“我父皇他。”
“不会有事的,我会开药方,让人抓药让他服下去的,过几天就会没事的,不过你记着把这寝宫内内外外的人手查一遍,若是再被人动了手脚,我可不会帮你了。”
云染冷冷的说道,姬星河的眼神立刻黑了,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寝宫外面,皇帝身边的太监杨汤飞快的取了圣旨过来,递到了姬星河的手上:“永王殿下,这是皇上下的旨意。”
姬星河点头,沉声命令杨汤:“给本宫查这寝宫内内外外所有的人,任何人若是有可疑的地方,皆抓起来。”
“是,老奴遵旨。”
杨汤不敢违抗,飞快的往外走,去办这件事。
云染替皇帝包扎好伤口,又走到寝宫一侧给皇帝开药方,她一边写一边提醒姬星河:“你还是查查这幅画像是什么人送到皇帝的寝宫里的,还有皇上把朝中的大事以及宫中的事务交给你和几位大臣,那些闲杂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云染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下姬擎天。
姬星河立刻回望向姬擎天:“太子殿下,请你立刻离宫,还有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父皇的寝宫,直到父皇醒过来为止。”
姬擎天脸色难看的望着姬星河:“你?”
云染脸色冷冷的开口:“太子殿下,你可以走了,难道你不知道这谋害皇帝的谋杀案中,你是头号嫌疑人吗,所以为了避嫌,你以后还是待在你的东宫太子府里不出来为好,以免遭人嫌。”
姬擎天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有吐出血来。
他没想到这一次他败得这样惨,不但惨,还使得父皇对他离了心,只怕以后再想谋算这皇位,他更难了。
姬擎天大手紧握,恨不得握住的是那少年的脖子。
不过现在他若想杀他,根本不可能,姬擎天转身,步伐僵硬的往寝宫外面走去,身后的几名朝官,脸色难看的跟着太子殿下一路离开。
身后的寝宫里,云染瞳眸嗜杀冰冷,姬擎天,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龙六龙七龙九等人都死了,现在她身边只剩下龙一和龙二两个暗卫,只要一想到那些跟随自己的人死在了望夫崖,她便心痛异常,所以姬擎天,她不会放过的。
……
夜风息息,凉薄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之中。
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在雾气之中忽隐忽现。
宫灯散发着晕黄的光芒,那浅薄的光辉好似轻纱一般的蒙着整个楼宇宫阙。
如梦似幻。
宫中各处安静无声,各宫各殿的人都入睡了,只除了当值的侍卫在四处巡逻。
暗夜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忽地响起簌簌衣袂之声,有激动的说话声响起来:“爷,我的爷,我想你了,求你了。”
低低的喘息声,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随着这暧昧气息响起的还有激荡的声响。
灯影轻晃,有光影重重,还有那低低几欲叫出来的呐喊声。
在暗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不过因着这个地方较偏僻,所以没人会来,暗影之下激动的两个人十分的忘我,像偷了腥的猫一般尝到了甜头,越发的疯狂。
忽地不远处有两道身影停住了,一起停下来望向这边。
其中一人脸色狰狞而难看,脑门上的青筋暴突了出来,狠狠的望着那暗影之下重重叠叠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在发生什么事。
皇帝楚逸祺的瞳眸染上了血一般的杀气,手指紧握了起来。
他身侧的人一身冰湖蓝的锦衫,腰束银玉带,尊贵优雅,不过周身冰霜一般的冷意,唇角是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
楚家,胆敢算计到他和染儿的头上,那么就等着他来报复吧,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燕祁望向此刻频临疯狂的皇帝楚逸祺,轻声的说道:“皇上,我们走吧,说不定是哪个小宫女和太监在打对食。”
“宫女,太监?呵呵。”
楚逸祺不是傻子,宫女和太监打对食,会如此激动吗,太监没有那活儿,能做得这么激烈吗?
这根本不可能,分明是他的妃子在偷情,他倒要看看什么人竟然连他的妃子都睡。
楚逸祺正想上前拿下这两个人,刚抬脚,便听到前面两人陡的呐喊出声,似乎两个人都到了一个最高低,然后四周化为沉静,一人伏在另一人的怀里,竟然哭了起来。
那哭着的人激动的说道:“爷,以后若惜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记得常来找若惜,要不然若惜会寂寞的,皇上他,他不行了,以后他碰不了若惜,若惜一直是爷你的。”
一句皇上不行了,直接的使得楚逸祺整个人狂燥得想杀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贱人,你个贱人。”
皇帝楚逸祺疯了似的冲了过去,燕祁赶紧的跟了过去。
只见幽黑的暗影之中,两个人正紧搂在一起,此时一看到突然出现的皇帝,两个人愣住了,最后赶紧手忙脚乱的伸手去取衣服来穿。
楚逸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和他后宫妃子偷情的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胆敢在他后宫偷情的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信任的臣子。
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
此时的楚文浩被皇帝一惊,再被夜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抬首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身侧的妃子许贵人,刚进宫不久的许贵人许若惜。
他怎么会和许若惜搞到一起了,楚文浩有些迷茫,今晚是他当值,他领着几名手下巡逻了一圈,正想回去休息,不想接到了一封信,有人要见他,他不疑有他,便过来了,没想到一照面见到的是刚进宫的妃子许若惜,许若惜一见他,便含情脉脉的注意着他,然后朝着他扑了过来,闻到怀中的女人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忽地加快了,控制不住的抱住了这个女人,和她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楚文浩惶恐的跪下来,飞快的求饶:“皇上,臣该死,臣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臣是臣是?”
楚文浩急出一身的冷汗,掉头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许若惜,他忽地想到了许若惜派人送信给他,扑进他的怀里勾引他,他是男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勾引,所以才会和这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皇上,是这个女人勾引臣的,请皇上明查啊,皇上,是这女人送信给臣,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所以过来了,谁知道这女人一看到臣便扑进了臣的怀里,臣才会,才会?”
楚文浩话落,一侧的许若惜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男人真是先前和她恩爱缠绵的男人吗?他怎么能说是她勾引了他呢,分明是他先前派人送了口信给她,她才会写了信答应的啊,皇帝一直不进后宫,后宫里的女人都说皇帝无能,说皇上不行了,所以他写信给她的时候,她想起了锦亲王府世子风神俊朗的样子,才会赴约的,因为皇帝没用了,她总不能一辈子在宫中独守空闺吧,所以才会赴约的,怎么成她勾引他了。
许若惜眼泪流了下来,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此刻只觉得害怕慌恐不安,皇上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她勾引锦亲王府的世子,还是锦亲王府的世子勾引的她,她都没命活了。
“闭嘴,你个逆臣贼子,竟然胆敢进后宫和朕的妃子私通,你辜负了臣对你的信任,臣不会饶过你的。”
皇帝声音一落,陡的朝着身后唤道:“来人。”
数名侍卫闪身而出,这些人都是皇帝亲信,所以皇帝并不担心他们泄露这样的丑闻。
“给朕把锦亲王府的世子拉下去,砍了。”
皇帝一声令下,数名侍卫如狼似虎的直扑向锦亲王府的楚文浩,楚文浩脸色惨白,飞快的磕头求饶。
“皇上,臣该死,求你饶臣一命。”
皇帝楚逸祺现在周身的暴戾,只想杀人,他只要一想到这许贵人先前所说的话,便暴戾的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人。
这个贱人竟然说他没用,只要一想到这个,皇帝想杀掉所有人。
先前他本来已经好了一些,可是谁知道皇妹楚韵宁带进宫的沈昭,忽然不见了,所以他治了一半的不治之症,又僵住了,现在他依旧没有恢复男性的功能,正因为他没有恢复,所以格外的怕别人说起这件事,偏这女人说起来。
侍卫已经冲到楚逸祺的身边,伸手按住了楚逸祺,楚逸祺一动也不敢动,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沉痛的叫起来:“皇上饶臣一命吧。”
这时候燕祁出声了:“皇上,虽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该斩,但他是锦亲王府的人,皇上若是杀他,就要对锦亲王府有一个交待,今晚的事情是没办法传出去的,所以锦亲王世子杀不得。”
“杀不得,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杀不得,朕定要杀了他。”
楚逸祺吼叫,燕祁挑高眉,眸间一片森冷,唇角是冷讽的意味,若是他不出声,只怕皇帝便要怀疑他了,所以他才会开口:“皇上若是杀了他,只怕朝臣会认为皇上嗜杀,这对皇上的声誉可不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活罪,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呵呵,”楚逸祺忽地古怪的笑起来,瞳眸幽亮,他为自己想到的点子兴奋,高兴,他诡谲的瞳眸盯着楚文浩,这样的眼神看得楚文浩心惊,这一刻他倒宁愿死了,楚文浩赶紧的磕头:“臣愿意领死罪,臣该死。”
“该死吗?你是该死,不过你身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朕是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处死你的,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楚文浩,立刻送往内庭,执行宫刑。”
“宫刑,宫刑?”楚文浩呆住了,宫刑,若是他被宫刑了,从此后就是废人一个,不,他不要这样啊,楚文浩的脸色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尖叫起来:“皇上,臣不要,臣不要啊。”
楚逸祺看着这样子的他,却觉得兴奋,哈哈,太高兴了,这下有人陪他了,他不举,这人没了那玩艺儿,比他还痛苦,皇帝高兴了,兴奋了,望向侍卫:“立刻送锦亲王府的世子前往内庭去执行宫刑。”
“是。皇上。”
侍卫拽了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前往内庭去执行宫刑。
楚文浩的惨叫声在夜色之中分外的碜人:“皇上,臣甘愿一死啊,臣甘愿一死,求皇上成全。”
可惜没有理会他,楚逸祺掉首望向跪在地上,昏了过去的许贵人:“许贵人,拉下去仗毙。”
燕祁唇角是嗜血森冷的笑,他神容在暗夜之下,就像一个复仇的恶魔,楚家吗,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这一次是楚文浩,下一次换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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