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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振天看来,他现在也不确定韩澈对聂真真究竟怀着那一种心思。爱或者恨?或者哪一种更多?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比让聂真真嫁给贺明宸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值得欣慰的是,贺明宸虽然还在F市,但两家的婚事已经开始在悄然酝酿。贺氏夫妇这一次对于婚事依旧表现得很是热络。
韩澈在家里养伤,着实足不出户了好一段时间。别说出门了,就连他的房门,聂真真也没见他怎么出来过。
这天中午,韩振天和聂绵卿都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她还没有起来。听陈嫂说,是要去查看几处产业,都是准备将来用作她的嫁妆的。中午约了贺氏夫妇一起用餐,就不回来吃饭了。
所以那天中午的餐桌上,就只有聂真真一个人。
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瞥见陈嫂在厨房里装食盘,心里一动,这应该是送给韩澈的吧?这段时间总不见他下来吃饭。
每次和韩振天、聂绵卿围在餐桌前,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就觉得他们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了?
这样子明显的排斥韩澈,近乎带着一种欺负他的意思在里面,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韩澈这次是真的愿意放下了呢?
陈嫂将餐盘装好的时候,侧门里探出一个脑袋,聂真真认得,是后门上的门卫。只露出半个脑袋,背对着餐厅,看不见聂真真。
“陈嫂,吃坏肚子了,给找点药!”
陈嫂朝着聂真真看了眼,见她并没有厌烦的意思,反而还冲她点了点头,正准备去给他找药,可一转身看准备好的餐盘。想了想说:“你先等等,我这还得给少爷送饭呢!”
“陈嫂,你去吧,我吃好了,顺便送上去就是了。”聂真真说的轻描淡写,内里却是紧张的要命,这种烂借口,是不是听上去很荒唐?
她也知道陈嫂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倒要做的自然点才显得坦荡不是?侄女给叔叔送饭,又没有什么。
端着食盘一路上楼,在韩澈门前停下。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里面低沉的男声,让她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虽是正午时分,这里倒像是深夜一样。
“放在桌上……咳咳……陈嫂,帮我倒杯水……咳咳……”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从床上传来。
聂真真慌忙将食盘在茶几上放下,倒了水端到他床旁。韩澈接过一仰脖子喝了,听他急切的吞咽声,好像是渴了很久。
慢慢适应了黑暗的光线,聂真真打量着眼前半靠在床头的男人,依稀觉得他比那天在阳台上看见的时候还要憔悴了。
他不是在家养伤的吗?怎么倒把自己养成这样?
心里有些气,喘息就有些粗重。躺着的男人这才发现了异常,支起身子一把将她拉住,疑惑的出声:“你……真真?”
“干嘛?”聂真真脾气上来了,就有些不管不顾,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懂得好好跟他说话,更何况,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
韩澈听出她语气不快,心里很是愉悦,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等了这么多天,这个丫头总算是良心发现,肯来看一看他了。
“你怎么来了?我爸,不是……我是说你爷爷,还有你妈……咳咳……”
聂真真听他一大串称呼,乱起八糟的搅和在一起,不禁好笑,又听他咳个不停,又气又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拧亮了床头灯,想要好好问问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这一开灯才发现,他的整张脸,古铜色中泛着奇异的潮红,整个轮廓也小了一圈。
心里有些预感,伸手往他头上一探,果然额头已经滚烫,看他眼圈下面眼袋那么重,肯定是没有休息好。
正准备开口训他,就听他的手机在床头震个不停。韩澈探出手就要接起,却被她一把抓过了,按下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总裁,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开始……”
是小四的声音,说完这话就等着韩澈的指示。
这边聂真真的脸色早已转黑,瞪着韩澈,一脸毫不掩饰的怒容。这就是他所谓的在家好好养伤?除了不去公司,该操心的一样没少,他真当自己无所不能,受个伤也和别人不一样躺躺就好吗?
“会议取消,他现在在睡觉,小四哥哥让大家都散了吧!”聂真真狠剜韩澈一眼,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就把手机果断挂了。
挂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后怕的。以前就听韩澈说过,什么动辄分分钟钟千万亿的生意,她这么任性的挂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让天墨损失了很多?
回头看见韩澈一脸哀怨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虚。但这可不是她该示弱的时候,继续瞪他一眼,转身去给他找药。
本来照她的意思,是要将邵恒找来的,不过,韩澈一再坚持,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两天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熬了两个晚上没睡,才会有些低烧,吃些药就没事了。
聂真真给他量完体温,没到38.5℃,的确是算不上高烧。于是就找了药给他吃了,又喂他吃了些饭菜。
韩澈烧的嘴里没什么味道,怎么劝也只是动了几口。聂真真急了,低吼到:“多吃点,你这么大的个头,吃这点怎么行?”
韩澈可怜兮兮的窝在被子里发汗,摇着头,孩子气十足:“吃不下,没胃口……”
弄得聂真真一下子心又软了。叹了口气,柔声哄他:“那你想吃什么?我让陈嫂去给你做?”
韩澈倒是露出了笑容:“就是那一年,你还记得吗?在你家,你熬的那种红薯粥。”
聂真真一愣,那一年?红薯粥?那是什么时候的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他们的事情聂绵卿还不知道,偷偷窝在聂绵卿原来的房子里,过着同居的生活。有一天夜里,她突然想吃烤红薯,他连夜让人送来。
送的有点多,当天晚上没有吃掉,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用剩下的红薯瓤添了米,煮了一锅粥。韩澈并不爱吃甜食,那一天却把一锅粥喝的精光。
想起那个时候,聂真真有些恍惚,他怎想起吃这个东西了?
手上触及他滚烫的掌心,是他握住了她的手。满心期待的望着她,嘟囔着:“不给我做吗?我就想吃那个。”
“好,给你做。”聂真真像哄孩子那样拍了拍他的手背,起身匆忙离开。步履有些快,她怕如果不走的快些,就要控制不住在他面前哭出来。
她没看到,身后关上的门里,脸上泛着潮红的男人,眼角那一抹精光。聂真真,我看你能逃到几时,既然找到你了,就不会让你再跑!
家里并没有红薯,聂真真只好差人出去买,结果派去的人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知道这是孙小姐的吩咐,那是不能违抗的,一家伙打电话让超市松了一筐来。
聂真真张大了嘴,脑子里只能想起四个字:财、大、气、粗!
挑了一个合适的,洗净了皮,切成细碎的丁和洗好的米放在一起,放在锅里高压蒸煮。没有用很长时间,就做好了。盛了一大碗,还配了那一年喝粥时吃的泡菜,一同给韩澈端了去。
韩澈闻到香气很自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谄笑着:“好香啊……”
“又不是狗,鼻子这么灵。”聂真真口里骂着,看他胃口大开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的。
“嗯,就是这个,真好吃,咦,这个泡菜,很好吃,也是你自己做的吗?”韩澈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就连这个也记得——真好,并不是他一个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