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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过这样的春节!小时候的三十夜都是在电视前面看央视的联欢晚会度过的。
长大后,对春晚已经有些麻木了。都是约好朋友去蹦迪,疯到天亮以庆祝自己又长大了一岁。
而现在,身份混得是不错,即使现在不做王妃,也还是个有车有房,还有一大群家丁的财主。
可是,这有什么用?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伤感,江欣怡怎么都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想妈妈,想爸爸,想那些跟自己一起疯狂挥霍青春的朋友。
爸爸妈妈一定在哭泣吧,在失去女儿的第一个春节里。他们有在看春晚么?有去酒店吃年夜饭吗?
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在过去的那几年,自己一定老实的陪爸爸妈妈一起过年,一起看春晚,等午夜12点的钟声。
江欣怡躺在床上,泪花里看见的屋顶在旋转,她知道,自己今晚真的是喝多了。
为了自己能好受点,江欣怡赶紧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在耳朵边,她不想去擦拭。屋里屋外都寂静的可怕,听不见烟花爆竹的声音。
如果灰灰没被小槐抱走的话,应该能听到它啃萝卜的声音。
江欣怡一想到灰灰,就想到了小槐,想到小槐,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个死变态的。他一定过得很开心吧,身边有那么一群的女人。
江欣怡的眼前忽然就开始想象着瑀王府现在是什么景象,那些个什么莲妃、什么梅夫人、什么妙云夫人,一定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围在他身边,抚琴的、唱曲的。
唉,想想那些女人也真是可怜,要费劲心思的去勾引他去自己的房里。
对了,那个余小菁不知怎样了,回京后没听说瑀王府办喜事,那家伙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她给收了吧?那不是连个名份都没有?
去他妈的,好端端的干嘛要关系他们那些鸡毛事儿!江欣怡象征性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却发现,此时想起那个死变态的,竟然有一样好处,那就是,自己的眼泪竟然止住了!
她告诉自己,自己跟他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他在怎么样自己都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的。当然也就不在乎他今晚会去宠幸哪个,最好他跟她们来个大团圆,让他精尽人亡才好呢!
对啊,现在的自己身边不是还有个安哥哥么。安哥哥?江欣怡一下子想起来,刚才他送给自己的那个包裹。
她支撑着坐起身子,下了床,站在卧室门口,回想着那个包裹被自己放在哪里了,床上没有。
她眼睛在客厅四处一看,哦,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江欣怡走上前,把包袱放在茶几上解开一看,她觉得自己晕的更厉害了。
包袱里面是一抹淡淡的粉色,江欣怡以为自己喝多了,颜色都看不清了。她把旁边的烛台移过来一些,又揉揉眼睛再看,没错,那就是粉红的颜色。
江欣怡有些紧张的看看窗户和门,确定都关的好好的。赶紧把包袱一捧,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又回身把门拴好。
她很开心的把那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摊放在床上,那是从里到外一整套的女装。上等的绸缎,精美的刺绣。
很久都没有穿过女装了,江欣怡馋死了,她轻轻的触摸着上面的刺绣,把衣裳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量。
然后,江欣怡走到了镜子前面,忽然,江欣怡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是一个俊美的公子。她一个机灵,清醒了很多。
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二哥为啥会送套女装给自己呢?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了?还是什么呢?
江欣怡越想头越晕,失魂落魄的回到床边,把手里的衣服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沿上,手无意中碰到一个硬的东西,低头拿起来一看,是个精美的木盒子。
江欣怡知道,这个刚才和衣服一起在包袱里的,她的注意力都被那漂亮的女装给吸引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盒子。
会是什么呢?江欣怡那起盒子,轻轻的打开一看,原来是首饰,珠花耳环,项链都是用一样均匀的紫色珍珠,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紫色的光芒。
虽然江欣怡对首饰珠宝很是很在行,可是她也知道,紫色的珠子是很罕见的,更不用说能凑齐一整套的首饰了。
江欣怡伸手去拿链子,却发现盒子里还有一个信封,就压在珠链的下面。
她疑惑的拿起那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第一句话,就被镇住了。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易昕,哥哥什么都不问你,就想让你知道,不要把自己给忘记了。放松一下吧,这个年,二哥想和妹妹一起过。”
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江欣怡震惊至于暗骂自己太大意,可是,他究竟知道多少呢?只是性别的秘密么?还是?
这包袱里的东西,和信里说的话,已经让江欣怡的酒醒了大半。
尽管江欣怡早就做好某一天被他发现的思想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尽管她今晚已经打算给他坦白一些事情,可是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两样了。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好像还多了些失落,因为她一直准备着亲口对他说来着,可是,唉!
不过,有一样,江欣怡可以确定,那就是,她可以很肯定的说,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捅出去,他会守候着这个秘密。
江欣怡不担心这个,她只是在想,从今个往后,跟他还能像从前一样么?他如真的也对自己有意思的话,能接受自己是个已婚的妇人么?
尽管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可是直到离开,都没能拿到那张该死的休书。江欣怡现在有些后悔,在那死变态的身边光顾着扯淡了。要是多用用脑子,怎么会连一张破纸都拿不到!
不是么,连小萍和小慧的卖身契都能拿到,为何自己的休书就那么难呢!
没有那张纸就嫁人的话总是觉得怪怪的,没有那张纸,自己想恢复本来的面目就有很大的困难。
易容术是学会了,可是却不能让自己的容貌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面前,这真的是件悲哀的事情啊。
江欣怡又把目光移到那床上的女装上,不管那么多了,先穿上看看,回味一下做女人的感觉。
江欣怡主意打定,拿出铁心给的药粉泡了怡茶杯,然后用棉布沾着轻轻的擦拭自己的脸庞,拿掉假喉结和变音贴。
这样静静的呆了一小会儿,江欣怡走到外间用水把自己脸上洗了几遍,因为没有热水,冰凉的水让她自己更加的清醒起来。
擦干脸上的水以后,江欣怡没有马上去找镜子,而是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进了卧室,脱掉身上的男装,解开缠在胸口的布。
然后把床上那套女装,认真的、仔细的穿了起来。这才走到梳妆台前,抬头看镜子那久违的自己。
当然,镜子里最刺眼的,还是额头上那多艳丽的桃花。它没有因为长久的覆盖而变淡,相反的,它竟然变得更加艳丽了。仿佛在抗议江欣怡把它隐藏掉这么久,或者,她在讽刺着江欣怡。
江欣怡又爱又恨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眉心处的那朵桃花。它能证明自己还是清白完璧之身。可是它也是自己最大的侮辱。
不是么,新婚之夜,被新郎涂抹上这个东西!
江欣怡现在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那就是想看看,自己就这样出现在瑀王府,出现在那个死变态的面前,他究竟会怎样?是把自己搂在怀里?还是那鞭子狂抽自己一顿呢?
晕死,自己一定是被酒精伤到大脑了,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个死变态的,可是为什么就会一再想起他呢?
或许,自己真的要找个人谈谈恋爱了,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把他早点从自己的心底完全干净的删除掉吧?
江欣怡自嘲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然后动手解开发髻,按照记忆给自己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女士发髻。
可是,在梳头的过程里,江欣怡又出现几次幻觉。镜子里,那个死变态的就站在身旁,给自己梳头发。
要崩溃了,江欣怡恼火的站起身,去床边拿起那盒子,把耳环,链子还有珠花都戴了起来。
现在,要不要去赴约呢?自己这院子,府里面是没人敢擅自闯来的,绝对的安全。
可是,安鹏飞说的一个时辰肯定早就过了。他还会在外面等么?江欣怡不知道,可是她想了一下,还是拿起床上那个包袱皮,往外走去。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换回女装,恢复自己的容貌,她甚至都没想把眉心的桃花遮盖一下。
今晚,穿过来的第一个年,她要跟这桃花一起,在深夜里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