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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主母大人那里传了话来,说小姐下月的月例钱长到六两银子,以弥补这些年来对小姐的亏空。”苏莞喜滋溺的汇报着,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看上去比自己还要高兴。
第三日,果然出事了。
晚膳,花若谷携着花小鱼赴宴的时候,却发现父亲与主母一脸的严肃。
自己刚刚坐定的时候,拉着黑脸的花海正立刻冷喝一声,“谷儿,还不跪下!”
众人皆惊,就连座在上位正拉着小鱼儿的老夫人也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
老夫人一脸的不解,刚刚的微笑立刻凝滞在脸上。
“谷儿,你做得好事!”花海正气得胡子翘了起来,拍的一声猛的拍了饭桌一下,只听得桌上的茶杯稀里哗拉的倒了下去,发出拍拍的碎裂声,一声,一声,碎进了花若谷的心中。
小鱼儿一震,立刻就想喊什么,小嘴却被老夫人一下子给捂住了,然后凑近小鱼儿的耳边说了什么,小鱼儿不高兴咽了回去肚中的话。
“爹爹在上!”花若谷扑通的一声跪下,拢袖叩拜,“谷如有失礼之处还请父亲大人明示一二。”
“你……辱没祖宗门庭!你……”花海正立刻气得又拍拍的拍了好几下桌子。
周围的各房都吓得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花海正哪里来的一股邪火。
“不许欺负娘亲!”小鱼实在忍无可忍,绷着一张如玉的小脸就想扑到花若谷的身边,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按着花小鱼做了下去,“小鱼儿,外公与你娘亲说话!没小孩子的事情,知道吗?”
小鱼儿不管不顾老夫人的管制,还在挣抱着、踢腾着小腿想扑到母亲的身边,花若谷却冲着小鱼狠狠的瞪了眼,“小鱼儿听曾祖母的话,娘亲与外公说完事就好!”
五房的何洛香却看到二房周芳玉的脸上一丝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她的心中不禁一动,看来花若谷此次定要吃亏。她不禁为花若谷捏了一把汗,而四房的韩子今,脸上则明显的挂着一丝笑意,她旁边的女儿花若凤小心的捅了她下,冲她挤了挤眼,她极讨厌母亲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
“请问爹爹,女儿如何辱没门楣了?如果女儿当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请父亲责罚!如果莫须之有,对父亲大人,对于整个相府来说,会毁了花家几代的清誉。”花若谷不卑不亢,振振有词。
“你如此这般的伶牙俐齿,你……你……”花海正气得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来,周芳玉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正在气头上的花海正,“老爷,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谷儿毕竟是个孩子,”然后一转眼对着谷儿故作嗔怪状,一脸的为难,“谷儿,赶紧给爹爹信个错,不就皆了!”
“母亲大人,谷儿何罪之有?”花若谷扬起平静的一张小脸,根本就无惧的样子。
“她真的不到黄河心不死!”花海正,伸出手指着花若谷怒吼着。
“你纵容丫头怀孕,还给丫头买安胎药,难道还想让我说什么?如此的不检点,让为父如何帮你?如何相信你?多亏为父还……”花海正还要说下去,老夫人一摆手制止了,“正儿让谷说,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能只听一片之词!”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眼谷,眼中有疑惑,也有失望……
“谷儿自认清正!园内丫环哪有怀孕之事!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造谣生事!”花若谷大方的说着,心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请问是哪个死蹄子散播的谣言,谷儿问心无愧定要与她当面对质!”花若谷抬起头来冷冷的扫过一旁的众丫头,唯有不见了那个随着主母左右的冬儿。
“谷儿,不要再逞强了,给爹爹认个错!”周芳玉不停的朝着花若谷递着眼色,一副慈母软心的样子。
老夫人目光犀利的扫过花若谷平静的脸,她看到与之前在不一样的谷儿,镇定,沉着,似乎她找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好!”老夫人坚定的吐口,“正儿,可有指认的下人么?不能听信外人一句话就认定是谷儿的错是吧?”
花若谷的心中一口气松了下来,感激的朝着老夫人表示谢意。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也归了原位。
“芳玉,叫那个丫环出来!快!”花海正不耐烦的冲着周芳玉一摆手,老夫人发了话,花海正还是要忌惮三分的。
“冬儿、苏莞!你们上来吧!”周芳玉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唤了一声冲着偏厅。
花若谷的眼睛一闭,果然她们衔一着下手。
花若谷沉着的看着冬儿、苏莞一下子齐刷刷的跪倒在自己身边,自己依然一脸的镇定,并不急着要表白什么。
“谷儿你问吧!”周芳玉温和面容看向花若谷,散过来的光却是一道道吸血的刺。
“冬儿、苏莞,竹园的丫环谁怀孕了?”花若谷柔和的语言,侧过脸,问着旁边的两个丫环。
冬儿一脸的趾高气扬,明显是浑身是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紫叶!”冬儿不屑一顾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的?”花若谷紧紧追问。
“还不是苏莞告诉我的!”冬儿看了看旁边跪着的瑟瑟发着抖的苏莞。
但见苏莞一脸的委屈、惊恐,连抬头看花若谷的力气都没有。
花若谷犀利的眸子扫过苏莞白皙的脖子,她发现一道青紫的痕迹,那是什么,不像……却像是……花若谷肯定至极。
“苏莞,你凭什么说紫叶怀孕了?”花若谷声音依旧柔和,但是却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逼视着苏莞。
“小姐,我对不起你!”苏莞一双红肿的眸子迎上了小姐眸中的厉光,旋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花若谷却看到苏莞却是一脸的无奈,哭肿的眼睛。心中的怒火顿时中烧起来。
“好!既然说紫叶怀孕了,那么花若谷要的是证据!爹爹,如果府中有大夫,还希望父亲为紫叶把下脉,为女儿洗涮清白。更为当事人紫叶洗涮清白,如果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传说出去未婚先孕,那让人家下半辈子子怎么过?不但毁了紫叶的清白,也毁了谷儿的清白,更毁了一爹爹、花家祖宗几世的清誉啊!传出府去,定为世人所不耻,将会影响了爹爹的大好前程!”
花海正陡然一惊,她没想到平时柔弱的女儿,竟然如此口惹事悬河,花若谷一脸的镇定,如果不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女儿,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而且她明明的出发点就是为自己,为了花家,如此的深明大义的女儿,老夫之前倒是小瞧了。
老太爷与老夫人也是满意的含首以示肯定。
众人为花若谷滔滔不绝的口才,均是一惊。都感叹着,花若谷外出几年换了性了,被生活逼了出来!
“好!今天府中正好有一位大夫给老夫人、老太爷查看身体,那么就请许大夫出来,以辩真假!”花海正在变想争取老夫人的同意,毕竟是后院的事情。
老夫人微微点头,“晴儿去请下许大夫!”
“好!如果是紫叶是真的怀孕,老身一定要家法伺候;如果谁敢诬陷谷儿的清白,老身也定不轻饶!”老夫人精明的眼睛看了看一直跪着的花若谷,又看了看抖如筛糠的苏莞,老夫人的眼角划过一丝无奈,她知道后院哪能是一块净土,谁能看见谁的心啊?
稍倾,一头白发的许大夫慢悠悠走了过来。
杜鹃已经把虚弱无力的紫叶搀扶了过来,无奈的看了一眼花若谷,扶着紫叶直接做到一张红色圆登之上。
大家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花若谷扶在自己的小手,微微有些发抖,眸子深处一道幽深的光,静静的望着面色苍白坐在自己对面的紫叶。
许大夫,慢慢从诊箱中取出一个绣枕,轻轻放到了紫叶的手腕下方,然后他的大手指轻轻叩了上去……
花若谷的心在砰砰跳着,提着胸口的一口气。
时间一点点的流动着,整个花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也紧张的看着,有高兴的,有捏着一把汗的,什么样的心情都有,不过周芳玉那一张淡定的脸上,却能时不时的看到几丝阴笑。
“回老夫人,老爷!此位姑娘身体虚弱,脉相不稳,需要小心调理!”
周芳玉心中一震,着急的上前一问,“她到底怎么了?”
花若谷看着周芳玉狗急跳墙的样子,嘴角勾起,薄如唇刀,鼻子轻哼着。
“此姑娘只是体虚,并无大碍!”许大夫声如洪钟,恐怕所有的人都听见了,所有的人一下子泄了气,有的人是觉得没有好戏看了,譬如韩子今之类,唯恐天下大不大乱的那种人物。还有梅子玉等人明明就想看谁出得丑多!她们只不过是一名看客而已。
“赏许大夫,下去吧!”老夫人直接发了话。
花若谷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放到了原位,身体也渐渐的软了下来,“娘亲,”小鱼儿一个箭步窜到了花若谷的旁边,扶起她的臂膀。“娘亲,小鱼儿在呢!”
“嗯!”
老夫人喝了口茶,未曾说话!眼睛却瞥了瞥现在一脸铁青的花海正。
周芳玉的脸也一下子青了起来,一下子白了起来,她还是上前一把扶住花海正,只见花海正气得一下子甩开了周芳玉的胳膊,亲自绕过桌子,径直到了花若谷的近前。
“谷儿,为父……”花海正毕竟现在身为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始终却拉不下脸来。
“爹爹,谷儿不会做负于爹爹的教诲”!花若谷直接替花海正圆了场。
“冬儿!苏莞!你们怎么能这么凭空的诬陷谷儿呢?”周芳玉气急败坏的拍着桌了,见到老夫人不满看了自己一眼后,才收回了手。
冬儿赶紧趴在地上,不能咚咚的磕头,“夫人、奴婢该死,只是听信了苏莞玩笑,说紫叶又吐又怎么的,像极了怀孕的样了;整好她们要找大夫,奴婢好心帮她们找到一家,哪里想到诊所里都是江湖骗子,还请夫人明查!”冬儿忙不迭的解释着,还不停的剜着苏莞,“以后别给开这种玩笑,知道吗?”
苏莞哭着红肿的眼睛道,“小姐对不起来!”翻来覆去的是这一句话。
“爹爹,念在苏莞年纪尚小,谷儿自会回去好好调教一番,还请爹爹、母亲将苏莞交给女儿吧,都是女儿平时管教不严之过!”花若谷小心的请示着。
“冬儿是母亲身边的丫环,母亲肯定会给女儿一个交待的。”花若谷声音很温和,却是刀刀如锋。
啊,对,周芳玉脸上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