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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鲶鱼已经脱离了它自身生长的极限,难道还不算妖物?”龙山不解的道。
“你那是神话故事看多了,所谓妖物、怪物也不是各各都有道行的,长寿的人生存极限超过了平均寿命,你能说长寿之人是妖怪吗?”
“那当然不能。”
“这条老鲶鱼就是大了点,你真别把它想的有多厉害,兴风作浪的肯定不是它,而是这个东西。”说罢宁陵生指着身前不远处的龙王庙。
“啊,这座神庙兴风作浪?您这话从何说起?”
“风水行里有句话叫平地惊雷、长洞生风,说的就是两种自然现象,天上的雷暴只有在人群聚集之地响起才能起到惊摄的作用,无人区发生雷暴就是把天戳个窟窿也谈不上惊字。而狭长的山洞容易产生疾风,这一现象物理学都已经给出了证明,白龙河河道处于两山之间,其实也就是个大点的山洞,这里一旦起了穿堂风,必然是疾穿而过。而封闭的环境就像是音响,一旦有雷声传入自然就会被放大,所以正常的风雨雷电在这里所听所闻相比地势开阔处更加惊人。”
“而当地人又将水里的鲶鱼误认为是白龙,所以原本正常的自然现象就被你们放大解读,其实你只要想明白一点就能坦然面对所谓的狂风暴雨了,我们假设此地真有妖物兴风作浪,有明确记载敬友村或是来到此地的人是死于狂风暴雨中的?”
龙山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没有。”
“那么当地山中有因为狂风暴雨而产生灾害的情况吗?比如说泥石流这类自然灾害?”
“也没有。”
“那就说明一切都是正常的,对吗?”宁陵生微微笑道。
“呃……可是这座庙建好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没有出现疾风骤雨的状况,这是为什么?”
“这就得说当年那位游方道人是个高手,他指定的修庙区域是当地的一处风口,这人可是一位真正的风水大家。”宁陵生赞叹的点点头道。
“宁哥,风口是什么意思,你说说呗。”我追问道。
“风水之地看出吉凶祸福其实不难,只要掌握了风水五项的规律就可以,真正难的是定位之法,而定位之法也分三个等级,最基本的能力是能在一片风水吉地中找出适合建阴宅或阳宅的区域。再往上一步就得能看出当地风水的格局,所谓格局就是适合建阴阳宅、寺庙、道观等不同建筑的地块,只有在正确的土地上盖对应的建筑才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否则反而有可能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至于说最高级的定位法就是能在一片广袤的区域里找到风口、水口、树口或是墓穴入口这些寸尺之地。就像是一道极难验算的高等数学题,要求出精确在个位的数值,所以如果风水师能学成最高级的定位法,可在巨大的山脉中找到直径不过半米的古墓入口、栽树能活百年的灵秀土地、破土可出水的水口,至于说风口吗?”
宁陵生微微摇摇头,苦笑一声才继续道:“我曾经以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伪命题,因为风口就是当地最容易使空气产生急速流动的区域,但是空气是透明没有任何形状颜色的东西,凭肉眼如何找到风的形成区域?没想到啊还真就在你们这见到了镇风口的建筑。”
“您的意思是龙王庙修建之处就是风口?”龙山惊讶的问道。
“没错,风口一旦堵上了建筑,自然就无法形成强烈的空气流动了。”
“可是这两年又出现了强风的状况,这又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庙墙的主体出现了破损,风是世上体积最轻柔,最细密的屋子,只要有缝隙它就能穿过,所以这处缝隙必然微小到肉眼难以察觉的程度,但已经不妨碍风的形成,所以才会再度出现强风暴雨的天气。”
“您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不难,甚至无需去检查破损之处,我已经有办法了,你放心吧。”
宁陵生想出的手段就是在庙墙围墙上刷三层水泥砂浆,每一层水泥砂浆刷上去都会加一层锡箔纸,工程结束后围墙又厚了一层,尤其是面临断崖的区域水泥砂浆都已超出崖口处,如此一来无论有多少道缝隙都被水泥和锡箔纸给掩盖住了。
事实证明宁陵生的修复手段十分有效果,因为在我们走后不久,当地就下了一场大暴雨,但风势平缓,白龙河道波澜不惊。
当晚我闲着没事儿问宁陵生道:“宁哥,你说那只耗子和当地的风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超出常理的举动?”
宁陵生笑道:“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耗子的异常行为和风水没有关系。”
“它为什么会捕食小鸟呢?”
“那是因为它被吓疯了,正常的打雷声在这种山谷里音量必然会被放大数倍,而野生动物本来就对天雷地火特别敏感,耗子当时必然在洞外觅食,猛地被巨响惊到自然就成了疯鼠。”
“这个说法我不能赞同,因为在这之前它埋伏了很长时间,真要是疯了能做到如此冷静的觅食?”
“谁说疯子就一定会歇斯底里的?有很多精神有问题的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希区柯克有一部电影叫精神病人,我建议你看看,那里面的疯子就是个冷面杀手。”宁陵生笑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殿臣小声对我道:“我发现你特别喜欢和我哥顶嘴,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回事?凭你的口才能是他的对手吗?”
“我也不是要和他争个高下,我是想学一些真本领。”
“其实你的本领不小了,上次给王茂才定风水,我就觉得很神奇,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他忽然露出一脸古怪的笑容。
我顿时警惕起来道:“你少和我来这套,又怎么了?”
“边哥火眼金睛啊,一下就看出我是居心叵测了。”
“我真服了你,有话就说吧,又怎么了?”
“咱不是替王茂才看的风水吗,他觉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就到处和人说这件事,结果这个消息就被他一个倒霉朋友给听见了,这人是举着钞票要想请你吃顿饭啊,边哥,给个面子吧。”
“王茂才怎么会联系上你的?”我道。
“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他了呗,我觉得这人其实不错。”
“你觉得钱不错吧?”我笑道。
“你看你老把我说的这么庸俗,跟着你后面经历一下事情,我不就学到东西了,我是一个适合实践出真知的人,单纯看书我根本看不进去。”
“我和你实话实说,钱我其实也想赚,问题是宁哥他能随便让我们走?”
“只要你能答应,大哥那边我来去说,保证他不会拦着咱两,我们其实也帮不上忙,留在这里除了添乱没有别的好处。”
“那行啊,只要你能说动宁哥,我就和你走这一趟。”
“边哥,你可不能拿我穷开心。”
“你要是不信,我就不去了。”
“你看我这张臭嘴,我这就去说,你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说罢王殿臣颠颠儿去找宁陵生,就见他蹲在宁的身边也没说几句话随后起身返回道:“我大哥同意了,不过得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以后才能过去。”
这次接的工程说起来也有些特殊,是替一位土豪重建祠堂。
这位土豪十五岁外出打拼,整整拼了二十年,现在已经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了,身家百万,这次他返回老家投资建厂荣归故里,所以修祖坟、修祠堂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