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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和大应世代交战,新一任的漠北王更是骁勇,上位后,便吞并了北燕,一举将漠北的版图扩张到了大应边界。
由于叶家覆灭,大应军中虽有良将,却并不如叶家那样熟悉漠北战局,文帝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以和亲为由向漠北王服软。
此时漠北使团进京,明面上是和亲,实际上却是试探大应真正的态度,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但无论如何,叶贞都不会让穆澜依做两国争端的牺牲品。
此次和亲事关重大,由于秦漠寒腿伤未愈,此次漠北使团来京的事宜全权由秦玉瑾负责。
文帝为了表示对漠北使团的欢迎和诚意,使团来京时,让百姓夹道欢迎,而名门侯爵也需从家中出人,参加接风宴会。
去宴会的路上,小桃撩开帘子瞧见两旁脸色阴沉的百姓,嗤笑。
“这皇帝也太不要脸,虽然我是漠北人,但也知道两国仇深似海,他现在居然让人欢迎自己的仇人?真是可笑!”
叶贞放下帘子,摇头:“不迎,难道还能杀了?如今大应势弱,各国崛起,弱了,就直不起腰,在哪都是一样的。”
“早知如何,何必当初,如果叶家”
小桃说到这儿住了嘴,沉默片刻才看向叶贞:“小姐,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世上没有如果,小桃,一会到了宴会,谨言慎行。”
“是。”小桃也知自己嘴快的毛病,垂下了眼帘,不再多言。
接风宴会开在禁宫内,充分表现了文帝对此次和亲的重视。
等叶贞到时,竟意外地瞧见了不少侯门的适婚少女。
叶贞眸色冷沉。
看来,这文帝不但想要公主和亲,还想将这京城的贵女都打包送了。
也是,漠北使团的使者都是从漠北大族里选的,如果能将在场的贵女都嫁入漠北,那可就相当于安插了一堆的眼线。
叶贞讽笑,不过文帝也不想想,他能想到的,难道漠北王想不到么?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不经意间的抬眸,却正好撞向秦漠寒的视线。
不过一眼,叶贞便立刻别开了眼。
剧烈的心跳提醒着叶贞,面对秦漠寒,她始终做不了她以为的平静以对。
只因她从没有真正放下过,因为没有放下,才会心乱。
秦漠寒察觉到叶贞的排斥,心中苦笑,只能垂下眸子,一杯杯地喝着杯中酒。
真涩啊
他恍然地想着,而此时,漠北使团的人到了。
叶贞平复下心中动荡,看向那群使臣。
使臣一入场,不少名门贵女便倒抽了一口凉气,窃窃私语起来。
“这哪里是使臣,这简直就是野人啊,面容如此粗鄙!”
“可不是,面容不堪就算了,还虎背熊腰,眼神凶狠,难怪都说漠北人全是茹毛饮血,幕天席地,太可怕了”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而那些漠北使臣毫不在意,大马金刀地往位置上一坐,二话不说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更惹的周围的贵女们冷眼连连。
秦玉瑾对使团的行事习以为常,让宫人禀告文帝后,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一坐下,便远远地瞧了叶贞一眼,见她一切安好后,这几日所有的痛苦绝望好像都被瞬间平抚。
母妃没动她,那他这几日,便算不得什么。
不多时,文帝携皇后、柔妃而来,众人立刻起身行礼,而漠北使臣也给了面子,朗声道。
“漠北使臣,见过大应文帝陛下。”
“使臣请坐,初来京城,可还习惯?”文帝不怒自威,淡淡问道。
领头的使臣笑了笑:“还好,瑾王安排妥当,我等十分满意。”
文帝点头,朝秦玉瑾投去赞许的眼神,又看向使臣:“如此便好,今日宴会,使臣也不必拘束。”
“多谢大应皇帝陛下。”
使臣行礼后,宴会便正式开始,莺歌燕舞,丝竹同庆,气氛倒也和谐。
“大应山美水美,连美人都比我们漠北漂亮许多。”
漠北使臣看着宴中身姿窈窕的舞姬,又将目光扫向满场的高门贵女,意味深长地感慨。
文帝眼中精芒微闪,同样别有深意发言:“美人配英雄,如若情投意合,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此言一出,在场闺秀都是脸色一白。
听皇上的意思,是想让这野人从他们中挑人?
她们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接风宴,没想到却是要将她们送到漠北去!
在场诸人的反应尽皆落入使臣眼中,他举起杯中酒,仰面喝尽,朗笑一声。
“只可惜我漠北苦寒,若美人受不住死了,那就是罪过了,在此,谢过大应皇帝陛下的美意。”
见漠北使臣不收,文帝也不在意,便将这话揭过,而漠北使臣却又说道。
“虽然大应的美人无法配我漠北的英雄,但我漠北的美人,却是对大应的英雄向往许久。”
文帝眉毛一挑:“使臣的意思是?”
漠北使臣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我王的义妹昭阳郡主,心仪大应寒王已久,我王说,若大应陛下不介意,便是双喜临门。”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漠寒的脸上。
有惊讶,有诧异,有探究,还有审视。
一个敌国郡主,居然心仪本国的皇子,还要嫁给他?这其中,有猫腻啊!
叶贞神色如常,可微微收拢的手指,却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哦?昭阳郡主远在漠北,竟也听过我儿?”文帝的声音波澜不惊,可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冷意。
漠北使臣像是没察觉出说出的话掀起了怎样的风波,朗笑道:“大应寒王的英名,天下谁人不知?我们漠北女子,自来便向往强者,郡主的心意,我王自然不反对,而且,”
漠北使臣扬眉,意味深长的地说:“若不是寒王死了王妃,我们漠北又怎能轻而易举地吞并北燕,我王对寒王,可是感激的很啊!”
此言一出,场中的歌舞戛然而止,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这漠北使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不知道叶家是漠北的克星,叶贞更是对付漠北的第一悍将,如非叶家死绝,又如何会让漠北有可乘之机?
叶家通敌叛国的案子就是梗在皇上心中的一个刺,这漠北使臣提就算了,还又刺进去几分!
全场雅雀无声,叶贞眼底也是暗流涌动,最后,还是皇后咳嗽一声,笑道。
“漠北使臣说笑了,不知那昭阳郡主可来了宴会?”
有了皇后插话,文帝铁青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而漠北使臣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谈,顺着皇后递的梯子就下了,笑着说。
“自是来了,只是女儿家到底娇羞,如果寒王首肯,郡主自当相见。”
叶贞心中一跳,便见文帝面带笑容,目光深沉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秦漠寒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漠寒,你的意思呢?”
秦漠寒面色不变,垂首躬身:“父皇,如今儿臣身体有缺,便不耽误昭阳郡主了。”
“我不觉得你耽误我!”
使臣还没说话,一道女声便骤然响起,所有人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瞧过去。
一抹热烈的红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众人视野,高束的马尾墨发如瀑,英姿飒爽,如同烈阳,烧红了众人的眼。
叶,叶贞?
场中人皆惊,片刻后又回过神来。
不对,细看之下,这女子可比叶贞漂亮多了,谁不知道叶贞长的像个男人,哪像这女子一样明艳?
“郡主。”漠北使臣行礼。
昭阳郡主朝他摆摆手,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个箭步冲到秦漠寒面前,蹲下身子,紧抓着他的手,让自己用仰望地姿态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倾慕。
“我才不管你瘫不瘫,我就是要嫁给你,就是要做你的妻子!”
全场顿时比刚才还静,不少闺秀更是垂目掩面,难以直视。
这漠北女子,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公开向男子示爱!
叶贞望着昭阳郡主同秦漠寒交握的双手,呼吸一瞬间有些凝滞。
她脑中突然闪过了那日在风雪山上秦漠寒重伤昏迷时的场景,那时,他高热不止,身上到处是伤,嘴中不停呢喃着两个字。
当时风大雪大,她听不真切,但此时那被记忆模糊掉的声音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清晰。
那两个字是,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