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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心头一紧,下巴却被柔妃的护甲抬了起来,那尖锐的指尖缓缓刺进她的皮肉,那指甲的主人却是无比温柔,不经意地问起身旁的心腹宫女。
“本宫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一时竟想不起像谁,你说,这叶小姐,瞧着像谁?“
心腹宫女深得柔妃的心,不过简单一个动作,便已看出了柔妃对叶贞不喜,立刻躬身回道:““奴婢瞧着,倒有些像已故的先皇后。”
先皇后?
叶贞心中一凉,不就是那位因为**宫闱被打入冷宫,之后又被文帝一杯鸩酒赐死的先皇后吗?
柔妃这么说,是试探,还是是知晓了那晚在寒王府发生的一切?
“母妃!”秦玉瑾刚喊出两个字,就被柔妃一记冷眼瞪了回去:“瑾儿,本宫没有问你,你是封王久了,就忘了宫中的规矩了吗?”
秦玉瑾垂首,似在隐忍着什么:“儿臣,不敢忘。”
柔妃点头,视线重新落在叶贞脸上,呢喃道:“好端端的,提那罪人做什么,不过这眉眼,还真是有些相像呢。”
柔妃的护甲又刺进叶贞的肌肤几分,而她的声音却温柔的像在安抚孩子,轻声询问道。
“叶蓁,你自己觉得像不像?”
叶贞都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声音,心中暗恼自己大意,竟就没想到瑾王府中或许会有柔妃的眼线。
她满脸苍白,眼角发红,像是真的被吓坏了般,连声音都带着哭腔:“臣女惶恐。”
柔妃又笑出声,眼中却是止不住的鄙夷。
还以为是什么样的角色竟然能把两位皇子都迷的神魂颠倒,没想到竟是这般胆小如鼠。
空有一副皮囊,本想着还能利用她来牵制寒王,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草包。
柔妃摆了摆手:“好了,起来吧,老是跪着,若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本宫是个恶婆婆呢。”
叶贞依言起身,心中却是想着才能熬过这场杀局。
秦玉瑾在一旁看的焦急万分,却知晓柔妃的性子,如果他此时硬要护着叶贞,恐怕今日就不仅仅是割破下巴了。
叶贞丝毫不在意下巴被刺出的血痕,柔妃问什么,答什么,又卑微,又恭敬,真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而柔妃似乎也不像刚才那样尖锐,问的全是和秦玉瑾有关的问题。
但她很清楚,这些不过只是前菜,真正的杀局,都还没有开启。
果然,她刚想到这儿,就听柔妃轻飘飘道:“如今瑾儿长大了,要娶自己的王妃了,我这个做母妃的,自然要多帮她看看,叶小姐不会觉得本宫啰嗦吧。”
“柔妃娘娘爱子情深,仁德宽厚,能与娘娘说话,是臣女前世修来的荣幸。”
“瞧瞧这小嘴,真甜。”柔妃眼中笑意更甚:“本宫听说这段时间你病了,今日你正好在宫内,便让太医帮你看看,若没好全,便从本宫这带点滋补的药回去,好生将养着。”
叶贞心底一沉。
太医诊治?
怕不仅仅是诊治这么简单。
果然,柔妃下一句就验证了她的猜测。
“正好也让嫁娶嬷嬷帮你瞧瞧身子,这女子出嫁前,是要好生检查一番的。”
叶贞的心沉到谷底。
这是要验贞?
看来这柔妃还真是知道了寒王府发生的事,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死。
她变了身份,变了容貌,却无法改变她生过孩子,流过产,早已不是完璧的事实。
就算她能够用药伪装,但皇家嫁娶嬷嬷眼光何其毒辣,她瞒不过。
叶贞心中纷乱,却是强作镇定:“臣女谢娘娘关怀,只是今日臣女来了小日子,多有不便。”
柔妃眼中笑意更深:“如此,可真是不凑巧。”
她顿了顿,却又说:“不过无妨,正好让太医为你调养一二,未来的瑾王妃,可不能委屈着了,来人,宣太医。”
“娘娘,臣女”
叶贞还要说话,就见柔妃凤眸微眯,淡淡道:“怎么,你多番推辞,难道是有隐疾?”
叶贞双手收拢,再次扣首:“臣女惶恐。”
柔妃瞥了她一眼,眼底的笑意也散了不少。
“既然惶恐,一会就让太医好好诊治,如果没事,自然是最好,如果有事,本宫也不过亏待了你。”
最后两个‘亏待’两字,其中蕴含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让叶贞更是如坠冰窟。
怎么办?
诊治是死,不诊治也是死,她应该怎么办?
叶贞心思如电转,想出的对策却是条条死路。
侯门嫡女又如何,在天潢贵胄面前也不过蝼蚁一般。
这样浅显的道理,她居然到了如今才后知后觉!
秦玉瑾此时也是面沉如水,他没想到柔妃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如果要太医验明叶贞并非完璧,那叶贞便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此刻他不能再忍了,立刻大步上前,将叶贞拉到了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她,迎向柔妃。
“母妃,您累了,今日便到这儿吧,儿臣这便带蓁儿回去。”
柔妃眸色一厉,淡淡道:“本宫的瑾儿真是长大了,如今竟是连母妃的话也不听了。”
“儿臣不敢,只是蓁儿福薄,受不得母妃的恩惠,儿臣”
啪!
秦玉瑾的话没说完,柔妃的耳光就已经甩到了他脸上,尖锐的指甲带出了红痕,张牙舞爪的厉害。
“你还真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贱种了。”
柔妃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地将碰过秦玉瑾的那只手擦个干净,扔在一边。
“如果不是本宫养了你,你以为就凭你那下贱生母,你能封王?”
她冷冷地睨着秦玉瑾,在叶贞面前,将他的自尊撕碎全部踩在脚底,碾个干净。
“本宫让你当王,你便是王,不让你当王,你便是冷宫里的一条狗,瑾儿,”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柔妃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温柔,捏着秦玉瑾的下巴,含笑地看他。
“告诉本宫,你是想当狗呢,还是想当王?”
啪!
秦玉瑾听到自己脑子里一根弦绷断的声音,所有的血液在这一刻涌向脑子,让他的理智分崩离析。
他知道柔妃的目的了,今天,她不光要让叶贞死,还要将他打回原型。
这个女人,要让叶贞看到他的低贱,他的软弱,他的无能为力,他的一无所有!
不是的,阿贞,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人,他不是冷宫里的狗!
秦玉瑾眼中涌现出绝望的痛苦,他甚至不敢看叶贞的眼,他怕从那双眼中看到鄙夷,看到厌恶。
“柔妃娘娘!”
一道清朗的女声像是一双手,将秦玉瑾从不断坠落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叶贞从他身后走出,用手指擦净他脸上的血渍,嘴唇一开一合,无声了说出了一句话。
“你是我罩着的。”
说完,她便朝柔妃跪下,轻声道:“臣女,叩谢柔妃娘娘恩典。”
不过就是欺君,不过就是验贞,谁给这深宫妇人这样的权力,这样欺负秦玉瑾。
要她死?
她死不了的,多少次她以为自己会死,不照样活下来了?
柔妃笑了声:“到底是叶小姐识大体,比不得本宫这孩子,都被本宫宠坏了。”
太医早在殿外候着了,不过片刻,就被宫人引了进来。
他似乎对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听到柔妃的吩咐后,便给叶贞做了查验。
“太医,可诊出些什么没有?叶小姐可还是完璧之身。”
柔妃的轻言细语,此时却如同催命钟响,敲击在叶贞的心。
而她看着太医的神色,手心也已经渗出了汗,也在等着太医的回答。
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叶贞一眼,这才起身:“娘娘,叶小姐的身体,的确有些特殊。”
柔妃冷眸一凝,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话,一改先前的温柔和善,立马换了副冷若冰霜的面语气。
“叶蓁,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个婚前失贞的荡妇给本宫拖下去!”
“娘娘,臣女冤枉。”叶贞面色未变,红着双眼喊冤。
事到如今,她只能赌一赌。
赌这太医方才说的话,赌她命不该绝。
“冤枉?太医在此,你倒说说怎么个冤枉法?”柔妃冷冷看她。
叶贞惶恐而又无辜:“禀娘娘,太医只说臣女身体特殊,并未说臣女失贞。”
柔妃冷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早就打点好的一切,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太医,你说,是怎么个特殊法?”
太医又看了叶贞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回禀柔妃娘娘,依老臣多年看诊的经验,叶小姐脉滑气浮,肝经中阳,肾气虚渺,阳火极低”
“长话短说。”柔妃微微敛眉,凤眸冷冷地扫了眼太医,“你只告诉本宫,她是否仍是完璧之身。”
叶贞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医,指甲都像是插进了手心里,而太医摸了摸胡须,喘了口气道。
“禀柔妃娘娘,叶小姐她仍是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