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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受伤
“陆书墨？”我的耳边就是他的胸膛，他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感觉到，我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他立刻回答我，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他是受伤了，肩膀位置刚好被石头砸下来的车顶压住，尖锐的边缘刮破了皮肤，至于割得有多深，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怀里的人相安无事就好。
没有受伤就好。
在听到那一声巨响时，他就感觉到了什么。
一定是地震带动了什么东西，造成某个位置发生撞击......，车子行驶的是山路，旁边便是高挺的大山，最容易出事。
在听到咕噜咕噜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时，他毫不犹豫扑上前，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心里唯一的希望，她安全，她没事。
幸好，是这样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压着心里的惶恐问：“是不是，外面在下雨啊？”
“嗯，是在下雪。”
听到雨声哗啦啦的落在车顶，立刻感觉到雨水流到脸上，这是跟刚才的触感完全不同的感觉：“陆书墨，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想你受伤。”
“可你的命呢？”我喉咙里堵着难以发出声音：“你的命不是命吗？”
“是命，但我愿意给你。”他下巴在我头顶动了动：“别说话，保留体力。”
仿佛一分一秒都特别难熬，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车头车尾的人能移动，只有我们中间位置被石头压着，司机在前面给我打气：“大家不要害怕，不要惊慌，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保持镇定，保持体力。”
刚说完，车子突然又摇晃起来。
我听到头顶陆书墨控制不住的抽气声：“陆书墨，陆书墨，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别担心。”
我往他怀里贴得更近，闻着他身上独属于他的味道：“别骗我，好不好？”
“没骗你，没受伤。”他说。
在这种大自然的灾难前，人真的特别渺小，每一次余震，我们只能彼此紧靠身边的人，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天渐渐亮了起来。
这才看清外面是什么样子，山上的石头被震在马路上，我们前面被堵，四周被堵，带着那一点点希翼仿佛刹那间被现实轰塌。
“杨服，杨服，你不一定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回去就跟别人结婚！”
“我还要把你儿子改成别人的姓，让你们杨家没有后！”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你可以试试......”还是最开始哭喊的那个女生，现在她声音沙哑，应该就是坐在我前面位置的那对情侣。
上车时俩人便像闹着小脾气，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
“杨服，你说说话好不好？你不是要跟我求婚吗？你求啊，你现在求，我立刻答应你......”
“宝贝......”
杨服似乎开了口，声音特别轻，女孩听到他说话，却高兴的一边哭边叫：“我在，我在，我一直在呢。”
叫杨服的人轻轻的说：“回去后，记得找个心疼你的人。”
女孩立刻大声叫起来，那声音充满不安：“我不要......”
“宝贝，你别哭，你听我说，你的身体寒，每次生理期都疼，记得以后要提前准备好红糖水，热水袋；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街口那家饺子店里韭菜馅的饺子，每到星期六就带你去吃，以后你叫外卖，你留我的姓，他们会按着你口味包；你出门逛街喝奶茶只喝xx牌的，别的牌子你不喝，想喝的时候就去城中路，万润商场逛，那边都有店；你讨厌洗的袜子，以后就丢到洗衣机里，但内衣内裤得手蹉，还有，冬天别再贪懒用冷水洗脸了，还有......”
男孩声音虚弱，将女孩的习惯都说了出来，女孩听得一直在抽泣，最后打断他：“杨服，我不想找别人，我只要你！我谁都不要，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宝贝?，你听我说......”
听着这些话，我眼里有些湿润。
在危难时流露出的感情，才是真的感情吧，最开始在眼角的痕迹已经干涸，我知道，那不是雨水，那是陆书墨身上的血。
“宝贝，我以后可能照顾不了你了，我的腿没有知觉，我再也无法背着你上楼，抱着你去摘上的叶子，你乖乖的......”
“陆书墨。”我声音哽咽叫着身上男人的名字：“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陆书墨轻声道，再隐瞒下去只会让她担心，他眼里有些湿润，听着前面年轻情侣的话，他发现自己很失败，一直说愿意拿命给对方，可最小的事他知道吗？
生活习惯，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听的歌，是不是也像那个女孩一样讨厌洗袜子？是不是冬天也是用冷水洗脸？陆书墨才知道，自己的了解少之又少。
车厢里是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悲伤的情绪现在很容易让人产生共眠，我心里沉沉的，如果我坐的是前面的位置，是不是我也......
身边的男人毫不犹豫不上保护的动作，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死，这个字这样涌出来，我心底深处立刻害怕起来。
“陆书墨......。”
“姐，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旁边响起音韵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我这边看过去，能看到音韵的位置，当我看到他白色裙子上的血是，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别乱想，只是压到不能动而已，等一下就会来人救我们了。”我每说一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次，几乎本能的，我的手都在颤抖。
音韵的腿受伤了，她的腿受伤了......
不会的，一定只是小伤，肯定只是小伤，觉察到我异样的陆书墨将我拥得紧紧的。
“音韵，我想去法国，下次你带我去好不好？”我试图用谈话来引开音韵的注意力：“听说，那里有一片薰衣草的海，很漂亮很漂亮，还有葡萄庄园，你经常出门，也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姐，我们是不是快要死了？”
雨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车顶，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低迷，哭声连绵不断，带着绝望。
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是个未知数。
这条路是山路，有多少阻碍才能来这里？还有别的灾情......
“不会的，音韵你别乱想。”
“姐，我好累，我好想睡觉。”
“音韵，你不能睡觉！”我立刻大声叫住她，我的口袋里有巧克力，我摸出来拆开，摸到音韵嘴边给她吃：“音韵，你别害怕，我们一定会被救出去的。”
“姐，我后悔了。”音韵哑着声音说：“我该答应他的，我该答应他求婚的。”
答应了，就不会留下遗憾......“姐，要是我变成了残废，你说，他还要我吗？”
在我印象里，音韵很少哭，可现在她的声音却染着哭腔，她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握紧她的手：“不会的，你不会的。”
“姐，我的腿没知觉了，没知觉了......”她嘴里呢喃着这句话，我余看到她鲜红的下单身，立刻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