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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凌厉的质问,带着指责,带着伤心,带着难过,犹如一把剑,射向了他的心口,让他停下了正欲迈出的脚步。
泪流满面的池婉婉见着他停下,心里窃喜,面上却还是一副委屈,连忙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你说过的!在姐姐走的时候,在她的*头,你答应过要帮她照顾我一生一世,你说过这一辈子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现在呢?你娶了别人,你将姐姐忘的一干二净!”
池婉婉的泪眼夺人心魄,直直地盯着陆景乔,一声声,纷纷传到了他的心里。
陆景乔捏紧拳头,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起,俊脸上,越来越是阴沉,最悲痛的经历此刻再被人剥开,那是何等的痛苦。
他还记得,当年,早早不告而别,他找了她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最后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上,奄奄一息……
他赶到的时候,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让他答应她,照顾她的亲妹妹,然后就咽气了……那个时候,天崩地裂,那种感觉,陆景乔至今都不会忘,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硬生生地将他劈成了两段。
当时,他的确在她病*上说过,这辈子心里只让她一个人进来,也尽着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她照顾着婉婉,可是谁又知道呢?在早早死了这么多年以后,会出现一个慕初夏,这样彻底地进了他的心里……
陆景乔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池婉婉看着他阴寒的神情,心里更加地愤恨,布满泪水的红眼里,飞快地闪过杀意,之后,又充满了委屈,然后她抓的他的胳膊更紧。
“我说对了吧!你背弃了姐姐的承诺。如今,你还能为了那么一个莫名的女人来指责我!陆景乔……”
“住口!”
一声怒吼,吓住了池婉婉,之后,陆景乔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猩红的眸子里,露着寻常难以见到的骇人目光。
“婉婉!不要再三地挑衅我的底线!我没有忘记早早,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明白,慕初夏,她是我的妻子。”
一字一句,带着冷意,此刻犹如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剜着池婉婉的心,僵住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之间,池婉婉忽然觉得,这么多年,他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陆景乔了,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对她发着这么大的火……
他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慕初夏……
池婉婉缓缓勾起唇角,布满泪的鹅蛋脸上出现冷笑:“呵呵,不过几年,你就转而让别的女人进了你的心里,果然,男人的话,都是放屁!什么虚情假意,都不可信!”
最让她心寒的是,他放下了姐姐,敞开了他的心扉,可是迎接进来的人是慕初夏,而不是爱了他这么多年的她,这才是最让池婉婉气氛的地方……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追究你,也不怪你,等你嫂子好了,你去给她赔个不是,不然,你就回美国去吧,和以前一样,以后不要再回来!”
陆景乔沉声地说,红通通的眸子里失望清晰可见。
池婉婉难以置信地抬头,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语的他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池婉婉无力地坐在了地板上,抱头痛哭,哭着哭着,她的银牙咬紧,双手紧紧握拳,眼里的凶狠,和她那张美丽的精致小脸,完全呈现鲜明的对比。
等着吧,她一定要将那个女人从他身边赶走!一定要!他这个人,这个心,也只有她池婉婉才可以拥有!
再醒过来,耳边是一片哭声。
慕初夏沉沉地睁开厚重的眼皮,眼前,程小雅那张泪脸若隐若现。
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程小雅那张泪脸,慕初夏缓缓勾起唇角,无力地望向雪白的天花板,他走了,就叫了小雅来,陆景乔真是好样的,到了现在,还不忘找人来拖着她。
“初夏……初夏,你怎么样,还痛不痛?”
见着她醒来,程小雅慌乱地抹了把泪脸,连忙俯身过来询问,慕初夏目龇俱裂地望着天花板,眼里,被她的那一句痛不痛,又逼出了泪水。
她没有回头,轻轻地扯了扯惨白的唇瓣,“没事,不过是没了个孩子,还死不了……小雅,你别担心……”
她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她心里的苦,和她这么多年闺蜜的程小雅心里知道。
迟浩刚告诉她的时候,她震惊了,然后二话不说地往医院赶,在这门口,还遇到了陆景乔和迟浩,当时,气愤的她二话不说给了陆景乔一巴掌,好家伙也没有躲,只是托她好好陪着她。
深深吸了口气,程小雅轻轻覆上了她的手,柔声安慰:“初夏,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孩子没了这种痛,我也经历过,我知道有多痛,初夏,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孩子是长在自己的肚子里,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今,那一部分硬生生地被挖了出去,痛的,又岂止有身体上,更多的是,是心底那种对他的爱,硬生生地被人剥夺了过去。
闻言,慕初夏转了转眸子,终于,又是忍不住,眼角落下泪来,她以为自己刚刚已经哭的更多了,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感到心痛,但是此刻,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
“小雅,我一闭眼,就能看到孩子的样子,虽然他还没有成形,但我感受的到,那一团血肉模糊,朝着我伸手,然后哭泣着问我,为什么不要他,小雅,我多么想说,我要他,可是……”
说到最后,她颤抖着唇瓣已然说不下去了,程小雅感同身受,俯下身抱住了她,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够了,初夏,不要再说了,我们都知道,我知道,你有多么爱这个孩子……”
不过二个多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仿佛,就结束了这两个多月的荒谬闪婚。
慕初夏喘气,沉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下午了,你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再过一会,估计都该吃晚饭了。”
“竟然已经到下午了……”
从早上到陆景乔出去,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慕初夏轻轻开口,继续问:“陆景乔呢,他回来过没?”
程小雅起身,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暗暗抹了抹眼角,“中午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和迟浩出去了,你想让他来吗,我马上去打电话让他来,你等着。”
程小雅作势就要去拿包里的手机,但被慕初夏伸出被窝的手给拦住,“不用了,他迟早会来的,这婚,我离定了。”
沉寂的心,似乎再也不会跳动,慕初夏以为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但是再说出那个离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抽痛一下,这说明了,对那个无情的男人,她还是有留恋是吗?
呵,何必呢!一切都是假的,在这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里,他给了她两个月的骗局,将她当做别人的替身,像玩弄*一般地玩弄他,到头来,她输掉了自己的真心,输掉了自己的孩子,输掉了一切,她输的彻底……
眼角,又像断了线……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城西郊区的一座地下车库,弥漫着一股股血腥味。
车库内,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满脸血污地躺在地上,细细一看,他得手脚淌着血,已经昏了过去,看样子是被人挑了手筋脚筋,而这个男人,就是昨晚企图玷污慕初夏的那个*。
哗啦,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那个*哀嚎着又被浇醒,高大的身子颤抖着。
“不……不要杀我……”
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求饶都成了如此困难的一件事,他费尽地睁开眼,正好对上陆景乔那一双杀气腾腾的冷眸。
陆景乔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之后缓缓勾起唇角,质问:“昨晚,你的哪一只手碰到了她?”
冷冽的话语,带着无限的寒意,在这腊月里,仿佛要将人冻穿。
那个*身子颤抖着没有开口,下一秒,陆景乔毫不客气地踩在了他还在淌血的右手上。
啊!
哀嚎声震耳欲聋,满脸狠戾的陆景乔却不打算移开他的脚,而是更加用力地踩下去,还摩挲着,“是这只吗?这么脏的手,也配碰她?”
剧烈的痛意,从手心处传来,那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踩碎了,布满血污的额头露出阵阵冷汗,他尖叫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现在,他全身心都在发抖,面前的这个男人脸上露出磅礴的杀气,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昨晚,不过是一时冲动,他要知道那个女人背后有这么强势的男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她啊……
陆景乔冷笑:“太迟了,我说过,你敢碰她,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昨晚的那一幕,太过恐怖了……他们的孩子,也因为这个恶心的男人!没了!
陆景乔目龇俱裂,接着转身,拿过一旁地上的长刀,缓缓靠近那个*,银光闪过,那个*更加瑟瑟发抖了起来,接着,那把锋利的长刀就抵住了他的脖颈……
只需要一下,他就下地狱了……那个*瞪大眼,已然被吓坏了,身下竟然隐隐溢出了恶心的液体。
说实话,那一瞬间,陆景乔很想给他一刀,一刀还不够!初夏受的痛苦,岂是他这一刀可以换的?
最后一刻,被身后的迟浩拦住,“乔子,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动手,交给别人吧。”
迟浩还是比较理智的,陆景乔咬着牙盯着*那张猥琐的脸,接着将长刀一丢,脸上的狠戾缓缓收了起来,恢复冰冷,接着大步朝着车库外走去。
“找几个人来好好收拾他,记得,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初夏受的痛苦,要千百倍地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