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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人有时候真的笨得像头猪,经赵文一调侃才发现自己犯傻了。
“你找本宫是为了开一个成衣坊?”这人的酒坊太子参了股,她倒是能耐了,直接找到东宫说和自己一起开成衣坊。
“是啊,娘娘,臣妇想着这衣服受人喜爱,放着现在的金银不去挣有些可惜了!”娇娘是第一次与这个女人正面打交道也是怀了试探的心。试了或许不成功,但不试永远成不了功,能将烫手的山芋成功扔出去更好,当然了,这位未来就是天下女主,能交好自然好处多多。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合作方法?”这个女人的确异于常人,大部分人上赶着巴结自己是因为身份特殊,而这位,君子之交淡如水,一上来就谈生意。
“娘娘出人,臣妇出技术,铺子成本五五开,当然,利润也五五开!”女人爱占便宜且让她占去,娇娘不知道赵文听说这个分成后手关节都捏得泛白,真正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初夏时节,京城的贵妇圈中最流行的服饰莫过于品裳斋的旗袍。娇娘为了一炮打响,也是拼了,绞尽脑汁将上辈子知道的旗袍款式倾囊而出。要做就做最好的,当年曾经想过要引导服装界的潮流,借着太子妃这股东风,她还将旗袍分成了日常、宴会和婚礼三大版块。而面料选用和制作上,更是精益求精,用她的话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你和这个女人开作坊,小心她将你卖了!”一进东宫太子妃就上前见礼,赵文说完端了桌上的茶“咕噜咕噜”灌下好几口。
“呵呵,不怕,臣妾可是背靠着太子您呐,她真要敢卖了,您会为臣妾做主的!”近一年的时间里,虽然贵为太子妃,别说进东宫,连看一眼都嫌厌烦。可是,自从穿上那件旗袍后她就赢得了这个男人的心。虽然说,他的礼仪教养本不该这么粗俗,但是,男人在你面前不端架子,这么豪爽放得开,那是坦诚相待的。
“行了,爷在她面前也没讨到半分便宜,她做的生意连父皇都称奇,你还是小心为妙!”看了太子妃一眼,今夜的她穿的是一条淡紫色立领旗袍外披套裙,看起来舒适又飘逸,赵文忍不住又意动了,盯了两边的宫女一下,见她们识趣的下去了,上前就将人拦腰抱了往床榻而去。
“爷!”太子妃一抹红晕爬上了脸,本想热烈的回应他,突然感觉头昏,心里翻江倒海:“爷,快放臣妾下来!”边说边拼命的推赵文。
这还娇情了?赵文对女人惯用的伎俩很是熟悉,没想到有一天太子妃也要欲擒故纵玩这些低劣的把戏,他皱眉顺从的将人放了下来。
“哇”的一声,太子妃很不矜持的将晚膳全都回放在了地上,随后更是连连呕吐不停。
“来人,传御医!”看着面前的女人眼泪汪汪,自诩见多识广心肠硬如铁丝的赵文也有了几分慌乱。他这辈子最怕的是父皇的咳嗽,没想到太子妃也有让自己害怕的时候。
太子妃有喜了,皇后激动万分。
“梓潼,等漠北大军搬师回朝,给他们开庆功宴时朕就宣布禅位,咱们也过过含怡弄孙的好日子!”皇上自然也是喜不自禁,紧紧的搂着皇后:“副旗主已传来信息,前方战事最迟还有三个月就能结束,而且,这次会将他们打回老巢!”有时候真恨不能直接派了王牌军给他灭了,一劳永逸!
“臣妾都听您的!”皇后鼻子发酸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原以为,康清王会病逝,而自己和文儿会“悲伤过度”随了王爷而去,整个康清王府最后变成一片荒芜。如今,江山有了,命有了,孙子也有了,幸福和快乐自然也来了!
太子妃有喜,太子有后,前方战事连连告捷,看来赵氏江山更稳了,朝臣们自然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早朝后的赵迁在御书房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叹了口气,坚持坚持吧,坚持就是胜利,这种劳累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文儿,你看折子的效率得提高了!”看赵文拿着一本折子半晌没动,赵迁忍不住出言提醒,心道这孩子一向好动,以后每日要面对这些折子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父皇,宣州水患,民不聊生,灾民挖野菜、讨饭讨荒卖儿卖女、、、、”若在以前,赵文对这些哭穷喊苦的折子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今天他有了恻隐之心,一来不久的天下将是他做主;二来,自己也是要当爹的人了,卖儿卖女让他心里难受。
“依你之见?”这样的折子怎么现在才呈上来?赵迁皱眉,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宣州知府故意夸大灾情以博得朝廷救济;另一种是他最不愿见的,那就是宣州知府原本想压下此事,结果事情越来越严重,每况愈下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按以前的惯例赈灾放粮,设置粥场!”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填饱灾民的肚子,才可避免灾情扩散。
“将宣州知府沈泉革职查办,速派钦差前往灾区赈灾放粮!”不管上折子的人抱着哪一种想法都是当政者所不能容忍的,食君禄分君忧,防患于未然,而不是等事已不可挽回时再来上报“宣州离就京城不到一千里,如果灾情严重,灾民们涌往京城势必影响京城安宁,这个沈家佬儿,朕砍了他的心都有!”
“父皇息怒!”一看赵迁动怒脸色潮红,赵文吓得丢了折子上前给他顺背:“父皇,任谁为钦差?”
“文儿,你看看朝中谁更合适?”赵迁也是有意要放手:“不如这件事朕就交由你处理吧,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朕再给你指正?”
“是,父皇!”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心,赵文接下这趟差事后就离开了御书房,他要好好斟琢由谁去更合适。
没等赵文理顺,甘茂来禀,徐娇娘的大庄子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搬到小庄子上的娇娘是被人给吵起来了。听说出事了,娇娘连孩子们都顾不上管就赶了过来。
里三层外三层,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缩成一团不停**,而围着他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庄上的。
“夫人!”罗庄头叹了口气:“孙大魁家的头两天发现刚结仔的高粱被人折了好些,先以为是孩子们闹着玩的,随意留意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夫人,分到咱家靠山那片土都种了高粱,刚结仔呢,还没饱满,全没了!”孙大魁的女人边哭边指着地上那一群人道:“全让他们给糟蹋了!到收割时拿什么上交啊?还指望着卖了钱买点家畜来喂,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先说人吧,怎么回事?找孟大夫了吗?”无论什么时候,人才是最重要的,看样子是被打的。
“夫人,还是那片高粱地,被折一天比一天多,昨晚一家子都出动去守,结果就看到这群人在折,然后就打起来了!”罗庄头想,若没有包干到户,是庄上的财产,说不定夫人就派护卫出去巡查了,现在魁子给惹上事了,可怎么得了。
“请孟大夫过来给看看!”叹了一口气,看向他们:“刚结仔,还是一包水,你们折了干嘛?”这群人不是庄上的,那肯定是山那外翻过来的,无冤无仇拿庄稼出什么气?
“我家夫人问你们话呢!”魁子也是火冒三丈,原想着捉了贼让他们赔,结果,打翻一个,一群人抬着撵到庄上来了,还不依不饶的样子,一个个像极了恶狼。
“夫人,我们饿!”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汉子:“夫人,我们不是要折,是实在饿得没办法了,这才、、、、夫人,求求您救救山子吧,咱们不折了,再不折了!”
断断续续的,娇娘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也知道这群人的来历。
一千多里路,他们得走多少时间啊?又怎么往京城而来了呢?
“小老儿带着这些人都是夜里行路,白天就躲在山上,而且,都是走那些没人走的山路,一路上见什么吃什么、、、”匍匐在地的干瘦老汉颧骨高高隆起,只剩下皮包骨了。
“当地官员不管吗?”早知道天灾*伤人最深,躲也躲不过。
“他们管,不让我们出宣州境内,怕影响政绩,见着一个打一个,甚至也有打死的!”老头儿眼泪长流:“怎么都是死,我们同村两百多号人就跟了我闯了出来,我们要告御状,我们死也要死得其所!”
御状!这群人?
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上任三年以来,从来没修过大坝,从去年夏就开始水患成灾,他们还说蛟龙出海造成的,让百姓们出香火钱进贡上香,结果还是动不动就发怒,每一次暴雨后就要淹一大片,咱们早没了活路,又不让人出境内,夫人,您不知道,宣州临海已是一片汪洋,别说人烟,飞鸟都灭绝了、、、、”老汉继续哭诉,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告御状,只是这么几个月像老鼠一样的日子足以让人心力憔悴了,也没管娇娘等人听没听,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夫人,我、、、、?”魁子家的女人听老汉哭诉一下傻眼了,早知道这样就不打他们了。
“来了,孟大夫来了!”那边,孟大夫也是被人从床上给叫起来的,上前翻看了一下叹了口气:“下手太狠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是起不来了,还有,这人多久没吃饭了,快虚脱了、、、、”
“来人,烧火熬粥,将这群人安置下来!”娇娘也不想听了,她心里堵得慌,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灾民,没想到现在看到真人版了:“另外,孟大夫,麻烦你给他们全都看诊一下,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开支全记在帐上。”想了想,娇娘还不放心:“今天但凡接触过这些人的人全都不许回家,就在院子里由孟大夫开药吃了观察三天才离开!”
“夫人?”庄户和几个护卫全都傻眼了,连那群原本听说有吃的高兴不已的灾民也不明白,惊恐的盯着娇娘。
“灾后一般会有瘟病,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传染上,咱们都小心为上!”娇娘耐心解释道:“这位兄弟伤成这样了,你们要做的事儿也会耽搁下来,在此之前,先吃住庄上,但是,就在院子里,谁都不能擅自离庄!”开什么国际玩笑,告御状!没等进到宫门,怕就要被乱刀砍死了。娇娘也怕这事儿牵连到自己头上,先将人安置下来,她得找赵文说事儿。
赵文从来是不请自来的。还好,这次是正大光明的从前门进来的。一进院门,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哪来的?”这个院子娇娘不住也就罢了,居然搞得和难民宫一般了,这是成心恶心自己不是。
“爷,您还是进来咱慢慢说吧!”娇娘可不敢透露一点儿赵文的身世,万一这群人当中有心怀不鬼的,还不将自己一家人拉去垫背了!
听完娇娘的转述,赵文一巴掌将桌子差点给拍烂了!
“父皇说得太多了,这个沈泉当真是留他不得!”赵文姜到底是老的辣,父皇预见能力得多强啊。
“都说天高皇帝远,太子爷,臣妇就多那么一句话,你也别给臣妇上纲上线啊!”叹了口气,娇娘好心提醒道:“您和皇上坐在宫里,所有的事都听人说看人写,这百闻不如一见啊!”
“你说得很对!”赵文站了起来理都没理娇娘转身就出了院子。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再看站在院子角落里胆颤心惊的那群难民,娇娘想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也就这么点了!
庄子里来了难民,娇娘怕有瘟疫传染给了孩子,自己也主动隔离三天,并由孟大夫开了药喝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浓浓的药味之中。
“夫人!”来见她的,依然是那位老者:“夫人是慈悲之人,小老儿不知道会给你们带来瘟疫,都是小老儿的错!”
“老伯不用自责!”这人能带们乡邻避开官兵的阻杀行走千里,也算是个能耐人:“不知老伯有些什么打算?”
“告御状,活下来再做打算!”出村时一共两百零六人,如今也只有八十多人了,老汉脸上一片茫然:“一起出来东躲**,吃草根扒树皮找野果,山子发现这片高粱地折了两天回去,大家这才吃了饱,也是小老儿纵容他们了,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多折些备用,这儿离京城也近了,过几天打探到消息就进城,没想到遇上了夫人!”
“老伯!”不管人多还是人少,相遇总是一份缘,娇娘不忍心他们再去折腾:“若老伯信得过我,暂时在这儿休养一段日子。我想,宣州逃出来的人不止你们,而这么大一个宣州出事,朝廷早晚知道,也会派人去查,迟早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不如静观其变如何?”
“小老儿感谢夫人救助之恩,只是!”看着身后一群人:“无功不受禄,咱又是一大群人,夫人,小老儿不做事就这样白吃不好意思啊!”
“这有何难!”庄上接触过他们的人是隔离三天,而这些人,孟大夫看过,除了因为饥饿外有病的人只有十来个,一一给熬了药正治着:“快到收割时节了,你们先养着,到时总有你们帮忙的时候!”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老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说告御状,他都是黄土齐脖子的人了,再看着身后的那群年轻后生和孩子,要让他们陪着去送死,自己也是不忍的。如果能活下来,谁还愿意走那条不归路呢:“孩子们有活路了!”
“等宣州事了,你们愿意回宣州时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娇娘看着眼圈泛红的老人突然多了一分感慨。这群难民是不幸的,经历了灾难千里跋涉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乡邻亲人;这批难民又是幸运的,遇上了自己,而恰巧自己又认识一个赵文。他们从此可能就能安居乐业了!
等半夜被人惊醒时,娇娘哀嚎自己认识赵文才是最大的不幸。
“爷准备派钦差去宣州,他在明;爷和甘茂在暗,微服私访!”赵文眼中,这个女人不再是女人,而只是他的幕僚:“爷想听听,去那边要防些什么,做些什么?”
靠,是你去还是我去?
“太子爷,你应该问问你的朝臣吧,臣妇就是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什么防什么做什么?”娇娘翻着白眼,经历了白天的折腾正睡得香,却被人打断美梦心里也是恼火得紧。
“甘茂说你在庄上让大夫给他们看病,还熬药,甚至让所有接触过的人三日内不准离开院子!”赵文道:“告诉爷,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