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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啊,我要吃肉,我饿,我饿、、、”突然之间,男囚犯中有人倒地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直冲人耳膜,让围着看热闹的民众更是添了好奇。
“这是知府家的三少爷,是个憨子,什么都不会,就只知道吃呢!”
“可怜的,以前是官宦子弟,吃肉喝汤有人伺侯,往后入了军屯,也只有被人削皮吃肉的份了!”
“憨子又如何,他老子犯了事,人才不管是憨子傻子,全都要跟着受罪呢!”
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起来,快走,起来!”差衙先还好言好语大声喊他,可声音总被嚎叫盖过,看指指点点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有几分恼火,抽了鞭子狠狠的抽了几抽“起来,我让你吃肉,让你吃肉,起来快走!”
无论怎么抽打,地上的人只有嚎叫加剧,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拖走拖起,成何体统!”为首的见钦差大人出来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两三个汉子上前,还真是拖,根本就没办法将他挪动。
“以前他闹吃时七八个人都拿他没法!”有人小声说道。
“打,给我往死里打!”拖不走就地阵法!什么玩意儿,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憨子,实在是太丢份了。
“啪啪啪!”长长的鞭子抽了又抽,甚至有人开始用脚喘。
“这些当差的真黑心,欺负一个憨子也算本事!”有人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
“是呢,王家犯事,憨子算是投错了胎,这次被打死了下次别丢这种富贵人家了!”跟着有人同情。
“你们别打了!”一百多号王渊的亲人,谁都没有开口求饶,这个人的死活他们谁都不在乎。可是,娇娘在乎,除了他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而外,他也是陪着自己两年多的同伴,娇娘从女囚犯中冲了过去奋力拔开了那几个差衙“求求你们,别打了,他只是一个憨子!”娇娘自问是打不赢这些官差,只能用软,泪流满面的扑了过去“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他只是一个憨子啊,什么都不会都不知道的憨子!”
“是啊,他只是一个憨子,你们何必呢!”围观的人一向同情弱者,虽然也恨贪官,但这个王星南口碑还不错,听说这次犯事都是女人给惹下的,更是与憨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对憨子用强算什么英雄!”有人瘪嘴看向衙门口站着的官老爷故意大声道:“人家要吃要喝,你们让他吃饱喝足了不就跟着走了,又没犯死罪,打死人不犯王法吗?”
“咦,那个女人是憨子的妻子吗?”有人小声嘀咕“其实憨子也有憨福,娶的妻子长得水灵灵的,心也善,就是可惜了,没福来享!”
是啊,都到这份上了,你还管他干嘛,谁不是为自己求活路,你却要去寻死和衙役对着干,只为了那个憨子,你真是一个傻子!王星南身边的王庆这会儿看向娇娘,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份失落和怨言,当初风光迎你进王家大门实则是害了你啊!
“好了,都住手吧!”钦差脸上也有些不虞,这些笨蛋,连一个憨子都降服不了“给他吃喝,吃饱喝足了就一并押解上路!”
“是,大人!”为首的黑脸衙役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进了知府衙门不远处的酒楼,一会儿功夫,抱了一大盆米饭过来放在地上“快吃,咱们还要赶路呢!”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饿,我饿、、”爬起来刚要端着吃饭的王渊见是一盆米饭手一挥打翻了,又是一个仰躺倒地“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大人!”黑脸衙役脸更黑了,看着钦差无言了,以他的脾气打死了事。
“大人容禀!”娇娘见状上前跪拜“大人,他只吃肉,每顿都不能少了肉,一次要吃两斤肉!”其实也没这么多,但是娇娘就是要夸大其辞:“否则就哭闹不止硬不起来!”
“是吗?”钦差问这话时时看向代知府的。
一会儿功夫,满头是汗的牢头跑了过来。
“大人,他在牢里每天都要闹,上午闹下午闹晚上还闹,闹累了就睡!”牢头证实了这件事“听说从永安县押解回昌州路上也闹,只是在囚车里没影响行程!”
囚车里不影响行程,这几十号人送往漠北不可能都坐囚车,顿顿吃肉,这不是送的一个罪犯去漠北,而是送的一个祖宗过去。
“大人,大人!”人群中,突然挤进来一个小子跪到在地“小人阿生,以前贴身伺侯少爷的,大人,小人有积攒了十两银子,可不可以替少爷赎身!”双手捧着零碎的纹银苦苦哀求“小的伺侯少爷,他是个憨子,爹不疼娘不喜,他是个可怜的人,小人替他赎身以后做苦力养他,求大人成全!”
“这倒是个忠仆!”钦差看着面前跪着的奴才觉得事情有些巧合,这叫阿生的有人赎,他又来赎人,背后是算计好的!一个憨子倒不影响全局“行了,你有本事替他赎身,怕是没本事养活他!而且,王星南所犯之罪没有连坐只涉家小已是法外开恩,你纵然有心赎身,本官也不能置朝堂律令于不顾。再则,他赎了身,谁又替他担保不会犯罪!”
一个憨子能犯什么罪!
“大人,草民可以替他担保!”张大夫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做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怎么又冒出一个!
“大人,草民千金堂张义愿为王渊担保,赎身后绝不犯罪,若有犯愿受诛连!”这一个忙帮得有点大了。
“你和他什么渊缘?”让钦差奇怪的是,他们所争取的对象不是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不是才高八斗的少爷,而是一个只知吃喝的憨子。
“当年草民在昌州做铃医时遇见了知府叶夫人,是她接受草民的医术并请草民进府请平安脉,如今她唯一的孩子有难,草民自当报这知遇之恩!”这话也是不假,叶氏没有看不起一个铃医,而千金堂之所以能在昌州立足背后或多或少的也倚仗了知府。只是自老夫人去逝后林氏用了她的人自己才没有再进知府。
“好个知遇之恩,若本官说你要报这知遇之恩得付出千两银子的代价,你可愿意?”就不知道能不能吓跑他,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
一千两银子!看热闹的人瞪大眼睛盯着张大夫,是你自己说要报恩,如今明码实价,你还报吗?
同样的,王家一百多号人也是心思各异,从阿生出面赎人到现在的报恩价码,心里上也是有几分羡慕的,平日里阿谀奉承的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愿出面为自己求情更别说赎身了。
“草民愿意!”张义没有犹豫张口应下,他旁边的帐房差点吓瘫在地,千金堂一年的盈利也不到一千两,掌柜这是豁出去了!而此时大街对面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胡嬷嬷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张大夫果然值得依赖,只是让他帮忙出面和阿生一起看能不能救下少爷,没想到鼎力支持豪情万丈!
“好一个知恩图报!”钦差也是意料之外“朝堂自有律法,但吾皇更是以礼治天下,既然你这么重情义,那本官就法外开恩特许你为他赎身!”
“多谢大人!”张大夫磕头谢恩。
“多谢大人,大人好人啊!”愣了半晌的阿生也回过神连连磕头,各种恭维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就差说他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了,连忙又跑去扶地上的王渊“少爷,咱走,阿生带你去吃肉!”
“我饿,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听不懂人话的王渊让衙役上火,让阿生也着急,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这么无休止的闹下去万一钦差反悔了怎么办。
“少奶奶,帮帮忙劝说一下少爷好吗?”唯一的指望就是娇娘了,希望她安抚好少爷。
“王渊,你跟着阿生去吧,他会给你吃肉,还吃烤鸭吃卤鹅!”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老娘做修行你享福,果然是傻人有傻福,连娇娘都忍不住羡慕起来了。
“烤鸭卤鹅,我要吃,我要吃!”紧紧的拉着娇娘的手不松开,无论谁劝说也无济于事。
“大人?”再这样下去谁也走不成了!这个憨子真是个大麻烦。
“罢了,随他们去吧!”都说痴傻的人眼里最亮,谁对他真好他就依赖谁,刚才被打时也只有这个女人出面,看来也是一个心善的“患难见真情,可见他们是贴心的夫妻!”
一句随他们去,衙役们几乎面面相觑了,今天的大人真是太好说话了,刚才那位还收了一千两银子,这位是免费就放了,难道还流行赎一送一?
一句随他们去,让王家上下也是张大了嘴,早知道憨子挨打时自己就冲上护住了!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不是谁都有那女人这么好运!
这是什么节奏?娇娘这会儿还云里雾里,直到阿生捅了捅她的手臂这才回过神。
“民女徐娇娘谢大人恩典!”诚意的磕头谢恩,自被抓以后娇娘是后悔自己一直没有逃离王家这个囚笼,又说是要发派教坊司人瞬间就感觉不好了,没想到钦差大人轻顠顠一句话就自己又获得了重生!
“这个大人果然有大人的风范!”
“照我说,千金堂张大夫才是个好人啊!”
“张大夫报恩,也是因为叶夫人心善,所以说,一报还一报,好人才有好报!”
钦差仪仗消失在昌州城后,王星南坐上了囚车,其一家大小尾随而行,浩浩荡荡往城门外。一路人各种赞益不绝于耳。听到叶氏的名字,王星南后悔了,同样是女人,当年的叶氏端庄贤淑为王渊留下了后路;而林氏,背着自己收受贿赂断了一家人的生路,时也,命也!
此时的出租小院内,胡嬷嬷看着阿生带回来的少爷和少奶奶激动万分,双后合什直谢菩萨,又道是老夫人在天之灵保佑。
“胡嬷嬷,人都好好的带回来了,老夫就告辞了!”看着这个老太太,张大夫相信日后的生活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
“等一等,张大夫!”这才是活菩萨,差点将这号人物给忘记了,胡嬷嬷回过神,进屋从枕头下的小包袱里抽出几张银票出来双手递上“谢谢你的大恩!这是还你的银票!”
“不用,胡嬷嬷,老夫既然当从应下这钱自然是我千金堂出,你还是留着吧,来日方长,少爷和少奶奶的生活得从长计议!”张大夫婉惜拒绝并好心提醒。
“张大夫,此事全依仗你的鼎力相助,但银子不能让你出,你放心,老夫人临走之前所有安排,少爷和少奶奶有我呢!”胡嬷嬷诚恳说道:“更何况,燕儿沟还有一片待收的草药,到时候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也不能放出大话说够少爷吃喝一辈子,后路是要留的,有财也不能外露,哪怕这是才为少爷一掷千银的张大夫。
“既然如此,老夫就收下了!”好,这生意不亏本,赚了好名声也没有赊财,老夫人既然做了安排,那憨子少爷后半辈子应该也不用愁了“还有,你们种的草药,有多少老夫负责收多少!”相信有了好名声的自己日后生意会更加兴隆。
尘埃落定,胡嬷嬷这才有空料理过年的事儿,幸好租住了一个小院,这才有了落脚之地。卖草药得等到立秋后才行,现在最关键是要好好安置少爷少奶奶!把这个小家安置在什么地方呢?
同样愁将家安在什么地方的还是老赌棍和皮氏。
“婆娘,咱这次的买卖算是亏了吧?”老赌棍看着怯怯跟来的钟小图略为不满。
“唉,人算不如天算,咱们也是计划得天依无缝了,谁知道钦差大人还能查得水落石出呢!”皮氏也是有几分后怕,幸好古知县和王知府的事是真实的,否则这会儿下大狱的就该是自己和老赌棍了。
“咱们这算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吗?”钦差说自己夫妻二人举报有功,但是冒充钟小图族亲有过,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又因为钟小图无依无靠,就由他做主让自己必须接手抚养钟小图长大成人。
“不,还是有赚!”到少,王星南倒台,林氏和府中的那一干子女人被送进了教坊司,想想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却要去取悦别人,真是报应啊,自己睡着了都能笑醒了“赚了小图这个么个便宜儿子,值了!”荣华富贵什么都是假的,过往云烟而已,关键是好好的活着,自由的活着!
“成,赚了!”女人说啥就是啥“那咱们准备年货吧,今年咱老钟家添丁进口了呢!也算是喜事一桩了!”
冯长春彻底被徐富贵冷淡了,茵儿因为失了孩子也是一撅不振,而季氏因为沾了元娘的光,徐富贵几乎天天都来问个卯。一切看似又恢复了昔日的恩情,这个年或许该过一个好年了!
谁知道,知府王家出事了!
“太太,咱们去接小姐回家吧!”得到消息时已是年三十了,可儿和郑嬷嬷匆匆来到五福院未语泪先流。
“接,咱们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季氏回想着这两年多时间里只顾着烧香拜佛,将三女儿都快忘记了,真不是一个称职母亲,甚至还不如传说中的那个千金堂大夫重情重义。也幸好有那个大夫出面,若不然,自己的乖女儿就沦为教司坊的歌伎了。
正月初二,娇娘带着王渊在徐大护送下回到了久违的娘家。
“娘!”两年的时间,也不是不想她们,只是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就算季氏有心救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娘,女儿回来了!”只是,出嫁时整整全抬的嫁妆,回来时两手空空,陪嫁的嫁妆都被没收充公了!
“娘的娇娇儿!”季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对不起你,娇娘,让你受苦了!”上上下下将娇娘看了个遍“娘的娇娇儿长高了,也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好好补补!”
“小姐受苦了!”这边母女俩抱头痛苦,那边可儿和郑嬷嬷不停的抹着眼泪“小姐,以后可儿再也不离开你了!”
“娘,听说三妹带着妹夫回门了?”五福院里季氏眼泪还没干,玉娘带着米儿和黄嬷嬷也回来了“娇娘啊,妹夫和我家夫君还是族兄呢,妹夫在哪儿呢,让他兄弟俩好好叙叙旧!”知府家的事好在没牵连九族,若不然王博也不用再上学堂了,罪犯之后哪能考功名,真正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没了知府的后台,娇娘这个知府少奶奶也就是一个空摆设而已,玉娘心里没来由的宽慰了不少。
“瞧瞧你们俩,趁你大姐夫在京都就在我面前羡耀了是吧!”元娘娇笑着进了院子“娘,你看看这两个妹妹,可没一个省心的!”
“娘的孩子哪有不省心的!”徐渭听闻三姐回来了,从晴转居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五福院,听得半截子话一嘴就接了过去“娘,你说是不是,咱们都省心,都听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