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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斜靠在轿撵上,王爷又如何,不过是小小贵人的儿子。她警告他是抬举了他,他那副不在意的嘴脸是几个意思。
“琉王能懂得本宫的苦心自是最好,不要不识好歹。不要妄想争什么,不然可别怪本宫不客气。走吧,去太子府。”
那个贱蹄子的儿子长的和她真是神似,不止是容貌,就连说话都令人讨厌。
刘贵人她留不得,至于琉王,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又能做什么。
皇后的轿撵渐行渐远,琉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公公见他迟迟不动,忐忑上前问道:“王爷,我们现在是回府还是……”
琉王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诺大王府只有他一人,那不是他的家,而是泛着令人窒息高冷的冰窖。
他多次向皇帝提过,想接刘贵人出宫,让她在王府住下。在宫里她没有知心的人,她又不与后宫妃子接触。
独自一人住在宫殿的感觉如何他是清楚的,没有温暖,陪伴着你的是没有尽头的冰冷,透彻心扉,冷到心里。
王府他不想回不是没有原因,在那里没有人等着他回家。没有个能与自己说上话的人,如此,哪里还有家。
可是皇帝屡次拒绝,说刘贵人是后宫妃子,出宫住在王府成何体统。他宁愿让刘贵人孤苦无依的老死宫中,都不愿让她离开那个地方。
他只是想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护母亲一生周全,他不想争什么!可是他们为何要狠心把他母子二人往绝路上逼。
皇帝说他有心皇位,琉王心里清楚坐上皇位手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他心中有着千万般不愿意。
只因母妃说过,不论如何都不要让自己的手染上鲜血,你永远是母妃心中纤尘不染的孩子。
刘贵人不想他在物欲熏心,没有人性的地方迷失了自己。在皇宫里迷路,可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他自然想遵从刘贵人的话,他被迫一步一步往风口浪尖上走,都是皇帝和皇后逼的!
皇帝哪怕用他对刘贵人一半的狠心与决绝用在太子母子身上,他怎会落到如今这般落魄境地。
“去流光殿。”流光殿的规模仅次于皇后和皇帝的寝宫,素来被用来招待别过公主与皇子,亦或者是帝后。
他并不经常在后宫走动,来来去去走过的地方,只有后宫深处刘贵人的寝宫。
拿刘贵人的寝宫与流光殿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上次逃进流光殿是迫不得已,又是夜黑风高的晚上,来去匆忙,未曾细看流光殿的光景。
如今看来,流光殿的构造还有装饰,与皇后的寝宫不相上下。
见到琉王来,看守宫殿的宫女并不惊讶,而是恭敬的把琉王请进宫内。琉王把宫女的神情看在眼里,信雅是早交代过了吧。
她为何如此笃定他一定会来?不过说来也是,依如今他在宫中的境地,难道还有其他选择么?
“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如此之快,怎么改变主意了?”
信雅的心里没有底,她与琉王没多少接触,只是大概知道他的境遇,其余的一概不知。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没有什么事把一个人逼到绝路,他便不会做出最后的选择。
不过短短半日,琉王就踏足她的流光殿,说不惊讶是假。
“废话就不说了,本王只想知道公主想怎样把太子拉下来,公主可知他背后的势力不止是皇后那么简单。”
太子一步步走过来,皇后没少为太子出谋划策。不过要是真的说起来,皇后对太子来说算不上什么。
他背后的势力牵扯太广,原本皇后的母家和大将军就已足够让人头疼,如今又多了个历家。
“琉王如此心急可不好,做事讲的是四个字,从长计议。太子一时半会不是还坐不上那个位置,来日方长。”
当一棵树长的过于高大时,他的根自然根深蒂固的扎根于深深的泥土之中。狂风暴雨尚不能动他,把他连根拔起这样的事可不太实际。
“大将军那里暂时动不得,可不代表我们不能动宁家。皇帝陛下不是早对宁丞相心怀不满吗,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从实际情况分析,历家是沿袭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地位柳家要高上几分,一时半会动不得。
大将军坐拥桐蔺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其中厉害可想而知。要借皇帝的手夺回他手中的兵权,不太实际。
现今信雅想到的方法,便是设计让他战死沙场。使生灵涂炭的事信雅不想做,就暂且让大将军活到最后。
皇后的母家,如今的宁家。宁傅严贵为丞相被右相压制,右相有兰溪长公主撑腰,宁傅严的地位自然被比了下去。
加上皇后在宫中的所作所为,皇帝早已心生厌恶。除去宁家对皇帝来说可是好是一件,要杀,就先杀了威胁最小的那个。
“就没有其他选择吗?本王不想对宁家下手。”
宁雪飞生于宁家,与他交情算是不错。他若是对宁家动手,出于护宁雪飞之心,睿王怕是会与他断绝来往。
他与睿王算得上是半个盟友,睿王待他不错,他不想与睿王对着干,把这难得的兄弟情谊给毁了。
“你这是狠不下心?还是顾念着宁雪飞那个贱婢!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把你们个个迷的神魂颠倒。”
信雅语气中对宁雪飞颇为不满,宁家就算是倒了,宁雪飞有睿王保全,她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不然她恨不得把宁雪飞千刀万剐。
她此时狰狞的模样,让琉王觉得除夕那晚看见的信雅,不过是错觉,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身为临安国嫡公主,公主地位高贵,非他人能及。自当规律自己的言行举止,粗鄙之言以后还是不说为好。”
刘贵人的教导令琉王懂得如何委婉的去劝谏他人,既然决定要与信雅成为盟友,把话说的太难听会破坏彼此之间的情感。
琉王说的一本正经,信雅就是想嘲讽他两句,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个宁家算的了什么,之后身不由己的事情还多着。你既还未下定决心,暂且先回府去想想再来回复本宫也不迟。”
身在帝王家,难免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很多时候你不得不去那么做,不然就违背了宫中的生存之道。
他如此优柔寡断,狠不下心,说到底是被心里太多感情羁绊。
琉王若是不愿,她说再多都无济于事,让他冷静下来想想,自会想通。她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想。
是夜,睿王府中乱成一团,宁雪飞双目泛红,手中拿着长剑在空中乱砍一通,暗卫想制住她,可是根本无从下手。
上半夜睿王府一片寂静,除了守夜的侍卫和暗卫其他人都已入睡。
后半夜宁雪飞的院子里传来声响,没多久宁雪飞就拿着剑冲了出来,对着空气一阵乱砍,像是发了疯一般。
睿王与宁雪飞的院子是分开的,他与宁雪飞的婚期就要到了,干脆提前把要准备的聘礼一一列出来,到了深夜才入睡。
谁知才眯上眼睛暗卫就来跟他说宁雪飞那边出事了,看到宁雪飞泛着红光的眼睛时,睿王眼皮一跳,看起来事情不太妙。
“红楼,你发什么疯,快给我停下来。”
与红楼相处不过短短数日,他喜欢在安静的时候静坐,说话时对谁都很温柔,睿王清楚他突然发狂,定是有什么原因。
红楼并非常人,他一挥手,整个王府可以在瞬间覆灭。整个王府上下五百多号人,将会在一瞬间死去。
红楼停下挥舞的长剑,看见睿王后竟朝他扑了过去,身边的暗卫欲上前阻止,却被红楼震开。
纵使是向来淡定自若的李佑如看到此时的场面,大脑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睿王连着退后数步,速度哪里能快过红楼,只一眨眼,就被红楼扑倒在地,被红楼死死压制住。
“是你,都是你害死了颖儿,我把她交给你,为何你没有保护好她,我闭上眼,就会听到她无助的哭声,你该死!”
此时睿王在红楼眼里俨然是离司的模样,她在哭,四面八方传来的都是她的哭声,他的脑袋都快炸开。
她的哭声多么无助,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红楼,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他!你冷静下来,飞儿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该多失望,多伤心!”
院子里还有那么多暗卫在,可睿王顾不得那么多。不论用什么方法,他必须得让红楼冷静下来!
宁雪飞笑着的样子在红楼脑袋里一闪而过,对了主人。主人的灵魂尚被封印着,他这样会损到宁雪飞的灵魂。
他这是怎么了,周围倒了一片的人,难道都是他伤的吗?丢掉手中的长剑,松开睿王。
红楼踉跄着站起来,捂住胀痛的脑袋,脑海里不停回响着那人的哭声,好痛苦,心里这股悲痛是怎么回事。
“不能,不能这样,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