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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米外走过来一个壮汉,约三十七、八岁,他肩上扛着锄头,光着脚丫,小腿上还有泥巴,应该是刚干完农活回来。
刚才那声“住手”,就是他喊的。
那几个小屁孩一见他,立即一哄而散,跑出十几米远才回头朝那壮汉叫道:“付三叔,小芹阿婊昨天洗白白没,你昨天晚上肯定又带她逛玉米地去了吧。”
“小兔崽子,没打的了吧,别跑。”壮汉作势欲追,吓得那几个小屁孩像猴子一样跑了。
吴天和孟九两对望了一眼,都感觉这民风是不是太“纯朴”了一点,才这么大一点年龄,居然就会调侃大人的事。
可见平常大人们聊天海吹也是这种调调,不然小孩子哪会这么早熟。
赶跑了小屁孩以后,壮汉才回身跟两人打招呼:“乡里孩子就是这德性,两位莫见怪。”
“没事,小孩子调皮很正常。”
“两位是城里来的吧,走亲戚还是进果子?”
吴天正准备应话,旁边的孟九两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来进果子的。”
吴天真好奇她这“当然”是怎么来的,难道就因为看见满山都是果树吗!?
“哦,不知道两位要进什么水果?”
孟九两笃定指着西边满山果树道:“李子。”
话还落地,壮汉转身就走。
孟九两眼睛扑闪扑闪,望着那壮汉背景懵了好一会儿,纳闷道:“大叔,这是什么情况!?你解释解释。”
吴天斜着眼睛望着她:“你没见那些小孩叫他付三叔吗?”
“然后呢?”
“那说明他是东边付家的人。”
“继续。”
“刚才那开拖拉机的师傅说了,付家和刘家看不对眼,这大哥既然是付家的人,而你要买刘家的李子,你说他还会理你吗?”
孟九两眉头跳了跳,半响蹦出一句:“还可以这样啊。”
吴天没再搭理她,赶紧追上那壮汉:“大哥,那小妹子纯粹是信口开河,我是听一个朋友说,你们这的果子质量好,才特意跑过来看看,实际上还没定好进什么水果。”
壮汉大声道:“小老弟,我看你跑趟不容易,所以跟你说句实话,你别看这李子看相好,但口味真的差,又涩又没水分,已经有许多老板栽在上面了。”
“还有这回事吗?幸亏碰到了大哥,不然真看走眼了。来,抽根烟。”
吴天三言两语就和壮汉聊到了一块,得知他叫付三文,家里也有一片水果地,吴天说要去看看,他自然又热情了几分。
孟九两跟在两人后面,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她看着吴天和付三文熟络的样子,老郁闷了,特别是付三文看她的眼神,好像还有点嫌弃似的,至于吗,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了吗……
两人跟着付三文过了一座桥,桥后就是分叉路,一边各立着一块大牌子,分别写着付家庄和刘家庄,感觉像两个守门的一样,有些怪异,而吴天却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付三文先带着吴天和孟九两去他家果园转了一圈,这才带回了家里。
他老婆获知来了客人,连忙上茶上水果,时不时的夸一下自家水果的质量,又甜,个又大,销路还好,当然是指望着能跟吴天做笔生意。
付三文已经初略清洗了一遍,支走了多嘴的老婆,跟吴天闲聊起来。
大概聊了二十多分钟后,吴天开始切入正题:“大哥,其实我来这儿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他就是你们付家庄的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只要是付家庄的人,我肯定认识。”
“我平常叫他老付,实名应该是叫付正山。”
付三文“噔”的一下站起来,眉头紧锁瞪着吴天,接着,毫不客气把吴天往外推:“走,走,走,不要在我屋里呆着,我这里不欢迎你。”
直到把吴天和孟九两赶出坪外好远,才闷声不吭的回了屋。
吴天和孟九两满脸惊讶和疑惑,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先前还客客气气的,怎么一说老付的名字,立即就翻脸了。
难道这付三文跟老付有冤仇,也不至于这样吧!?
孟九两已经恍过神来,脸蛋顿时笑开了花,冲着吴天挑眉道:“刚才不还跟他称兄道弟吗,怎么被赶出来了,看来老奸巨滑也不管用,还是我这种纯洁的小精灵受欢迎啊。”
“……”
吴天看着她得瑟的样子,真心好奇她是怎么嗨起来的,难道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妹哦……
他忍不住扯住她耳朵,揪过来:“你再叽叽歪歪,就别怪大叔心狠手辣了,听见没,以后少说话,少蹦哒,别整天跟只枝头的麻雀一样。”
“哎哟,快放手,我脸要变形了。”
孟九两逃出吴天的手掌后,恨恨盯着吴天:“你记着,我迟早会让你肉债肉还的。”
肉债肉还!?
吴天满额头黑线,转身走人,也不指望着孟九两乖乖听话了。
吴天随后又拜访了几户付家庄的人家,聊别的都好,但只要一说到老付的名字,对方立即会起身赶人,丝毫没什么情面可讲。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老付跟整个村庄都有仇吗?
吴天一阵头大,不知如何下手了,忽然憋到身后有几个身影躲躲闪闪的跟着,正是先前在村品遇到的那几个小屁孩。
咦……
吴天眼睛一亮,朝着领头的小火蛋招了招手。
小火蛋胆子大,扑嗤扑嗤跑了过来。
吴天拉着他往隐蔽的角落走,孟九两想跟过来,被吴天瞪了一眼,便止了步,但吴天一转身,她又偷偷摸摸跟过来了。
吴天拉着小火蛋的手,和言细语问道:“小火蛋,你想不想娶外面的那个女人做老婆?”
“我曹。”是躲在外面的孟九两怪叫了一声。
小火蛋想也没想,猛点头道:“想。”
“那我问你件事,你如果答得好,我以后就在她面前说你的好话。”
“什么事?”
“你知道付正山吗?”
“知道,从小就是听着他名字长大的。”
吴天暗暗心喜,原来没指望小火蛋知道的,毕竟他的年龄才这么大,没料到他知道。
“那你和我说说他的事。”
“什么事?我只知道大家都骂他是一个畜生,其他的就不晓得了。”
畜生!?
吴天微皱:“没别的了吗?”
小火蛋摇了摇头,忽然两眼冒光:“你真的会和那妞说我的好话吗?”
“当然,等你长大点,我还可以替你牵红线。”
“我曹。”又是孟九两在外面爆粗口。
小火蛋欣喜不已,瞧了外面一眼,老气横秋道:“这妞真带劲。”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村里也只有他敢随便说事。”
“谁?”
“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