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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194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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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要说一说了,通化全国有名,因为当地农民多依山种药材,所以通化也是全国出名的药产地。通化市是通化市,距离通化市一百多公里外还有一个通化县,老吉林人说通化,指的都是这个通化县。通化县是个有山有水风景宜人的地方,到处都是山沟子,还临近鸭绿江沿岸,是吉林省除长白山外的旅游景点。

    任何一个国家,最乱的地方是哪?就是边境线,尤其是这种到处是荒山野岭又山高皇帝远的边境线。鸭绿江对岸就是穷苦的兄弟邻邦朝鲜,一江之隔,两岸民众平日里把心思就都用在走私上。那地方鱼龙混杂,做什么买卖的都有。曾经民国时也是盗门行走的区域,不过自从董爷迁回了长春,就与那边少有走动了。

    俩人换着开车,在高速上跑了四个多小时,就进入了长白山余脉的山区,到处都是狭窄险峻的盘山路,限速也下降到了30迈。

    盘山路下可以隐约看到几十公里外一座平静的小县城的灯光。盘山路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路边只不过是不到两厘米厚的护栏被装的凹凸不成形。

    若是冬日里,雪天路滑不是四驱车脚底下你不含着点离合踩着点刹车都得冲下去。

    通化县的入城收费站就修在山腰位置,无双和陆昊天开着车进了收费站交完钱,陆昊天说要去嘘嘘,再买两瓶水回来喝。车上就只留无双一人。可也不知道今儿怎么了,平时人少车少的盘山路,今天都排上了长队,陆昊天的车刚开过去不久本想先停下来,他刚下车后边就紧跟着按起了喇叭。

    “哎?别挡道行不行?”后边一台大货车大声叫喊。

    无奈,无双只好坐到主驾驶室先把车开走,让一侧去。这里是盘山路下坡的方向,一般司机进收费站都脚踩着刹车交款,可能是大半夜的货车司机有点迷糊,没等交钱呢脚底下的刹车就松开了。大货车后边拉的都是刚才,惯性地直接就俯冲了下来,把挡在收费站前的栏杆也撞断了,顺势向着陆昊天的轿车追了过来。

    陆昊天的车是豪车,可豪车也架不住重型货车这么撞啊?还没等无双意识到怎么回事呢,车后屁股就传来剧烈撞击。一声巨响,几十吨的重车直接把轿车顶飞了出去,吓的大货车司机赶紧踩死了刹车,可已经来不及了。

    陆昊天的轿车冲出公路一侧的铁围栏落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老铁?哎呀!!!!!!!!”陆昊天悔不当初,一屁股瘫坐在地。这可如何跟董家人交代呀?他一口气没倒上来险些晕倒过去。

    话分两头说,轿车冲出护栏落入万丈深渊。无双紧闭双眼,心道,完了,这次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了!

    下落过程中,轿车被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许多树木挡住减少了重力,山谷下正好有一棵大树,桥车折断许多粗树枝后被卡在了树杈上,车身朝下。粗壮的树枝扎碎了前挡风玻璃,无双顺势直接从驾驶室中掉了下去,是大头朝下的。

    咚……额头重重撞到了地面石块上失去了知觉。巧了,这片山区到处都是软土,想找一块石头都找不到,无双就恰好脑袋下来磕到了石块上。人呐,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噎死,这话一点不假。

    无双这次伤的可不是不轻,倒在地上跟个血葫芦似的不知是死是活一动不动……

    山谷中鸟语花香,渐渐的,无双觉得身子暖了许多,隔着眼皮看外边红彤彤的一片。记忆中一台重型卡车撞到了自己的车尾……然后……头疼欲裂,他不敢想,记忆仿佛就是一颗脆弱的定时炸弹一样,一碰就炸。

    耳畔传来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一个女孩嘴里哼唱着朝语民歌正蹦跶着往这边来。女孩见到草丛里躺着一个血粼粼的人惊呆了,捂着嘴半天没敢说话。无双想喊她,可体内五脏六腑剧痛无比早已不受支配,他下意识动了下手指,想引起那女孩的注意。

    “糖稀嫩啊几个撒拉一丝你嘎?”女孩低下头用朝语问他,意思是:喂,你还活着吗?

    无双的手指又动了动。山里人朴素没有见死不救的,女孩不顾无双一身的血迹,把他抱起来喂他喝了口水。

    “安……安娘哈……哈谢哟,汉语……汉……好吗?”无双费力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这是他脑袋里可以想到的唯一一句朝语。

    女孩用湿帕子把无双脸上的血迹擦干,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如果他再迟上几个小时被发现,只怕小命就真扔这儿了。

    “你是从上边掉下来的?”女孩指着头顶的万丈深渊惊讶道。

    无双慢慢睁开眼,眼前手托着他脖子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衣着朴素,身后背了个篓子,篓子里装着新鲜蘑菇。女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住地扎着,好奇地盯着怀里的男人看。简直是奇迹,山顶的盘山路距离山谷足有一千米的海拔,这人竟然能奇迹般地生还下来。

    女孩的脸蛋白净,精致的小脸下是那令人痴迷的樱桃小口。无双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可刚一用脑子,就头痛欲裂。记忆中仿佛这张小脸蛋后应该是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可这女孩却是精炼的短发小蘑菇头,显得更加乖巧可爱。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像是谁呢?是自己的恋人嘛?是她嘛?不像,这朝鲜族女孩更像是年轻几岁的她,可她又是谁呢?无双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自己又是谁?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似曾相识的影响,大兴安岭……白毛黄皮子……人熊……高丽古城遗址……那个熟悉的大院……那个与彩蝶翩翩起舞的女孩……那个八十多岁的秃头老者……

    “啊……”无双痛苦地双手按着头呻吟着,脑袋都要裂开了。

    少女关切地伸出小手摸了摸无双的脑门,好像有点发烧。她低头问:“糖稀嫩俄伊萨了趴呀哈你嘎?”女孩想了想,看无双一脸的茫然,又换汉语道:“你需要看医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