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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炙热的目光，像是要在宋禾身上烧穿几个洞。
肌肤逐渐染上层层红晕，浴室里的水蒸气，热的人头脑眩晕。
宋禾身体颤抖，蓦地扭过身子，面向浴室墙壁。
“不许看！”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害怕，尤其害怕身后这个步步紧逼的男人。
女人姣好玲珑的背影落入眼底，宋华深眯着眸子，深吸几口气，努力去克制小腹处的躁动。
肩膀上骤然一紧，被男性大掌紧紧握着。
宋禾脚步趋前想躲开，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转过身来。”
宋华深的声音染着哑意，宋禾太清楚那是代表着什么的沙哑。
她没动，也不敢动。
背对着他，听到他语调温漠，轻声说着：“宋禾，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小孩子那套把戏我不会玩，也不屑于玩。”
末了，语调染上几声讥诮，他又说：“二十几岁的年纪，我疯狂过，为了感情冲动过，但是最后，我承受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一段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愿意提起的过去。”
他微凉的指尖在宋禾的背上轻轻划过，一点一点的为她拂去身上的水珠。
每一下，都像是在宋禾的心尖儿上掠过，轻易激起了一片涟漪。
她听着他分外好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表白：“现在，我三十四岁。因为你，我想再疯狂一次。”
肩膀上的大掌蓦地收紧，她被他强势的力道扳过了身体。
彼时，她还低着头，脸上红的滴血，不着寸缕落入他眼底，她就只想躲开。
大掌下的身体不住颤抖，他看得出此刻的她有多害怕。
长臂一伸，扯过旁边挂着的浴巾。
宋华深握住宋禾的手腕，强硬的移开她护在月匈前的手。
下一秒，浴袍围在了她身前，遮挡住她身体的大片春·光。
宋华深半抱着她，双手在她的后背动作，为她的浴袍打着结。
他的声音像是毒药，从耳朵灌进了心里。
他说：“宋禾，我对你很有感觉。”
被一个家世，相貌，品位，能力，都皆属上乘的男人这样表白，大概所有女人都会动心。
这一刻，宋禾的确也动了心。
可动心过后，她却更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他的家世显赫，背后的宋家断然不会同意她这样一个女人与他有半点牵扯。
他的相貌和能力，又都是女人们趋之若鹜的。
对于宋华深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有好感的女人，喜欢了就得到，不喜欢了就丢掉。
可对于宋禾来说，陪伴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却是一生的依靠。
“三叔……”她蓦地推了他一把，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着步子。
轻吸几口气，抬头，与他对视着：“我大概……是不值得你再次疯狂的。如你所说，你曾经的疯狂，换来的是失败的婚姻和不愿提起的过去，那你怎么办保证，这一刻的疯狂——”
未说完的话，蓦地卡在了喉间，男人阔步逼近，擒住她下巴，眉眼冷傲：“三十四岁，我有足够的判断能力。”
“你的判断，未必就不是错的……”
尽管她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边娓娓道来一个短篇故事。
可她的拒绝，却噙着万分的冷意与坚定。
这样的认知，令他不悦。
眉头拧紧，本来捏在她下巴的手，转而去摩挲她的唇。
本来纷嫩的颜色，被他愈发大力的动作摩挲成了殷红。
宋禾抬起手，去推他的，却被宋华深猛然握住了两只手，反剪在身后！
薄唇落下，狠狠地吮吸着她的舌尖！
“唔……”
宋禾挣扎不开，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舌尖发麻，被宋华深缠的败了阵。
他的吻，强势而热切，那么真实的侵扰着她的神经。
宋禾二十四了，和江止在一起的时候，牵过手，拥抱过，自然也接吻过。
可江止的吻那么温柔，从来不会像这个男人，如此强势！
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划过，从舌尖的纠缠，再到牙齿的舔舐，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
宋禾被吻的呼吸不畅，大脑几度缺氧，就在宋禾以为，她会被宋华深就这样弄死了的时候，他却猛地将她放开。
宋禾捂月匈口，大口的呼吸着。
反观宋华深，却还是一派漠然。
她的衣衫不整，小脸酡红，和他的衣冠楚楚，面色冷然形成鲜明对比。
脚步趋前，他缓步再次靠近她。
宋禾下意识的后退，却被他搂住了腰肢。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嗓音低哑的愈发性感：“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我的耐心有限。”
语气微顿，他半是威逼，半是警告的轻笑：“超过了时限，我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男人憋疯了，可就没那么温柔了。”
放开身体轻颤的小女人，宋华深眯着眼，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而后从她身侧擦过，离开浴室。
口腔中，身体上，尚还存在着这男人的气息，将是要将宋禾整个人吞没。
猛地扯掉身上的浴袍，宋禾重新打开花洒，妄图冲刷掉他的痕迹。
………………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平静，宋禾白天认真工作，晚上回去宋宅帮景笙补习。
宋华深倒是没有再对她威逼利诱，可宋禾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午五点，准时下班。
车已经修好了，宋禾去车库取车。
走在路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拿出来看了眼，是微信群里的消息，司嫣约她和蒋南衡去游戏厅玩。
看了眼时间，反正也没什么事。宋禾问了地点，便开车过去。
蒋南衡和司嫣早已经到了，宋禾轻车熟路的找了俄罗斯方块来玩。
蒋南衡和司嫣这两个家伙，用学校里老师的话来讲，那就是不良儿童！
高中的时候，逃课，打架，翻墙去游戏厅，这些东西，他们俩一样没落，可每次挨处分，都要扯上宋禾下水不可。
最后，宋禾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跟着他们俩来了一次游戏厅，却发现了新大陆——俄罗斯方块！
高中的时候开始接触这些游戏，一直到大学，宋禾都是玩俄罗斯方块的高手。
宋禾盯着游戏机的屏幕，专心的摞方块，旁边的蒋南衡开了腔：“小禾宝贝儿，最近在宋家怎么样，你们家三叔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顿了顿，他视线趋了宋禾一眼，而后笑道：“我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难不成被吃了？”
司嫣坐在另一边，接过蒋南衡的话调侃：“不对，应该是春天到了，咱们的小禾宝贝儿想交配了！”
宋禾：“……”
宋禾白了司嫣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她！
手机在这时忽然在口袋里震动。
宋禾拿出手机，是一条短信。
——小禾姐姐，你怎么还没回来？
是景笙发来的。
放下游戏，宋禾回了短信，告诉景笙自己外面，一会就回去了。
等了很久过去，都没见景笙回复。
宋禾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正想再编辑一条短信过去。屏幕却闪了一下。
新的短信点开，宋禾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红到了耳朵根儿！
——爸爸说，早点回家。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像是丈夫在等待晚归的妻子……
一颗心在瞬间狂跳不止，宋禾有点耳鸣，却又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时‘砰砰砰’的声音。
蒋南衡和司嫣都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趁着宋禾不注意，蒋南衡猛地抢走了手机！
上面的短信映入眼底，他暧昧的睨着宋禾：“哎哟，瞧瞧这怨夫的语气。”
“别闹了，还给我。”宋禾将手机抢了回来，收进拎包。
一旁的司嫣见状，难得的正经起来。她瞧着宋禾，语气严肃：“小禾宝贝儿，你不会……真的对你三叔动心了吧？”
一句话，让宋禾乱了心思，就连游戏都变得高难度起来，第一次输在了第三关卡。
宋禾重新开始游戏，回答的不那么走心：“当然没有了，乱说什么。”
…………
25号，景笙期末考。
那天恰好是周末，宋华深便带着宋禾一起送景笙去学校。
将景笙送到校门，宋禾捏了捏他的小脸：“景笙，加油哦！”
景笙重重的点头，小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小禾姐姐，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一个好成绩，然后娶你过门的！”
宋禾：“……”
语毕，景笙感觉到一道凉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小身板一抖，寻到了那目光的来源。
好奇怪，爸爸为什么那么吓人的瞪着他？
不敢再多说什么，景笙捏紧了书包带子，转头，迈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进了校园。
看着景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宋禾才与宋华深离开。
*
宾利欧陆车里，气压渐低。
明明是一个二十二度的好天气，可宋禾依然觉得背后发冷。
旁边驾驶座上的男人，专心开车，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她。
可宋禾觉得，现在正是划清界限的好时机。
嘴唇有些干，宋禾抿了抿，而后小心翼翼的开腔：“三叔，我可以回家了吧？”
正巧一个红灯亮起，宋华深踩了刹车，凉凉的视线掠她精致的小脸：“景笙考完试一定想和你分享考试时的心情，你回去了，他怎么分享？”
宋禾无奈，退步：“那我明天可以回家了吧。”
他点头：“可以。”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行驶。宋禾声音弱弱的说：“三叔，我觉得有些事我一定要和你说。”
“恩。”男人从鼻中哼出一个单音节回应她，示意她可以说下去。
宋禾不敢看他，却只得硬着头皮说：“我觉得，我们首先在年龄上，就不适合在一起。”
她在心里已经措辞了一番，可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宋华深却已经曲解了她的意思。
他声音渐冷，哼了声：“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不、不是……”
“那是什么？”
他扭头睨了她一眼，眉眼间浓浓的不悦。
宋禾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身份似乎也不太配。你说，你想和我结婚，可老爷子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在法律上来讲，我们还是叔侄……”
宋禾觉得，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即便是景笙那样年纪的小孩子，也应该明白她的态度了。
宋禾很清楚，宋华深绝对不会是适合她的良人。
所以这一刻，她一定要拒绝的果断一点。
她双眸睁的大大的，还在措辞着拒绝他的话，可他却忽然开了腔，将她打断：“我在开车，你别说话，我会分心。”
宋禾“……”
宋禾一愣，刚才明明是他允许她继续说的！
“我——”
她不死心，还想继续，他却冷冷的一眼扫过来，语气也沉了：“我让你别说话。”
如同寒冰的语气与目光砸在她头上，将宋禾想说的，还没说的，硬生生的给吓回去了！
她知道，他这分明是在转移话题！
无耻的男人！
…………
翌日一早。
宋公馆。
宋禾早早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宋华深没有再留她的说法，只好亲自送她回去。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宋华深率先下车，取出后备箱里宋禾的东西。
宋禾随后下车，就要接过去，却被他拦住。
他语气不容置喙：“我送你上楼。”
宋禾本来想拒绝，可接收到他冷凝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
点头道谢：“谢谢三叔。”
*
宋禾用钥匙开了门，宋华深率先进去，将旅行箱放好。
宋禾随后，正要找拖鞋给他，他却忽然回过身，将房门狠狠摔上，然后将她压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三叔！”宋禾一惊，吓得破了音。
他眉眼冷淡：“宋禾，欲擒故纵对我没用。告诉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禾红唇颤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三叔，我认为，昨天在车上，我说的很清楚了。”
“恩？”他挑眉，一声轻笑：“你说了什么，我不记得。”
“你……你无耻！”
“我无耻？”宋华深放在她背上的手猛然收紧，将她桎梏在自己怀中。
“你明白什么是更无耻的吗？”垂首，薄唇贴近她耳际，他声音很低，暧昧的沙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旁人打扰……多好的机会，你说呢？”
这次，宋禾没有在强烈的挣扎抗拒。
她知道，如果宋华深真的想做什么，她大概怎么样都逃不掉。
索性任由他抱着。
宋禾的脸埋在他的肩头，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可宋华深却听得很清楚，她说：“三叔，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我都配不上你，你难道不需要一个更优秀的女人吗？”
空气，僵凝片刻。
宋禾久久的没有听到宋华深的回答，她以为，他是不屑于回答。
蓦地，他将她放开，眉眼依旧淡然，可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昭显了他对这个问题的不满。
宋华深唇角撩起两分弧度，似笑非笑：“因为景笙喜欢你，他不会排斥你。”
宋禾的脑子有片刻空白，不知为何，心头攀上了一丝失落。
“是这样吗……”眉头拧起，她视线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只是这样吗？”
他笑了，笑的讥诮：“不然呢，你想听什么。”
与他对视半晌，宋禾扯了扯嘴角，心底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那天他的表白，她竟当了真，可笑！
微抿红唇，她冷冷的说：“三叔，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想过给一个九岁的孩子做后妈。而且，你真的认为景笙不会排斥吗？他前一天还在叫我小禾姐姐，你却在第二天告诉他，要改口叫小禾后妈！你认为，哪一个孩子承受的来？”
宋禾的反应倒是让宋华深有几分意外，他下巴微微扬起，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
有的时候，他非常想敲开宋禾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有多少他看不透的东西。
大掌落在她肩上的那一刻，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轻颤。
就那么怕他？
宋华深轻哼了声：“伶牙俐齿。”
修长食指挑起她下巴，迫使着她与他对视。
他勾唇，冷笑：“不过，你的拒绝没有任何说服力。”
宋禾脸色微变。
他忽然垂了头，轻吻落在她唇角。
“乖女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需要！”
宋禾的回答很干脆。
这让男人眉头蹙紧。
他挑眉：“你确定？”
宋禾没回答，可她的眼神给他的答案，却是分外的坚定。
多年后重拾了那份热情与悸动，宋华深格外的珍惜，面对宋禾的时候，他尽量温柔，无论做什么，都会先想想她是否会开心。
可这一刻，她的拒绝，却真真惹恼了他！
这么多年，他宋华深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不到的。
大掌箍住她纤软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两具身体没有半分缝隙。
他眉眼间噙着几分戾气，那是被宋禾惹恼后，却还在强自克制的愤怒。
“就算我现在办了你，你也只能受着不是吗？”
“你敢！”宋禾红唇颤抖：“强迫女性发生性·行为，这是犯罪！你不怕我告你？”
“告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佳的笑话，宋华深轻蔑的笑了几声，却在下一秒，一把将她抱起！“你可以试试。”
语毕，宋禾整个人已经被扔进了客厅的沙发上！
高大的男性躯体，随之就覆盖上来，将宋禾逼入了毫无喘·息的空间！
“别……”宋禾吓得身体在颤抖。
宋华深跪坐在她身上，强劲的力道，让她半点动弹不得。
他眯着狭长的桃花眼，长指捻着衬衫纽扣，慢条斯理的一颗颗解开。
宋禾的额角强烈跳动，知道自己竟真的惹恼了这个男人！
她只得放软了态度，半是祈求的说：“三叔，在我眼里，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强迫别人的事情。”
衬衫扣子尽数解开，精壮健硕的胸膛落入宋禾眼底。
宋华深丢了衬衫，上半身光·裸。
他俯身，擒住宋禾下巴，强吻她的唇：“那你的认知，就出现错误了。”
说着，握住她一只手，从他的胸膛开始，到肋骨，到小腹，再到……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感受到了吗，恩？”
宋禾身体颤抖，已经被他逼入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勾·引人。
掌心下的炙热，让她害怕。
他还在耳边，循循善诱：“他在为你跳动，你忍心不管他吗？”
“疯子，疯子！”宋禾偏过了头，闪躲着他的吻。
再次寻到她的唇，他的吻变得更为强势：“那就陪我这个疯子，一起疯狂吧。”
不温柔的吻，甚至带着残暴的惩罚，惩罚她的不乖巧。
双唇相抵，从最开始汲取着她口中甘甜的津液，到最后，竟尝到了一些咸涩。
眉头蓦地皱起，宋华深将她放开。
入目，小女人的眼泪，刺疼了他。
他面色沉着，修长食指擦去她眼角的痕迹。语气叹息：“宋禾，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委屈？”
宋禾吸着鼻子，在他面前，她竟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所有的柔软和胆怯，都被他一一看在眼底。
她索性也不去顾忌其他，直言道：“你比我大十岁，有过婚姻，那就代表着，你会有牵扯不清的前任。你还有个儿子，我不想做别人的后妈。”
顿了顿，宋禾的声音尚有哭腔，她又解释：“我并不是讨厌景笙，相反，我很喜欢他。可是，如果我从姐姐的身份变成后妈，他一定会排斥我，甚至于讨厌我。”
一直埋在心底不敢说的话，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竟从嘴里都蹦了出来：“还有，在我眼里，你始终是长辈。你是男人，还是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做错了事情别人顶多说你风流。可别人却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下贱。”
眼底噙着几分倔强，她双眸清亮的看着他：“所以，和你在一起，很委屈。”
三十四岁的男人，看上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就那么一个念头在心里疯狂滋长，那就是，得到她。
可偏偏，这小姑娘嫌弃他年纪大，还说，和他在一起委屈。
挫败感让宋华深沉默。
从她身上离开，他摸出一包烟来，点燃一只。放在指尖夹着，却没有吸。
冷凝的视线落在宋禾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他笑了，笑的自嘲：“宋禾，我生活了三十四年，人生中有过三次挫败。”
宋禾撑着沙发扶手起身，身体贴着边缘位置，小心的和他保持着距离，听到他声音淡漠的讲述着过往。
“第一次挫败，面对的是家族的冷漠。”语气微顿，他看着指尖的烟，吸了一口，又说：“第二次挫败，是给前妻送去离婚协议书的那个早上。”
宋禾看着他完美的侧颜，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握紧又松开。
“两次挫败过后，我开始审视自己。我的不成熟和冲动，给了我一个不太完美的结果。从那以后，我做事前会深思熟虑，会想好每一个选择可能导致的结果。无论好坏，我都接受。”
他说的断断续续，可宋禾却听得很清楚。
一支烟吸完，他起了身，扯过脱下的衬衫，重新穿在身上。
垂首系好了扣子，他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双手抄进裤袋，他看着宋禾笑：“但是这最后一次，我不想接受。”
宋禾的脸有些白，看着他转了身，往门口走。
走到玄关处的时候，他没有回头，可低哑磁性的声线，却很清晰的落入了宋禾耳朵里。
他说：“我相信，你会主动来找我。”
房门‘咔哒’一声阖上，男人的气息还存在这间屋子里，可他已经离开了。
宋禾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一直紧握的手，终于放松。
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宋禾不敢相信，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冲出门外去追他！
被疯子感染，她也要变成疯子了吗？
……………………
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总会反反复复的醒来。
宋禾睁开眼睛，吊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八点半了！
吓得她登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跳下床穿衣服洗漱，早餐也来不及吃。
宋禾从没开过这么快的车，在马路上像是要飞起来了。
还好这一路没堵车，总算是在最后一秒，冲进公司打了卡。
*
气喘吁吁的进了办公室，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宋禾刚放下拎包，还没有坐下喝口水，身后蓦地响起一记再不能熟悉的声音。
“小禾？”男人声线夹着疑惑，像是不确定。
片刻后，肩膀上骤然一紧，她被强劲的力道扳过身子。
“小禾，你怎么在这儿？”江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这儿工作？”
他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都没有回我——”
已经是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在，已经有八卦的目光朝着这头打量。
宋禾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她挥开江止握在肩膀上的手，尽量稳着情绪：“对不起江先生，我在工作。”
语毕，她转头坐回了办公椅里。
江止还站在她的侧后方。
垂首，看着宋禾假装忙碌，他心底愈发的不舒服。
泰和乃是全国十强企业之一，即便是普通的文员，也要经过层层筛选。而工作经验，更是泰和选择员工的必备条件！
毕业这么多年，宋禾都在电台工作。若说经验，她完全是个新人，怎么可能会被泰和录取？
大掌攥住她手腕，丝毫不顾此刻的场合，将宋禾从椅子上狠狠拽起：“以你的资历，根本不可能被泰和录取，是不是宋——”
“江止，你疯了吗！”宋禾无法再忍受，音量提高了很多分贝：“我已经说了，我在工作，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好吗！”
“你说什么？我纠缠不休？”
一想到那个没念出口的名字，江止心底的郁结情绪就逐渐放大。
彼时，两人都在动怒边缘。
“江止。”柔声的轻喊，让两人回神。
谭以宁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她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迈开步子踱步至两人面前，她微笑着看他：“怎么还不去接小郁？”
站在他身侧，可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丢给她。
此刻，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宋禾身上！
谭以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可面上却只能笑着。
她微微俯身，靠在江止耳边轻声提醒：“这里是公司，就算你和她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也要等她下班了私下说吧。这样对她，对你，影响都不好。”
闻言，江止面色总算有几分动容。
看到被自己攥住的手腕，已经在隐隐的发红，他的心，立刻就疼了。
宋禾垂着头，眼眶也是红红的。
他想，她心里，大概是怨他的吧。
江止深吸一口气，终是放开了她。
沉郁的视线在宋禾面上掠过，不再纠缠，扭身离开。
江止离开，宋禾跌回办公椅里，神色呆滞。
谭以宁双臂环胸，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也转身走了。
…………
因为江止的出现，导致宋禾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
同事看着她的目光，更让她觉得不舒服。
午休，她闷在茶水间，脑子像是僵住了，一片空白。
直到茶水间的门口处传来响动，她才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
宋禾侧首看了眼，见到谭以宁站在门口，姿态高傲，盛气凌人。
从高脚椅上下来，宋禾握着水杯，打算离开，不想与她过多纠缠。
才走了一步，身后响起谭以宁命令般的低喝：“站住！”
沉默片刻。
宋禾挺直背脊，转身。
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谭经理，有什么事吗？”
礼貌性的微笑，落在谭以宁眼里，却万分刺眼！
她半倚着茶水间的门，面对宋禾的时候，丝毫不会顾及情面：“现在是休息时间，不必这么假惺惺的。”
宋禾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即使她没有表现出轻蔑，可谭以宁依然觉得受到了侮辱！
论感情，明明她和江止更深！
凭什么每次和宋禾站在一起，江止的目光，就永远不会在她身上？
女人的嫉妒，可以疯狂滋长，尤其会把所有的恨意，都投在那个与她所爱人有牵扯的女人身上。
谭以宁冷笑，一字一句的说：“宋禾，你想知道我和江止的关系吗？”
“不想。”宋禾回答的很肯定，速度也很快，完全的不假思索。
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下意识不想听到谭以宁说出那些与江止有关的过往。
见她转身，谭以宁丝毫不着急，语气反而轻飘飘的：“宋禾，你真可怜！”
明显看到宋禾的背脊一僵，她很满意宋禾的反应。
语气嘲弄，谭以宁继续说：“被一个男人骗了整整六年，我都替你悲哀。”
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宋禾蓦地回过了身。
“你……你什么意思。”
她瞳孔微缩，明知道谭以宁说出来的事情，也许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可偏偏，本能的想要知道一切。
后悔，来不及了。
谭以宁迈开步子，缓缓地靠近宋禾。
她没有立刻回答宋禾的疑惑，却开了腔，提起了其他：“宋禾，你和江止尚过床吗？你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
宋禾面色微僵，好看的远山眉已经皱成了一条深刻的纹路，本就白希的小脸，此刻愈发显得苍白！因为握着水杯太过用力，她的骨节也在微微泛白。
谭以宁看在眼里，故作惊讶的笑了：“你不知道啊？”
语气微顿，看到宋禾愈发没了血色的一张脸，她心头跳跃的火焰就被熄灭一点。
“不如我告诉你，江止的第一次，是在19岁。发生的地点，在他大学的宿舍。”
清晰的话语落入耳畔，宋禾的指尖寸寸冰凉。
她握着水杯的手，像是忽然没了力气，不自觉的一松。
‘啪’的一声，水杯摔在地上，竟成了碎片！
宋禾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蹲下身子去捡那些碎片。
玻璃杯的碎片在不经意的时候嵌入掌心，宋禾疼的皱眉，却还在机械的动作着。
头顶上方，谭以宁语调温柔，可却声声阴冷：“那天，他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爱我。虽然他是第一次，可他的体力真的很好，我们做了三次——”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