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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心胸广阔,寄情于山水。”许涵出言打趣。
“最终不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这座钢铁铸就的困兽之城。”姜晨略显无奈。
打败他的,是现实,并非王鹏口中所谓的现实,或许应该说是事实。
三年的旅途,访遍名山,踏足荒漠禁区,探寻未知地域,无不是在满足他内心的空虚,那种来自深夜之中莫名其妙的孤独感以及神秘呼唤。
人类,真的为世间唯一?
遥远的星空中,是否有一个依旧蔚蓝的星球?
生命层次的尽头,可曾有仙?
也是可笑,这些本该是青春期过后就应该掐灭的种种幻想,他一直保留至今。
正是与内心深处产生轰鸣,这也是姜晨对遮天热爱的原因,至少在精神上,满足了他对仙侠的幻想,对解开枷锁向往自由的幻想。
“敢问世间,可否有仙?”
姜晨低声呢喃,一旁许涵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两人拾级而上,沿着山路漫步,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大地昏暗起来,落日散发着余晖西逝而去。
那黄金色一般的晖光,染黄了远方天际,铺满大地,映照着泰山一片辉煌,宛若渡了一层鎏金,金光熠熠,竟给人一种纸迷金醉之感,令人沉沦。
迈过最后一层台阶,前方便是玉皇顶,二人踏足高峰,立身与山巅之上,苍穹几乎就横在就在额前。
顶峰坐落些庙宇道观,里面供奉些诸多神袛的石像,那是凝聚着历代古人心灵寄托,是对神灵虔诚的祈祷,在余晖之中,这般神圣威严。
姜晨并不信神灵,并没有入内跪拜,他只相信一切真实存在之物,比如自己。
神灵太过虚无缥缈,只能留在内心深处,等待未来科技的解答,这一点,许涵倒是与他很相似。
两人寻得一处较为僻静位置,没有多少现代气息入侵,每块山石都古意盎然,饱受岁月的侵蚀。
那股苍凉与悲壮的情绪,似乎自千古年间飘到而来,贯穿了岁月,击碎了时间长河,让人很容易产生共鸣。
“时间过得真快。”姜晨眺望落日晚霞,感概道。
“嗯,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大家都变了很多。”许涵凭杆远望,似乎有些乏累,声音很低沉。
金色落霞,色调温柔旎旑,两人仿佛又重回纯真年代,像对普通小情侣一般,共赏世间美景。
“我是说今天过得好快,登泰山也不过需要四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傍晚了?”
明明知道是在温存,姜晨依旧直言击碎,这便是很真实的他。
“还是那般不解风情,不知当初我到底看上你那点。”
许涵瞪了他一眼,露出了气鼓鼓的小女生态,这样的她很少见。
“青春哪有不迷茫,也许我就是你青春萌动的盲点。”姜晨直言不讳。
他伸出手,想要确定此刻时间,透过玻璃表面,意外发觉了身后两道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俩干什么!?”
姜晨猛然回身怒斥,后方正是王鹏的犬牙,胡文与赵钱两人。
两人身形停顿,没有想到姜晨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双手还保持着半伸半推的动作,接下来的动作呼之欲出。
姜晨身形高大,在校期间就是院篮球队的,且三年的野外生活,让他更是有异于常人的灵活和力量。
健步如飞,瞬间跃至二人身后,双手若铁索一般擒住其两人后脖,如提小鸡仔似的将二人制服。
一系列动作如风般顺畅,一旁许涵惊得捂住了小嘴,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方才还说他这三年没有改变?
“你俩想将我推下去?”姜晨怒视手中二人。
赵钱胡文两人没料想这么快便被擒获,面露惊悚,拼命挣扎无果后,支支吾吾,眼神在游离。
见二人不说,姜晨冷哼了一声,直接将赵钱置于栏杆之上,背后便是绝崖峭壁,只要姜晨一松手,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不要”许涵一声惊呼,毕竟是害人的行为,她害怕姜晨气昏了头脑。
生命受到胁迫,赵钱瞬间脸色惨白,四肢战栗,吓得他牙关都在打颤,磕磕碰碰的求饶起来。
“没没有,姜晨,不!晨哥是王哥让我们来让你在许涵面前出丑的,我们哪敢杀人啊”不过短短几句,赵钱好几次咬到自己的舌头。
姜晨望向另一边胡文,他如小鸡啄米一般直点头,大呼两人根本没有杀人害命那个狗胆。
一旁许涵听到两人解释后,眉头微蹙,眼睛深处露出一丝厌恶,姜晨略微思量过后,二人说的话并不假,他与王鹏并非恶劣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且现代社会,哪有什么打打杀杀,快意恩仇,做人还是有基本底线的,否则,你给去坐牢。
“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俩,下次我可不保证不会用力过度,缺胳膊断腿!”
姜晨一人一脚,将二人踹飞出去,两人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从此处消失。
“就这么算了?”许涵重新恢复了平静,开口说道。
“那你想我怎么样?”姜晨嘴角一勾,他就这般喜欢冷场。
经过这么闹腾,也再没注意到,那金属表盘上的指针,定格在了十二点的位置。
落日余晖,残阳收拢她的光芒,染红了西方天际,那几片云霞,格外妖艳的红。
整个泰山由金黄而变成血红,在此的旅客众人纷纷拿出摄影工具拍摄留念,记录这一瑰丽瞬间。
这是多么壮丽的奇观,可又似乎多少有些诡异与异常,整个世界都缭绕着妖邪的红晕,一股难以言明的诡异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观完日落,我送你回去。”姜晨开口道。
许涵颔首,敞开白嫩如藕的手臂,像是拥抱温柔的余晖,又像是欲掂足乘风而起,化蝶飞舞。
大日被地平线蚕食,天地昏暗起来,万物变得模糊,山风嗖嗖,气温陡然降低了很多,下方群山横落,若虬龙一般蛰伏在地表。
世界越发空旷冷清,一股苍凉而悲壮情怀自人心底升起,人事变迁,沧海桑田,唯有这些名山大川,伫立于世间,千古长存,留下代代人的痕迹。
西方仅余的几缕余晖,依旧那般妖邪的红,像是刺破天际,苍穹垂落下的一道道血痕。
这时,后方一阵窸窸窣窣,姜晨与许涵两人同时回首,王鹏三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身后。
三人立身于阴暗中,看不清其表情。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许涵有些愠怒。
姜晨也有些意外,胡文赵钱两人小人心态,胆小如鼠,怕死贪生,刚被他恫吓,那恐惧的神情可不会假,怎还有胆量回到他面前?
“不好!”
姜晨瞳孔一缩,下一刻,王鹏三人齐动,朝着他俩冲撞而来,背后是万丈峭壁,这三人究竟在干什么,真的是要至他于死地吗?
可是,为什么连许涵也不放过。
嗖!
电光火石之间,姜晨飞身而去,扑向身旁许涵,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人向一旁滚落,撞到一面古碑前止住,不过也刚好,堪堪躲了过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许涵从姜晨怀中探出头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充斥着愤怒与不安。
“有问题!”
姜晨发现了异常,借着几丝昏暗的光,他看清了王鹏三人的神情,表情麻木,双目失神,像是三具行尸走肉一般。
三人一击未果,如木雕一般呆立在崖旁,而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夕阳收敛所有余晖,大地却依旧猩红。
远处砰的一声,玉皇顶上的游客若集体丢了魂一样,排着队走到绝壁前,而后一个个翻越栏杆,纵身跳下了深渊。
砰!砰!砰!砰!
一个个鲜活生命在莫名凋零,前赴后继,若序列一般,滑落至漆黑深渊,几个呼吸间,就有数百人跳了下去。
“他他们是怎么了?”许涵双肩发抖,俏脸上满是惊恐。
伴随山风,浓烈的血腥味自谷底溢了上来,在这和平时代,常人很难亲眼目睹这多大规模的死亡事件。
姜晨警觉起来,发生的一切超出常理,充满诡异与不祥,很难让人解释,这时胸前一阵滚烫,他急忙伸手抓去。
“菩提子。”菩提子入手,姜晨精神一振。
这枚大拇指大小的菩提子,是他两年前在西部荒漠内一处破败古庙中发现的。
菩提有驱邪凝神的功效,那间古庙就供奉着这一件器物,很是特别,然后,姜晨便将其取来,制成吊坠,一直佩戴身边。
原本表面朴实无华的菩提珠,在此刻撑起了淡淡的光幕,正好将他与许涵两人笼罩其中。
“想必是因为它,不然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许涵很是聪慧,尽管此刻很紧张害怕,思维还是很清晰。
前方王鹏三人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向栏杆爬去。
姜晨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昔日同窗之情,再大的矛盾也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送死。
蓬蓬蓬!
他在后方将三人击倒,用其身上衣服将其四肢捆绑,丢在一旁。
“生死各安天命,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姜晨起身,拉着许涵朝着下山的方向跑去,玉皇顶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颠覆了常识,恐怕还会有不测发生,不能再就在此处了。
轰隆隆!
整座泰山都在剧烈抖动,崖体坍塌,巨石滚落,砸出地表一道道恐怖的大坑,山下方顿时间血肉模糊一片,鬼哭狼嚎。
轰!
这时,天空中出现九道庞大黑影,遮天盖地,压塌苍穹,其后方有九根母金铁索如古树老根那般粗细,拖拽着一具铜绿斑驳的青铜古棺,直直自苍穹镇压而下。
那是
九龙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