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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儿只知道,这个夜里她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让她难受不已的梦。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上辈子所有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眼前回放。
而她本人就如同一个旁观者,完全无法插足或者改变什么。
她梦到无数场画面,每一场画面都是关于她和老公沈沐阳的。
林悦儿恍惚中,只觉得古装的沈少阳和上辈子职业西装的沈沐阳两人在梦境里不断变化角色。
让她都有些迷糊,到底谁是谁?
直到,林悦儿梦到自己演讲之前,猝死在后天的那天。
看着慌慌张张急忙打电话或者急忙疏散人群的工作人员,还有匆匆赶来的急救车。
林悦儿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面前的场景如同放电影一般,场景在变,而自己一直在一旁,动也动不了,如同站在一个荧光屏幕前。
饶是再紧张,再想呐喊,林悦儿却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术。
她绝望的看着那些人将她带到了医院,看着医生将她送到手术室。
等到外面的工作人员一个一个离开,留下律师和几个主要管事人员在场。
手术还在继续,那红彤彤的手术指示灯还亮着,仿佛在宣告着什么,可是那颜色刺得林悦儿眼睛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些原本还是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再看过去,一个穿着西装,长相帅气的男人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林悦儿似乎失去了听觉,她定睛瞧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那是她的老公,沈沐阳。
沈沐阳还是那般镇定自若,只眼睛能瞧出他带着怒气,紧紧捏成拳头的手似乎随时都要对着那几个人挥出去。
也不知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沈沐阳压下怒火,听着纳西人说着话,而他的怒气,慢慢的被人消融。
最后,就连那握着拳头的手都松开了。
只见沈沐阳开始同那个律师说着什么,然后最后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林悦儿听不见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内容,她急切想知道,沈沐阳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且,自己还躺在手术室呢!
直到最后,连其他管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处理事情的工作人员和那个律师。
林悦儿看着沈沐阳突然在每个口袋掏了掏,最后掏出一包烟。
还未能点上烟,就见一个护士过来说了几句。
沈沐阳将烟收了起来,随即快步走到垃圾桶扔掉。
他皱了皱眉瞧着手术室的方向,似乎要将里面的情况看穿一般,那眼睛带着让林悦儿陌生的神色。
林悦儿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是知道结果的,她一定回不去了。
那么,她在那个世界,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呢?
沈沐阳以后该怎么办?
林悦儿此时脑子一片迷糊,上辈子的事情和这辈子都搅和在了一起。
加上她的眼前时不时的出现沈少阳和沈沐阳的身影重叠,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是两个人。
林悦儿头疼欲裂,仿佛脑子要炸开一般。
她定睛瞧着眼前晃着的人影总是来回晃动,却没有交集。
到底是沈沐阳还是沈少阳?
她的这个念头一起,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灭了。
待林悦儿激动的想要看清情况,还未看到那手术室的门打开,她直觉脑子嗡嗡响,突然疼得难受,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悦儿只有一个感觉,热。
她伸手拉了拉衣衫,扒拉几下想要扯开,却发现被人抓住了手。
气急又难受的她想要甩开那个抓住她的手,却发觉实力悬殊,如何都动弹不了了。
还未等她再次行动,却发觉一阵清凉的感觉袭上额头,再到脸颊和脖子,再到手上。
林悦儿觉得自己如同快要被烤熟一般,急切想要降温,需要冰凉的感觉。
她一把抓住那个清凉的源头,伸手就抱在胸前。
那清凉的东西悉数想要躲避,林悦儿皱了皱眉头,随即死死的抱住。
林悦儿有些干得发白的嘴唇,看着有些渗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如此此刻渴得厉害,毫无意识的舔了舔唇。
没一会儿,林悦儿就感觉到一两滴清凉的水碰到她的唇瓣。
可是不够,一两滴太少了。
林悦儿伸出舌头舔了舔,一下子就没了,又有些急切。
还没等她如何,就感觉到水来了,只是自己喝了不少,而且脖子上也凉凉的。
她嘴里嘀咕一句什么,然后又嘟起了小巧的嘴。
下一秒,只感觉一种清凉的东西触碰到她的唇瓣,而且,居然带着些许水。
林悦儿迷迷糊糊中,不管不顾,极力的吸允,仿佛要将那清凉东西里的水都吸干。
不知过了多久,林悦儿方才好过一些,她迷迷糊糊沉睡过去。
这个夜晚,沈少阳是最难熬的。
原本在洗漱房他高兴过头了,想到林悦儿亲自给他做吃食,又贴心的给他准备洗澡水。
沈少阳哼着不成曲调的歌,还没到第二句,他就赶忙住嘴了。
差点儿就将娘子吵醒了,还好,还好。
沈少阳不敢说话,屏住呼吸细细听了听,见房间没有任何动静,他又开始洗刷刷起来。
等他回到房间,也没动手撩开床帘,而是听了片刻,发现里面的人带着稳定的呼吸声,这才放下心来。
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的小榻上,沈少阳随意的穿着林悦儿做的新衣衫就躺下。
衣衫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像极了林悦儿身上常有的味道。
沈少阳不知那是什么香味,只觉得太过好闻了些,他笑着扯了扯嘴角,最后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沈少阳突然听到林悦儿那边传来动静。
原本以为是自己今日太过高兴产生的错觉,沈少阳听了一会儿,确实是林悦儿那边翻身和呢喃的声音,他急忙翻身起来。
待快步走过去撩开帘子一瞧,林悦儿居然面色发红,嘴里迷迷糊糊不知说些什么。
且人也翻来覆去的,似乎是梦魇了。
沈少阳心惊不已,赶忙俯首将手贴在她额头上。
这一碰,让沈少阳吓了一跳。
林悦儿额头发烫。热得厉害,而且嘴里一直迷迷糊糊说着什么话,都没停下来过。
沈少阳赶忙转身往洗漱房走去,舀了温水放在一旁,又拿了干净的帕子。
看着林悦儿有些发白的唇,沈少阳又将桌子上的茶水一并端来了。
他望着梦魇不知所以的林悦儿,有些无从下手。
沾湿的帕子拧了拧,拿在受伤好半天也不知该不该出手。
而林悦儿却嘴里呢喃着一个字,反复着一个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