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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没有半文钱关系。”苏折菊面色平静无波,“只是好奇,你为何要搞出这么多事情,为了保全谁?为了帮谁?”
“你干涉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苏惊羽回的冷淡,“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很多事情不要刨根究底,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是聪明人。”
“宫中生存法则,我自然明白。”苏折菊语调平稳,“可你不是将我视作朋友吗?还是说,我太抬举自己了?”
“朋友分多种,无话不谈的和交情一般的。”苏惊羽唇角轻扬,“你觉得,咱们属于哪一种的?我一直认为你性格冷漠,为何忽然想知道这么多?”
话说到这儿,她眸底掠过一丝提防之色。
她知道苏折菊是不会出卖她的,否则也不会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但他今日说的话不大符合他平时的性格。
“你不用提防我。”苏折菊看出了她的戒备,淡淡道,“我看你挺有本事的么,好几方靠山,一个人就能搅动一池子水,怎么说我也是和你同流合污过的人,你要不要提拔我一下?”
苏惊羽闻言,一怔。
他刚才说什么?让自己提拔他?
真不像是冷漠的木头脸会说出的话,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不屑于类似这种走后门的方式的。
苏折菊像是看出了苏惊羽的疑问,淡淡道:“你没有听错,若有机会,你也带我升个职如何?”
“以你的本事,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苏惊羽有些好笑,“让你当玄轶司的五等密探确实是屈才了,但,跟同级的人相比你显然更出色,何必来找我提拔,你迟早都会升。”
“你也说了是迟早,早,自然比迟好。有捷径,为何不走捷径?”苏折菊慢条斯理道,“那么,你是答应不答应。”
“我苏惊羽不是小气的人,你既然提了,帮你就是,不过……”苏惊羽说到这儿,淡淡一笑,“往后,要是还有什么事儿需要你同流合污的,你可别推辞啊。”
“若我能办到,就不推。”
“行吧。不过升职这种事儿要看机遇,这次是出了青眼红蟒这样的大事,下一个机遇,我可不确定。”
“这道理我明白。”
“那就好。”
“那就不打扰了。”苏折菊眉目微垂,“告辞。”
望着苏折菊离开了,苏惊羽不禁失笑。
果然,在宫里混的人,没有几个是单纯的,踏踏实实的。
“哟,我当是谁呢。”倏然间身后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子声音,颇为耳熟,“原来是苏大小姐啊,你说,这作为玄轶司唯一的一名女子,倒是不少好处啊,与一群男子做同僚,人家都要让着她关照着她,可比呆在自己家里好多了。”
苏惊羽闻言,只是一翻白眼。
这贺兰夕婉嘴上不积德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种尖酸刻薄的语言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多少杀伤力,比起贺兰尧的毒舌,差远了。
“二皇姐,莫非眼前这位就是那胆识过人的苏大小姐苏惊羽么?”继贺兰夕婉之后响起的,是另一道柔和的女子嗓音。
苏惊羽转过身,轻描淡写道:“见过二公主殿下,五公主殿下。”
贺兰夕婉身边那位身着浅黄色宫装,貌若出水芙蓉般娇俏可人的女子,正是五公主贺兰诗雅。
记忆中也就见过那么两三回,这个女子,从表面上看并不比贺兰夕婉刻薄,显然和颜悦色的多,但也只是表面而已。
“这面具做的真是不错。”贺兰夕婉的目光落在苏惊羽那半片面具上,淡淡道,“这样看起来果然顺眼很多,不知道的,以为是像国师一样装神秘呢,忽略掉这片面具,本殿发现,你也是蛮能看的嘛。不过……无论怎样,还是改变不了原本的事实,苏大小姐,本殿很是佩服你,一般人若像你这样的相貌,必定幽居在家,不会这么抛头露面。”
“二公主说的是。”苏惊羽面不改色,“一般人若像我这样的容貌,必定幽居在家,而我选择了抛头露面,说明我不是一般人呐。”
“你……”贺兰夕婉被噎了一下。
“苏大小姐这般口齿伶俐,也让本殿很是钦佩。”眼见贺兰夕婉说不过,贺兰诗雅开了口,“不过苏大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儿,方才你对我们二人问礼,我们还未说免礼。”
苏惊羽心中暗笑。
果然,这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二位殿下没说过么?我刚才明明有听到的呀。”苏惊羽面上出现一抹疑惑,“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二位公主记错了?”
她们二人身后没有跟着半个宫人,眼下就三个人,没有证人,她无需顾忌。
“你……”贺兰诗雅眉头微蹙,“你怎能如此耍无赖?”
“我怎么了?”苏惊羽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干啊。”
“苏惊羽,你别以为你升了职,父皇夸奖了你,你就能在本殿面前这般放肆。”贺兰夕婉冷冷一笑,“别说是三等玄衣卫,你再升两级,跟霍主司并肩,本殿也能压你一头,现在可别高兴太早,你这丑丫头能力再怎么出众,就这长相也上不了台面,你最好给本殿记住了,离霍主司远一点,你若敢跟他走近,本殿要你后悔进宫。”
苏惊羽这下子当真莫名其妙了。
霍钧?她跟他哪跟哪?
除了是上下级,还能是什么关系?但这贺兰夕婉话都放出来了,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莫非有人在她面前乱嚼舌根,故意让她误会自己和霍钧走得近?
毕竟,这宫里多的是人知道,二公主爱慕玄轶司主司。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才到了现在还没嫁。
原本女子在她这个年纪早该生了好几个孩子,可她公主之尊,再大也不担心没人要,皇帝又纵容,这才把她留到现在还未嫁。
望着她那刻薄又狠辣的妒妇样子,苏惊羽不以为然。
“我对霍主司,没有半点儿兴趣。倒是公主你,是听信了谁的话?那个在公主面前嚼舌根的人,是否与我不合?公主请回去细想,可别被人当刀使了。”苏惊羽唇角的笑容有些凉,“这宫里,借刀杀人的例子,还少么?”
贺兰夕婉闻言,眸中划过一抹深思,随后有些狐疑地望着苏惊羽,“你真与他没关系?”
说着,她又笑道:“不管有没有,总之你给我记住了,没有最好,有的话,你就给本殿走着瞧。”
苏惊羽正想说话,忽听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哎呀,出云国公主的品德,本王算是见识到了,人后这般尖酸刻薄心胸狭窄,不知在人前,是什么模样的?”
苏惊羽一怔,这个声音——
她抬头,眉梢一挑。
她们所站着的地方正是假山边上,此刻,假山的山头上正坐着一人,那人一袭黑色锦衣,俊美的面容,用来束发的深紫色穗带极长垂落在胸前,一双乌黑如墨一般的眼瞳,有一种出国男子没有的异域风情。
古月东杨,竟然这么快就进宫了。
贺兰夕婉二人抬头的那一刹那,也怔了怔,回过神后,贺兰夕婉抬手指他,“竟敢站在假山头上指责本殿,好生放肆!这宫中岂由你胡来?你给我下……”
话未说完,一物直接朝她脸上砸来,疼的她惊呼一声,那东西滚在地上,她下意识一看,是一颗鹅卵石。
敢拿石头砸她?!
“呀,手滑了。”古月东杨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公主,还好么?”
“岂有此理!”贺兰夕婉低喝一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你快些去跟你们陛下告状。”古月东杨漫不经心道,“我就坐在这儿等你来收拾我。”
苏惊羽闻言,低下头,掩住唇边一抹笑意。
那几百两银子真没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