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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整个寝殿之内霎时鸦雀无声。
不多时,皇帝沉声开口道:“如此甚好,那就按着爱卿的意思办。朕即刻拟旨,为他们二人赐婚。”
白衣人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愈快愈好,陛下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微臣便告退了。”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那榻上的人有所回复,就已经起了身往殿外而去。
榻上的帝王见此倒也没有半分责怪,而周围的人更像是习以为常,目送着那道洁白的身影踏出了殿外,这才收回了视线。
“陛下,严大将军驻守边疆多年,战功显赫,他的长子严皓轩,少年英才,理应配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若是将那粗鄙的妇人许配给他,这恐怕……”
“怎么,你认为国师的提议不可?莫非你认为此女入后宫更合适?”皇帝开口,声音冰凉中带着一丝不悦,鹰眸扫向了那说话之人,户部尚书。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能否请教一下国师,可还有其他的合适人选,严家家世显赫,那样的女子过门必定成为笑柄,请陛下看在严将军……”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严家为朕鞠躬尽瘁,但你的眼光怎可那么世俗?那女子是经过国师认可的,也许她能给严皓轩带来福气也说不定,朕相信,严家是不会拒绝这一门亲事的。此事就这么定下,无需再商量。”皇帝说着,视线落在了榻前的宫人上,“拟旨。”
……
夜凉如水,月已高悬。
谪仙殿是出云国历任国师居住的寝殿,除了帝王与国师允许的人之外,任何人不可擅自进出。
“我听说,今天你把给陛下治病的功劳算在饺子西施的头上了。”逶迤倾泻的珠帘后,响起了男子清朗而低缓的声音,“你平日和那肥婆有交情?”
“一点交情也无,甚至可以说不相识,只是她名声不小,腰如水桶脸如圆盘,还敢自称是西施,外加泼辣刁蛮开着帝都最大的饺子馆,常去街上混的谁不知道她。”女子的声音慢条斯理,白色的曳地长袍随着走动轻轻摇曳,她在男子的正对面坐了下来,顺手揭下了脸上的银质面具搁在了一旁,露出面具下那张印着褐红色胎记的脸庞。
“和她没交情还这么帮着她?”男子的声线带着疑惑,下一刻,恍然大悟般道,“哦,那一定是和严大公子有仇。”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不可置否。
“苏惊羽啊苏惊羽,我不眠不休好几日,好不容易配制出来的药,就给你变成了一盘饺子,陛下的恩人成了那饺子西施,为了还人情推出了严大公子给她当相公,你和那严大公子有多大的仇怨?啊,我想起来,我好像听说你有个未婚夫,是姓严,对么?”男子低笑了一声,“怎么?未婚夫背着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如此报复他?”
苏惊羽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退了我的亲,还放言要炖了我的宠物。”
“嗯,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子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就你这副尊容,男方退亲也不能怪人家,至于宠物,你觉得,在人的眼里,动物能有什么重要性可言?”
“我不想与你争辩这些。”苏惊羽起了身,“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府了,明日准备看好戏。”
“夜里冷,出门带个披风。”
“谢了,不用。”
苏惊羽迈出了大殿,转了个方向去了偏殿将一身象征性的白衣褪下,换上自己原来的衣裳。
换好衣戴回了面纱,她走到了衣柜边,望着殿内唯一的一幅壁画,将壁画掀了开,抬手在墙的某处轻轻一按。
“啪”的一声,手边弹开了一块墙壁,也就婴儿拳头般的大小,一个清晰的锁孔呈现在眼前。她拔下头上的银簪,在簪头处一按,细长的簪子立即弹开了几个齿,如同钥匙一样造型,让她不得不佩服此刻在主殿的那个家伙。
如此精妙的机关设计,潜入百来个贼也不怕了。
将钥匙插进了锁孔,便打开了密道的机关,这是通往谪仙殿外的路。
谪仙殿夜里主殿和偏殿都无人,这是历来的规矩,也方便她夜里出入,以国师的身份进殿可以光明正大,但以苏惊羽的身份出去必须偷偷摸摸,密道出口就是谪仙殿不远的假山中。
一路走出了密道,又是一道开锁程序,同样的钥匙和锁孔,出去时她将‘门’锁了回去,假山内的门与山壁自成一体,打着灯都很难看得出来。
摸着黑出了假山,本想去找接应的人,未想到,才走出假山的那一刻,她就听见了耳边有什么异响。
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一丝闷哼,似乎还是男音,这不禁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侍卫宫女暗度陈仓?有这个可能,毕竟白日没有时间,不过这胆子着实是有些大,竟敢在谪仙殿附近干这勾当,是算准了这附近人少么?
声音离自己并不远,苏惊羽索性踏出步子顺着声音来源处去看,不过两三步就看见了人影,但是真实的情景和自己想象中的简直——天差地别。
前方超出两丈不到三丈的地方,上演着真人版惊悚片段,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黑夜中一抹十分醒目的红,那人身形颀长削肩柳腰,袖口,衣领与腰带均是深黑的龙形图纹,红与黑的交织恰到好处,可见此人身份不低且穿衣很有品位,天色太黑加上侧立使得她看不清全脸,但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与羊脂凝玉般的肌肤让她都不禁要赞叹,再看侧颜,长睫浓密卷翘,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定是尤物一枚。
此人光看侧颜可定义为安静的美男子,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动作的话。
一名身着太监服侍的宫人,脖颈被他左手提着,真看不出这瘦削体型的男子有这等力气,拎人像是拎只鸡,而他的右手,指节修长,已经探了一半进对方的胸腔。
不错,直直探进胸腔!
苏惊羽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的徒手挖人器官,还是发生在这么一个看似单薄纤瘦的男子身上,且他还面无表情,好似在看一根木头。
他的动作缓慢,似乎一点儿也不急,苏惊羽屏息看了片刻反倒看的没耐心,真恨不得上前帮他一把。
但是她若真的这么做,那就是作死。
此人一看必定是心灵扭曲三观崩塌的不良少年,她在宫中好几个月,熟悉宫中大多主子级别的人物,这一号人却没见过也没听说,故而不能对号入座。
苏惊羽忽然很期待他转过正脸来。
那被他拎在手上的人嗓子必定坏了,喊不出声只能呜咽闷哼,到现在还没死透,可想而知多么痛苦煎熬。
终于,那男子像是达到了目的一般,一抽手,抽出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同时左手一松,让尸体自由落地。
苏惊羽暗暗叹息,这杀人手段着实残忍,一点痛快都不给人家。
月光打在那一抹修长的身影上,原本白皙的手已经被染红,红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他倏然转头,望向苏惊羽所在的位置。
苏惊羽暗暗一惊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正脸,虽然依旧没看清。
那人逆着月光,五官识别不到,但她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眼眸中泛着孔雀蓝的色泽,幽深而危险。
我靠!
刚才那磨磨蹭蹭掏心没吓着她,这一个转身倒是真吓了她一跳。
被发现了,不可惊慌,不可恐惧,否则,将面临的是杀人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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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不少老读者,好欣慰嘤嘤嘤。
想不想听惊羽说一套解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