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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策和杜毕营中间隔着一张赌桌,两人目光交接,迸射出一道无形的花火,四溅开来。
这一刻,空气彷如凝固,急骤灼烧,众人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压力,竟是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张先生就这般自信吗?”杜毕营语气中带着一种压迫。
然而张策却不为所动,他淡笑道:“说出结果就知道了!”
“你先来?”杜毕营眯着眼。
“一起,这样才公平,你说呢?”张策嘴角上扬,一抹邪魅诡异的笑容浮现。
他倒是很想知道,杜毕营的读心术有多厉害,是不是真能从欧阳金福的脑电波中,捕捉到他内心所想的信息。
“如此最好!”杜毕营分毫不让,眼中充满自信。
然后,现场便开始沉默,原本就压迫的众人喘气都困难的气氛,变得更为胶着,仿佛惊天大战,一触即发!
五秒钟过去……
十秒钟过去……
三十秒……
滴答……滴答……
不少人额头见汗,他们发现自己竟是比当事人还紧张,居然不知不觉中,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
“红色!”
“红色!”
两个声音,从不同的两个人嘴里传出,但口吻却几乎一致,前后的差距,不足零点一秒。
可以说,其中不存在作弊或者说是跟风的行为。
“居然是红色?而且两个人的答案一样?”
“这还怎么赌?我勒个去,杜老板和那个谁,不会真能看穿人家的裤子吧?”
“那我岂不是……”
“哎哟,王太太,您就放心吧,就算杜老板和那位大兄弟有‘特异功能’,也绝不会对你使用的!”
“麻痹,你几个意思?”
“……”
张策和杜毕营的答案一出来,现场顿时炸了,一干人窃窃私语,目光充满好奇。
只是当众人看到欧阳金福憋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却是忍不住心中一凛,难道……
杜毕营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深深看了眼张策,而后对欧阳金福道:“金福,不知道我们猜对了没有?”
欧阳金福那肉嘟嘟的胖脸一阵抽搐,慑于杜毕营那不容置疑询问时的那种气势,他支支吾吾道:“没……没错!”
说完,欧阳金福的脸几乎就好像被火焰燃烧了一般,火辣辣的令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大老爷们穿红内裤,这种情况虽说也不是什么奇葩,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估计是个男人,也多少会因此而窘迫。
显然,欧阳金福就属于那类人。
不过这原本啼笑皆非的一幕,众人却是笑不出来,他们纷纷侧目看向张策与杜毕营,每个人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张先生,看来我们有必要再选一个人!”杜毕营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着实震惊了一把。
他之前感觉张策答应赌局的时候那般爽快,就觉得其中有问题,但他对于自己的本事相当自信。
因为他是赌王的儿子,他们一家子,在赌这一方面天资卓越,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着普通人没有的“特异功能”。
读心术,这是他们赌王一家子最大的秘密,除了他们家族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他们的本事。
而赌王的出名,靠的是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技,在他的赌技中,没人会想到他还能读心。
这个秘密世代相传,赌王一家子也一直靠赌技来掩盖自己的与众不同。
也正因为如此,杜毕营才提出这么一个奇葩的赌局,表面看似赌运气,实则早已胜券在握。
然而……
失算了,眼前的张策,他是依靠什么“猜”出欧阳金福穿红内裤的呢?杜毕营百思不得其解。
张策笑道:“不用了,找别人,估计这个赌局就一直僵持下去,没有结果!”
“哦?”杜毕营眉头一皱,“那张先生认为该怎么样继续呢?”
“简单!”张策打了个响指,原本放荡不羁的眼神,忽的看向杜毕营的双眸,语气加重道:“就你和我,咱们互相猜对方穿的内裤什么颜色,怎么样?”
“额……”杜毕营忽然一阵惊愕,饶是一向宠辱不惊的他,听完张策的提议后,也不禁有些失态。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向张策的眼神,不禁有些古怪?对,就是古怪,他轻声道:“张先生,你这么有把握吗?”
“哈哈……”张策大笑出声,“既然是赌运气,何来把握一说?毕竟大哥可不叫杜毕营!”
最后三个字,张策的语气加重不少,众人都忍着笑意。
不过杜毕营却不为所动,可以说,除了刚才张策提议要对方互猜时,他神色略有变化之外,从头到尾,他都喜怒不言于表。
“好,既然张先生这么说了,那我杜毕营自当奉陪到底!”杜毕营掷地有声的回应。
“谁先来?”张策耸耸肩问道。
杜毕营沉吟了一下,道:“张先生你是客,就由你先来吧!”
“可以!”张策表示没有意见,应声的同时,他故作神棍般摇头晃脑,末了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掐起了指头。
“喂,小张你行不行啊?”林颖欣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角。
张策嘀咕道:“回京都找个酒店你就知道了!”
“滚!”林颖欣瞪了他一眼。
“欣姐,你的是紫色的!”张策挤眉弄眼道。
林颖欣顿时色变,瞪大眼睛道:“你这混蛋的眼睛出毛病了?怎么知道的?”
“算的,算的!”张策故作高深莫测,一脸超然。
林颖欣明显不信,但经过张策这么一说,她下意识的便退后一段距离,心想,这混蛋,太邪性了!
两人交流的声音并不大,众人也没听到,但看他们交头接耳的,都相当好奇。
特别是张策在那掐指的动作,更是让人无语,要不是他之前几次压什么中什么,之后又猜中欧阳金福的内裤颜色,他们估计都骂人了。
可是,这家伙真能算出杜毕营穿的内裤啥颜色吗?
约莫一分钟后,张策点点头,看向杜毕营道:“杜老板,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哦?张先生,那你倒是说说看!”杜毕营的脸色变幻莫名,说不出的古怪。
这让他很懊恼,要知道赌王教他的时候,首先第一课,就是要他做到不喜形于色,让对手看不透他的心理。
但是张策要猜他内裤的颜色,这点让他的心境情不自禁就受到动摇,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有道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张策摇头晃脑,一脸的肃穆庄严,看上去神圣出尘,“无色无形,无相无生,无……”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后,就在众人快失去耐性时,张策原本晃着的脑袋倏地停顿下来,目光灼灼盯着杜毕营,“空空如也,是为白?还是肉色呢?”
此话一出,众人满头雾水,唯有杜毕营脸色大变,隐约中,似乎还能看到白里透红……
这一直表现超然而气定神闲的家伙,居然脸红了?
众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谁他妈能告诉老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禁看向张策,你丫那段话到底说的是什么呀?
或许,在场之中,只有张策和杜毕营两人知道结果吧,因为杜毕营沉默了。
许久后,杜毕营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张策表示佩服,这家伙这个年纪,能做到如此这般淡定,心境确实凝练的不错。
杜毕营眼中精芒绽放,沉声道:“张先生的本事,确实非同凡响,受教了!”
“不敢当……”张策就准备表面谦虚,暗中吹嘘一番。
然而杜毕营却打断道:“张先生,接下来该我猜你了!”
“来啊……互相……来吧!”张策差点就把“互相伤害”四个字脱口而出,不过意识到场合不对,立即改口。
杜毕营也不在意,他原本就比较凝重的脸色,在这一刻,看起来更加的严肃。
唰!
在他的目光投向张策的时候,张策浑身一震,感觉脑子里一股刺痛,同时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自己。
他暗自惊骇,心中沉声道:“丫头?这就是他妈的什么狗屁读心术?我怎么感觉这混蛋在意念上对我霸王硬上弓啊!”
“噗嗤……”小兰子莞尔,取笑道:“张策,我觉得你两还挺配的!”
“滚犊子,大哥纯爷们,直男!”张策满头黑线。
与此同时,他忽然听到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隐约间,好像是有个神秘人对他说:“告诉我你内裤的颜色,我将带你进入极乐世界……”
麻痹的,张策心中破口大骂,这明显是杜毕营的声音嘛,他眯着眼,假装很不在意的看了眼杜毕营,果然,这家伙嘴唇蠕动,念念有词。
“丫头,该怎么办?要不要我也动用意念交流功能,给他狠狠的来一下!”张策向小兰子请教。
小兰子皱眉,“除非你想让他变成白痴!”
张策顿时摇头,经过这短时间的接触,他算是看出来了,杜毕营这人自大是不错,但为人也不算太坏。
起初张策对他的那种杀意,已经不知不觉中消失无形,但这口气不能不出,他就想着,在经济上狠狠打击对方,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小兰子知道他的想法后,顿时给他建议道:“那你可以骗他啊,让他自以为知道你内裤的颜色,然后输掉赌局,你不就赢了吗?”
张策心中一动,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接下来,小兰子就告诉了张策方法,让他知道该怎么应付来自杜毕营的读心术。
张策照做,心中模拟被杜毕营感应到脑电波的样子,然后小兰子为他做局,对他的脑电波动手脚,一股微不可查的能量散发。
这时,杜毕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看起来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战斗一般,令人满脸好奇。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毕营浑身一震,苍白的脸色不见一点红晕,仿佛虚弱到了极点,真是连站姿都不算很稳。
“张先生,我已经知道结果了!”杜毕营虽然看起来不支,但他脸上的自信,却一如既往的盈满。
“啊?你知道了?”张策故作色变,一脸惊讶。
杜毕营总感觉到这厮的脸色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想不出来。
最后,他干脆不在想,反正自己已经知道这家伙内裤的颜色,那么这赌局,他就不算输。
杜毕营先喝了口水,而后脸上带着淡笑道:“我没有张先生那般博才,所以就直接说结果了,你内裤的颜色,是灰色,对吗?”
说完,杜毕营就紧紧盯着张策的双眼,似乎想看到他眼中的震惊。
但是他失望了,张策的脸上没有震惊,也没有惊愕,反而是在笑,而且笑的那般肆无忌惮。
“张先生,难道你要诡辩?”杜毕营皱了皱眉。
张策摇摇头道:“杜老板,看来你以后要改名了,杜毕营这个名字,真不适合你!”
说着,张策嘴角上扬,邪魅诡异的笑容浮现出来后,唰的一下,众人就见他的沙滩裤滑落。
然后,一条白色还画有蜡笔小新的内裤,就这么呈现在众人面前。
当然……
还有那昂然如标杆一般的长枪,气猛如龙,亮瞎了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
张策摸了摸鼻子,快速把沙滩裤穿起来。
其实他也挺尴尬,这内裤是沐子曦帮他买的,当时他想着穿里面也没人看得到,所以表示无所谓,却没想到今天会当着众人面展现出来。
但是为了赢得赌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哥骄傲!
“这……”杜毕营一个趔趄,情不自禁往后倒退几步,原本苍白的面庞,更无一丝血色。
“老板……”
“老板……”
几个侍者立即上前扶着他,一个个惊慌失措。
“没事!”杜毕营罢了罢手,示意他们退下。
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四目相对了,但是这一次,杜毕营显然没有之前那般气定神闲,而是多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