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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论你来不来,这小子都死不掉,寂灭老怪已传讯我们,说这小子是他的亲传弟子,明显要保他不死。”公冶濯嘿嘿笑道。
“哦?”段千劫皱眉,又看了秦烈一眼,“他和老怪还有关系?”
“倒是没什么关系。”公冶濯在得知段千劫的到来,并不是帮血煞宗后,显得很轻松,耐心解释:“听说老怪看中了他雷电方面的天赋,有心将他收拢麾下,作为亲传弟子栽培。”
“段千劫,外界传言你会在近期挑战老怪,究竟是真是假?”公冶清肃然问道。
此言一出,公冶濯也是脸色凝重,以一种无比期待的目光看向段千劫。
两人都知道段千劫的可怕。
最近十年,段千劫已经甚少挑战别人,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本性改变了,不再那么嗜战,而是因为可堪他一战的对手变得越来越少。
很多人都知道,段千劫最后一个挑战的对手,恰恰是天剑山的第六天剑李牧。
那一战的结果,除了李牧和段千劫以外,再没有第三人知道。
众人只知道的,那一战过后,以前从没有见过面的李牧和段千劫两人成了莫逆之交。
之后不久,段千劫再次沉寂,李牧也从暴乱之地消失,似乎去了赤澜大陆隐匿。
段千劫再次现身后,外界就不断有消息传出,说他通过和李牧的一战,又一次大幅度提升了战斗力·再筑一层魂坛,达到了不灭境后期,而他下一个挑战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暴乱之地的第一人——寂灭老祖!
寂灭老祖南正天,对暴乱之地所有巅峰强者而言,都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巍峨巨山。
最近五百年来·南正天通过一次次血战,通过寂灭宗的血腥扩张·不断向世人证明他的强势·证明他霸绝暴乱之地的恐怖力量。
九大白银级势力,每一方的首领,不论愿意不愿意,都公认南正天为暴乱之地最强者。
至今,依然无人能丝毫撼动一下他的地位。
外界传言段千劫要挑战南正天,这让许多强者为之沸腾,都想亲眼目睹·看看南正天究竟有多强·看看段千劫是否真正具备了和南正天的一战之力。
“不错,老怪就是我的下一个挑战目标。”段千劫脸色淡然。
公冶兄弟皆是神情振奋。
对他们来说,寂灭老怪就是拦在黑巫教前方的一座大山,这些年来黑巫教的发展,时常受到寂灭宗的制衡,让他们很是难受。
因南正天的存在,黑巫教的教主将岸也只能选择隐忍·没有敢和寂灭宗正面冲突。
这导致黑巫教在许多利益上必须做出让步。
就连这次他们对血煞宗的围剿,因为南正天的一句话,他们也不得不放掉关键人物秦烈,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耻辱。
段千劫,乃暴乱之地独行侠,行事只看个人喜好,从不给人面子。
多年来,他所挑战的强者·几乎大半来自于九大白银级势力,那些人很多在战斗中被他所杀·这让九大白银级势力都暗暗恼火。
许多次,被他击杀的那些强者亲友,都会发动力量围击段千劫。
可段千劫屡屡能成功逃脱,顽强地存活下来,沉寂一段时间后,又会以更强的姿态重新冒头。
每次血战后,段千劫都在突破自身,变得越来越强。
到如今,段千劫已成功筑造出三层魂坛,就连黑巫教的教主将岸,都没有信心能胜过他。
也是如此,九大白银级势力,已默许了他的存在,都放弃了对他的追击。
若是段千劫挑战南正天,两人两败俱伤,亦或者只是南正天负重伤,对黑巫教而言也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所以他们很期待段千劫能尽快挑战。
“老怪已经发话了,我们黑巫教肯定不敢杀掉这个小子,所以你来不来其实都无所谓。”公冶清摸了摸下巴,眼神玩味,“看这小子的状况,似乎在领悟你独有的秘术,莫不成……你和老怪同时看中了他?嘿,这倒是有趣了。”
“他主修雷电灵诀,据说造诣还颇为精湛,老怪看中他也不奇怪。”公冶濯也插话,“段千劫,你又看中他哪里了?”
公冶兄弟暗存挑拨离间之心,恨不得激怒段千劫,让他立即杀上寂灭宗,找南正天血战一场。
如果他们能成功通过秦烈,将段千劫激怒,引段千劫杀向寂灭宗,这恐怕比早点迟点灭掉血煞宗还重要。
这也是他们没有急着立即对血煞宗下手的原因。
“我挑战寂灭老怪,只是为了追求更大的突破,不掺杂任何私人恩怨!”段千劫脸一冷,“你们还是省省吧!”
公冶兄弟忽视一眼,见挑拨无效,也就放弃了。
“我们对血煞宗妁理,还请你不要多管。”公冶濯认真道。
段千劫皱眉不言。
见他没反应,两兄弟点了点头,便转过身来,冲天上蜈蚣战船示意。
众多身穿黑袍的黑巫教武者,如狼似虎冲离出来,皆是如意境、破碎境、涅境强者,数百人之多。
公冶兄弟自己倒是没有急着动手。
单单只是那些跟随他们的扈从,一加入战圈,就瞬间扭转了局势。
血煞宗、金阳岛武者节节败退,伤亡立即惨重起来,就算是没有两兄弟下手,这场战斗也会在短时间结束。
因为后续到来的黑巫教教徒,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有着惊人的战斗力。
更何况,他们的到来,还又弄出了漫天的巫虫。
黑巫教对血煞宗、金阳岛的追杀,段千劫漠然无视,他只是守在旁边的秦烈,眼瞳幽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段千劫突地抬头看向黑巫教蜈蚣战船的反方向,深邃幽暗的眼眸内,浮现一丝惊容。
一面血腥战旗飘动着血池标志,陡然映入众人眼帘,旋即,一片浓稠血色淹没而来。
血色中,传来一声声不似人类的厉啸,一个个眼中血光如虹芒的身影,身穿血色长袍,炼狱恶鬼般冲杀而来。
他们不断捶胸咆哮,身上生出茂密的绒毛,如一头头嗜血的血妖。
黑巫教和三大家族的族人,被他们疯狂袭杀,以野兽般的血腥大口,噬咬在对方脖颈动脉,大口大口吞咽着猩红鲜血。
从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和血煞宗的那些人相似,却更加残暴疯狂,从他们眼中也看不见人性,只有无穷无尽的血色。
这些血妖般的嗜血者,一加入战圈,一面倒的战局,重新给扭转过来。
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因他们的出现,因身边同伴被吸干鲜血而亡,都是厉叫连连,不要命反击。
只是,面对这些非人般的嗜血者,黑巫教、三家族的反击忽然显得有些不够看。
“姜铸哲!这是姜铸哲麾下的嗜血者!”公冶濯脸色一变。
他话音刚落,姜铸哲果真从一片血色中走了出来,依旧是风度翩翩,如教书的文士,儒雅倜傥。
姜铸哲脚踏浓稠血色彩带,眼神平静,眼中也没有血光,嘴角甚至还噙着淡然笑意,“师兄,师妹,各位小师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
他看向血厉,沫灵夜,还有血煞十老等人。
“姜铸哲!你来作甚?!”血厉咆哮道。
沫灵夜和血煞十老,一个个脸色也不好看,并没有因为他的援助,而流露出丝毫激动表情。
“黑巫教和三大家族,在千年前鼓动各大白银级势力,杀入血云山脉,令血煞宗因此覆灭。千年前,我们还只是小辈,老一代的血煞十老纷纷葬身,我也无力抵抗,只能远遁逃离。”姜铸哲满脸愧疚,摇头叹息,“当年之事,的确因我而起,这千年来我寝食难安,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重振血煞宗,想着夺回天灭大陆。”
看向公冶兄弟,姜铸哲又道:“没料到在千年之后,黑巫教和三大家族又想故技重施,要将我们血煞宗仅存不多的门人灭绝干净。”
“而我,虽然和师兄你们理念不同,和你们的修炼方式有所区别。可我永远当自己是血煞宗门人,当自己是血煞宗的一份子!即便不是正统,不受你们认可,但在宗门遭遇大难之时,我依然必须到场,必须为血煞宗死战!”
“姜铸哲!血煞宗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你的原因!”沫灵夜仰头道。
“血煞宗的覆灭是我的错。”出奇地,姜铸哲竟没有反驳,“但在修炼理念上,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这世界弱肉强食,只要能尽快强大血煞宗,让血煞宗雄霸天地的方法,不论是邪是还是正,在我而言都是可行的!我所坚持的,所追求的,所努力实施的,其实和你们的理想完全一致,只是大家选择的方法不一样。”
“我知道没人能改变你的观念。”沫灵夜轻叹一声,摇摇头,不再多言什么。
“其实,你们能不能理解我,会不会认同我,并不重要。”姜铸哲笑了笑,道:“重要的是,对血煞宗而言,至少今天需要我!”
这般说着,姜铸哲一步步从天上血云内走了下来,一直走到公冶濯和公冶清面前。
“我们打个商量可好?”笑看着两人,姜铸哲认真道:“我们三个都袖手不管,就让他们血战,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