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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从复甑山上下来的时候,是峻就曾经问过:“七兄对那管亥说:‘你妹啊~’不知何意?”
是勋只好随口胡诌:“此乃东夷咒骂之言,为兄当时深感愤恨,故此脱口而出。”
谁想到打那以后是峻就学会了这句话,家里家外的到处嚷嚷,是勋也没办法拦着他,可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难道连是著和是纡都学会了吗?是纡还则罢了,是著那货可不象是个会口出恶言的人哪。
赶紧跑过去想要解劝,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们不是在骂人,所说的确实是“你妹”——指的是是家的二小姐。原来是仪把闺女的婚事托付给了两个儿子,让他们先找好合适的人家,再来跟自己商量,结果是著听说郑益才刚丧偶不久,就打算把妹妹嫁给郑益做续弦,是纡不肯,他相中的是王忠王子纯,于是兄弟二人就此争论起来。
见到是勋回来,兄弟二人就扯着他来评理——虽说是峻才是亲兄弟,但碰上这种大事儿,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听取那小子; 的意见。
是著说:“郑益恩家中虽无官人,康成先生却是当世大儒,益恩也为人忠谨诚实,定可成为舍妹的佳偶。”是勋听着有道理,就问是纡:“四兄为何不肯赞成?难道因为益恩已娶过妻了吗?”
这他可想左了,那年月大家对是不是二婚并无歧视,对于士家豪门来说,只要闺女是正经嫁为人妇,而不是送出去当小妾,那都不会影响家族的声誉。是纡的理由是:“郑益恩确实是诚实君子,但为人老实木讷,缺乏应变能力,当此乱世,自身性命都未必能够保全,更何况舍妹呢?王子纯通于实务,机巧精明,只有他才是舍妹的良人。”
说白了,书呆子是著也想找个书呆子妹夫,比较有点儿社会经验的是纡则想把妹妹托付给一个能在乱世当中活得下去的人。是勋一开始觉得,要是自己真能当上郑玄儿媳妇的堂哥,那想入郑老师的门不就更容易了吗?等听了是纡的话以后,转念一想,貌似郑益后来确实没得好死,而王家的情况虽然不清楚,就在复甑山的观察而言,说王忠“通于实务,机巧精明”,这评价是不差的,对于是家和是家二小姐来说,可能更合适也不一定。
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是家二小姐那袅娜的身姿,那秀美的相貌……可惜只见过一面,越是回想,印象就越是模糊。他也拿不定主意,就问是家兄弟:“可问过令妹的意思吗?”
“什么令妹?你妹啊!”是纡一开口,又差点儿冲是勋一跟头,“何必如此生份?”原来那时候士人大多聚族而居,堂兄弟姐妹甚至更远一点儿的族兄弟姐妹之间,论起亲疏远近来,也并不比亲生的要差太多。所以是勋既然回来住了,是可以直接认二小姐做自己妹妹的。
是著说:“女子适人,当尊父命,父不在则长兄为父,何必要听取她的意见?”是纡不满意了:“你虽为长兄,此事却是父亲要你我二人商量着办的,兄又岂可一言而决?”这意思,你还得多听听兄弟我的意见,至于妹子本人的意愿嘛……那又有什么要紧了?
是勋不禁在心中慨叹,为这时代女人的命运感到悲哀。汉代虽然两性的等级差异还没有后世那么畸形,也不怎么看重贞操,和平分手跟寡妇改嫁都是常事儿,但宗法制度却已经很严格了,所以女子的婚姻完全不由自主……其实再仔细想想,男子的婚姻也很少自主啊。最后是勋也就靠着宗法的理由解决了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既各执一词,且将两名人选都报于大伯父,请他定夺便是。”那意思:老头子是仪还没死呢,闺女出嫁,你们哥儿俩只有建议权,拍板权还在他手里,跟这儿吵吵个什么劲儿啊!
是家兄弟听了这话,也只好暂停争论。但是随即是著就瞟着是勋:“宏辅既已冠礼,也该婚配娶妻了吧?”
我晕……是勋没想到话题一转,竟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己这具躯体真实年龄才刚十七岁啊,中学还没毕业啊,怎么就能讨老婆了?他赶紧摆手:“三兄、四兄尚未婚娶,如何轮得到小弟?”
是纡说:“三兄尚自飘零,不知所往;我虽然没有娶妻,也已定好了人家。宏辅也该先相好一门亲事才是——某听闻平寿廷掾适有一女,与宏辅年龄相当,就不知道是否已定了人家,可往探问。”
是著反对,说:“县内自有良配,何必往邻县去寻?况且廷掾的身份太低,怎能与我是家门户相当?本县匡县丞有一甥女,可配宏辅。”
两兄弟为此事竟然又差点儿吵了起来。是勋没办法,只好打马虎眼,问你们哥儿俩的亲事是自己相中的吗?是兄弟们商量得出的结果吗?别扯了啊!“或许大伯父已有腹案,请他定夺便是。”一皮球踢给了是仪。
他才不信是仪曾经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呢,而且如今是仪忙得跟老狗一样,估计也没那种美国时间来琢磨这个问题。且先拖个一天是一天吧……作为一个两千年后的灵魂来说,他实在不喜欢包办婚姻,虽然明白自己最终还必须得落到那个大陷坑里去……
回到自己的寝室,月儿先上来见礼,服侍他脱下沾满了灰尘的外套,换上居家常服。是勋还想着娶妻的话题,不自禁地就又多瞟了月儿几眼——嘿,几个月不见,这小丫头又更水灵了啊……话说正妻肯定是得长辈指定啦,侍妾貌似可以自己挑选?是不是讨了大老婆以后,想娶妾还得经过大老婆同意啊?要真是那样,不如趁着还没有讨大老婆,就先……
心里想着,眼睛里瞧着,他不自禁地就把魔爪朝萌罗莉浑圆的臀部摸了过去。不料月儿仿佛早有准备似的,一声轻笑,腰肢一扭就避开了,然后借着“奴婢给公子去打水洗脸”,匆匆地就躲出了屋门。
这小娘皮,动作还挺敏捷……是勋就不禁又想起了另外一只身手不但敏捷,而且分外吓人的小罗莉。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和大腿,心中暗骂:“都留下疤了,这小丫头下手怎么那么狠哪!”
他却不知道,当日管巳只挑了一支最轻的羽箭来扎他,簇宽才一指而已,并且是新簇,没锈,否则就更有他好受的啦,并且伤口感染的几率要大过70%。
“两只都是萌罗莉啊,”是勋不禁在心中慨叹,“我又不是怪蜀黍,真的下不去手啊……不,这一只是下不去手,那一只是完全不敢下手……”
他在营陵的是宅又住了两个多月,闲时读书听八卦——因为能够开口讲话探问了,所以八卦的效率那就更高——偶尔也出门去拜会郑益、王忠等人,只是从来也没有主动去找过沈元。因为那家伙人品太次,虽然不必要跟郑益、王忠那样跟他当面翻脸,却也还是尽量敬而远之的为好。
秋八月的时候,局势突然间变得岌岌可危。原来那平原令刘备又被公孙瓒表为平原国相,管辖范围更大,手里兵马更多,对青州黄巾的进剿也更迅猛。于是黄巾贼就借着秋收将至的良机,干脆离开了平原、东郡交界的博平、荏平一带,东渡黄河,终于又杀回青州老家来了。
他们先抄掠了济南国,接着进入齐国,所到之处如同蝗虫一般地抢光了所有已熟和未熟的庄稼,挟裹了绝大多数失地和失粮的难民,等开到齐国国都临淄城下的时候,据说又聚集起了五六十万之众。
临淄也是青州的州治,刺史焦和麾下兵强马壮,城内钱粮充足,可谁成想这位焦刺史竟然被铺天盖地涌来的黄巾给吓破了胆,紧闭城门,不敢出战。数十万黄巾军团团围住临淄才十多天,焦刺史就再也扛不下去了,派人缒出城去跟管亥商量,主动献出十多万石粮草,以换得黄巾撤围别走。
青州黄巾离了临淄,一迈步就进了北海国,首先攻破东安平,杀了县令和县丞,接着就直奔国都剧县而来。消息传到营陵,是家兄弟不淡定了,收拾东西就打算落跑。是勋劝他们:“国都距营陵尚有近百里,黄巾贼数量越多,行军速度就越缓,而且他们痛恨孔国相,不破国都,料想是不会杀过来的。先别着急逃啊,再说了,你们打算逃到哪儿去?”
是著连连跺脚:“贼既从西而来,那咱们就往东逃吧。”还是“混世魔王”是峻比较有主见,他说:“与其往东,不如往南。年来青州士人避黄巾之乱,大多逃往徐州琅邪,而且郑康成先生也在琅邪,益恩正欲往投,咱们可与他结伴而行。”
我靠这大方向都还没商量定呢,你们着急收拾什么东西啊!其实是勋心里也挺二乎,可他觉得在县城里多少还有城墙保障,出了城那就彻底无依无靠,只要迎面撞见黄巾贼,十成里有九成九要完蛋。最后他把目光转向兄弟当中最靠谱的是纡,只见是纡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家中粮食、财物,必须装了车,即刻离开,以南下为是。我等先不着急走……”
是著急了:“就怕黄巾贼朝发夕至,此时不走,再想走就来不及啦!”
是纡朝他一瞪眼:“父亲还在国都,兄长欲弃父走到哪里去?!”
一句话把是著彻底打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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