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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气氛很好,而且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君媱和宁雪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很好了。
“皇嫂,这是春雪寒梅,可是许姐姐的拿手好菜呢,以前我就经常来将军府让许姐姐做给我吃。”宁雪晴指着一道菜对君媱说道。
她定睛一看,其实不过就是名字好听,也就是一道粉蒸糕,甜甜的,只不过糕被雕成了梅花的形状而已。
君媱一向不是很喜欢甜食,对于苦涩的味道倒是很喜欢,比如她前世喝黑咖啡都来不会加糖,最初是为了工作的时候提神,这一喝就上了瘾。
见宁雪晴推荐的,君媱就夹了一块尝了一下,发觉并不是多么的甜,还透着一种很香的味道。
“确实不错。”
“是吧?我就知道皇嫂会喜欢。”宁雪晴笑眯眯的说道。
君媱发现,其实宁雪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能是如今嫁了人,懂事了,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用过午膳,一群人在屋里说了会话,外面就有下人来报,说是谨王殿下来接王妃了。
君媱这才站起身,和众人辞行。
忠勇侯府门外,那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前,特别的眨眼,见君媱出来,宁月谨上前抱起女儿,一手领着儿子。
“结束了?”
“算是把,既然你都来了,咱们就回家吧。”君媱轻笑。
“好!”
回头看着一路来送行的众人,君媱点点头,然后对宁雪晴道:“若是在家无聊,就去王府找我。”
“知道了,我一定会去找皇嫂玩的。”
然后看了一眼宁月谨,就看到他眼中的责备,让宁雪晴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脖子,等他们上车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皇兄真的很疼皇嫂!
回头,再看着侯府,宁雪晴突然失去了兴味,随后也上车离开。
只是临走的时候,和许秋颖说了一句话,等许秋颖传达给老太太和百里夫人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而没几天,百里侯府的二少夫人终于被扶正,彻底的名正言顺。
回到王府,一家人刚下马车,门前一位墨发白衫的男子,双臂抱胸斜靠在府门前看着他们一家,剑眉轻挑,一脸的笑意。
“总算是接回来了。”
见到来人,宁月谨没有丝毫的意外,冲着他点点头。
“来多久了?”
“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来了,你说呢。”凤朝歌瞥了他一眼,然后自动自发的往前走,丝毫不在乎这是别人的地盘。
宁月谨叮嘱君媱他们先回房休息一下,他还有事,就去了书房。
君媱领着两个孩子往四季阁去了,而却在想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书房内,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坐在软椅上。
“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当然是有事。”凤朝歌端起茶杯,散漫的喝着。
“说吧!”
“你女人把铺子开在哪里,你知道吗?”凤朝歌戏谑的说道。
宁月谨敛眉,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两道阴影,讳莫如深。
“她想开在哪里,就开在哪里。”
凤朝歌抿唇,“别太宠爱了,万一宠的无法无天可如何是好?”
“我的女人,我不宠谁来宠?”
见宁月谨油盐不进的表情,凤朝歌表示无语,耸肩道:“陀罗城可不是个好地方,你就真的不担心?”
“陀罗城?”听到这个名字,宁月谨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惊讶。
“现在担心了?早就和你说过,女人别宠的太厉害了。”见他这表情,凤朝歌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他人在哪里。”
“……不是在京城吗?你不是都暗中派人监视着?”
“苗若!”
“主子!”
“他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属下日夜派人盯着,从未离京,也没有派人出去过。”
“加派人手,有一点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是!”
等苗若离开,凤朝歌才叹口气。
“表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不过就是说别在陀罗城开铺子而已。”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四个人只有他到现在还置身事外,你真的以为他的那几个兄弟都是那般的没脑子?”他嘴上那么说,不过是没有把他们看的太重而已,但是即使是亲兄弟,这智商还有差距呢。
“你的意思是……”凤朝歌也眯起了眼。
“嗯,全部都是被他在背后设计的,就连上次绑架无忧和巧儿的事情,明着是老大做的,实际上也是他在背后下的黑手,看来他是知道了媱儿的不少事情。”
“陀罗城可是他的地盘啊,不过就是一家铺子而已,他能去让人为难?”凤朝歌嗤之以鼻。
“铺子不会,但是人会!”宁月谨手指清点着桌面,轻声说道。
“不过就是掌柜和仆人,没了再添上。”多简单的事情。
“若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敢动她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才是她的性子,也是他喜欢的那个她。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呢?”宁月谨勾起一抹笑。
凤朝歌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禁搓着胳膊,皱眉道:“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还是别笑了,怪瘆人的。”
“你和雪儿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对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可没啥兴趣,那个老皇帝,真是能给人找麻烦,不就是看上我的钱了么,说一句,我分一半给他就是了,非要塞给我一给公主,烦死了。”
“好歹也是个公主,别太过分了。”
“知道是公主,还把她嫁给我,我不过就是个商人而已,再有钱也是士农工商最末尾的那个,大表哥这是穷疯了吧?我可是知道,他那张龙椅就是黄金打造的,分量还不轻,实在没钱就不能换了银子?好哭穷,穷死他。”凤朝歌说话是一点都不忌讳,他身边的小厮听了,那是不住的发抖。
“只是为子晨继位做准备而已,他荒诞那么多年,如今也算是幡然醒悟,后宫的术士都已经百驱散干净,嫔妃也都缩减了份利,你就别抱怨了。”
凤朝歌全身好似没有骨头一般,靠在软椅上,坐没坐相,大概也只有在宁月谨这里才会这样了。
“要是那小子继位,我自会拿出八成的家当给他,让他做个万人敬仰的皇帝,大表哥就免了,我敬谢不敏。”捻起桌上的一颗苹果咬了一口,然后想起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对了,我娘说,让你有空带着嫂子和两个小家伙回府吃顿饭,也让她看看。”
“知道了。”
等凤朝歌拿着没吃完的苹果离开,宁月谨这才起身回了千露阁。
“忙完了?”君媱从账本中抬起头。
“嗯!”走到软榻前坐下,秋菊上前给他端上茶水,然后就离开了。
“媱儿,你在陀罗城开了分店?”
“对啊,已经开张半个月了。”君媱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让你那边的人都谨慎着点,那里是宁子乾的大本营,也许会找你麻烦也说不定。”
君媱拧眉,这个问题她不知道。
“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她就听宁月谨说过,这个老二是个精明的,如今三个兄弟纷纷落马,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最后却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的亲娘是苗疆三大族长之一,也是最强盛的喀彝族的族长之女,喀彝族已有近千年的历史,而且蛊术当属天下一绝,尤以梅妃的媚术更深,皇帝之所以荒废朝政多年迷心于炼丹之术,全部都是梅妃的挑唆,可见其影响力,陀罗城是苗疆的主城,三大家族盘根错节多年,致使那里早已经成了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所以……”
“难怪,我总觉得那个家伙全身透着一股邪气。”那眼神,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所以,既然你的身份暴露了,就让手下的人都注意点,出了事的话就晚了。”
“我知道了。”君媱轻轻的点点头。
“还有,这几天抽个时间,咱们一家人去凤府一趟,姨娘让咱们去吃顿饭。”
君媱手中的笔一顿,下一刻抬头看着宁月谨,惊讶的问道:“刚才那个人是鹿鸣山庄的凤朝歌?”
“嗯!”有这么让她惊讶的么?
“那你一定知道鹿鸣山庄的庄主是谁吧?”她很好奇,纯粹是好奇。
“阿离和你说的?”
“对,他告诉我当今天下首富当初鹿鸣山庄的凤朝歌,可是这就奇怪了,既然他只是个副庄主,那么庄主是谁?既然你们是表兄弟,那么庄主是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何会有个说法,就连当今谨亲王也比不得鹿鸣山转富有呢?
“没有庄主!”宁月谨笑道。
“没有?怎么可能?”君媱错愕。
这就好比一个国家只有副总统,而没有总统一样,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太不符合逻辑了。
“确实没有,应该说,鹿鸣山庄从来就没有过庄主才对。”好似想到了什么,宁月谨唇畔挂着一抹浅笑,让人迷失在他唇边的笑意里,无法回神。
“这是为何?”
之后从宁月谨的话里,她才明白了。
七年前,宁月谨和凤朝歌这对表兄弟就开始派遣身边的得力助手,涉足民间,开设商铺,只等每年一结算,好知道谁胜谁负,倒是谁就做鹿鸣山庄的庄主,只因鹿鸣山庄明面上只是一座普通的庄子,但是没有认知到,里面却暗藏玄机,藏书万卷,举凡是叫出名字的书那里边都有,而一些世上流传所谓已经不存在的古籍,也同样在里面保存的完好如初,没有人知道那座庄子是谁建造的,也没有知道里面的书籍是谁保留下来的,但是大概世上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里面确实都保存着,所以为了这个庄主的位子,两人可谓是卯足了劲。
只因为,鹿鸣山庄有规矩,里面的书库,只有庄主才能进入,即使是副庄主也不可以,更诡异的是,负责鹿鸣山庄的仆人,不论男女,全部都是哑巴,不只是天生还是被人毒哑的。
听到宁月谨这番话,君媱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来错了地方,怎么听着那么的玄幻啊。
一座并不甚起眼却天下皆知的庄子,一间藏书万卷囊括世间所有的书册古籍的书库,一群没有一人会说话的仆人,这还真是诡异。
更让君媱摸不透的是,这座鹿鸣山庄到底是何人所建,就连宁月谨都不知道。
“你说在书库里面,会不会有你想要的答案?”君媱皱眉问道。
“说不好!”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奇的很。”君媱勾唇笑的狡黠。
“那就等一起进去看看。”
“可以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是没有去过,不过听西洛说,鹿鸣山庄是用阴阳八卦建造,没有庄子里的人带领,有去无回,我也好奇的很。”
“西洛是谁?”净是一些奇怪的名字。
“朝歌的字。”
几日后,君媱一家人就驾车去了凤府。
凤府在经常可谓是鼎鼎大名,完全占据了一整条街,其面积称得上是谨亲王府的三倍大,足以见得其财力的雄厚。
在路上,宁月谨和她说,凤府共有九殿七十二阁,按理说只是商户,并不能有如此高的规制,但让人家还有另一层身份,已故太后娘娘的亲妹妹,所以就被先帝特批的。
站在门前,看到那扇巍峨高耸的朱红色九九八十颗铜球的大门,两边两座威风凛凛的雄狮,镇守窄门,上面两个龙飞凤舞的纯金打造的“凤府”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君媱眼尖的发现,这其中居然还镶嵌这琉璃,珍珠,以及玉石翡翠,不过奇怪的是,并不会给人以暴发户的感觉,反而和谐的可怕。
“老身见过谨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见过世子郡主。”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夫人在两人的搀扶下,站在门前,对他们行礼,身后的人也是跪的跪,行礼的行礼。
宁月谨忙上前,抬手搀扶起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少见的柔和。
“姨娘无须多礼,阿谨说过很多次了。”
凤老夫人慈爱的派派宁月谨的手,“无妨,毕竟身份有别,总不能咱们自家人让外人看了笑话。”
见她如此说,宁月谨只能无奈的笑了,然后见她眼睛盯着两个孩子,忙抬手招呼他们。
“无忧,巧儿,过来见过姨奶奶。”
两个小家伙看看爹爹,再看看娘亲,见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才手拉着手上前,就要跪下去,却赶忙被凤老夫人拉住,“哎哟,跪不得,跪不得,起来起来,姨奶奶不用你们跪着。”
“姨奶奶好!”两人仰着小脸甜甜的问好。
“好,好好!”凤老太太连连点头,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高兴了,手里的拐杖也不要了,让身边的丫头拿着,然后一手一个领着他们就往里走,“走走走,跟着姨奶奶进屋,外面这么冷,可别冻坏了两个小宝贝。”
被讨厌了!君媱心里一下子就窜出这个想法,不用为什么,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的神奇。
看似最开始众人对着自己行了礼,可是凤老太太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正在她沉思着,一直手指修长,关节分明的手掌伸到她面前,“走吧。”
抬头看着宁月谨那温柔和暖的五官和笑容,君媱只觉得忍耐一顿饭的时间,应该很容易,随后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随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凤府果然是漂亮,君媱一走进来,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好似来到了仙境一般,这在别处冬天的时候,必定是百花残破,而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两处暖棚,里面影影绰绰的影子,估计就是花圃了。
放眼望去,亭台楼阁一座比一座高,越往后越是美轮美奂,居然能看出只在现代建筑里存在的立体重叠效果,如同那神话中的三十三重天一般,一重高过一重。
凤府内不同于瑾王府的稀疏,这里的家奴个个穿着考究,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就是不知道在这栋奢华的大宅子里,到底住了多少人,这么多屋子,看上去,居然都透着人气,不像空置的感觉。
踏进正厅,脚下是琉璃地面,四周薄纱轻扬,恍若仙境,到处都透着一股尊贵和奢华,纵使君媱见多识广,依然觉得咋舌。
“皇嫂,你来啦,本来我还想着这几天就去王府找你玩呢。”身后,宁雪晴的声音传进来,“娘。”
“公主,你不是在屋里休息吗?”凤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宁雪晴,抬手招呼她上前,坐在自己身边。
“嗯,后来听下人说皇兄和皇嫂来了,媳妇就出来看看,正好媳妇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说着,还宠爱的捏了捏两个孩子的小脸,滑滑的,真好玩。
“皇姑姑好!”
“无忧和巧儿好啊,皇姑姑本来很困的,可是看到你们两个,哪里都好了。”
巧儿笑嘻嘻的拉着宁雪晴的手,眨巴着大眼道:“那以后皇姑姑就多去看看巧儿。”
“好,鬼精灵。”
凤老太太很喜欢这儿两个孩子,只因为她膝下只有凤朝歌这么一个儿子,而至今虽然已经成亲近一年了,媳妇的肚子却没有一点消息,她不怪宁雪晴,对于自己的儿子她这个亲娘如何不了解,这么多年的放纵,早就让他野了性子,至今没有圆房,这让凤老夫人就对宁雪晴有了一丝怜惜。
等众人坐下之后,年轻貌美的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端着茶水进来了,挨个送上茶水。
只是到了君媱这里却出了乱子,不知因为什么就在那杯茶水刚要放到君媱面前的时候,却翻了出来,然后一杯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到了君媱的身上腿上。
一股刺痛迅速从身上腿上传来,只是君媱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抬头看着面前的丫头,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和恶毒被她瞬间抓住。
红鸾当时就跪下了,全身还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媱儿,没事吧?”宁月谨起身,掏出帕子给君媱擦拭,随着水浸湿帕子,那冒着热气的帕子,让宁月谨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手帕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可想而知那水泼到她身上会如何了。
“雪儿,带你皇嫂去换衣裳。”
“是!皇兄。”宁雪晴站起身,走到君媱身边,担忧道:“皇嫂,咱们走吧。”
“嗯!”君媱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红鸾一把抱住,“王妃娘娘,轻饶了婢子吧,婢子真的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娘娘的脚绊住婢子,婢子是绝对不会伤到王妃娘娘的。”
众人低呼,连带着看到君媱的眼神都变了,原来这就是王妃娘娘啊,定是嫉妒红鸾姑娘的美色,才暗中下狠手的,现在却害了自己,真是活该,恶毒的女人。
岂料君媱并没有反驳,而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是我的错,那就算了吧。”
“王妃娘娘……”怎么能算了呢,若是就这么算了,她刚才的举动不是白费了。
“滚开!”一道冷冽的声音,在红鸾头顶炸开,让整个正厅的人,全部止不住的发颤,就连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红鸾错愕的抬头看着宁月谨,然后才不自觉的松开了君媱的衣裳。
“雪儿,带你皇嫂换衣裳,这里有烫伤药,给她覆上。”
“知道了皇兄,放心吧,一切交给雪儿。”宁雪晴接过烫伤药,然后搀扶着额头已经沁出冷汗的君媱离开。
等君媱和宁雪晴一走,宁月谨撩起衣袍坐在主位上,俯瞰着一干下人,别以为刚才的那番表情,他没有看到。
“姨娘,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力?”
还没等凤老夫人说话,在她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就话也没说一句,飞一般的冲着外面去了,不用问也知道去了哪里。
“王爷,老身……”
“不要以为在门口的时候我没有看明白,姨娘,若是你不喜媱儿,大不了我们以后不登你这个门了。”
“阿谨,老身是你的姨娘,你母妃的亲妹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女子身份卑微,如何能配得上你,你可要想清楚啊。”老太太急了。
宁月谨静静的看着外面,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你如何觉得就是为了我好?”她轻笑,“别忘了,当初我的母妃也不过就是个农家女,而媱儿最起码还是个秀才的孙女。”
“这如何能比的,你母妃可是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她终究只是个秀才的女儿,阿谨,你可是亲王啊。”老太太这可是一番的苦口婆心啊。
“那又如何,当初父皇不也是太子之身娶了母妃么,难不成我这亲王还比得上太子位高权重了?”这是他世上唯一的长辈了,他实在是不想和她闹僵,大概媱儿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隐忍下来了吧,一个商户家的丫头居然敢诬陷他宁月谨的王妃,还真是狗胆包天。
下一瞬,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却被宁月谨抬手制止。
“来人!”
“在!”两道洪亮的声音,谨亲王府的侍卫抱拳进来。
“将这个以下犯上,诬陷王妃的奴才,拉出去仗毙。”
“是!”
红鸾一听,整颗脑袋都懵了,她没有听错吧?仗毙?!
“不,老夫人,求求您救救红鸾吧,老夫人,是红鸾的错,还请王爷饶命,红鸾不想死,王爷,老夫人……”
看着红鸾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老太太终究是不忍心,毕竟也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平时儿子不在身边,都是她陪着自己说话,是个可心的人儿,今天做下这种事,无非就是爱慕着自己这个外甥,就这样被打死,她心里不舍。
“阿谨……”
“姨娘切勿多言,难不成姨娘真的要为了一个奴才,和阿谨永不来往么?”
宁月谨虽然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可是他却不是情商低下之人,相反,对着这种女人暧昧的视线,他更清楚明白,正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饶过这个奴才,防止以后还会发生别的类似事情。
这句话,算是彻底戳中了凤老夫人的软肋,从小她就和姐姐感情深厚,之后姐姐为后生下两个儿子,她更是高兴,对这个小外甥尤甚,只因为他长得最像皇后,断绝关系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是怎么回事?”一袭白色锦袍的凤朝歌从外面进来,他知道今儿宁月谨会来,所以提前从铺子里回来了。
见到凤朝歌,红鸾好似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扭头哀怨的看着他。
“少爷,求求您,帮红鸾和王爷求求情吧,红鸾真的不想死。”
“啪——”一声巨响在整个前厅炸开。
“一个奴才罢了,你们两个是听不到本王的话?怎么,难不成还要让本王亲自动手?”宁月谨活了。
没错,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就算主子再宠爱,也终究是奴才,居然求了这个求那个,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
没人能在伤害了她的媱儿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就看看那几个皇子就知道了。
“是!”两名随行的卫士差点没吓尿了,上前拖着红鸾就出去了。
凤朝歌还是一头雾水,看看周围的奴才,全部垂头全身颤抖不止,而老太太更是脸色惨白。
“表哥,你难的来我家吃顿饭,一来就端王爷架子,这是做什么?”凤朝歌嬉皮笑脸的说道。
“本王倒是想安安静静的吃顿家常便饭。”
凤朝歌拧眉,看来是真的出事了,否则在自己面前,他不会用“本王”自称的。
“娘,怎么回事?”他看向在一边静默不语的老太太。
外面,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然后很快就消失了,估计被人堵住了嘴巴。
“住手!”
宁月谨听到声音,站起身就冲了出去,看到君媱那苍白的脸色,上前从宁雪晴手里接过她,小心的问道:“怎样,是不是很疼?”
君媱白着脸,轻轻的摇头,“没多大事,不过是意外,她罪不至死,算了吧。”
“公然挑衅亲王王妃,诬陷设计,按律当斩。”宁月谨扶着她进来坐下,冷冷的说道。
“宁月谨,你怎么……嘶……”她这是为了他好啊,何必因为自己和唯一的长辈闹的不愉快,他事事为自己考虑,自己也不能如此自私,任意妄为不是。
宁雪晴已经走到凤朝歌身边站着了,那纤细的眉头,始终无法松开。
看来那茶水很烫,不过很短的时间,胸前和大腿上已经全是水泡,那惨烈的样子,让宁雪晴看的心都跟着发颤了,好像就泼在自己身上一样,想想就疼的要命。
看到妻子这副样子,凤朝歌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红鸾将滚烫的热水泼到皇嫂身上了,还说是皇嫂出脚绊倒的她,害的皇嫂胸口和腿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吓死人了。”
凤朝歌含笑的眸子抬头看着老太太,隐晦莫名。
看来老太太的毛病又犯了。
“杖责二十,死了扔去乱葬岗。”凤朝歌声音柔和的说道,但是那声音里透着的阴冷却让看到曙光的红鸾彻底的晕了过去。
君媱挑眉,透过宁月谨的身侧看向凤朝歌,好一个天启第一富豪,果然是让她大开眼界。
接着他走上前,对着君媱抱拳躬身道:“表嫂,今日之事,都是我们凤府管教下人无方,还请表嫂宽恕则个。”
君媱轻笑,“我不是说已经原谅了她了么?”
“表嫂仁厚,我们作为主家却不能如此不懂得礼数。”
“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我来这里这几年,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她小声低喃。
“是奴才不识好歹,以下犯上,与表嫂无关,表嫂切勿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饶她一命吧,毕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表嫂真的要饶了她?”凤朝歌扬眉。
“嗯!”
“既然表嫂坚持,那西洛遵从就是!”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前,劝两人停手,然后看着近乎奄奄一息的红鸾,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凤森,今日失职,罚俸半年,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严惩不贷。”
“是,老奴惭愧。”
“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奴才送去柴房,以后就做个烧火丫头吧。”
“是!”
事情解决了,可是凤家的气氛并不见缓和。
君媱轻叹,她这是有多不受人待见啊。
站在君媱身边的无忧和巧儿紧紧攥着君媱的手,巧儿一双大眼,已经红肿,肯定是哭得,而无忧则是垂头静默不语,他心里很明白,正因为明白,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娘亲,你疼吗?”
君媱怜爱的抚摸着儿子的头,轻轻的摇头道:“无忧别担心,娘亲不疼,只是被水烫了一下而已。”
“哇……”君媱刚说完,巧儿就张开嘴大哭起来,抱着君媱的胳膊,瞬间就哭成了泪人儿,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唰唰从水汪汪的大眼中滚落出来,“可是,可是,泡泡……呜呜……”
她看见了,娘亲身上好多的水泡泡,好多好多。
“巧儿!”君媱无语望天,“这是在别人家,你这么大哭好吗?娘亲是怎么教你的?女儿家的眼泪是最珍贵的,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巧儿都忘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巧儿是娘亲的孩子,就应该学着不哭。”
“小姐,听王妃的话,莫哭莫哭!”春兰掏出帕子,小心的给巧儿擦干净,中途却被宁月谨拿走了。
把女儿抱在怀里,拿着帕子就出去了。
“皇嫂,真的不疼啊?你都……”宁雪晴是真心的佩服了,那么多的水泡啊,红鸾那贱丫头和皇嫂有多大的仇恨啊,那绝对是滚烫的开水。
“没事,别吓着人。”君媱冲着宁雪晴使了一个眼色。
等宁月谨抱着女儿回来,小丫头已经止了泪,窝在他的怀里,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眼睛红红的,看着宁雪晴的心都跟着酥了,上前从宁月谨怀里接过巧儿,给她理了理头发,笑道:“巧儿,中午想吃什么啊,皇姑姑让人做给你吃。”
巧儿眨眨红彤彤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不说话,她是不哭了,可是还是很生气,超级生气,她的娘亲可是被人欺负了呢,而且还不做声,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谁欺负娘亲,娘亲绝对会将那人揍得脸都大了,现在就不可以了吗?
皇姑姑还说她想吃什么,她哪里吃得下啊。
“什么都好。”
“无忧呢,想吃什么?”
无忧抬头笑道:“姑姑,无忧不挑食。”
“好,姑姑现在就让人去做,巧儿和姑姑去看看嘛?”
巧儿看看娘亲,再看看爹爹,见他们点头,随后点头道:“好吧,巧儿就陪着皇姑姑。”
“哎哟,咱们的巧儿真懂事,走吧。”
等女儿出去,君媱才浅笑的看着凤老夫人道:“老夫人,今儿是君媱失礼了,还请老夫人莫怪。”
“王妃娘娘这话可是折煞老身,是凤家没规矩,害的王妃这般,该道歉的是老身才对。”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道,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
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她就会同意她和阿谨在一起,做梦。
“娘!”凤朝歌含笑的声音响起,君媱敏锐的察觉到,老夫人的身子颤了颤。
宁月谨好似没看到一般,和君媱坐在一起,自顾喝着茶水。
“喊什么喊,难道我就不能关心一下阿谨?你表哥可是亲王,岂能娶一个农家女。”
“老夫人,本王妃是皇上认可的亲王王妃,您说出这番话,后果可想清楚了?”君媱淡淡说道。
凤老夫人愤怒的瞪着君媱,这是她第一次正视君媱,那张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任何生气,而且眉眼清雅,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可是对于从心里讨厌她的老太太来说,是不会改变对她的观点的。
“王妃好大的口气。”
“姨娘,你就是要和阿谨作对,是吗?”宁月谨攥着君媱的手,发现她的手居然在颤抖,还以为是气得。
“阿谨,姨娘这是关心你……”
“别用你所谓的关心来定义我所要的幸福。”宁月谨打断她的话,“我敬姨娘是长辈,这么多年姨娘对阿谨确实很好,阿谨很感激,但是说到底,我宁月谨也是天启王朝的亲王,姨娘是无权干涉我的王妃人选,别说姨娘不同意对阿谨没有半点妨碍,就是皇上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即使这样,姨娘是不是还要和我作对?”
凤老夫人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就说了好多次了,这不是作对,只是在为他好,他为何就是不明白。
“看来姨娘是后宅过的太安逸了,以至于忘记,我的外公也不过是个一辈子以种田为营生的庄户人家,姨娘这是要数典忘祖么?”
“我……”
“阿谨听母妃说过,小的时候和姨娘一起垮着篮子去山里挖野菜,农忙的时候,姑娘也会当作男子来用,照样忙的汗流浃背,这才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安逸的生活就让姨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吗?”
见凤老夫人那错愕的表情,宁月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虽然他并不是经常来凤府,也不过是一年四五次,可是姨娘对他确实很好,却是今天才知道,她也是这种势力之人。
扭头看着君媱,轻柔笑道:“媱儿,看来今儿咱们是无法在这里用午膳了,回府吧。”
“好!”君媱轻轻点头。
“苗若,去将郡主带回来!”
“是,主子!”苗若领命而去。
凤朝歌笑嘻嘻的拦住宁月谨,“表哥,息怒息怒,咱们两家用不着这样吧,你这要是走了,以后还让我们怎么来往啊。”
“阿谨……”听到宁月谨要离开,老太太这心可是提了起来了,她绝对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宁月谨和君媱十指紧扣,看着凤朝歌,“媱儿是我孩子的母亲,更是我宁月谨亲自选定的妻,唯一的妻,今天我就是顾忌着情分,若是别人,西洛以为他们还有命在?”
这句话明着说给凤朝歌,实际上是在警告凤老太太,让她收敛一些。
他是尊重凤老太太,可是却没有到把她当成母妃的地步,他心里明白,凤老太太并不是一视同仁的,至少不会对自己皇兄多少,无非就是看着自己的长相,和母妃最像而已。
何谓姐妹情深,不过是血缘在作祟罢了,若是母妃没死,她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人情冷暖,宁月谨其实比谁都薄凉,甚至更甚君媱,这是身为皇家人不可逃脱的枷锁。
同样的,比谁都渴望,却也比谁都敏感。
老太太攥着拐杖的手,都因为这番话而露出了根根青筋,但是许久之后,终于是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终究是老身枉做好人。”
君媱默,好个不害臊的老夫人,何止是枉做好人,简直就是狗拿耗子。
这么一想,君媱顿时黑线了,这果然是骂了别人就等于骂自己么?
中午,一家人草草在凤府用过午膳,没坐一会就驱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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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加更。好多天没有题外了,亲们的留言阿妖都会一个不漏的看,最近一直都在存稿,所以亲们,感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