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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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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的贵人圈里,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一些皇家秘辛都有可能以很快的速度传开,更何况是谨亲王府,那辆马车还是进来的光明正大,明目张胆。

    以前能和那辆四爪金龙马车并行进来的只有丞相府七少爷的红色马车,而如今那辆素雅的马车,绝对是女子所乘。

    也就是说的再明白一点,定是一位让谨亲王喜欢的女子。

    这一消息,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在整个京城,以惊人般的速度传扬开来。

    没用几天,一波波的京城达官贵人的夫人都纷纷登门拜访,却无一例外全部被回绝。

    而唯一允许进来的就只有如今嫁入凤家的长公主,宁雪晴。

    要问她来瑾王府的目的,自然是看看她的皇嫂,她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出色至极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那风华绝代的皇兄。

    前厅,她一袭锦衣华服坐在软榻上,身后站着四个很有气势的侍女,而今天过来,她本来是想去依兰阁看一看的,结果却被拒之门外,只因为护卫说,如今的四季阁,全部都不允许进入。

    全部都不允许?宁雪晴默,以前至少她还是能去依兰阁的,如今她嫁了人,是不是连这点事情都被不允许了。

    “皇兄!”一抬头就看到从后殿出来的宁月谨,宁雪晴站起身,却见到只有他自己,不禁疑惑的问道:“皇兄,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

    “她不喜见外人!”宁月谨淡淡的说道。

    外人?!

    “皇兄,雪人怎么可能是外人!”

    宁月谨托腮似笑非笑的看着外面那来来往往的下人,唇畔笑意莫名,“对于她来说,整个天下除了本王其他人都是外人。”

    “可是,皇兄……”

    “爹爹,带巧儿玩飞飞啊?”一个身着宫装,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冲进来,好似一枚炮弹般的冲进宁月谨的怀里。

    宁雪晴是没有看到那个小家伙的模样,但是那一声高呼,足以让她彻底失态。

    “爹爹?!”

    巧儿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在宁月谨怀里颤了颤,然后回头鼓起小脸,气氛的看着宁雪晴,其间还紧紧的揪着宁月谨的衣袖,“这是巧儿和哥哥的爹爹。”

    那一副浓浓的占有欲,深深的取悦了宁月谨,她软乎乎的小身子,粉嫩可爱的小脸蛋,还有那因为愤怒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都让宁月谨觉得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天下最可爱的宝贝。

    宁雪晴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巧儿的模样,那绝美的凤眸不正是他们太后娘娘的子孙特有的标志么,就好比她这位皇兄,一大一小两个人,一眼看上去,说不是父女大概都不会有人相信吧,明明就是一模一样。

    “巧儿,家里有客人,咱们回去吧。”

    一袭紫色衣裳的无忧走进来,看到妹妹窝在爹爹的怀里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女子,让无忧也一瞬间讨厌起来了,妹妹是个懂事的,身为双胞胎,他总是看一眼妹妹就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又一个!

    可能看到巧儿的时候,宁雪晴还不会说什么,但是见到无忧的这一刻,她就明白皇兄是真的有了子嗣了,这个小男孩长得完全和皇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完全就和皇兄小时候一模一样。

    看到无忧,她似乎就想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皇兄,似乎也是这样,长得特别的可爱,是整个皇宫的最受宠爱的皇子,却不骄不躁,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

    而这个小家伙,同样如此,给了她曾经的那种感觉。

    看到无忧,巧儿冲着她挥挥手,“哥哥,有人和我们抢爹爹。”

    一句话,说的宁月谨和宁雪晴同时黑了脸。

    抬手点点女儿的小鼻头,然后抱着她站起身,上前拉着无忧的手,道:“爹爹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别乱说,让你娘听见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吧,以后会在府里设宴的,到时候会让人通知你。”

    宁雪晴傻傻的看着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的宁月谨,总觉得心里不知道被什么堵着,发泄不出去,有种酸酸涨涨的东西,从眼角中沁出。

    这是那个曾经给了她无数次希望的皇兄,如今他也有了心爱的女子了,自己这个妹妹,终究是要被搁置在一边的。

    千露阁内,君媱坐在牡丹园内的藤椅上,安静的小憩,这里花香醉人,气候温和,让君媱很是喜欢,本来她是想在落梅阁的,只因为那里有一座温泉,不过看到儿子喜欢,她就退而求其次,千露阁也不错,温泉嘛,也不用天天的泡,想着的时候直接过去泡一泡就好了。

    府内,没有一个年轻的侍女,婆子都少的可怜,也不过就是厨房里有三五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据宁月谨说,这府里的人,都是曾经他母妃身边的心腹,母妃死后,全部送到了他的府上。

    而君媱来了之后,四个侍女就成了府里下人们中间最漂亮的姑娘了,因为君正民夫妇并不喜欢身边有丫头的感觉,所以就没有带。

    话说,自从那两人进了春华堂好像就没有出来过。

    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是中午了,君媱起身走出千露阁,弯弯绕绕的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人手差不多只有六七个,四个婆子,三个中年男子,当他们看到君媱进来后,都恭敬的喊她夫人。

    虽然她和王爷有了孩子,却并没有成亲,所以君媱不喜欢有人叫她王妃。

    “夫人,厨房油烟太大,还是请夫人出去休息吧,午膳很快就会好的。”厨房管事金妈妈说道。

    “不用了,我做两样菜。”这里的菜虽然也很好吃,但是却让君媱还是想做一份酱香鸭。

    厨房里的众人都大吃一惊,这个长相只算得上清秀的夫人,还会做饭,要知道多少大家千金都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谁能想到身为未来的王妃,居然还会做饭。

    而且随着那香味在厨房蔓延,都不紧为君媱的好手艺而笑的弯起了眼睛。

    “娘亲,好香啊。”巧儿欢快的声音在厨房外响起。

    君媱回头就看到拉着宁月谨的巧儿,仰着小脸,还不短的嗅着鼻子。

    “王爷,少爷,小姐!”

    “今天想要下厨做午膳?”宁月谨领着女儿走进来,无忧则是站在外边,看着他们。

    “是啊,临时想到一个新菜谱,就决定做来尝尝。”君媱笑着说道。

    闻着空气中那馥郁的香味,宁月谨笑着道:“做完了就回去吧,余下的交给他们。”

    “好!”解下围裙,走出去,拉着儿子的手,慢悠悠的往前院去了。

    金妈妈看着一家人的背影,这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作为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少数老人,她可是一路见证了王爷的成长。

    “金妈妈,真好呢。”

    “是啊,咱们家王爷终于是有了子嗣了,夫人也是个好的,看着就让人舒服,看上去就是个旺夫旺子的。”金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是啊是啊,就瞧瞧咱们夫人做饭的这一手,就让人稀罕。”

    果然,对于古人来说,命好的女子不管做什么都让人喜欢,而看到君媱让金妈妈想起了曾经的皇后娘娘。当时的皇后和君媱并不一样,君媱看上去是个很强势的女子,但是那身上的气质却很温暖,让人无法讨厌。但是皇后娘娘……

    想到这里,金妈妈不禁叹了口气,她当时不过只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官。娘娘是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绝美的凤眸总会让她们这群婢女都觉得好似看到了菩萨一般,事实证明,娘娘的确是菩萨心肠,从来不会理会后宫的你争我夺,只是关起宫门做自己的日子,以至于因为太过温顺,就连后宫的大权也落到了当时的贵妃娘娘手里,而背后却不断的交织阴谋,将皇后一步步的从皇上身边渐渐拉远,从而让娘娘的一生,受尽了痛苦委屈,最后郁郁而终。

    之后,王爷就离宫封王,而也将他们这些曾经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奴才都带进了府里,这一来就是十几年。

    以前他们都以为王爷不喜女色不过是受到了后宫的影响,可是事实证明,王爷还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不是么,连孩子都有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全府里的人几乎都偷偷摸摸的看过少爷小姐,那可爱的模样,可不就是和王爷小时候一模一样么。

    他们所有人都希望,王爷和王妃还有少爷和小姐,就这样幸福的过下去,并为此整日求神拜佛。

    王府的餐桌上没有君正民夫妇,只因为他们至今都不敢见宁月谨,尤其是君正民,当时可是冲着人家发过一顿火的,虽然他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女婿,可是说到底依旧是王爷啊。

    想到他居然冲着王爷发了火,君正民这心里就有种发寒,他可是个见到村长都毕恭毕敬的绝对忠厚善良的庄户人家啊。

    餐桌上,宁月谨夹起一块鸭子,那种香糯的口感,让他心情更加的好了,看到旁边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那个狡猾精明的小女人,他第一次感觉,如此华而不实的府邸,居然也是这么的温馨。

    “爹爹,娘亲做的饭是不是很好吃啊?”巧儿咽下嘴里的饭,笑眯眯的看着宁月谨。

    “嗯,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宁月谨给女儿夹了一块鸭肉,就看到她迅速扒进嘴里,吃的特别的香。

    吃过午膳之后,两人在千露阁聊着天。

    “你平时用的依兰阁和落梅阁,都被两个小家伙占去了。”

    “嗯!”宁月谨点点头,“果然,和我的喜好一样。”这是作为父子最好的延续,他高兴的很。

    君媱扶额,这父子三人啊。

    “最近生意如何?”

    “还好,哦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是要从里手里调几个人过去,最好是懂得管理又懂得算账的,我手里只有两个,铺子一多可能就会忙不过来,至少南边两个北边两个才行。”

    “这好办,我让沧澜给你两个人。”那个楚沧澜是个怪胎,手里有十个大丫头,每一个都是算账的高手。

    “行!”就算是不在家里,每一个店铺都有掌柜的,要么是她亲自挑选的,要么就是常飞和夏月那丫头挑选的,所以君媱很放心。

    只不过这人手不够,很多的事情都会延缓,君媱不是个喜欢拖拖拉拉的人。

    之后,两人又细细的说起来现下的情势,听到如今只有一个二皇子还没有被收拾,所以君媱不禁对那个宁子乾有了一点好奇。

    这天中午,因为宁月谨有事,所以并不在府里,而君媱吃完午饭,刚要准备休息,华忠却来说,外面有人求见宁月谨。

    君媱微微眯起眸子,求见宁月谨,这个时候他不在啊,难不成让自己去见来人?

    “他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君媱问道。

    “爷说,一切由夫人做主。”华忠老实的说道。

    君媱好看的眉毛挑起,然后似笑非笑道:“那就去见见吧,让那人去前殿候着,我换套衣裳就去。”

    “是!”

    站起身,走进内室,秋菊和冬梅已经准备好衣裳等着了,一套墨色锦袍,上面用金线纹绣着素雅简洁的兰花,这还是来到府里之后,宁月谨让锦绣坊的人给她做的,他似乎很喜欢黑色,不过君媱也很喜欢就是了。

    衣袖很宽大,而黑色的锦袍映衬的君媱的肤色更加的白皙,腰间一条金色的同纹饰腰带,将君媱腰束缚的跟家纤细,再加上她慵懒随行的气质,一举一动,都盈斥着让人心折的尊贵,随着她走动间,玄衣如雾,朦胧虚幻。

    一路上,慢悠悠的往前殿而去,走出水上环廊,穿过后花园,绕过十八道大殿,最后才来到前殿,此时时间差不多也过去约么半个小时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等人吧,自从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她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管是在姐妹中间还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她始终是那个表面光鲜的端王妃。

    如今,她还算是么?守着那么大的府邸,空空荡荡,总让她觉得特别的冷,冷的刺骨。

    这是她第一次来瑾王府,里面的奢华超出她的想象,而里面的仆人,也是少的超出她的想象。

    “王妃娘年,我家夫人来了。”华忠躬身说道。

    苏凝烟看向外面,之间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女子悠然进来,那表情是让人舒服的浅笑。

    “烟儿见过皇婶,冒昧来访,还请皇婶见谅!”她盈盈福身。

    君媱走进来,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绝美女子,轻声笑道:“不用客气,坐吧。”

    “谢皇婶!”苏凝烟福身然后走到下首坐下。

    华忠站在君媱身边,小声告诉她这个女子的身份,当知道她就是端王的正妃,不禁侧目多看了两眼。

    端王妃啊,好大的身份呢。

    “不知王妃今日上门,可是为了你家王爷的事情?”君媱开门见山的说道。

    苏凝烟表情一僵,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

    “听说你家王爷是行刺当今皇上!”君媱抿口茶,轻声说道:“这可是大罪啊,如今能只是被囚禁,端王妃应该知足,何必还要掺和进来?”

    苏凝烟咬唇,那神色别提多难堪了,不过却依旧不能放弃。

    “皇婶,王爷是烟儿这辈子的依靠,烟儿不能没有王爷。”哪怕他对她再冷淡,可是她依旧无法不去爱那个男人。

    君媱此时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是为她的这种想法感到可悲。

    “就因为你离不开那个男人,就要求宁月谨把行刺皇上的男人给放出来,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吗?”而且还是求宁月谨,开什么玩笑,“所以,这件事情,你也不用求他了,他是不会答应你的,以后不要来这里碰壁了!华忠,送客!”

    “是,夫人!”华忠躬身上前,对苏凝烟道:“王妃娘娘,请。”

    苏凝烟愕然,她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只是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留下来,只得起身告辞。

    没错,对于这件事情所引起的后果,她心里很清楚,可是却不能不救,如今苏家的人都躲避着自己,生怕引火烧身,被安上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那样百年苏家就算是完了。

    所以,她只能呆在那空有华贵,却没有一丝温暖的王府,如今能来到这里,也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坐上马车,回头看看那人虽然少,却让她很舒服的府邸,苏凝烟苦笑一声,挥手示意车夫驾车离开。

    春华堂,君媱和杨氏坐在一起聊天坐着绣活。

    “你们这样整天不出屋,也不嫌闷得慌?”君媱不解的问道。

    “咋不闷!”杨氏轻叹,这不是没办法么。

    “那就去院子里逛逛啊,话说我爹呢?”从进来就没看见。

    “在楼上睡觉呢,来了整天没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杨氏说道:“媱儿,我和你爹商量着,还是回去吧,没事的时候和村子里的人串个门啥的,你爹也有事情做。”

    君媱停下手中的针线,“娘,你们在这里住不习惯吗?”

    “可不是不习惯么,虽然什么都好,可就是总觉得闲的难受。”他们一辈子庄户人家,这样的日子还真是享受不了,如今连门都不能出,一个宅子居然和他们的村子那样的大,说实话,他们是真的过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可是,我经常在外,也不能陪在爹娘身边,总觉得心里不好受。”

    “有啥不好受的,我和你爹只要知道你这孩子心里面想着我们两个就好了,也不用天天呆在一起,再说了,你爷奶在家,只有你二叔一家,我们心里也放心不下啊,总要回去帮帮忙。”

    “话是这么说。”君媱点点头。

    “所以啊,这几天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我们就回村子住着,你们这里的事情要是忙完了,就一起回去看看我和你爹。”

    君媱也知道,自己的这对爹娘就是个老实本分的,若是别人过上这种好日子,不知道要怎么的拜谢祖宗拜谢苍天的,可是他们却觉得不安,整日悠闲的日子更加不是他们想要的。

    君媱理解,这就好比让她放弃事业,专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一样,她也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她不得不同意,只因为看到他们顺心的过日子。

    “好吧,这几天我就准备马车,让周广送你们回去。”君媱轻声说道。

    “嗯!”杨氏笑着点点头,为自己闺女的理解。

    “回去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往京城带信,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回去看你们,爹娘若是想住在村子里,我也不会反对,只要你们过的舒心就好。”

    “嗯,我和你爹都在泉水村住了那多年了,这离开去别的地方还真是不习惯,所以啊,你也就别总是带着我们两个到处跑了,我和你爹就在家里等着你,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热汤热饭的,回去就有。”

    “哎!”君媱听着杨氏的话,只觉得心里特别的暖和。

    这天,消失五天的宁月谨终于是回来了,听说君正民夫妇要走,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而这天的饭桌上,才是真正的齐全了,以前就算是华忠去叫,君正民也只是颤巍巍的回应说他们就留在屋子里吃。

    君正民现在依旧紧张,面对着那出色的女婿,他这心里总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君老爷,君夫人,是不是在府里住的不习惯?”

    “不,不不,不是,只是我们都是庄户人家,这富贵日子,实在是过不习惯,所以就想要会庄子上。”君正民忙摆手说道。

    “是啊,王爷,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就是种地种菜,养鸡养猪的,这一下子看不到那些,心里就想得慌。”杨氏也解释起来。

    “两位切莫多心,既然君老爷和夫人都这么说了,阿谨自然是不能强留的,媱儿都同意了,明日一早,我就会安排人送两位会青山镇。”

    “谢谢,谢谢王爷。”两人听到可以回去了,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赶忙道谢。

    “叫我宁二就好。”

    “……还是王爷吧。”君正民尴尬的笑道。

    宁二,他们怎么敢啊。

    次日清晨,一辆新马车停在府门前,而驾车的依旧是周广,君媱已经叮嘱过周广,回去之后就留在泉水村,她目前留在京城也不经常用,而在那里,若是杨氏平时赶个集什么的,都很是方便。

    而回去的时候,宁月谨也让人暗中护送。

    府门前,杨氏抱着两个孩子说了很久的话,不过就是要让他们听父母的话,好好读书,别到处乱跑之类的,一直到很久,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

    坐进马车,杨氏掀开车帘,叮嘱道:“媱儿,若是忙完了,就回去,平时也让人捎信回去,也好让家里人放心。”

    “放心吧,娘,我会的。”

    “这样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别让我和你爹在家里担心。”

    “好!”

    之后君正民生怕妻子说起来又是没完没了,开口让周广赶车。

    看到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君媱心里一阵舍不得。

    “回去吧,看天色不好,估计要能下雪。”宁月谨道,毕竟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外面的气候可是很冷的。

    回到屋里,两个小家伙结伴去了四季阁,一个回房读书,一个回房学女红。

    而前殿,两个貌美的女子正恭敬的站在里面候着,见宁月谨两人进来,忙福身行礼。

    “这就是我给你的两个账房。”

    “嗯,都是沧澜亲手训练的,放心用吧。”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安全保证啊,那我就放心的用。”

    刚说完,两个女子就跪下了,对君媱道:“请夫人放心,婢子等人必将以夫人马首是瞻。”

    “我要的是行动,不是嘴上功夫,所以做出成绩来给我看吧。”君媱道。

    “是,婢子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之后,宁月谨就看着君媱带着两个姑娘去了书房,而把自己撂在一边,不禁哭笑不得,果然是碰到生意上的事情,他都要被放到后头。

    第二天,两个女账房就坐马车离开了,而看到君媱那开心的表情,宁月谨就知道,她是对那两个女人很满意。

    一晃眼,君媱在京城也住了有半个月了,这天大概是她第一次上街吧。

    宽敞的青石路板,两边都是最少高达三层的铺子,酒楼,客栈,胭脂铺子,首饰铺子,钱庄,粮店应有尽有,每一座铺子都装修的很是豪华,不过也许只是在君媱眼里吧,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

    当马车在一家铺子门前停下时,那进进出出一桌光鲜华贵的女子,络绎不绝。

    下了车,看到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锦绣阁”三个大字,君媱心里不禁觉得有股浓浓的骄傲,这就是她的铺子。

    走进去,君媱顿时觉得好似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那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布料,即使是君媱,都觉得特别的喜欢。

    “夫人,您是要做衣裳还是买布料。”一个女子走上前,笑嘻嘻的问道。

    “我随便看看。”

    “是,请夫人随意,若是有什么喜欢的,请尽管吩咐。”女子说完,就回到了一边站着。

    一楼左边是布匹,右边则是供客人休息的椅子,而且还有茶水和点心,看完了那花花绿绿的丝绸,君媱就领着两个丫头上了二楼,二楼同样是色彩斑斓,不过大多都是成品的衣裳,每一种颜色款式只有一件。

    “东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三楼的楼梯口传来。

    君媱抬头就看到方程素那带着喜悦的笑脸,然后就看到她快步冲下来,“东家,您咋来啦?”

    “啊,这些日子住在京里,今儿正好觉得无聊,就出来看看,铺子里生意怎样?”她问道。

    “很好!”她点头,“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嘛,京里很多贵人都在咱们铺子里定了新衣裳,铺子里的绣娘都忙的无暇分身了。”

    “天冷了,绣娘也不容易,让她们都吃好穿好,屋子也烧的暖和些,免得手指不灵活。”

    “放心吧东家,一切都准备的妥妥的,绝对吃得好穿得暖,住的也很好。”方程素指指楼上,“冬季,楼上有房间,咱们上去看看吧。”

    “好!”

    “听说了吗,谨亲王居然有了王妃,并且子嗣都有了。”

    “真的?王妃我倒是知道,只是孩子,廖夫人是如何知晓的?”

    “听端王妃身边的小丫头说的,她和我家的春红是表姐妹。”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既然有子嗣,为何不让别人知道?会不会……”

    “不是的,据说谨亲王不在府里的时候,府内的一切事宜都是王妃在打理,所以应该不是!”

    “哎,据说整个京里的人都对王妃特别的好奇,不知道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到那位亲王的青睐。”

    “确实,听说因为此事,陈大人家的宛如都自杀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几天好多家的女儿都不吃不喝的,整天就是锁在闺阁里哭个不停,毕竟也是,谨亲王论身份背景还是样貌,都是全天启数一数二的。”

    随着两人渐渐上楼,那谈论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东家,您是有什么好事情吗?”方程素看她含笑的眸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哪里,只是听素素姐说,咱们铺子今年的收入还会更好,我这里心里不是高兴么。”

    “东家说的是,确实是真的高兴的事情。”他们铺子今年的收入依旧好的让人欢喜。

    三楼临近里边的一个房间,是一个装饰雅致的接待室,而此时里面还坐着两个女子,看那头上的饰物和着装,必定是大家贵妇。

    “东家,这为是将军府的南宫夫人,这位是安远侯夫人。”一进门,方程素就和君媱介绍,然后对两人福身笑道:“夫人,这位是我们锦绣阁的东家。”

    “哦,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南宫夫人爽朗笑着说道。

    “南宫夫人过奖了。”君媱轻笑着走上前,坐在她们对面,方程素给君媱倒上茶之后,就站在君媱身后,笑而不语。

    安远侯夫人看到君媱丝毫没有给她们见礼的意思,心里不禁有点不愿意了,毕竟她可是侯爷夫人,哪怕是和将军府的南宫夫人见面也是互相见礼的,不过一个小小的衣裳铺子掌柜的,居然如此拿大。

    “素素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见气氛有点僵,不在意的问道。

    “东家,是这样的,南宫夫人和侯爷夫人正在和奴家说着衣裳新花样的事,这不是刚才去给两位夫人取花样,看到了东家。”

    “原来是这样!”君媱点头,“不知道两位夫人需要什么新样子,正好君媱也对花样很有研究,也许能给两位夫人满意也说不定。”

    “满意?”侯爷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扯开嘴角,“夫人还真是托大,如何让我们满意?”

    君媱眯起眼看向侯爷夫人,长得应该很漂亮也很贵气,只是五官全部被厚厚的脂粉遮住,而反观南宫夫人则是简单的多,脂粉很淡,一眼看去,素雅的让人舒服,就是不知道,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如何能够坐在一起。

    “自然是由着你们提条件,我来视情况而定。”

    “视情况?”安远侯夫人声音拔高,眯眼嫌恶的看着君媱。

    “是啊,刚才我想夫人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也许会让你们满意,我们店里的规矩,我想夫人可能没听清楚,我们可以适时的接受你们的挑剔,但是太挑的话,岂不是为难我们的绣娘?所以我们是不会接受的,虽然做的是迎来送往的日子,却并不下贱,由不得夫人用这样的态度来踩低我们锦绣阁,当然若是夫人依旧不满意,我们锦绣阁只得忍痛将夫人送走了,虽然会损失一笔收入,不过我想夫人的损失更大,毕竟整个天启国,我们这里的花样敢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的。”

    君媱这番话,说不是太难听,至少南宫夫人听了是连连点头,不过只是要分人,就比如这个安远侯夫人,就是个心眼小的。

    其实,说的明白点,这个时代的女子,尤其是这些高官太太,还真的没有多少心眼大的,几乎是瑕疵必报,明里暗里,将你给往死里折腾。

    她这辈子生活的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落过面子,如今君媱不过就是一个衣裳铺子的掌柜,居然和她如此说话,简直就是翻了天了。

    安远侯夫人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君媱,“不过是一个小小绸缎铺子的掌柜,就敢如此和本夫人说话,简直就是狗胆包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没错,她是一步步从受气包的媳妇走到如今的三品诰命,这一路走来多少心计手段,她用过太多太多,而双手也沾满了血腥,不过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只因为她明白,和她同样命运的女子太多太多了,那些高门大宅里若是不用手段,你只有被别人害死的命运。

    但是君媱不同,不过只是一个店铺的掌柜罢了,哪怕是再好,又能如何,她可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犯不着看一个低贱的商女耍心计,她不配。

    “江夫人,何必生气呢。”南宫夫人笑着劝道。

    “哼,生气?也太看得起她了,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何以只得本夫人生气,南宫夫人,她之所以狂妄,不就是因为京城里的夫人们都在这里买衣裳,如此骄傲自满的人,当真是容不得。”

    撑起手臂支着下巴,君媱含笑的看着愤怒的江夫人,如此沉不住气,不过就是看不起她而已,还真是,到底是谁骄傲自满啊。

    “夫人是不要在我们铺子里做衣裳了?”

    “彩云,给本夫人掌嘴。”居然敢如此挑衅她,还真是不知死活,随即她重新坐回去,看着君媱,嘴角挂着一抹阴沉的笑。

    “是,夫人!”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和她完全是同一个德行,那挑高的眼角,和勾起的嘴角,绝对是个深的她信任的丫头,并且已经恃宠而骄了。

    只是,君媱如何是个乖乖等着挨打的女人。

    随着彩云走进,没等方程素上前拦着,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和痛苦的哀嚎声,彩云已经被君媱用力的摔了出去,一只手也软软的垂下。

    江夫人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全身颤抖,脸色也变得苍白。

    “你,你真是大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她抖着手指,指着君媱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

    “媱儿,你又调皮了。”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外面传来,醇厚的让听到的人都不禁沉醉其中。

    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宁月谨是谁。

    “你怎么来了?”君媱不悦的嘟起嘴。

    “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还要打江侯爷的夫人。”走进来,宠溺的看着她,以及躺在一边痛苦哀嚎的彩云,“拉出去,居然敢打王妃,怎么做不用本王说吧。”

    “是,主子!”

    南宫夫人和江夫人看到进来的宁月谨,当时就起身行礼,但是听到他说君媱是王妃,那江夫人的脸色当时就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绝对是死人的表情。

    “王,王妃……”江夫人的声音好似被人攥着脖子硬生生挤出来的。

    “你怎么颠倒黑白啊,明明是这位侯爷夫人仗着身份让她的丫头打我的,难不成你要看着我不还手,白白让人打啊?话说,你还没说你过来做什么呢。”

    “听说你不在府里,就担心你惹出什么乱子,果然是呢。”宁月谨笑的开怀。

    “切,是江夫人用身份压我,瞧不起我只是一个绸缎铺子的掌柜的,没办法啊,我说话不好听,让江夫人生气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出来太久,万一两个孩子要找自己,岂不是让他们也跟着着急担心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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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修习针灸医术,自力更生低调做人,却整日被家奴当下人使唤,

    谁知这样的日子也不得清净,阴谋一次次接踵而来,

    当奶娘被杀,自己被卖青楼后,沈素终于觉醒,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毒女强势归来,发家致富奔小康,复仇争斗揭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