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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过家家娶媳妇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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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个抬“轿”的过程中,田幼秋在“轿”前嘴里不住地“嘭”、“叭”、“霹雳啪啦”地放着“鞭炮”,杨继波则“呜哇”“呜哇”地吹“喇叭”,场面热闹非凡。

    田青青坐在“轿”内,用手扶住两个抬“轿”的肩膀,随了他们的走动而颠簸,感觉上还真有点儿飘飘然。

    前世里两次都活到二十九岁,一次也没有婚娶。这次刚来到这里,就当了“新娘”,虽然只是个游戏,看来是个好兆头。这一世说什么也要把自己——不,是苗苗——嫁出去。

    田青青和温晓旭并排坐在碌碡上,羞答答地不敢抬头——新娘子应该害羞是不是。

    看热闹的人们不干了,纷纷议论起来。负责接媳妇的郑惠巧冲着田青青喊道:“新媳妇,你怎么还不给新郎官洗脚?”

    神马?洗脚?

    难道还有这道程序?

    怎么洗?用什么洗?

    田青青怔在那里,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应急措施。

    “我……我……头疼。”田青青急忙用手扶住额头,弱弱地说。

    “在你们没来之前,青青头疼地都吐了。”田薇薇向郑惠巧解释说:“这道程序免了吧!”

    “行,青青确实是头疼,连蹲媳妇也免了吧。进行下一个。”新郎官温晓旭很大气地说。

    接下来是闹“洞房”:

    杨继波从田青青头上戴的花环里摘下一朵小黄花,用花抚她的脸蛋儿,嬉皮笑脸地说:“新媳妇,唱个歌儿吧!”

    “你真是个笨蛋,逗媳妇哪有这么逗的。看我的。”马文竹推了杨继波一把,靠近田青青坐下来:“哎,小媳妇儿,怎么不说话呀?”他用手捏了一下田青青的脸蛋儿,又说:“来,新媳妇,亲我一下。”说着把脸挨了上去。

    “一边去!”田青青狠狠推了他一把。

    “这小媳妇还挺厉害。”马文竹猛地抱住田青青,就要去亲脸。

    温晓旭冲上去一把推开他,发怒道:“你抱什么?是我娶媳妇还是你娶媳妇?”

    “是你娶媳妇也得让俺逗呀!这不是闹洞房哩嘛!”杨继波阴阳怪气地说。

    “可不是吗,洞房得热热闹闹的。”田金桥一旁起哄架鸭子。

    “好了,快走吧,别闹了,新郎、新娘要睡觉了。”负责接媳妇的郑惠巧对大家喊道。

    围观的人们一百个不乐意地离开“洞房”。

    在人们“小小子儿,娶媳妇儿,点灯、说话、吹灯、拔腊。”的说唱中,温晓旭挨田青青近些,拉起田青青的小手儿,半晌说:“你愿意做俺媳妇吗?”

    “嗯。”田青青看着温晓旭点点头——既然是游戏,那就配合吧!对不对的,先“嗯”下再说。

    “你真好,真俊儿!”温晓旭望着田青青的眼睛说。

    “你也好……”田青青含羞带臊。

    “好了,娶媳妇到此结束。”又是郑惠巧宣布。

    温晓旭很快从田青青身边站起来,“哈哈”大笑。

    人们的表情也恢复到自然。

    “下一拨儿谁呀?”温晓旭大声问道。

    “我。”郑惠巧自保奋勇。

    “那,这一拨儿田金桥放鞭炮,马文竹吹喇叭,我和杨继波抬轿子。田青青送媳妇,田薇薇接媳妇。”

    “行。”于是,大家分头准备起来。

    整个游戏里,送媳妇最简单了。田青青把花环戴在郑惠巧头上,把她扶上“轿”,便万事大吉。

    自己的过程中缺少洗脚和蹲媳妇这两项,田青青特别注意了一下。

    原来“洗脚”是这样的:在新郎官坐好以后,新媳妇起身走两步,虚空里做端盆动作,再回身走到新郎官面前,把“盆”放下,然后抬起新郎官的一只脚,做往上撩水、擦拭的动作。之后把“盆”里的“水”往外一泼——洗脚结束。

    没想到做饭儿饭儿娶媳妇还这样复杂?

    这哪跟哪呀,怎么编出这道程序?正式成亲的也没听说有这一项啊?田青青百思不得其解。

    蹲媳妇也是一出重头戏:温晓旭、杨继波、田金桥、马文竹四个人围上去,把又踢又打的“新媳妇”制服,然后一人拽着一条胳膊(或者腿),把人抬高了,再放下去,做“蹲”的动作。不过只做样子,不真蹲。

    怪不得温晓旭给自己免了,那一番踢打躲避确实需要力气。

    其他的和她的相同,甚至连说的话都不带差的。看来他们久练久熟,已经把这一套熟记在心里了。

    田青青在心里庆幸自己应答对了!

    再后来,马文竹“娶”的田薇薇,田金桥“娶”的田翠翠,杨继波“娶”的邓永芳。最后剩下田晶晶没人“娶”,气得田晶晶把一张小嘴儿撅的能拴住一头驴,埋怨田幼秋说:“你怎么不把咱队(八队)的人叫来呀?!”田幼秋解释说:“他们不来就是去村北河边儿上投坷垃仗去了,能叫得来?!”

    每一拨程序基本一模一样。只是杨继波和邓永芳这一拨没有进行完,闹得大伙儿都不痛快。

    一开始很顺利。邓永芳高高兴兴地坐着“轿”来到“婆家”,入了“洞房”。在给新郎官“洗脚”的时候,新郎官嫌新娘子“洗”的不好,踢了新娘子一脚,把邓永芳踢了个屁股蹲。大概是蹲疼了,邓永芳坐在地上“啪嗒啪嗒”掉起泪来。

    “怎么啦?伺候的不好还有理了你?再哭你给我滚出去!”杨继波恶狠狠地说。

    “我没不好实着伺候你,凭什么踢我?”邓永芳哭着为自己辩解。

    “踢你一脚还是好的哩,惹急了我搧你耳刮子。”

    “我没做错,你……你欺负人!”

    “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是地主崽子,就得比别人伺候的好!”

    邓永芳闻听,爬起来“呜呜”哭着跑回去了。

    “没你这样儿的。做饭儿饭儿(过家家)哩,说成分干什么?”温晓旭埋怨起杨继波来。邓永芳是他叫来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人家。

    “你不嫌,那下次我娶青青,你娶地主崽子,看你高兴不高兴?!”杨继波反驳。

    “你娶谁都行咾,就是不能娶青青。青青是我媳妇,谁也别打她的主意。”温晓旭理直气壮地说,好像田青青非他莫属。

    人们大笑起来。田青青被羞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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