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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垣住的学舍出来,季清宁就往回走了,这时候有敲钟声传来。
这声音季清宁是头一回听,有些陌生。
小丫鬟嘴撅了起来,道,“这是书院赶我们这些小厮出去……。”
她还想陪姑娘吃饭呢,她爹担心书院的饭菜不合姑娘胃口,要是姑娘吃不惯的话,她就每天给姑娘带饭菜来。
小丫鬟的话,听得季清宁哭笑不得,“那么多学子都吃了,连煜国公府府三少爷他们都不例外,我还比得上他们娇贵?”
“怎么比不上啊?”小丫鬟昂着脖子,女子生来就娇贵,是什么样的男子都比不过的。
“……我指的是胃,”季清宁扶额道。
小丫鬟这下没话说了。
天天贡品养出来的胃,她们能比的过才怪了。
钟声停歇,小丫鬟依依不舍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小丫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只是走了百余步又跑了回来,季清宁见了道,“怎么又回来了?”
小丫鬟从怀里摸出来个荷包,塞给季清宁道,“这荷包里装着那根伤我脚脖子的暗器,我在老爷书桌上看到的,想着要是煜国公府三少爷恼您扑倒他,就把这证据给他看。”
“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小丫鬟撒丫子往书院后门跑。
书院有规定,钟敲过后半盏茶的时间要是不出去,三天不许再进书院。
要是再犯,那就七天不能进。
再再犯,那就半个月。
一点情面不留的那种。
看着小丫鬟一阵风跑没了影儿,季清宁笑着收回眸光,不得不说小丫鬟考虑的很周到,这暗器确实能做为证据。
只是季清宁把荷包打开,想把暗器倒出来看,倒了两回也没能倒东西出来。
怕不小心掉到地上,往地上找了两圈,什么也没有。
季清宁一脸黑线。
亏得她还夸小丫鬟办事周到呢,这也太不靠谱了,别是掉在了怀里,回头再刮到自己。
最后确认一遍荷包里没有暗器,季清宁就捏着荷包回学舍了。
回到学舍,刚迈进去一只脚,那边云阳侯世子一屁股做小榻上,刚坐下,一股钻心的疼从臀部直冲天灵盖,疼的他“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肃宁伯世子正在倒茶,被他的凄惨声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刚泡的茶倒桌子上了,肃宁伯世子皱眉道,“没事你惨叫什么?”
要没事他能惨叫吗?
云阳侯世子跳似的从小榻上站了起来,“有东西扎我屁股。”
说着,他伸手一摸,就从刺疼的地方拔下来一根短针。
云阳侯世子惊呆了。
季清宁也惊呆了。
那短针看着是那么的眼熟。
云阳侯世子捂着臀部朝温玹走过去,道,“这是要暗害你,还是要暗害他啊?”
云阳侯世子看着季清宁。
不管是谁,肯定不是暗害他,但最倒霉的是他!
温玹伸手要接暗器,季清宁扯了嘴角道,“这短针是我的小厮特意带给我的,可能是不小心掉在了小榻上。”
说到最后,季清宁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在飘。
因为云阳侯世子一脸想去死的表情,“大哥,这能是不小心的事吗?啊?”
季清宁脸上露出歉意之色,不过只一瞬就收了,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就让你表弟赶我出崇志堂,我的小厮不小心扎伤你,我们两清了。”
季清宁走过去,从云阳侯世子手里夺过那短针,转头看到温玹质疑的眼神,这货怀疑他几次掐季清宁的脖子,小丫鬟蓄意报复他,云阳侯世子是误伤。
季清宁还想和气说话,被他的眼神一刺激,气的直接拍温玹跟前桌子上道,“我和你说过,那日去煜国公府给你赔礼,是遭人算计才扑到你的,就是这短针打伤了我小厮的脚脖子,她才撞到我的!”
她只说了一句“兄弟相残”,脖子差点就断他手里了。
当时他屋子里有什么人,都站什么的位置,他应该很清楚。
不管他接不接受被自己亲兄长暗算的事,这都是事实。
温玹看着桌子上的短针,眼底闪过一抹沉痛,闭眼道,“我不信。”
季清宁的暴脾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证据都给他看了,查都不查一下就说不信,太过分了!
她要说话,云阳侯世子抓着她胳膊把她拉出了门外,一边道,“哪那么容易两清,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算。”
把季清宁拉出了门,不论季清宁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季清宁气的咬牙,“你放开我!”
云阳侯世子就放开她了。
季清宁要回去,被云阳侯世子拦下道,“你是脖子痒,又想被温兄掐了是不是?”
季清宁看着他。
云阳侯世子头疼,这人都把温兄往死里头得罪了,煜国公府的家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懂不懂?
要命的是他这么横冲直撞,最后总能化险为夷,反倒是温兄,倒霉起来没完没了,都没反应过来就栽跟头了,面子里子掉一地。
有些事他作为温玹的兄弟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委婉的提醒两句,“温兄与人打架,十次有九次是因为别人在他面前提到了他二哥。”
“有章老太傅护你,温兄不会对你太过分,可你要触碰温兄的逆鳞,谁也保不住你。”
难怪听到“兄弟相残”几个字就要掐死她。
反应这么大,温二少爷坐轮椅不会和温玹有关吧?
直觉告诉季清宁她没猜错。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她懂,季清宁看着云阳侯世子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她就算了,又让自己表弟找她的麻烦。
这么矛盾的做法不觉得奇葩吗?
云阳侯世子神情复杂的看季清宁,看的季清宁都怀疑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云阳侯世子看的不是她脸上的脏东西,而是她自己贴的金片。
“我是帮你吗?”
“我是担心温兄被你伤完身,又被你伤心。”
“自己有多邪门自己没点数啊。”
说完这句,云阳侯世子就捂着受伤的臀部回去了。
留下季清宁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