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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何凝那肿得老高的脚踝，程瑾萱有些头痛了。
“真的对不起。”何凝咬牙出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痛苦的模样。
“程姐，怎么办？现在能不能找人替她？”
程瑾萱没有说话，何凝要穿的那套压轴的衣服，叫倾恋。
她倾注了许多的感情在这件衣服上，那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完美的表达出来的。
唇抿成一条直线，程瑾萱的脸色相当的凝重。
“程姐？”小美又叫了一句，程瑾萱举起了手，想到某件事情，她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小美也有些心急。国内名气要比何凝大的模特不是没有，可是这一下两下的，她又去哪里找一个跟何凝一样名气大的模特呢？
她跟程瑾萱一前一后出去，没有注意到何凝的脸色在他们走了之后，完全不复最初的愧疚。有的只是一抹极淡的，带着得意的微笑。
剩下的模特一见没有热闹可看之后，走纷纷离开了。
同一时间，何凝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信息只有两个字：“搞定！”
程瑾萱对于身后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关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自己即将要开始的发布会，还有那套独一无二的倾恋。
电话打了好几个，时间太赶，没有一个模特能赶过来救场。
一条朋友圈的信息突然弹出来，程瑾萱眼光一亮，快速的按下了那个号码。
“哈罗，卡罗琳，是我。”流利的英文就这么逸出唇瓣。程瑾萱这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人身上了。
“我遇到点小麻烦，可能需要你帮忙。”
程瑾萱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问题说了一遍：“你不是在深城？我让人来接你，或者是——”
“好的，太感谢你了。谢谢。”
程瑾萱挂了电话，计算着卡罗琳，乔西从她住的酒店赶过来的时间。
时间会有些紧张，而且根本来不及彩排。不过没有有关系，她相信卡罗琳。
卡罗琳可以最后一个上场，然后在其它模特开始上台之后，再给她化妆也来得及。
“程姐，怎么办啊？”
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小美也在打电话。
“没有一家经纪公司来得及派人过来——”
“没事，你去忙你的。问题交给我。”
程瑾萱看着小美一脸着急的样子，有些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一个手熟的化妆师，剩下的不要你管了。”
“你确定？”
“是，你去忙别的事吧。”
程瑾萱摆了摆手，被这事一吓，她一下子就忘记了，卫司爵还没有来的事情。
卡罗琳不愧是卡罗琳，在离发布会开幕的前一分钟，赶到了会场。
“亲爱的萱。想死你了。”
卡罗琳一持到程瑾萱就扑了过来，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
“真难得，你这个小心肝还想得到我。”
看着卡罗琳几乎要亲到她脸上的唇瓣，就算是习惯了欧美人热情的程瑾萱也受不了的退后一步。
“卡罗琳，我的发布会已经开始了，你确定你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小甜心，你真的是太不可爱了。”
长得又艳丽高挑的卡罗琳捏了捏她的脸颊，风情万种的向着里面去了。
何凝一直在等，等最后那个时刻，她可以肯定，在深城，再不会有第二个模特的名气比她大了。
程瑾萱这一次，死定了！
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忐忑与遗憾。少走一次秀，就少一次暴光，也少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
不过跟那个人许诺自己的好处比起来，眼前这点损失，几乎不算什么了。
可是很快的，何凝就有些傻眼了。那个跟着程瑾萱一起走进来的人是谁？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称为模特界金步伐的卡罗琳，乔西。就这么出现在这个发布会的后台。
不光是何凝，其它的模特这个时候都看呆了。
卡罗琳，乔西是加拿大人。身高一米八二。十六出道，十八岁成名。
至今已经在T台走了十年了。她身材高挑，比例完美。配上她典型欧美范的深刻五官，她是T台界的神话与传奇。
而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出现在深城，出现在这样一场根本称不上是顶尖的发布会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卡罗琳。
“米雪儿，你过来给卡罗琳化妆。”
小美刚才就哈哈了米雪儿留下，不要做事，就是等着现在这一刻。
米雪儿有一瞬间的呆滞，她连拿化妆包都要拿不稳了。
“卡，卡罗琳？”那个顶尖名模？世界排名前五的金步伐模特？
“米雪儿，我希望你可以快点。”
程瑾萱虽然知道卡罗琳出现会是这样的效果，不过现在绝对不是看着手下发呆的时候。
米雪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快速的走到了卡罗琳身边站定，开始为她化妆了。
“小美，你把原来给何凝的衣服拿过来。”
程瑾萱冷静的吩咐。何凝身高一七八，卡罗琳身高一八二。她要让卡罗琳试一下，是不是能穿，再确定要不要改了。
前面发布会已经开始了，有模特已经走完了第一轮的台步回到了后台，无一例外的，看到了卡罗琳，那些人的眼睛都直了。
今天来的模特里，就数何凝名气最大。但那也只不过是在国内。
跟卡罗琳一比，何凝都是不够看的。剩下的模特更是只能算是二线模特。
所以这一群二线模特，冷不防看到卡罗琳这个超一线模特时，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然后大家一起看向了程瑾萱，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样大的能耐，可以把卡罗琳都请过来？
有一些模特，则在心里盘算，自己这两天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得罪程瑾萱。她能请得到卡罗琳，想来她自己也是不一般的。
走完台步的都在心里打起小九九，没走完的，这会都开始忐忑起来。想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没办法啊，谁让她们今天竟然是要跟着卡罗琳一起走啊？
所以外面的嘉宾很快就可以看到，接下来出场的模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一个的，都是个顶个的精神。
不光是精神不同了，那个状态跟感觉也不同了。
厉墨是第一个发现这样变化的人。他发现这些模特好像在跟谁斗艳一般。
很快，他们就能明白让模特这样状态的原因了。
当前面的模特都表演完了，轮到卡罗琳出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时尚界谁不知道卡罗琳，乔西？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出场，每一步都走出了自己的风格与意味。只是几个步伐，她仿佛就成了这一场秀的女王。
程瑾萱看到换着衣服上场的卡罗琳出场时，就知道自己这场危机算是过去了。
她跟卡罗琳在美国认识的，那时她有些吃不惯美国的食物，正满世界找中餐馆。
卡罗琳也是一个中餐爱好者，去了中国走了一次秀之后，就爱上了中餐。
两个人去了同一家餐馆，因为里面的菜对程瑾萱来说非常不好吃。
可是卡罗琳觉得很好吃，认为非常美味。程瑾萱不能接受外国人这样看中国食物。
所以毫不客气的把卡罗琳带到自己曾经去过的一家餐馆，那里的菜要正宗得多了。
卡罗琳吃得舌头都要掉了，终于承认程瑾萱说得对，她的品味比自己好。
不过程瑾萱却反驳不是因为她的品味好。而是因为卡罗琳吃中餐吃得太少了。
若是她下次还想吃正宗的中餐，就来找自己，她一定让她满意。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成了好友。
这次也是很巧，卡罗琳受国内某品牌邀请当代言人，正好在深城，没想到就帮上了他这么大一个忙。
不管怎么说，程瑾萱都相当感谢卡罗琳。也因为她的出现，让她这场秀的档次一下子就高了不少。
现在这场秀已经不是单纯的她的发布会了。有卡罗琳的出现，这场秀明天一定会扬名国内的。对倾魅品牌，对她的工作室来说，都是好事。
目光看了眼台下，一眼就看到了厉墨所在的位置。
刚好此时厉墨也在看这个方向，远远的感受到了程瑾萱的视线，厉墨对着她笑笑。
程瑾萱才想给他个回应，目光却看到了厉墨边上一个空着的位置。
那个，是她为卫司爵留的位置。卫司爵，没有来吗？
程瑾萱的秀眉微蹙。卫司爵，他人呢？他昨天还说要来看她的秀，还有，他说要来参加发布会后面的酒会的。
心下突然有些忐忑了起来，卫司爵，不会是后悔了吧？
…………
卫司爵早上刚得了程瑾萱的话，吃过跑就想着去发布会。
应天佑却在此时过来告诉他，管仲伟跟他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下午四点？这不就跟程瑾萱的发布会是一样的时间吗？
卫司爵想着这个时间，等他跟管仲伟见过面之后，绝对是赶不上程瑾萱的发布会的。
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意，看看时间，只能是快些见完了管仲伟之后，再往发布会赶了。
他在约定的茶室等这个管仲伟，却不想对方迟到了近一个小时。
近五点的时候，对方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了卫司爵所在的包厢里。
“卫总是吧？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堵得太厉害了。让你久等了。”
这个管仲伟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人长得平凡无奇。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不管哪一个方面都没有明显的特征。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一眼绝对认不出来的角色。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两个助理，那两个人看起来倒是精明一些。都一脸沉默的站在管仲伟身后，并不开口。
真要说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能记住的，也就是他脸上的笑。进门就带着三分笑，心情似乎很愉悦一般。
“无防。小事。”卫司爵又哪里是一个会等人的主？不过现在要跟对方合作，他就算是不高兴，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听说卫总一直在找我，不知道卫总找我什么事？”
管仲伟脸上还是挂着笑，笑着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对上卫司爵，也还是笑。
卫司爵挑眉，在管仲伟对面坐下：“管总好像说错了。不是我在找你，是你在找我们。”
“哦，是。是是。”管仲伟神情不变，笑着点头：“是我在找你们。卫总经理跟卫副总经理可是答应了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可是这资金迟迟不到位——”
说话的时管仲伟停了一下，目光看向卫司爵：“卫总，你也是做大事的人。这在商言商。做生意嘛，信誉第一，你说是不是？”
卫司爵不接话，管仲伟继续说：“这前期的钱，我们都投入进去了，可是你们卫氏后续不给力，我们很难做啊。”
看卫司爵依然不说话，管仲伟依然带着笑意。
“这样吧。我呢，也不想为难卫总。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次呢，你们先拿出个三百亿。剩下的一百亿嘛，下个月再付，如何？”
现在已经是四月底了，所谓的下个月，也没有几天了。
应天佑坐在后面，听着这个话，差一点就要站起来，忍不住就要开口了。却被吴志飞拉住了他的手。
卫司爵的身体向后一些坐定，一脸闲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不开口，管仲伟也不恼，径自笑着：“或许这样，你们卫氏先拿出两百亿，剩下的两百亿，下个月再付，我这可是最大的让步了。不能再让了。”
卫司爵依然沉默，看着眼前这个管仲伟，既不生气，也不恼，只是脸上挂着极温和的笑。
他就坐在那里，等卫司爵的一个答案。
卫司爵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了。卫司爵不动，他也不动。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应天佑几个都站在卫司爵身后，等着卫司爵开口。良久，办公室里终于可以听到卫司爵的声音。
“如果，我们卫氏要违约呢？”
坐在对面的管仲伟，脸上依然是带着笑的。好像卫司爵是在说天气一般。
“违约？卫总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从来不开玩笑。”卫司爵面无表情，但是认真去看，可以看到他眼中隐藏着的冷意：“我是说真的。”
“想来卫总是没有认真看合同了。”
管仲伟摊了摊手：“合同上不是有写？如果卫氏违约，要付给我们一百亿的违约金。”
什么事都没有做，却要付一百亿？这真的是一个好算盘。
卫司爵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坐姿，管仲伟也依然是笑的，笑得很是温和。
“既然是这样，好像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哦？这个意思是卫总已经决定了，爽快点的付出两百亿吗？”
管仲伟笑得灿烂，那张没什么特色的脸，笑起来却可以让人觉得亲切。
“我们不会履行合同。”
管仲伟神情不变，他笑着摊了摊手：“卫总果然是财大气粗啊。一百亿说给就给，管某人佩服佩服。”
“这是我们卫氏的事，不牢你费心。”卫司爵不为所动。
管仲伟笑了笑：“卫总其实不必如此，表面上看，卫氏拿出四百个亿来跟我们合作，投资是很大。可是做生意不是看眼前的。”
“卫总这么大个老板，想来也可以看清楚。这样的合作案，是双方共赢的。”
“我如果是卫总，就爽快一点，把钱拿出来。这个投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让卫总拒绝？”
合作是不错。前期投资看着是很吓人，可是后期的回报率了一样惊人。
但问题是，卫氏现在不可能拿得出几百亿。应天佑几个站在后面面面相觑，眼神都有几分不自在。
“还是说——”管仲伟突然拖长了尾音：“卫氏真像是外面传的那样，遇到困难了？”
“这是我们的事，就不劳管总费心了。”
卫司爵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这件事情，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
“倒是管总。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就有这么大权利。想来是你办事让你的大老板很放心吧？”
管仲伟脸上依然是笑着的，不过那个笑脸有瞬间的僵硬：“卫总在说什么？管某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卫司爵的神情依然不变，也没有看到身后四个手下变了的脸色。
“你可回去告诉你那个大老板，我，卫司爵，从来不受人威胁。也不喜欢受制于人。他如果觉得他现在是握住了我的把柄，那么真的是要让他失望了。”
“卫总可真爱开玩笑。我就是公司的老总，不存在什么大老板。”
“那么这话就当是我对你说好了。”
卫司爵的神情不变，犀利的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坐在对面的管仲伟。
那样的视线极具压迫感。管仲伟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端不住了。若是凑近了去看，就会发现他的额角似乎有隐隐的汗冒出。
“卫总真不是个爽快人。”管仲伟突然就站了起来：“既然谈不拢，那就没办法谈了。”
他站起来，在高度上比卫司爵在高出些许，这也让他像是生出的自信与底气一般。
“卫总看来实在没有诚心，那我们也只能按合同办事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诉诸于法律了。卫司爵看着对方起身的动作。
“请便。卫氏随时奉陪。”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愉快的再会面下去了，管仲伟看着卫司爵，眼前的人如此不按牌出牌，让她也接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卫总等着好了。”
扔下这句不算威胁的威胁，管仲伟带着他带来的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
他一走，应天佑就走到了卫司爵的面前：“卫总，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后面还有大老板？”
卫司爵沉默不语。这个人，一看就是挡箭牌。
公司的法人是管仲伟，可是他没有在深城听过姓管的大家族。
有这样魄力的公司，后面又怎么可能是小门小户所支撑的？
更何况，几百亿的生意，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那个管仲伟，不管是他说违约也好，还是其它，始终都带着笑脸。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个挡箭牌。后面的大老板另有其人。
应天佑问了一句就不问了，不过他却想到另一件事情：“爵少，若是后面还有其它的人，那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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