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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宁静,血腥气弥散周围。我心跳在那一瞬间静止,呆呆的望着雨柔那张苍白的脸,手中湿润且冰凉,着眼一看,那是鲜红的血。在这片黑暗的天空下,猩红刺眼。
“不!”我愤怒、我癫狂、我恨。
那一声枪响来自于周志良,从雨柔纤细的腰肢中贯穿过去。没有很大的动静,一枪致命。
“要坚强!”
她的话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但我整个人已经疯癫。我把她背在背上,意识已经剩下不了几分。
我甚至不知道剩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杀戮,只知道鲜血从我身体里不断地流淌。还有那密密麻麻的瘙痒,估计是食灵虫在吞噬着我。
我拼尽了自己的全力,以至于后来的记忆都消失一空。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病床上,醒来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的射在我的眼睛里。我用手遮挡阳光,全身疲累,痛楚。
尤其是我的腿,包着大大的绷带,被吊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想下床,折腾了半天。一个端着药的小护士急急忙忙的喊道:“你别动,伤还没有好呢!”
那个护士我有点眼熟,只是想不出来她到底是谁。我太阳穴很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你真是的,哪里弄来的伤,那么重。好不容易醒了,还乱动!”那小护士赶紧把东西放下,跑到我边上把我又一次弄回床上。
我好不容易才下去,结果又上来了,真是好生无奈。没办法,我现在就是一个重患,全身无力,只能由得那个小护士摆弄。
重新躺回床上以后,我忙问道:“谁把我送过来的?这是哪里?还有跟我在一块的人呢?我老婆在那?”
我每说一句话都倍感吃力,遍身疼。
“你啊你,还不好好休养。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她一边给我盖着被子,一边摇头道:“是你师父送过来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说了,等醒来你要是想跟他说话,就打这个电话!”
她拿了一张折好的纸条给我,我心脏加快跳动。翻开那张纸条,看到上面的号码,有点犹豫。
护士去拿了药给我擦在身上,凉飕飕疼痛加剧。我看了一眼她掀开的衣服里面,我身上一个又一个的小洞,格外刺眼。
“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睡了一个多月了,你师父除了第一天来过,后来都没来。他说什么不敢见你,我真不知道你们师徒两个有什么大仇恨!”
护士一边擦药,一边嘴里碎碎念着。我突然想起来,我确实见过她,当初被师傅撩的周冬冬嘛。我听她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师傅什么的,才终于把她想起来。
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全身除了最隐私之处,基本上都擦了一遍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密密麻麻的小洞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肯定恶心透了。
此时天有点热了,周冬冬给我擦药擦的香汗涟涟。好容易擦完了,她抹了把汗说道:“好了,你休息吧。这段时间哪也不许去,我在这里看着你,不许下床哦!”
她重重的指了指,把我当成犯人一样。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问了问:“你知道雨柔被葬在哪里吗?”
“不知道,就是你刚才说的你老婆吧,你打电话问你师傅,他应该知道!”说着,她端着盘子出去,出门之前还不忘提醒道:“千万不准下床,否则的话以后终身残废!”
我没有理会她,坐在床上也不想动。
窗外,阳光明媚。眼睛彻底睁开以后倒也没有那么刺眼,可能因为楼层高的缘故,外面景色倒也看的了一些。远处有一座山,离我似乎很近似乎很远似乎在看着我。
长舒一口气,脑袋也没那么疼了。我就这么躺着,安静的什么也不想。
至于姜宇留的电话,先让他去吧,现在我也不想打电话。我还记得,雨柔最后的一句话,她让我坚强。
一想到那张脸,我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疼痛。身体的痛楚,跟心里的伤痕,完全比不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眼睛有点花,有点酸。
“特殊的身份么,呵呵,我宁愿没有!”我自言自语着,反正也没有人能听得到。
世界仿佛只剩我一人,在我记忆的最后一刻那就是个断层。从醒来的一刻,注定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
轻轻的一闻,雨柔身上的香味似乎还能依稀闻到。可在一起的日子,注定了只存在于记忆之中。我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这认识一个人害一个人的命运。
久久,躺在床上平静的我越发平静。
阳光越来越大,不久,周冬冬再次来到我的病房。只听她询问道:“要不要把窗帘拉上,如果睡不着看会电视吧。对了,要不要喝水,看我这糊涂的!”
她不停地忙碌,我看着她拉上窗帘,打开电视,给我倒了一杯水。对此,我没有说一句话,顺其自然吧。
“你怎么这么安静,你师父说你是一个很乐观的孩子,现在看来变了?”她给我递了一杯水,我艰难的接过艰难的喝下,艰难的摇头道:“没有,长大了而已!”
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新闻。新闻上面,我看到了原来的魔都市长,他正在演讲着什么,听不太清楚,我耳朵还是没有恢复好。
只能断断续续的将听到的结合,知道他当上了魔都的一号。至于原来的李胜貌似也有提,貌似死了。
“唉~你说奇怪不奇怪,一号身边那么多保镖,听说以前还是当兵的。没想到说死就死了,好蹊跷啊。你知不知道,听说他是病死的,死的特别奇怪。”
周冬冬是个话唠,一边忙碌着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哦?死得很奇怪什么意思?”对李胜的死我也有点奇怪,反正在我的记忆里,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战斗,只是在边上静静地看着。
“说是说病死的,但我听我一个朋友说,他身上有刀伤。但是,更奇怪的地方在于,刀伤的地方没有流血。你说奇不奇怪?嘘~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这是我听医院一个同事讲的,外面人不知道呢!”
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时不时偷偷往外面看,似乎这些话怕被别人听到。
我轻轻点了点头,脖子酸痛的不行。听到有刀伤,我并没有多奇怪,因为我记得李雨晴曾经说过,要用那把刀捅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李雨晴干的。通过最后一刻她对雨柔的态度,我就知道,她没有完全沦丧。天道轮回,罪有应得,这些话并非虚假。
如果一个人没有情没有爱,死也就死了吧,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周冬冬还在啧啧惊叹,对于她来说,李胜是一个传奇人物,甚至传说人物都不足为奇。电视里,新闻还在继续,里面原来的市长现在的一号情绪非常激动。
“他在说什么?”我指了指,轻问道。
“哦~你说他啊,他一上台就到处建道观,建寺庙。网上好多人抨击他,说他传扬封建迷信。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后来甚至有十几万人游行。把上头惊动了,派了人下来调查。这是他扛不住压力,现在在解释并且道歉呢,说要把那些道观寺庙改成学校!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看到周冬冬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兴奋,她兴奋来自于这是一场庶民的胜利。但是她们这些人哪里知道,市长这么做是对的。
我不知道张家周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从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还有其他家族养小鬼。张家要是真的倒了的话,那些家族由谁来抑制?
对此,我没有想太多。这些事以后都跟我无关,我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管了。此时在我脑海中始终挥散不去的是雨柔的影子,雨柔最后对我说的话:“不哭!男人要坚强。”